强受的攻略手册[快穿] 作者：泉涌 文案 杨柏言倚着栏杆吹着夜风，正惬意的时候，被楼上扔下的盒子砸到了头。 他引以为傲的俊脸立刻见红了，怒从心中起！当即打算拿上证据找人算账去！ 没成想躲在盒子里的系统这时对他说:来呀，快活呀，快快打开我这个小魔盒ovo ？？？ 杨柏言竟没躲过系统这个小妖精的诱惑，打开了盒子，鬼使神差还把化身戒指的系统给戴上手了！ 当他在任务世界里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反复想把当初的自己掐死！ 避雷预警:世界一攻不洁，雷者请点叉 目前暂定世界有： 世界一：我把风流校草当兄弟，他却…… 世界二：刻板丞相身有隐疾，非要拉着我给他治病。 世界三：绿茶影帝跟我飚演技，呵，笑话，看我怎么教他演戏！ 世界四:外籍总裁上司太过冷漠，攻略不下来怎么破？ 世界五:穿书后竟成了女装omega ———————————————— 内容标签： 强强 系统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柏言 ┃ 配角：柳景，楚材觉，林惊云 ┃ 其它：预收《金丝雀他超拽的》求个收藏！ 一句话简介：自以为攻，为爱成零 立意：拼搏进取，勇往直前 第1章 风流校草（序） 好兄弟就要一起弯…… “你说什么？患癌症了，最后的愿望是跟我一起去喝酒？！”杨柏言拿着手机皱眉道。 “没错，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手机里传来的一道悦耳动听的嗓音带着几分失落，似乎是特别希望杨柏言答应他，否则下一刻就会流泪。 杨柏言沉默了一下，之后说道：“你能不能编个像样的理由。” “那什么比较合适？失恋了很难过要你陪我行不行？” 他嘴角咧开了，露出了他灿烂的白牙，一字一句对对面说：“柳景，你整天失恋八百次，不过这理由倒是合理了很多。” 对面立刻发出一阵笑声，“这不逗你嘛，结果你竟然不配合我，难过。” “太假了，你说这些就是为了约我晚上喝酒吗？” “对啊，说正经的，晚上约不约？” “柳哥，我不约。像我这种热爱运动，积极向上，经常帮助老奶奶过马路的好青年，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你去就行了，别带我成不？”杨柏言果断拒绝了柳景的邀请，自从有次跟他去了一次，喝的不省人事被柳景给拖回去后，就让他再也不想去那地方了。 柳景是他的学长兼社团前辈，大三，是个典型的富二代，挥金如土，风流不羁。加上过于优越的外表，更是从众人中出挑，抓住了很多学姐学妹的心。这让不少直男嫉妒值爆表，背后针扎了不少柳景的小人。不过杨柏言对此完全没感觉，因为他是个天然弯的。不存在嫉妒。 他也很喜欢柳景这个朋友，因为他是少数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而没有对自己产生隔阂的。 虽然他在别人面前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性取向，在别人问到他喜欢怎么样的女生之后，他地回答一直是：“我喜欢高大点的，有点肌肉的。” 对方就会表情复杂问道:“请问这还是女的吗？” “不是。” 之后就算大家喜欢他开朗的个性，也乐于和他做朋友，却尽量避免跟他肢体接触，就像碰一下就会被杨柏言惦记上了一样。 杨柏言对此表示：大可不必，我还是很挑食的。 电话对面地传来一阵撒娇声：“来嘛来嘛，大爷。你要是不依人家，人家现在就过去把你拖过来，是‘拖’过来哦”，杨柏言手臂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柳景，你是男人吗？学女人学的像模像样的。”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柳景压低了嗓子，“反正晚上九点奢靡见，如果你呆在你那间小破出租屋不出来的话，我就辛苦点来拖你好了。” 杨柏言已经无奈到麻木了，跟学长熟悉起来才发现他有多么独领风骚，没有下限的，他让杨柏言很无奈。 一想到要被拖，杨柏言只能叹气答应了。 看着时间离夜晚还早，他就去了篮球场，把篮球当成柳景的头，旋转拍打跳跃不停歇。吸引了不少小女生来围观，看到她们，杨柏言不屑一顾，欣赏不来。还是帅哥好啊！ 当然，他把围观少女中混杂的纤瘦的男人给直接无视了，像这种弱不禁风，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他不喜欢女人，天生的。 杨柏言的额头上有些许汗水，皮肤上的水流缓缓下滑。他一手撩起身上灰色T恤的下摆擦了把脸，就去拿自己的背包准备回家冲澡去奢靡了。 围观少女心里狂叫：“啊！！好帅，帅炸了！这腹肌，这人鱼线，爱了爱了！！” 奢靡是家给暴发户准备的休闲会所，装修风格以黄灿灿闪亮亮为主。杨柏言一踏进去就被闪到了眼睛，他想大概他不会再想来第二次了。 被侍应生领到包间，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柳景，柳景也发现了他，随手给他送了个飞吻。杨柏言见状，直接翻了个白眼，但却惹得柳景笑眼弯弯，杨柏言都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柳景的狐狸眼一眯。杨柏言没管他，看了一圈房间里的人，都是学校篮球社团的人，他走到在李升旁边坐下，对他笑了下：“不怕你媳妇来逮你啊？” 李升是他们社里最高的，210公分，平常就是个老实憨厚的好人，但到球场就……判若两人。不过自从谈恋爱后，他平时就更好人了。 篮球社里，身高李升排第一，杨柏言一米八倒数第一。但由于李升比较照顾他，自然平常关系也不错。 李升周围冒起幸福的泡泡，翘起嘴角笑说：“媳妇大人吩咐了，十一点之前必须到家。” 杨柏言笑着给了李升一拳：“靠，就在我面前秀恩爱。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我捎上，我一个人怕是脱不了身。” “别，你可不要这么说。跟你一起连我也会脱不了身的，今天你可是重头戏。” “为什么？不是说今天柳景请大家嗨皮嗨皮嘛，怎么我还成重头戏了？”杨柏言皱起眉头。 李升打着哈哈给糊弄过去了，他回忆起上次大家跟杨柏言一起喝酒那次，没想到杨柏言喝醉之后竟然…那么听话，叫问什么就答什么，让做什么也做。要不是柳景把他拖回去，李升一群人还打算再恶搞杨柏言一下。 一想到这里，李升就一阵可惜，不过今天柳少爷发话了，杨柏言是重头戏，可能有机会开心开心了。 可怜的羊儿啊，你李哥帮不了你了，兄弟情谊可能过了今晚要面临危机了。 李升拍了拍杨柏言的肩，温柔地对他说了句：“少喝点酒，注意身体。”不知为何，杨柏言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肩膀开始慢慢遍布全身。 他慢慢起身，发现很多人同时抬头看他，柳景甚至勾起一抹让人看不透意味的笑容。杨柏言感到更不自在了，他不悦道：“老子去撒尿，看什么看？！” 其他人被一吼，都乐了。也转开了视线继续摇塞子打牌玩转盘。 “回来一起玩啊，快点。”一个瘦高的眼镜，刘经文对杨柏言喊了一声。杨柏言不禁感到疑惑，催他干什么？ 杨柏言解决了生理问题后，有些不想回去，总觉得里面的氛围不是很喜欢。于是偷溜到走廊外的阳台上吹风，他背靠着栏杆，双手插兜。慢慢闭起眼睛，静静地享受这清凉的夜风。 1……2……3…… “妈的！谁从楼上扔东西下来？！” 杨柏言捡起掉在地上的正方形铁盒子，捂着被砸出包的脑袋，感受到又湿热的血迹渗透了出来。他从栏杆那里探身往上看，心底想着要给那乱丢东西的家伙点颜色瞧瞧。 上面就一片金灿灿的灯光，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铁盒子，发现这盒子上面竟然烙印着几个字。 你男友到了，请签收。 杨柏言无语了，这TM还是快递？ 不管了，先打开看看，如果是重要物品就去楼上找失主，顺便把失主打一顿。如果是空盒子就直接丢掉，当然还是要上去教训一下的。太危险了，必须给个警告。 杨柏言慢慢打开铁盒子上的锁扣，把盒盖拿掉。呈现在他眼里的是一个朴素的银色戒指，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就是一个看起来就像地摊货的普通戒指而已。 他嘀咕道：“这么大个盒子就装个戒指，浪费空间啊。而且还是个一看就很差的戒指。”他把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想仔细看看。 他盯着看了两三秒，发现没什么特别的之后，本打算放回去再去楼上一趟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心底涌上一种强烈地想戴一下戒指的冲动。 在这样的驱使下他把这个戒指戴在了左手食指上，戒指的尺寸刚好合适。银色的戒指戴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显得分外好看。 “还挺好看的嘛，好了，该把它摘下来了。”杨柏言这样想着。 事件的走向开始不可控制了起来。 杨柏言扯啊扯，使劲扯戒指，用力扯戒指，拼命扯戒指……“干，肉好痛！”他对着手指吹着气，其实他超怕痛的。 “恭喜第98号用户加入‘好基友一起走’虚拟系统。”杨柏言看了周围一圈，没人啊，闹鬼啊。 “我不是鬼，我是系统哥，你可以叫我系统或者哥，都可以。”冰凉凉的机械音没有感情地说着话。 “叫你个鬼。”杨柏言算是明白了，这戒指应该就是每个种马文必备的所谓神器，所以说他这是要成为主角了吗。 开始疯狂的逆天改命之旅，从此脱离芸芸大众变成最特别最酷帅的那一个？小弟一手抓不完，神器神兽纷纷收入囊中？ 这么想想还是幸福，没想到这种好事还能轮到他身上，突然就觉得头上不痛了。 “不是这样的，我们系统是发布任务的系统，并不是你的神器，相反是主宰你命运的神秘力量。” “……” “我会给你发布任务，规定时间后你就可以开始任务了，我们任务成功会有点奖励，但任务失败的话……你必须死。” “……”所以说跟好基友一起走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任务对象全部是男的。” “……”为什么有点小激动。 第2章 风流校草（序） 好兄弟就要一起弯…… 系统哥——你的第一个任务是，让柳景爱上你并且为了你愿意禁欲。任务期限3个月。 “喂，羊子，呆那里干嘛呢？正到处找你啊。”李升扯着大嗓门喊着走廊上的杨柏言，见他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像石化了一样。不耐烦地过去扯起他的胳膊，拉上就走。 杨柏言被拖走的时候才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哎，轻点不行吗。小心我明天告你媳妇啊。” “别废话，等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李升对杨柏言这种人实在是哭笑不得。 两人回到包间，从里面发出一阵热闹的欢呼声“他们回来了，酒瓶都准备好，要吹了！”，杨柏言听了之后汗如雨下，他旁边的李升也受到波及。 ...... 结果李升告别的时候也脚步不稳，眼神都有点漂浮，大着舌头说：“好了，我媳妇还在炕头等我呢，回去给她暖炕去……”，这年头还有炕头吗，这分明醉了。最后是一个还比较清醒的后辈去送李升回家。 而被独自留在一群狼爪里的杨柏言，根本连话都不会说了，光着个膀子在沙发上葛优瘫。 而柳景显然只是轻微有点醉，无奈地说：“玩够了吧，实在喝不下了，还是别喝了了吧。” 显然其他人的恶趣味被满足到了，就放过他们了。转而各玩各的去了。 柳景看着开始说呓语的某人，天生嘴角上翘的厚薄适中的唇如果没有透明液体应该会更好看。正喃喃低语什么。 他附耳去听，便听见:“谁也别跟我抢灌篮的机会，耍帅我在行！别抢！” 柳景:“……” 他开始想着他如果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喝醉了会干些什么丢脸的事会怎么样。 突然他眼神向下扫的时候，发现了异样。 柳景把杨柏言的手拉起来，发现上面多了个戒指，眼中闪过疑惑，这个戒指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直到杨柏言反手握住他的手的时候，柳景才回神，只觉得手上的温度还是很温暖的。他忍不住捏了下杨柏言的手指。 “戒指是怎么回事？”柳景把手抽回来。 “好…基…友……” 好基友送的？柳景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转而注意到了更有趣的。 喝酒之后就会实话实说的杨柏言。 “你最怕什么？”柳景细长的狐狸眼就没睁开过，但嘴角的笑容却越勾越大，太有趣了，不让他做点什么，真是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我怕……单身一辈子。”杨柏言睁着迷茫的眸子，看着他旁边双腿交叠的柳景。 柳景勾起他的下巴，附身靠近靠着沙发椅背的杨柏言，玩笑般道:“你求我啊，求我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绝对会让你喜欢的那种。” 杨柏言大着舌头回答道:“真的吗？求你了，柳景……” 柳景一只手搭在杨柏言的腰上，态度轻慢，“一句话的诚意可不够，得有点行动才行。”说完还拧了把杨柏言的腰，惹得他痛哼了一声，瞬间清醒了很多。 杨柏言半瞌的眼皮睁开了，他仔细地看着面前放大的柳景的脸，意识里只剩下面前是一个帅哥，然后迅速在柳景的脸上啪叽了一下“够不够？” 这举动惹得柳景愣了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杨柏言是同性恋，这下自己的豆腐都被吃了，这想法惹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又不是什么纯洁的小孩了。 他拿开杨柏言的手，一转头被发现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俩…… “你们看什么？”柳景脸上不显声色，但眼睛睁开了里面有冷冽的光。 其余人：“没没，什么都没看到，柳少爷继续，继续。”果然，这两个是不纯洁的关系，我们早就发现了。 玩到约凌晨一两点才各自散伙，当然杨柏言还是由柳景开车送回家的。杨柏言躺后座的时候，柳景心底祈祷他千万不要吐，千万不要吐。 车外的风景极速地往后退，柳景通过后视镜看了睡得毫无形象可言的某人。嗯，是该给他介绍男人了，竟然连他都想亲了。 第二天。杨柏言是伴随欢快的闹钟铃声里醒过来的。 出现了宿醉后的症状，头痛，胃痛，全身痛。等等，为什么会全身痛？！ 他视线下移，看见了一撮黑毛……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犹豫了一会儿，他一把掀开被子，然后…… “为什么又是你啊，柳景！”杨柏言抓起柳景的肩膀摇啊摇。柳景迷迷糊糊睁开细长的眼睛，双手向前一扑，抱紧杨柏言，刚睡醒的嗓子带着些许沙哑：“还不是你个讨厌鬼嘛，昨天一直抱着我不撒手。” “为什么跟上次的理由一样啊。”杨柏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去换衣服。柳景又倒回床上。 “谁知道呢。”说完柳景就又睡了 第3章 风流校草（序） 好兄弟就要一起弯…… 系统哥给的任务难度不低。虽然看起来柳景是个很放的开又没节操的人，并且柳景和杨柏言还是很好的哥们，会很容易就完成任务。但都是假象。 杨柏言对他这个哥们很了解，柳景虽然没排斥同性恋，但他也绝不会是同性恋。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就没见到柳景真的喜欢上谁过，也完全是直男取向，甩人的时候倒是毫不拖泥带水。 现在因为系统哥的任务，才发觉柳景在感情世界是多么的冷血。任务如果是得到他的爱都难上加难，竟然还要要求柳景禁欲……总感觉会死在这第一个任务上。 如果有外挂就好了，就不会这么辛苦的动脑子想怎么办。 系统：“你忘了我吗？”，杨柏言本来在课堂上发着呆想事情，结果被这声音一吓，竟然直接吓‘嗖’得站起来了。 讲台上的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酒瓶底眼镜，瞪着杨柏言：“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杨柏言急忙摆手，急忙说：“老师，其实没什么啦，就突然感觉一股魔力牵引着我站了起来。” 其他来听课的同学纷纷捂着嘴笑起来。老教授看场面失控了，面子挂不住了，不由怒道：“你给我出去，这节课都不用回来了！” 杨柏言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着对老教授说：“那我走了。”于是麻利的溜了。 杨柏言去了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再想着想说的话：“下次能别突然在我脑海里突然发声好吗？我想事情想的正认真，你要吓死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你胆子这么小，可没办法完成任务的。” “那你说我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为什么你不去找那些狂霸拽酷炫的男人当玩家，偏偏是我这个三好青年？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系统：“冷静点，我也很郁闷掉你这个笨蛋手里，但上个霸道总裁的玩家死之前把我丢给你了，你打开了盒子，自然被选中了。” 杨柏言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貌似是隐约听见了嘈杂声，夹杂着惊呼。难道……可是为什么那个人死之前要把盒子往楼下丢？那他可不可以现在把戒指装回盒子里，送给别的霸道总裁？这破任务谁愿意做谁去做吧！ “只要你能把戒指摘下来就可以，然而戒指是只能将死之际才能摘得下，当然，你也可以把手指砍下来摘。不过有时候看情况我会帮你把戒指隐藏了。” “……剁手指的话还是算了吧。”杨柏言承认自己怂了，他还是安心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吧，“对了这任务到底要做多久？” “放心，任务空间里的时间，跟现实时间的流速是不一样的，用不了多久，你只管放心去闯就行了。总之玩游戏，比你以后打工赚得多的多，快感谢我吧。” “滚。” …… 对于这不给力的系统，杨柏言也是无力吐槽什么了。为了小命，接下来得拼了。顺其自然，杨柏言这么安慰着自己。 根据系统哥给的信息，杨柏言做了一套详略的攻略计划。首先……然后……接着……最后…… 咳咳，其实他也没什么大的计划，因为如果真要玩心机，他是玩不过柳景的。所以尽量不能给他下套，被察觉就太危险了。只能慢慢来，利用两人是最好的哥们这一点，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尽量感动的柳景对他死心塌地之类的。 柳景应该不会怪他吧，欺骗感情的话感觉很渣啊，但如果他不去做的话也不行…… 柳景本来就是花花少爷，感情对他也不会有多重要，杨柏言这么想着。 篮球场，杨柏言结果柳景递给他的毛巾抹了把脸：“热死了。” “夏天就是这样，下次在室内打吧。”柳景笑眯眯地又给递了瓶水。 杨柏言注意到了柳景的新发型，于是问道:“你这头发不热吗？” 柳景摸了把自己刚好及肩的头发，他一边头发卡在耳后，另一边自然地贴着脸颊。黑色的头发衬得肌肤越发白润。配着眉眼带笑的表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感觉你之前把头发扎起来，看上去更像一个精神的运动男。你现在这发型来绅士了。”杨柏言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他确实觉得柳景之前编着小辫子扎着马尾，看起来更有运动范。虽然看起来有点像街头的小混混，但是比现在这个发型比起来真的清爽多了。 “是吗，那干脆我去剃个短发怎么样，会不会帅炸了？”柳景手指点着额头这样说道。 “你别去。帅炸了就太危险了。”杨柏言笑着开了句玩笑。又接着说：“训练结束打算去哪儿啊？” 柳景自恋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当然是跟我的新女友去玩，你呢？” “我当然是回家睡觉，比不上你这少爷。”杨柏言语气里带了点酸味。 “说实话，你那里的床比我睡过的任何床都舒服。”柳景真诚地说。 “谢皇上临幸。这床可是我爷爷自己在乡下做的，作为他送我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杨柏言说完就走去继续训练投球了。 柳景看着杨柏言的背影，眼里多了几分沉思。 第4章 风流校草（序） 好兄弟就要一起弯…… 游乐园，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一群密密麻麻蚂蚁，而各个游乐项目就是他们眼中的糖果。而摩天轮就是最大的那颗。 柳景穿着一身休闲装，短袖T恤搭配着卡其色休闲裤，裤脚挽起，露出细长的脚踝。脸上还戴了副墨镜，双手插兜，站在游乐场的门口等着某人。 “我真是不该答应他这无聊的要求，大热天的还要来蚂蚁窝。”柳景虽然这么抱怨着，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有美女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主动来问他要联系方式，柳景并不拒绝这种搭讪，于是有来有往的聊了起来。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某人踏着悠闲的步伐，慢悠悠地靠近还在和美女说话的柳景。 “嫂子在那边等你呢，你在这磨蹭什么？”杨柏言拍了柳景的肩膀，咧着一口小白牙对他说着。 那个被搭讪的妹子听见这话黑着脸转身就走。 柳景回头，木着一张俊脸：“你哪里来的嫂子？” 杨柏言哈哈大笑一声：“开玩笑，别生气啊。走，进去嗨皮。” 柳景继续木着脸：“早就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了。”杨柏言完全不介意柳景的麻木，勾起柳景的脖子就往里面带。 “我们去玩点刺激的。” 一阵刺激过后，柳景开始乏力了，杨柏言却依旧精神奕奕。柳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并不是他受不了刺激，而是杨柏言的精力真是强到让人害怕。先是海盗船，然后大摆锤，接着时空穿梭遨游太空……最要命的是两圈过山车。 杨柏言还很开心很天真地问：“我们去鬼屋逛逛吧？”柳景用眼神示意我不想去，可是……“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吧，好的，我们现在就走。” 杨柏言带柳景去的是一家以废弃医院做场地，并且有个完整的故事背景的鬼屋，也可以说是鬼楼。 一家被火灾毁掉的医院，里面还有被烧死的医生护士病人的冤魂。去了医院里面的人都会被吃掉。 杨柏言觉得这鬼楼设定很好，站售票处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柳景一眼。发现柳景额头出现了几滴汗水，他微微笑了下。 “柳景，票买好了，我们进去吧。” “我觉得头有些晕，肚子也痛。我需要去趟医院，先走了。”柳景的表情透露出痛苦，脸色发白。 如果杨柏言没从系统哥那里得到柳景的详细信息，他或许就相信柳景了。可是他已经知道柳景的弱点了。 柳景怕鬼。 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待在大大的房子了，保姆拿钱不办事，老是溜回家，并不一直照顾柳景，大多数就只有柳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那空荡荡的家里。再就是学校里的小孩子们总喜欢宣传鬼故事，满足他们的猎奇心。这就导致了柳景这最大的弱点。 杨柏言走过去，一把拉住柳景的手，扯上就进去了：“你难道在害怕？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最强投手变得这么柔弱了。” “我跟你有仇吗？”柳景的狐狸眼第一次睁得这么大，就为了对杨柏言发射杀人视线。他在心底发誓，回去之后绝对要把杨柏言整的哭爹喊娘。 “怎么可能有仇，我跟你可是最好的兄弟啊！”杨柏言拉着柳景的胳膊一边前进着，一边在略黑的环境里观察着。 柳景没说话了，他开始感到紧张，因为那些在走廊穿梭的黑影。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紧张过了。 “别害怕，这里才一楼，还有两层楼等着我们。”杨柏言其实也有点虚了起来，但为了在柳景害怕的时候勇敢保护他，刷点好感值，他不得不保持镇定。 墙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地上有很多被烧灼的痕迹。几根蜡烛放在地上照明，这点光只能看个大概，好在有进来之前工作人员发的手电，他们一人一只的拿在手里照明。 还有很多小房间，他们一间间进去看，杨柏言说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才要凑足这间医院的隐藏线索，破解几十年前的秘密。 他们在一楼并没有大的发现，除了尸体碎块和偶尔飘过的黑影。 才上了楼梯来到二楼，刚上楼梯口就被一个女护士装扮的“鬼”给惊到了，杨柏言立刻被伪装不下去了，尖叫一声之后，转身往入口跑。他的好感值还是不要了的好。 柳景却一把拉住他，“别回去。” 看样子柳景冷静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拉着杨柏言往前走。 绕过趴在走廊中间满面脓包的女护士，他们推开第一间房间的门，进入了放满资料的文件室。杨柏言和柳景各自翻找起来。 “你怎么想到约我来游乐园玩？”柳景边找边问杨柏言。 “就是促进一下友谊。很正常吧。”杨柏言感觉柳景身上的压抑疲惫都消失了。 “我可能永远忘不了今天了。”柳景笑。 “……”杨柏言表示感觉有点恐怖。 杨柏言发现很多关于精神病的研究资料，还有很多病人的病历。发现一个疑点，有一份病人的病历只有一页个人信息的介绍，但关于他的入院信息、治疗进展都没了。 “羊子，过来。” 杨柏言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些偏血腥的虐待动物的图片，看着就血淋淋的。 “在精神病院出现这些图片，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图片是出自一个病人的手，而这个病人很可能是虐待狂。最重要的是，这些图片在其他资料里真是太显眼了，就像故意想让我们发现一样。”柳景分析着。 “或许是工作人员怕设置的难度太高，没人能过关？”杨柏言摸着下巴说，“并且这里还有一个叫杨伟的人的病历。除了他的个人资料，其他什么都没了。” 柳景：“先走吧，过关太简单了，上三楼。” 两人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发现向上的楼梯有两条。一条楼梯深处传来一个女人阴恻恻的声音：“上来吧”，另一条则很平静。 杨柏言的瞳孔微微缩了下，然后指着那条没有任何声音的楼梯：“看来我们得分路了，你选那条吧。”柳景用狐狸眼打量了杨柏言一眼，杨柏言被打量的不自在：“你要知道，两条楼梯中肯定有一条会更恐怖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我要去那一条。” 柳景眼睛一弯：“我还真是感动呢。不过危险的路还是我去吧。”说完径直去了发出恐怖声响的那条路。 柳景的腿有点软，一路撑到现在，他的精神压力已经很大了。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 眼看就要到终点了，柳景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三楼的平台就在眼前，每向上一步，上面的景象就更多地呈现在眼前。 可这时候意外突生！ 当柳景向后倒，即将滚下楼梯的时候，脑子里在想的只有一个，怎么脑子进水答应进这个鬼屋的？明明他最怕鬼的！ 第5章 风流校草（序） 好兄弟就要一起弯…… 柳景躺在病床上，蓝白色条纹病服穿在他的身上，他的额头还缠着绷带，右腿打着石膏吊在病床上方。窗子大大的打开着，窗外绿油油的树木看着分外养眼，徐徐晚风从窗外吹进来，拍在柳景的脸上，微微吹起他的柔软的黑发。 VIP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谁会想到他白天还在游乐园里潇洒，晚上就进医院了。并且还是骨折加破相。骨折能好，这破相就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了。 滚下楼梯的时候，额头磕在角落的盆栽上了，当时流了不少血。柳景看在这些血的份上也不会饶过这个盆栽和设计这么长的楼梯的这家鬼屋。 至于杨柏言……他一直觉得杨柏言是个对自己无害的人才会把他当朋友来对待，可是今天的种种都透露出一些诡异。先是一定要邀请他去游乐园，然后又去玩那些“刺激”的项目，最后还硬拉着把他带进了那倒霉的地方。 这让柳景不得不多想，他慢慢笑了。 杨柏言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了柳景的侧脸，还有他这有些难懂的笑容。对方看见他进来，偏头望向他，脸上的笑容不改。 杨柏言把手里提的水果放在了柜子上，步伐沉重地走到柳景的床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他头低垂着，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双眼，就仿佛不敢抬头。 “对不起。”杨柏言的声音很沙哑，还带着些颤抖。 “为什么要道歉？”柳景脸上的笑容不改。 杨柏言抬起头，眼泪从眼眶滴落，缓缓下流到下巴。 “我只是想要给你过一个特别的生日，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受伤的……” 眼前这一幕很美，他挺拔的鼻尖微微发红，泪水仿佛在发光，滴落的瞬间让人有种想接住的欲望。眼睛湿漉漉的，像小狗一般，又黑又亮。 柳景的嘴唇一下子抿紧了，眉头皱起来，良久后才松开，犹豫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生日......” 杨柏言伸手拥住柳景，低低地说：“总之，对不起。为什么你连自己的生日都要刻意忘记......” 柳景沉默不语，杨柏言急忙接着道：“都怪我，害你受伤。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请让我照顾你以表歉意。” 柳景点头笑了，眼神含着莫名的意味。 杨柏言和柳景待了一会儿，给他接了杯开水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才离开。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吐了口气：“靠，这煽情的桥段太让人憋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促进感情了。系统出来。” 系统：“……” “哑巴了吗？” “如果用户你有冷漠淡定的冰山属性加持会更有魅力。”系统开口了。 “抱歉，做不到。”杨柏言已经在等电梯了。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李升等人，一个个手里都提着东西，果篮牛奶之类的。 李升：“羊子，你怎么要下去啊？”，杨柏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柳少爷要睡觉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去吧，没准他已经醒了。” “那一起去啊，待会儿一起去撸串。”李升大大咧咧地说着，搞得杨柏言都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还有事儿嘛，你们去吧。”李升正要问什么事的时候，被人截住了话头：“羊子，你有事就去处理，别耽搁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杨柏言松开一直按着开门键的手。给了他们一个露齿一笑。 有人看着李升，有些指责地说：“没看出来你兄弟尴尬了吗？”李升诚实地点头。“你动脑筋想想，谁害柳景成这样的？”李升却还是不明白，“可也不是羊子让柳景摔下去的啊。” “反正柳景现在不舒服他就是了。” 他们一群大高个这才继续行进。 系统继续和杨柏言说话：“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杨柏言在脑中思考着，一是给系统听，二是整理一下。 苦肉计对于柳景的作用并不大，顶多让他觉得自己会是个很好的□□对象，不过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让柳景来“□□”自己，产生愧疚感。并且变得更强也很重要，如果像之前那个少年一样卑微地追求柳景铁定会输，但要是有了实力，那就不一样了。 得用这最后一点时间，赶在柳景离开学校之前跟他有更多的牵绊，不然的话，以后估计连见一面都没机会。 一定要更强壮，更优秀——这是杨柏言的想法，总觉得这样柳景就会更喜欢他了。 系统哥：“你认为柳景会喜欢施瓦辛格吗？我倒觉得他会喜欢抖M。” 杨柏言想了想，有道理。 不能浪费唯一能光明正大同吃同住同睡的这段时间。 第6章 风流校草（序） 好兄弟就要一起弯…… 篮球社近来最大的变化就是——少了两个主力。这让他们冷清了不少。 李升：“没有羊子在，都开始无趣起来了。” “你怎么就不想念一下柳大少呢？” “羊子陪他，轮不到我来想。”，李升有些难受，“等柳少好了以后，羊子就会回来的，真希望快点啊。” 刘经文安慰了李升一下：“不用担心啦，让这两人清净一下也好，整天都是训练学习的。”李升这下更难受了。 而这时的杨柏言却在一家包子店门口排队，他的前面还站了十几位大妈大爷，都是来买给家人吃的。唉，柳少爷说他就要吃这家，杨柏言也没办法。在这三天里，他已经亲身体验了柳景的恶魔模式，这种排队买包子就是家常便饭天天都要做。 值得庆幸的是，柳景并不会是把他耍着玩折腾他而是真的想吃，还会细嚼慢咽地品尝，没浪费他的心意。 只是做点苦力真是太好了。无论是帮忙到处买东西还是做饭还是打扫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柳景能对他产生好感！ 值得一提的是，柳景屈尊降贵地住进了杨柏言的羊圈。杨柏言自己都搞不懂对方为什么放着超大的别墅不住，来他家养病，难道仅仅因为那架爷爷给他做的床。搞不懂就不想了，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自己不用挪窝。 只不过唯一让他烦恼的是，柳景有时候不安分的耐不住寂寞。不过都被杨柏言强行压制了。 当杨柏言带着一大袋包子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了懒人沙发上靠着的柳景。正抱着本书看得入迷，杨柏言凑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本法语书。杨柏言跟柳景认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柳景还会法语。 “包子冷没有？”柳景看见杨柏言的第一句话就这句，杨柏言神色也有些不满起来了，“你见哪次冷过？”他辛辛苦苦地排半小时队才等来的包子还遭到了质疑。 柳景转移话题般道：“我感觉腿痛了，很痛很痛。” “怎么了？需要去医院吗”杨柏言担忧地抬起对方的腿，语气里满含担忧。他是真的感到内疚，如果不是他想去游乐园约会，柳景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做这些事他并没有怨言，刚才怼柳景也纯属嘴贱。 柳景笑着拉住杨柏言的衣领，靠近他，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第三条腿疼，懂了吗？涨的生疼。” 杨柏言:…… 为了任务，该让柳景禁欲了。 “为了身体好，忍住。” 柳景作沉思状，似乎在考虑，他可能在想到底怎么对身体不好了。 “你可以帮我一下吗？”柳景突然想到了个馊主意。 “你认真的？” “当然了。” “不行。”杨柏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废话，他可不想吃亏。 柳景的视线从他的脸到脖子到修长的四肢，最后又回到杨柏言的脸上。杨柏言感受到了这股视线，侧头看他：“我脸上有什么吗？”说完自己还摸了一把。 柳景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羊子，我们认识多久了？” 杨柏言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从初中到现在有八年了。”认识了很久，熟悉起来却还是在大学。 以前的柳景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概没人不认识，也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头“校草”，而柳景也常常被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杨柏言都听过几次他的传言。加上两人因为不在同一个年级，所以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柳景的笑弯了眼睛：“我还以为你忘了。” 不可能，一个每天豪车接送，穿名牌又长的帅没节操的富二代永远是话题人物，无论是他每次家长会都没人来参加，还是他又换追求对象，又或者某某某倒贴他被甩等等。都会从其他同学的耳朵里传到杨柏言这里来。 本以为他和柳景会没有交集，可他们还真的同初中同高中同大学。可能真的是缘分。不过如果柳景没有加入篮球社，他们或许真的会没有交集。 杨柏言叹气道:“怎么可能忘，我很庆幸认识你。” 柳景反问了一句：“真的吗？那你怎么不愿意帮我？呜呜。”说完紧紧地一把抱住杨柏言。 杨柏言使劲把柳景往外推，略带无奈地说：“你别碰我，你不直的吗，怎么突然这样？” 柳景挑了眉梢道:“好兄弟难道不是该一起弯吗？” …… 杨柏言现在是既要去上必修课，还得加强身体的锻炼，篮球社也得隔三岔五地去。最重要的是，还得照顾柳景这个病人，总之他非常忙。 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杨柏言每天睁眼看见的总是挂他身上的柳景。起床洗漱后的第一件事是晨跑，第二件事就是排半小时的队买包子，那些大妈大爷都认识他了，还会跟他打招呼。在家里还要各种伺候这少爷，给他洗澡、为他按摩、推着个轮椅让他散“步”透气等等。 一开始是很不习惯，也希望柳景快点好起来，可看着对方的额头只剩下一道浅白色的印子。腿也可以拄拐杖之后，心里竟升起浓浓的不舍。或许是一个人住久了，有了一个伴儿之后，产生了某种特殊情结吧。 柳景对他也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因为腿的关系，他根本没有接触女生的机会。只有李升这些家伙偶尔会来看他，但这并不能解决柳大少的生理问题。于是他便把调戏对象转为杨柏言，丝毫不考虑杨柏言的感受。只是觉得脸红的杨柏言很有意思，就跟上次在会所里一样，太好玩了。 而杨柏言出于想快点完成任务的想法，当然是乐见其成。感觉肉眼可见的好感度爆表。 有一天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说柳景基本恢复了，平常可以正常行走，只不过暂时不要激烈运动就行。 于是杨柏言带着丢了拐杖的柳景回去了，一路上愁容满面。 一回到出租屋，柳景往他的专属沙发上一躺：“感觉有点累呢。”于是杨柏言自觉地走到柳景腿边一蹲，开始捶腿。 “你为什么不开心？”柳景问。 第7章 风流校草（序） 好兄弟就要一起弯…… 杨柏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房间里的空气都有点被凝固住了的感觉。他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柳景，慢慢开口：“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说完他就不再开口了。 沉默了五秒之后，柳景一下子直起身子，脸凑近杨柏言的脸孔。用他浅棕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进对方深黑色的眸子里，反问道：“我应该看出什么？” 杨柏言也看着柳景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柳景的窗户就是那种会发光的，会照进人心底的神奇窗户。 他有点被迷住了，视线下移至柳景的浅色的薄唇，感觉自己的重点好像偏移了。 “你在看什么……”柳景磁性的声音故意压低，靠近杨柏言耳边说。 杨柏言只感觉耳畔有一阵温热的风吹过，视线唯一能看见的是柳景白皙的皮肤，以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这距离太近了，很危险。”柳景拉开距离之后轻笑了一声，“你怎么不躲开？” “我本来也不打算躲开，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能接受吗？”杨柏言小声开口试探道，仿佛声音大了就会遭到拒绝一样。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柳景沉默了片刻，盯着杨柏言的眼神复杂且深邃，最后竟然说:“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当然可以。” 杨柏言听到这句话，欣喜若狂，一下子抬头望向柳景情不自禁亲了对方侧脸一下。 “别这样，都是口水。”和喝醉了一样，都这种亲法。柳景下意识地不想告诉杨柏言他喝醉之后是什么样子，如果杨柏言知道了，肯定以后都不想喝酒了。 杨柏言抱着人就不撒手了，激动的身体都有些抖：“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柳景看着他，也笑了：“对呀，太好了。” “所以让我们做点有趣的事庆祝一下吧？”柳景一脸坏笑地凑近杨柏言。 “这样太快了点吧。而且听说在下面很痛，还是下次找个好时间吧。”杨柏言表情复杂道。 柳景眼神透露出一些惊愕：“在下面？我？” “有什么不对吗？”杨柏言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别想。”柳景坚定地说。 于是他们在这个问题上一直僵持到了柳景最后一次全国性的比赛…都还没好。 这也是杨柏言想要的结果，误打误撞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只要确认柳景保持禁欲就行了。 杨柏言坐在休息椅上专注地看着球场上的比赛，刚才因为对方球员的假摔，而被换了下来。所以有这清闲看在球场上发光的柳景。 还真是优秀啊。 “我看以他对你的性趣，你要保住清白还挺难的。特别是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系统哥又开始刷存在感。 杨柏言也算了下时间，发现剩的不多了，时间过得确实很快。 这也代表，只差一点就能完美完成任务了，杨柏言在心底给自己摇旗子！ 他这身薄薄的肌肉不是白长的。 “要不你就从了吧。”系统哥诱惑道。 “还有你这样的？想让我输是不是？”杨柏言想了想，柳景愿意和他交往这么久，还不提分手，已经很值得开心了。成功在望了，一定要忍住诱惑。 “我还挺奇怪柳景为什么这么简单同意跟你交往的，你竟然得到他的喜欢了。” 杨柏言有些懊恼：“难道我不配吗？” “你配钥匙吧，算了我不想了，第一个世界也不为难你了。”系统哥也是为了杨柏言的操碎了心。 “喂，羊子，发什么呆？都中场休息了啊。”李升一过来就给杨柏言背上来了一巴掌。“是因为被罚下场了不高兴吗？” 杨柏言表示没有什么，“你们等会卖力点啊，把那群孙子给打回老家。” “放心吧，铁定帮你报仇。你看那边，小邓子又粘柳景身上去了。”李升指着柳景那边的方向。 只见柳景的肩膀被小邓子靠着一蹭一蹭的，而柳景竟然没有推开他。杨柏言看着小邓子红彤彤的脸颊，心里的怒火是越来越大。 他大步走到柳景身边，揽过柳景的腰，冰冷冷地对小邓子说：“别蹭了，走开。” 小邓子看着冒着寒气的杨柏言：“干嘛啊，开玩笑而已嘛，杨哥这么严肃真的好吓人。” 柳景也笑嘻嘻道：“对呀，这么吓人干嘛。” 柳景轻佻地勾起杨柏言的下巴，在上面印下一个吻。抬头对着周围的人笑了：“他吃醋了，我已经是有主的人不能轻易碰我，你们听清楚了没？” 秀恩爱，重拳暴击——这是来自其他单身狗的心声。 大家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赢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凯旋而归。在他们获胜后，多家报社的报道均类似于《冠军队伍里两大主力或为同性恋》《论帅哥是gay的几率》《全国大赛观球女粉丝为何泪流满面》之类的。 不过这些跟杨柏言他们没什么大的关系，完全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不了影响。 这是很多学生的最后一次比赛，其中就包括了李升柳景。虽然他们很不舍，但他们必须得踏入社会了，虽然偶尔能回来。但那种感觉依然无法释怀。 “兄弟们，走，KTV唱歌，然后去撸串喝夜啤酒。同意的举手！”某个也要离开校园的人喊了一句，赢得了其他人的一致同意。 杨柏言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他没有举手，在其他人的视线下，他最终不情不愿地抬起手。 “今夜不醉不归！” “好！”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人能一直陪你走到最后，不是你先离开，就是他先离开。总是要面临无数的分别，无论是短暂的，还是永远的 第8章 风流校草（序） 好兄弟就要一起弯……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李升已经不是在用唱了，而是吼。他吼完杨柏言又吼，周围的人也跟着吼，包厢里都是鬼哭狼嚎的。完了两人还抱头痛哭。 杨柏言泪眼蒙眬地看着眼前的李升，哑着嗓子喊：“哥，我真舍不得你啊！”李升也眼泪汪汪地回视杨柏言：“弟啊，哥也舍不得你啊！” “哥……” “弟……”又接着抱在一起痛哭，一旁的柳景看着这两人好像真成亲兄弟了，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不爽的他忍不住去插一脚。 他过去把杨柏言抱住，本来两个一团的，变成了三个一团。 柳景也挤出两滴眼泪，干嚎道：“儿子们啊。爸对不住你俩，害你俩分开！！” 杨柏言，李升：“……”气氛被这货破坏完了。 一群人在KTV没怎么喝酒，仅仅是唱唱歌，兄弟们感慨一下人生未来。可到了烧烤摊那就不一样了。 “老板，来十件冰啤酒搁这里！”小邓子扯着嗓子喊。 酒有了，肉也有了，剩下的只有喝了。 “羊子，来一杯啊。”“对啊，杨哥，你怎么不喝？”李升等人开始了劝酒工作。 “不了，不想喝。”杨柏言的笑容里透着些许害怕。 柳景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开了瓶的雪碧：“来瓶雪碧吧。你们不要给羊子灌酒行吗？他喝不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其他人的表情都变的都有些疑惑，这还是以前那个柳景吗？ 杨柏言心想还是柳景好，他正好吃的辣着了，就猛灌一口“雪碧”。 “这雪碧为什么会是辣的？！柳景。”杨柏言揪住柳景的衣领质问道，“好不好喝？”提前把雪碧倒掉，装酒进去的某狐狸笑眯眯地问。 “不……不好喝。”杨柏言大着舌头说。 好快，这醉的也太快了吧。大家都看着变成小龙虾冒着热气的杨柏言，心中嘀咕。 很快就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了，又接着该吃吃该喝喝。就只有柳景还顾着杨柏言。 “来，多喝点，醉死了好受些。”柳景尽心地“照顾”着他。“不喝了，好辣。”某人无力地拒绝。“习惯了就好，来，继续。” …… 就这样一个令人惆怅的送别席结束了，很多人都是走着来，爬着回去。这是开玩笑的，柳少爷怎么也不会让队友爬回去的，大手一挥七八辆的士就给人送回去了。这可苦了一群拉着醉鬼的司机，就怕他们吐车上了。 还好，最后至少有一半的司机是幸运的。剩下一半不幸的，看着两张毛爷爷的份上，也没太过于抱怨。 而杨柏言自然是坐柳少的专车回去的。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马桶狂吐起来，这还真把柳景急着了。 好像真的灌太多了。略微有些内疚，也不嫌弃恶心不恶心了，捏着鼻子进去给他拍背顺气。还照顾他刷牙洗澡上床。 真是难为一个公子哥了，他又想起杨柏言照顾他的时候，事无巨细，什么给帮他做。他给杨柏言做这些的时候就好受了不少，带着一股弥补心理。 等把杨柏言弄上床，眼看他就要睡着了，柳景伸手对着他的脸就掐了一把。杨柏言哼了一声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好痛。”柳景意思意思地揉了下对方的脸：“揉一下就不痛了。问你点事。” 杨柏言习惯性地抱住柳景，把他弄床上一起睡。把被子盖好，闻着熟悉的味道，就又要睡了。 柳景又把他弄醒，“睡什么，不听话可是有惩罚的。”杨柏言：“哦” “说说，你现在最想做什么？”柳景一边捏着杨柏言的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他今晚可不是打算单纯地聊天睡觉。 他一定要把杨柏言给拿下，必须得进一步才行。 杨柏言眼睛里很空洞，给出了潜意识里的答案：“我…我想完成任务……”说完他就停住了，把额头抵在柳景的额头上。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距离了，鼻息相融，谁说一句话都好像要亲上去似的。这种亲密无间又温情脉脉的相处。 是柳景很久都没体验到的，从他父母离开他以后，他就没跟谁这么亲昵过。 他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而已，所以会带人回家很多时候也只是寻找一个陪伴，但不是对的人始终都会厌烦的，他怕鬼也怕黑，也讨厌一个人。 而他好像现在才明白，对的人，好像一直都在身边，不然他也不会费心思一定要跟杨柏言一所学校，甚至是因为杨柏言的存在才会加入篮球社。 他看着面前的杨柏言，这或许本就是他的初恋。 他开始轻柔地亲吻杨柏言的唇，带着珍惜和小心翼翼。 一吻结束。 “什么任务？”柳景想要调情，本就是一句简单的反问。可杨柏言的答案却让柳景全身僵硬。 “系统给的。”只是轻轻一句话，却如同炸弹一般。 把柳景从暧昧地氛围里炸醒。他牵起杨柏言的手，看着他手指上的戒指，白色的，没有任何花纹的戒指。 眼中暗流涌动。 “是这样子的吗？怪不得突然变得这么快呢。” 第二天，杨柏言睡到临近中午才醒，这次和上次不同，精神好了不少，头也不是特别痛。 “奇怪，怎么有点冷。”杨柏言疑惑地掀开被子一看，结果看见的就是光溜溜的自己，连内裤都没穿。 ？？？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这时，穿着一身家居服的柳景进来了，带着不耐烦地口吻道：“醒了就去收拾收拾，我来换床单。”杨柏言这时候更懵了，难道他的任务失败了？不会吧，可是身上也不痛没什么其他感觉啊！ “为什么要换床单？干净的啊。” 柳景的脸黑了下来：“哪里干净了，都半个月没换过了。” “哦。” “那我衣服呢？” 柳景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的给他，嘴上说着:“担心你又吐到身上，就没给你穿。” “麻烦你照顾我了。”杨柏言说道，心里却特别高兴，原来跟他想的不一样。 而正当他正高兴的时候，系统哥的声音却又出现了，而且带来一个很败兴的消息。他的任务完成了。 他眉头皱起来，不解地问系统哥：“可我好像还并没有得到柳景的爱吧？” “你还不相信我吗？反正你只要知道你任务成功了就行，你是想现在离开还是三天后，我可以给你安排。”系统哥有些奇怪杨柏言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开心。 “怎么这么容易啊…”杨柏言有些感慨。 在这之前他日思夜想得怎么得到柳景的心，可这么快得到了，他又特别地难过。 柳景看着杨柏言就盯着他，既不说话，手里也没动作。疑惑地挑了挑眉梢。 “你怎么了，中邪了？”柳景拍了他头一巴掌。对方仿佛清醒过来一样，搂住柳景的腰，把脸埋在柳景的脖子上：“我过两天可能要离开一趟。” 柳景笑了一声，不正经地说:“难道是要去找小情人去了？那记得快点回来。”他边说还边用手拍杨柏言的背。 杨柏言抬头看着他，声音里包含情感：“我很舍不得你。” 柳景总觉得盯着某人的眼睛看久了，就会陷进去，无法自拔。所以他果断的用手盖住对方的眼睛，用嘴来宣泄感情。 …… “不用送了，到了楼下我自己打车走。”杨柏言揉了把自己的头发。 “保重，注意身体，没有什么比命还重要。”柳景的话包含深意。 杨柏言也感觉到了，转头看着柳景语气有些疑惑，“怎么感觉你知道什么？” 柳景没搭理他，只是接着说：“在其它地方别喝酒，别忘了我。”杨柏言想起自己的傻样，也就把柳景的话铭记在心。 两人依依不舍地又黏糊了一会才分开。 杨柏言下了楼走到没有人的角落，“可以走了。” 系统最后问了杨柏言一个问题：“你现在是把柳景当朋友，还是爱人？” “当然是朋友了。” “先去空间，然后就准备开始第二个任务。” 第9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杨柏言在空间并没有停留太久，就到达了任务世界。 当他来到这个名为晋的国家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穿越公元前去了。但系统却告诉他这个朝代的历史风俗和他知道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也就是说，这完全是个架空的朝代，独特的未知的地方。 杨柏言低头看下自己变小了很多的脚，迅速离开自己现在呆的古色古香的小房间。只想找个能照镜子的地方。 可惜这里竟没有镜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他需要水。 一迈出房间，就被门外听见动静走过来的丫鬟给喊住：“少爷，你要去哪里？”杨柏言愣了一下，随后脚步不停地往前走，扔下一句：“出去透透气。” 要论装，他可是很有天赋的，听见少爷两个字的时候就入了戏。那丫鬟没有察觉出丝毫异样，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杨柏言差点在院子里迷了路，还好有个系统君在指路，才不至于被困里面。 “系统哥，告诉我关于这里的事。”杨柏言带着“导航”往溪水处走，他想他得出来整理一下思路，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在系统的讲述下，杨柏言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在城里排得上号的富商家的少爷，年纪才只有12岁，在家里备受宠爱，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上面还有一个在外地当官的大哥。 在他没来这里的时候，这个小少爷的设定就是恶霸，从小就喜欢闹事，没事把人打着玩，完全没人敢说什么。 还好他的脸还是他自己的脸没有变化，如果变成一个满面横肉的胖小子，多影响任务的完成啊。 不过他不打算改变自己现在的形象，继续扮演一个蛮横无理的熊孩子。原因就是他知道现在要去接近的楚材觉是一个怎样的人，刻板书生，讲究的是君子风度清高孤傲。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根本无法对他做什么。但如果是一个不讲理的混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楚材觉舞象之年，正值20，刚到京都天乐（yue），准备赴考。而他这样一考，就会高中状元，被当今皇帝给相中，从此官运亨通飞黄腾达。 而杨柏言决定这两天趁着他还没开考，闲在城内，去混个眼熟，最好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样是最好的。 本来他以为这次的任务不难，楚材觉的眼泪，辣椒水一喷不就弄到手了。然而不幸的是系统却给他补充道：必须是带着悔意的，痛哭流涕的那种。 这可让杨柏言着急了一把，又得死不少脑细胞。 他在家里面享受了一天少爷的生活，等他泡完天然温泉后，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才回来。 “小少爷，打听到了。那个楚材觉现在在迎风客栈呆着呢，听说足不出户，专心备考。少爷，您打听这个干嘛啊？”那小厮好奇地问。 “你管的着么？”杨柏言横了那小厮一眼，随后叫丫鬟来给自己擦头发，封建社会有地位的人还真是舒服。 可惜明天就享受不到了。 第二日一早，杨柏言就起床去拜见自己的“父母”，杨柏言自己的亲生父母从小就把他送进孤儿院，他自从被领养那刻就跟着养父长大，可养父却是个寡言淡漠的人，所以他没体验过什么亲情的美好。不过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父母”还是很期待的。 到了大堂，看见上座的杨氏夫妇，只见杨父须发微白，慈眉善目。而杨氏则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杨柏言直直走到杨氏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略带鼻音的声音道：“娘，我好想你啊。” “这才一天没见就想娘了，你可真黏人。快说大早上见我们有什么事？是不是钱不够用了，还是仆从没了？”杨氏涂着口脂的红唇不停地开合，满脸的宠溺。 杨柏言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她儿子会变成恶霸。” 杨父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先听他说，别一直啰嗦。”严肃的话语，但配上他圆敦敦的身子，完全没有威严可言。 杨柏言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道:“爹，娘，儿今日过来，只有一事相求。我想离家一段时间，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杨氏大惊，急忙道:“儿啊，你怎么了？突然提这种要求，你从小就跟着我们，从没离开过。你一个孩子怎么活下去？不行，绝对不行。” 杨父也不同意的摇头。 “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独自生活过，所以才想出门独立一段时间。而且我也不小了，有自保的能力。”杨柏言跪在了杨氏夫妇面前，说完还重重的磕了个头。 “这……”杨氏犹豫起来。 杨柏言知道只要搞定杨氏就相当于搞定了杨父，因为杨父在家事上一向是听杨氏的。 “求求你了，母亲。” “唉，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的话。” “谢谢爹，娘。” 杨柏言谢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的视野。 等走出门，杨柏言捂着额头，摸着上面才鼓起来的包，呸了一句:“石地板都要被我给磕破了。不过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他们给我添麻烦了。” 他现在又是自由身了，摸着包袱，想到里面的银票，就感觉到一阵踏实。 杨柏言走在大街上，并不担心有人会认出他来，虽然从前这小屁孩是个“京城恶少”，不过好在这恶少只在家里作乱，并不经常出门捣乱，在外的知名度还是很低的。而且他早就在铺子里买了身粗布麻衣穿，整个人都被衬托的分外普通，果然人靠衣装啊。 杨柏言先是用了两天的时间把京城玩的差不多了，才悠哉地去迎风客栈。 点了一大桌子的饭食，在小二警惕的眼神下大口大口的吃着。他知道小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他给不起钱嘛，呵。 他本来就是抱着不给钱的心来的。 等杨柏言吃的差不多了，小二和掌柜都围过来，那掌柜手指飞快打了会算盘，然后开口：“四两银子。”语气里带着一股嚣张的味道。 “四两银子？！你当我傻吗，这都够普通人家吃一个月的了!”杨柏言愤怒的说。 “普通人家吃的能跟我们店里的比吗？”掌柜不屑道，杨柏言的脸都涨红了，“反正我没钱。” “你小子到底给不给钱？”小二插话。 “不给！”杨柏言回答的很坚定。 “你家里人呢？” “凭什么告诉你。” 掌柜看看其他用餐的人都盯着这边看，只好道：“李文，给我把他关柴房去，正好店里缺个跑堂的。既然他给不起钱，就肉偿！” “不准关我！” 第10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杨柏言就心满意足地被押去了柴房，他躺在谷草上时，心中得意，忍不住扬起唇角。 一直围观好戏吃瓜的系统出声接话，“下一步干啥？” 杨柏言眉毛一挑，声音含笑，“我还以为你消失了，这么久都没出现过。这是我这倒霉鬼的第一个世界你就不能关怀我一下吗？” “啊，不小心把你给忘记了，抱歉，电影是在是太好看了。”系统的语气有点心虚。 杨柏言心情瞬间不爽了，“你竟然还能看电影？有没有搞错？在我为任务烦得要死的时候你竟然在享受？” “你要这么想想，只要你能完成多有任务就有惊喜，多好呀。关怀到你了吗？” 杨柏言感觉并没有，“那我到底有多少任务？” 系统君思考了下，最后认真回答：“这个不能现在告诉你，保密。” “……你不说就算了。不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把我强行拉进来的事情。”顿了顿，又接着说：“至于现在最要紧的，当然是去接近楚材觉。”红心邵仙兑读佳 楚材觉从小在书香世家长大，三岁就能识字，五岁就能做诗，七岁就可以画出不错的字画了。小时被人称之为神童，长大之后更是才貌双全。 他穿着一身青色繁琐长袍，头发一半挽着发髻规规矩矩地带着发冠，余下的自然垂散。面容俊俏，皮肤白皙，细腻的没有一丝毛孔。眼眸沉静，平常不苟言笑，行动之间处处带着儒家风范。 朝廷规定二十岁男子才能参加科举，所以楚家每每有适龄通过了乡试成为秀才的晚辈都会送去科考。不论考不考得上都会叫他们留在京城求学，直至考上为止，少数实难考上的则会在家乡的私塾教书。 正因这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拼劲，楚家才会有很多厉害的后生在各地为官。 楚材觉左手拿着本书端坐于矮桌前，右手捏着杆毛笔练字。他最近日日不曾踏出房门，为了科考而心力交瘁。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楚材觉知道是来送早膳的也没在意，任由房门被打开头也不抬一下。 门外的人踏进来，礼貌地说:“客官，早膳给你放在哪里？” 桌面都是书籍，无处安放。 楚材觉听声和平常不一样，就抬头看了眼这不知礼数的小二，如若是平常那个小二，怎会打扰自己。 意外的是看见眼前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生的很是可爱，正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你是？” 楚材觉看着那少年，对方却不耐地撇嘴，语气不善道：“我是被扣在这里还债的童工呗。以后你的饭食和洗澡水这些估计都是我负责了，多多指教咯。”他说完就把手里端的早膳放在了地上，拍拍手走了。 楚材觉皱起了眉头，这少年生的如此端正，内在却如此不知礼仪，甚无家教。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继续读书练字，地上的饭菜始终没有动过，直接无视了它的存在。 两刻钟后，杨柏言再次打开了房门后，看见了地上早已凉透的早膳。心里笑道：“果然，这楚材觉就像竹一样，重节重信。叫他弯腰拿吃食，在他看来就是有辱文人的风骨。这次初见后他以后一定不会轻易忘掉我这个有辱斯文的粗人了。” 杨柏言弯腰端起地上的东西，态度转了个大弯，他让自己的眼神中带些疑惑，才假意问道：“公子怎么不吃？可是我哪里做不得不对？” 楚材觉被杨柏言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对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这让他也不好发怒，意识到对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后，便不再与对方计较，“无妨，只是没有胃口罢了。你下次把东西放那边放烛台的柜子上即可。” 杨柏言一喜，没想到这楚公子真的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呆书生，卖卖软就变得如此大度，如果依旧像之前那样跟他硬着来，恐怕以后楚材觉再也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随即又道:“谢谢公子。那今天的午膳您想吃点什么？” “和往常一样就可，以后不必问我。”楚材觉有点被杨柏言的一口小白牙闪到了，他伸出两指揉捏了下眉心。不知为何感觉有点乏力，书也看不进去。 这小少年变脸还真是快，之前还张扬无理的，现在却又变得殷勤献媚。 杨柏言退出房间，他知道楚材觉没多少时间就要科考了，等科考完了，他就会离开这个客栈，去皇帝为他安置的住宅。 而刚才楚材觉说的和往常一样的就是指清粥和豆腐乳还有炒青菜，这是楚材觉爱吃的，他天天吃的就这几样。 从系统那里他得知楚材觉平日喜素，家里人因为神童的关系对他也分外宠爱，他是父母的独子，从小平顺地长大。并且他还有一个父母给定的娃娃亲，未婚妻。 系统还告诉了他一个关于楚材觉的大秘密，这是连楚材觉都不会想到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大秘密。 想到这里，杨柏言就特想笑。 第11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当晚，杨柏言捣鼓了一晚上，制造出了杨柏言秘制酱。第二天再把它倒在要端给楚材觉的菜上。如他所想，虽然被对方小小的怀疑了一下，但吃下第一口时，楚材觉就自动消音了。成功的狠狠地刷了把好感度。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柏言很努力地装傻装单纯装任性去接近楚材觉，终于有了些成果，额，准确说成果很大。他也没想到楚材觉对于小孩子会特别有耐心，并且很喜欢他这个“弟弟”。 而楚材觉这几日被迫和杨柏言绑在一起，一开始很不喜欢与人如此亲近，可最后竟习惯成自然，真觉得杨柏言招人喜欢起来。 虽然杨柏言也经常给他添乱，例如：他练字时，杨柏言在一边研墨，却把墨水弄得到处都是；他作画时，杨柏言就拿着纸笔在一旁画小人，很影响他作画的心情；他读书时，杨柏言竟然也要凑过来一起看，赶都赶不走。 他身为年岁稍长的大人，谦谦君子，自是不能和十二三的小孩计较，那样实在是有失风度。 “杨柏言，你离我远点吧，这样很热。”楚材觉坐在圆凳上，而杨柏言则坐在另一个凳子上，但杨柏言虽然坐在凳子上，上半身却抱紧了楚材觉劲瘦的腰肢。 楚材觉想把抱着他的杨柏言给弄走。杨柏言却不在意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兰花香，昏昏欲睡，含糊说:“可我就喜欢抱着你，你身上的味道我太喜欢了。” 楚材觉自小用浴兰洗身，所以身上带有兰草的香味，这点他一直知道。 看着杨柏言撒娇的模样，他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家里没什么兄弟姐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小少年，心底有些倍感亲切。 “等会儿掌柜又要上来训你了。”楚材觉好意提醒道。杨柏言却满不在乎道:“现在没到饭点，我该做的都做了才来找你的，又没什么关系。难道楚大哥嫌我烦了？” 楚材觉很有风度地回答:“这几日与你相处早已把你当吾弟看待，不会厌烦。” 杨柏言看着他自带一脸正气，君子风度的脸，竟有种想伸手改变的想法。理智不受控制出走，他照着心中的想法去做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楚材觉被一双手提着嘴角，说话有些费力。杨柏言愉悦地笑起来:“想看你笑一笑，可你一直板着脸都没笑过。” 楚材觉拿开杨柏言的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懂礼知礼了。平常这种任性的行为少做。”“可是我不想那样，如果守礼了我就不能抱着你了。” 楚材觉放下手里的书，抬手摸了下杨柏言的头，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唇角弧度微微向上，缓缓开口问道:“你为何这么依赖我？” 杨柏言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才明白一笑倾心这个词的意味，如果天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笑容，真是生而无憾。杨柏言又拉起楚材觉的手把玩，低声说：“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比和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都开心。” 楚材觉的心里满足起来，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他表现出这种过分的依赖感。仿佛离开了他就会特别难过一样，让他心都软了。 但这几天确实太忙了，大考在即，现在正是温习的好时候。如果不把杨柏言给弄走，根本没办法安心复习。“摆脱你一件事，你这几天先给我点私人时间，等我的事忙完了，就带你去逛灯市玩玩。” 杨柏言不高兴了：“那样太久了，科考还要三天。” 楚材觉安抚地抱了杨柏言一把，道:“弟弟就是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杨柏言更不开心了，想着反正自己扮演的是任性无理的小少爷，那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来找你了。” 楚材觉一愣，随即严肃地指责杨柏言：“这样于礼不和，有违道德。你也不小了，该懂得这些了，以后再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才是正道。明白吗？” 杨柏言不开心的说：“可是我就看见有很多人都这样做啊，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说完杨柏言就不管不顾地对着楚材觉的脸颊亲了口，说了句最近除了必要不会来打扰他之后，才飞快地跑了。 跑远的杨柏言：装嫩真有种蛋疼感，而且亲了之后就跑的少女设定不知道楚材觉会不会喜欢。 系统：他应该会喜欢的吧，并且觉得这是正常的撒娇，我看他可能真的把你当亲生弟弟对待了。 第12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快到了科考的时候，楚材觉紧张的状态才放松不少。但就是这种时候，他和杨柏言两人之间才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这种诡异表现在杨柏言总拿眼睛偷偷瞄楚材觉，楚材觉发现好几次了，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就只有杨柏言清楚，他是在看楚材觉的爱好，习惯之类的。为什么要一直观察？当然是必要的。 就这样的诡异持续到了最后一天，终于到了要结束的时候。楚材觉次日一早就会走。于是杨柏言就亲手帮着楚材觉收拾包袱，其实他已经很久没和对方交流过了，这里的交流指的是日常聊天的交流，而不是从来没说话。在杨柏言眼里“工作”上的交流根本不算交流。 毕竟说了不打扰对方就是不打扰，他自然会信守承诺。 而也在收拾行李的楚材觉抬眼看着透着落寞的杨柏言，心中也有些沉闷，开口道：“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你不必如此难过。”杨柏言手中的动作没停，折叠着衣裳。 “你去科考，到时候当上大官了，不就很快把我这个没认识几天的人给忘了吗？”杨柏言抿了下唇。 “怎么会？我早已把你当兄弟看待，是万万不会那样对你的。如果我能当上状元郎，见了当今圣上，到时候接你去大宅住。就不必被掌柜使唤做粗活了。”楚材觉依旧板着脸，就只有眼中带着某些色彩。 但正是因为他那正经的面容和掷地有声的话语，才让人觉得分外可信。 杨柏言装作感动却又憋着不说的样子，低着头道：“明早我去送你吧，可能这次分别，下次不知何处能再相见了。”他早把钱双倍给掌柜了，早就什么活都不用做了，随时都想走就走。 当然，给掌柜的钱，是他自己的，但掌柜却以为是杨柏言父母给他送来的钱。这也是杨柏言故意让掌柜这么想的。 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接近显得不那么刻意，杨柏言只能多做些小招数。毕竟等楚材觉当上丞相，被官场染黑，必会多疑猜忌，一定要把身边的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才会安心。 “难道你也要离开了？可你不是被掌柜扣在这里还债吗？”楚材觉看着为他低着头收拾东西的杨柏言，心中一冷。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容易相信他人的人，如果杨柏言是个成年人站在他面前，他绝不会与对方关系如此之好，反而会…… 可偏偏杨柏言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活到现在唯独对小孩子没什么抵触。这是他的弱点，是从遇见杨柏言之后才发现的弱点。 杨柏言的声音透着股无力：“楚大哥，抱歉，我对你有所隐瞒，其实我是城南卖布料杨家的儿子。”他说完抬头看着突然停下动作的楚材觉。 楚材觉脑中突然蹦出四个字——他在骗我。难道自己把他当成亲弟看待的同时，对方却在心底嗤笑他的无知。越想他的脸越黑，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听杨柏言好好解释。 杨柏言大概能猜到楚材觉在想什么，他继续说：“我对楚大哥真没恶意。自从我一气之下离家以后，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没钱的时候，我真的太饿了，才会进这家客栈骗吃的。本以为被扣在这里会是件很难受的事，但在遇见你之后，我才觉得在这里也很好。” 楚材觉没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脸色却好了很多。 “每次看见你作画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我画不出来这么好看的字画。我也想要变得像你那么优秀，所以…我娘来接我的时候，我才没有拒绝。” “我不想一直跟在你身后当一个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孩子，我要变得更优秀，更强大。这样楚大哥才会喜欢我。” 楚材觉沉默良久，之后才道：“多久走？” “明天送完你以后。” 如果真是兄弟该多好，那样他就能看着杨柏言长大，把最好的都给他，让他在他的庇护下长大。 第二天早上，楚材觉洗漱后就赶去科考的太院，誓要为朝廷当牛作马，当然，必须是一等的牛马。 杨柏言看着穿一身郑重的白袍，所有发丝都规矩地挽在一起，用发带束紧，整个人都透露出学子风范的楚材觉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远，临走前还送了杨柏言一把他自己做的折扇。 杨柏言心中也真有些不舍，毕竟在一起也呆了一些时间。 但最关键是得让自己强起来，他需要掌握话语权，让楚材觉没有拒绝他的权利，到时候完成任务不就轻松了吗。怎么可能用一个小屁孩的形象在楚材觉身边长大，那样只会让楚材觉真把他当家人，当晚辈。一点好处都没有。 能让楚材觉对他有个不错的印象就够了，到时候再相见的时候，才更好玩。 但任务的关键却是怎么能让楚材觉后悔，哪种方式是最合理的…… 又在城里到处闲逛溜达了几天，才往杨家窜。敲响了杨家的大门，一个仆人打开大门，看见门外的小少年，发出带着恐惧的大喊：“少爷回来啦！！！” 当杨柏言踩着杨家的门槛，进了门。对着那个一惊一乍的仆人骂了句：“吵吵啥啊？！耳朵都要聋了，你赔本少爷啊？！”推开仆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家门，看着一个个像鹌鹑一样围过来，瑟瑟发抖的下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很快杨父和杨氏都来了，依次给了杨柏言一个大大的拥抱，杨氏更是抱着不撒手。 这次杨柏言隔了半个月再次回到杨家的时候，把他爹娘乐得不得了。 杨氏捏着个手帕撮鼻涕，哭着对杨柏言说：“你在外面可担心死为娘的了，就怕你有个磕磕碰碰。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杨柏言的眼眶也有点湿润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情。 即使这是虚假的，随时可能结束的，这样下去他也忍不住沉溺进去。 杨父整理了一下服饰，才对身后的下人吩咐了一句：“去准备午膳，越丰盛越好。”杨柏言闻言对于他这个爹铺张浪费的行为只是笑笑，虽然在二十一世纪肯定是主张勤俭节约，但入乡随俗嘛。 午间的时候，三人在席上说说笑笑，倒也愉快。 可到饭吃得差不多要完了的时候，杨柏言的一句话，却让杨氏夫妇笑不出来了，齐齐变了脸色。 第13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寂静的考场，只有笔锋在竹简上摩擦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大约二十人左右，跪坐在这间宽敞的房间里，一心一意埋首在解答中。只有监考官负手踱步在他们之间，来回巡视。 楚材觉看着手中最后的一道难题，有些为难。这题目为—— 有一老人欲饥死于前，可你身无食之，老人曰：汝但能救之，乃以己之财与子。汝何为？ 简单说就是一道德题，测验考生的品行的。这可难坏一大批想表现自己壮志雄心，清明廉洁的人了。现在的国家本来就不是很富裕，除了京都繁华以外，其他很多地区都处于略贫穷的状态。有些贫穷的人会饿死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这些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其中更是有少数人确实亲眼所见，但他们的选择却多数是视而不见，毕竟一个快饿死的老人会有什么钱财可以报答？这叫他们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瞎编了，总不能回答装看不见吧。 楚材觉却更加清楚，这是这三日中的最后一天，最后一道题，非常重要。之前考过的题目都已经上交上去了，这些答卷都是按顺序的捆绑在一起，由审核的学士统一批改，少数优秀的竹简则会上交到一国之君面前。 由晋珩帝亲自挑选出来殿试，并且成功的前三人就会就留在朝廷，担任四品官这些无关轻重的职务，再一步一步往上提拔。其次的则在太医院、地方官员等适合的地方当些小官谋发展。 但就是这无关轻重的职务，楚材觉却得付出二十年的苦读才能有争取的机会。 楚材觉不再犹豫，葱白且指节分明的左手拢住提笔手的袖子，眼神坚定沉着开始答题： 为官后，必不复使国有此惨者，为不及愿入黄泉。 …… 一阵挥毫撒墨，楚材觉放下提着袖口的手，轻轻地把毛笔搁置在笔架上。随后拿出手帕擦拭掉额头的细小的汗水。才起身拿起自己的竹简，交给考官。 现在只需要安心地等待一日后的放榜就行了，楚材觉嘴角微微上翘。 …… 宽敞的大道上，一辆牛车慢悠悠地前行着，前面的黑牛边走还边啃路边的草，屁股上的尾巴还一甩一甩的。 杨柏言翘着二郎腿躺在牛拉着的“敞篷车”上面，身下垫着舒适的棉絮，还铺着层席子。搭配着绿草的清新香味，阳光还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直把杨柏言舒服地不行。 他现在的目的地边城已经快到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只需要再享受享受这样悠哉的生活就行了。毕竟等入了军营了，可就享受不到了。 “系统哥，你看我演技还过关吗？忽悠起他们来，还是简单。”杨柏言在心中狂笑。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比起其他人只能算中等。还有，叫我哥就够了。”系统口中的其他人自然是其他用过这系统的玩家。 “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欣赏我的优点呢。老天爷，求求你让我继续做一个普通大学生吧。”杨柏言虽然他自己心底也有些许不自信，但是被系统哥说出来还是有些被梗到了。 一想到当时自己是如何辛苦才说服了杨氏让自己去参军，不惜以死相逼，拿刀抵着自己脖子，才让爱子如命的杨氏同意并帮着让他参军，就一阵心塞。 当个兵真是太不容易了，杨柏言都快开始流眼泪了，年龄小了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在有钱的情况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虽然到了军营内这点钱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钱当然都是从杨家掏的，而杨家愿意掏钱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杨柏言这想为国效力和洗心革面的态度促使的。 “欣赏不来。你要求不要求老天爷，求我还有用点。” “请你滚出我的脑海。” ………… 楚材觉再次回到迎风客栈，没见到杨柏言，心底涌上一股失望，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能受到陛下的赏识，是不是就能去杨府登门拜访，光明正大地提出将杨柏言收作义弟呢？到时候他父母想必也会很高兴的吧，毕竟在朝中又多了一个依仗。 楚材觉心情刚好转少许，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封信，打开一瞧，好心情就都没有了，眉头又紧皱起来。一张俊秀的脸都因为不快显得阴鸷起来。 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他明天还得进宫去。 高大的红色宫墙圈起来了一块凌驾于全国之上的高处，随处可见的侍卫，精心种植的各种花花草草，处处透出皇宫的与繁华肃重。 楚材觉跟着带路的太监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宣德殿，那里站着几位青年才俊，看样子也来了一阵子了。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了，楚材觉走过去后不卑不亢地弯腰拱手道：“在下来迟了，还望大家见谅。” 其他人同样客气回礼，其中一人道：“哪里，总有个先来后到，你又何须自责。” 楚材觉用温润的嗓音说:“在下楚材觉，不知各位兄台是？”其他人一一开始介绍起自己来，很快楚材觉就和他们熟络起来。一阵寒暄，直到有公公叫他们进去面圣才打住。 当今皇帝是晋珩帝徒平，在位已有五年，在治国上政绩略差，平时也喜欢吃喝玩乐但不会过火。既不是明君也不是昏君，高不成低不就的，属于只会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名字的那种皇帝。 晋珩帝双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略胖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下面站成一排的学子们，道：“你们之中谁是楚材觉？”说完还拿起旁边太监递给他的一份竹简展开。 楚材觉从人群中向前走了一步，对着晋珩帝行了大礼，之后才姿态优雅的站起来，不急不慢地开口：“回陛下，草民正是。” 晋珩帝看着一举一动充满文人风骨的楚材觉，心中好感更甚，可面上却不显，只道：“朕看了你的卷折，有一个地方比较疑惑，想要你为朕解答。” 楚材觉不疾不徐道：“在下必定如实回答陛下。” 晋珩帝拿着手中的竹简，缓慢地把楚材觉之前在那唯一一道道德题的答案念了出来，随后道;“你作出这样的答案，可是在起誓？” “是，已对天起誓过。” 晋珩帝听了他一席话，想到如果把楚材觉这样的决心运用在朝堂上，想必会有很大的不同，或许真的会有“不复使国有此惨者”的太平天下。 现在的晋朝和平安详的外表下，内里却是内忧外患，官员腐败，兵力不济。正是需要敢做敢拼的新鲜血液的时候啊。 “你的答案朕很满意。在所有科目里，你的成绩也是最好的，状元郎非你莫属。快回故乡庆祝，一个月后来尚书省赴任殿中尚书郎吧。”晋珩帝大手一挥就给了楚材觉一个从四品官，虽然这个官衔没有上朝的资格，但对于刚入官场的新人，却已是万分的好了。 “臣叩谢陛下赏识，必会为朝廷，为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楚材觉朗声道，低头时眼里的神采透露出了他的野心。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他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无里无云的天空，抿了下唇，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接下来就得荣归故里了吗...... 第14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震天的奏乐声响彻大街小巷，吸引了一大批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只见一行大约二十人的队伍喜气洋洋地走在大街上，有人吹喇叭有人敲啰有人打鼓，甚是热闹。 最前方的一人骑在马上，高大的身材让他十分醒目，只见他身着绣有飞鹤展翅纹的红色官服，胸前还挂着一朵大红花，骑在黑色的骏马上更是衬得他身姿笔挺，气如松竹。 “看那公子的衣服，一定是状元郎回乡了！”很快就有见识广的人知道这是在干嘛了，那人继续说道，“看这排场，比三年前我见过的解元回乡大多了。” 其中一个听闻此言的年轻人疑惑地问那人：“这骑马的是谁啊？长得真俊啊。” 被提问的人带着一脸‘我知道你不知道’的自豪感地对周围的人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骑马那位是楚家的独子——楚材觉。”年轻人：“那可真是不得了啊，三年一次的科考，他竟然在芸芸学子中出挑成状元了！” 其他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人也纷纷加入这个话，有个大婶道：“这么聪明当上了状元郎，想必人品也是极好的，我明天就去他家提亲去。让他楚家来个双喜临门。” “嘿，你别自作多情了，王媒婆。楚家公子自小就有未婚妻了，哪轮得到你来操心。”一个老太取笑道。 就这样，楚家出了个状元的消息一下子就满城皆知，前来楚家拜访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都是来目睹状元郎风采，顺便攀攀交情的。这可把楚家的人乐坏了，收礼都要收到手软。 楚府，后园。 简洁却又充满绿意的院子让楚材觉感到呼吸都顺畅了，他坐在亭子的石凳上看着诗集，徐徐微风吹过他的脸颊，把他垂在脸畔的发丝弄得轻轻摆动。偶尔院子里的猫还会跑过来蹭他的小腿，惹得他分心，但并不让他厌烦。 自他踏进这院子起，已有两天了。除了刚回来的时候被楚老爷和他的一干妻子小妾围着吵闹以外，这两日倒还没被人打扰过。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说到楚老爷和他的一干小妾就不得不提为什么楚材觉会是独子了。 按理说这楚老爷作为书香世家的一家之主，再加上七八个女人陪在身边怎会只有楚材觉一个儿子？这并不合理。 但事实上，原因在于楚老爷身有隐疾，不能生育，有再多的女人也无济于事。能得一子，实属万幸，正是因为如此，楚材觉的生母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从小妾成为正妻。 也因如此，楚材觉从小就受尽宠爱，从没受过半点委屈，自小人又聪慧，可谓是天之骄子。 正当楚材觉看书看的入迷的时候，一叠点心摆在了他面前。他感觉到了动静抬眼看过去，发现一蓝裙女子站在他旁边，正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注视着他。 “绮丽，有事吗？”楚材觉问道。 那位名为绮丽的女子脸颊微红道：“从表哥回来时见了一面之后，表哥就不来看我了，绮丽只好来找你了。”绮丽涂着口脂的红唇微微抿紧，眼眶仿佛要流下泪来。 楚材觉叹了口气，本以为能认命，可看见女子之后发现心中的不甘已经要挤满心房，他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自古以来，婚姻一事，都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当初还在天乐的时候，收到那份家书时的心情，到现在都还无法忘记。就因为那句——若高中，则回乡娶绮丽入家门，其已待儿久矣。 在他的家乡，女子十四则可出嫁，可楚材觉一直以学业为重，暂时不想成家而耽误了对方。这才使得绮丽等他到双十年华。同龄女子连儿女都有了。 楚材觉忽略掉心中的不快，视线放在一朵随风飘摇的花上，对绮丽道：“婚期早已定好，你安心在家里等着花轿来接你吧。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以免坏了规矩。”这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楚老爷的。 绮丽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明媚地笑道：“真的吗？表哥，我母亲跟我讲你即将来提亲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 楚材觉从怀里掏出一根手帕，递给绮丽，低声道：“现在你相信了吗？” “相信，只要是表哥的话，我都信。” “那你快回去吧。” “表哥，我……好吧。”说完绮丽这才走了。 第二天，楚材觉果然依言带着聘礼去徐家下聘，徐家自然没有丝毫异议，欢欢喜喜地收下了。考虑到一个月后楚材觉还要去京都任职，所以尽快择了个黄辰吉日，婚礼流程也从繁至简。 不过，就算是一个简单的婚礼，也邀请了一大批远亲来撑场子，六十多桌的酒席，楚材觉挨桌去敬酒，本来就不善饮酒的身子更是受不了。一圈下来，就已经跌跌撞撞地被小厮扶着往新房走去。 总体来说，这场婚礼办的很热闹的，也很完美。 …… 宽广的操练场上，士兵们都按照队列站的整齐，炎炎烈日下，他们的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衣裳。大滴大滴往下坠落。他们挥舞着手里长矛，不停地重复着穿刺的动作。大部分的士兵连嗓子都哑了，就为了喊口号。 杨柏言这个一米六几的萝卜头在这群身高八尺的汉子里，显得分外怪异。他也拿着矛刺啊刺，手臂酸痛，喉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教头手上拿着一根细长的软棒子，在几排士兵里来回走着，看谁要趴下了就打谁，他大声吼道：“你们现在如果站不住，那么明天就会在战场倒下，是永远起不来的倒下！我训练过的士兵至少也有一万了，活下来的有八千，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是踩着另外两千弱者的尸体活下来的！” 李教头的话语感染了不少人，包括杨柏言。李教头走到杨柏言的背后，看着杨柏言那小细胳膊努力地做着探刺的动作，还伴随着大幅度的颤抖。他一棒子就打杨柏言背上了：“不准抖。” 杨柏言咬牙，他现在才清楚地明白，现在他处于冷兵器时代。还是会上战场的那种，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他来这里是干嘛？不就是为了变强，然后活下去，不仅要在战场上活下来，还要在系统的任务里——活下去。 “还有半炷香的时间，你们就可以休息了。然后接着训练盾牌。做的到吗？”李教头扯着嗓子喊。 几百号人一齐回答道：“是！！！”，如果是在山谷，恐怕这回声要荡很久。 因为这个军营驻扎地是在晋国和灵国的交界地区很是偏僻，水和粮食运送起来都不是很方便。所以他们都是自给自足，种植菜地，从不远处的瀑布接水过来，加之士兵数量不少，每个教头手下都有几百号人，所以都还挺方便的。 大家洗澡这些为了讲究效率，基本都是分成两批人，轮流去附近的瀑布洗澡，每批人只有两刻钟的时间。 杨柏言也是第一次跟着几百号人在同一条河流里洗澡，感觉还……挺不卫生的。不过都是活水，杨柏言也没过于在意。他开始给自己搓澡。 他周围都是皮肤被晒成古铜色的肌肉汉子。那些汉子看着年少的杨柏言，那白嫩的肌肤，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了，在军营里的都是黑皮肤。想必不久后，他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吧。 有人想给杨柏言搓背，不过杨柏言狠狠打下了那人的手臂，拒绝了。其他人也不自讨没趣，就不去给这可爱的小孩洗澡了。 等杨柏言洗完澡回到大通铺的时候，躺在被窝里，在黑暗里也没有闭眼，有些无法入睡。这是他第一天在军营里训练，跟以前学生时期的军训完全不一样。煎熬啊…… 第15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六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晋国，天乐，皇宫，御书房。 “陛下，杨都尉前来觐见。”王公公对珩帝弯腰恭敬地说道。 “让他进来吧。”晋珩帝说罢端着盖碗喝了口茶，感受舌尖茶叶的回甘。六年时间，让他的头上生出些许白发，显得苍老了许多。 杨柏言这几年一直在外保家卫国，已经许久没回来了。一直凭借着杀死的敌人头颅，才得以升到仅次于将军的都尉，他已经不记得他杀了多少人了。只知道升一级官衔，需要一百的人头，越到后面需要的越多。他的俸禄，和身上的戎装，已变了六七次了吧。 杨柏言的面容与刚到这世界时相比，硬朗了不少，身上的稚气也全然褪去。 旁边的宫人为他推开御书房的门，他步履生风地走到皇帝面前。对着坐在书案前的晋珩帝双膝下跪，稽首，行了最大的礼。 “卑职参见陛下。” “起身吧。王福，给杨都尉赐座。”珩帝笑呵呵地吩咐王公公，看起来心情不错。杨柏言闻言谢过后，才坐在了太监端来的凳子上。 “不知陛下召卑职回京城所谓何事？”杨柏言开门见山地问道，他本来才打完一场硬仗，在军营内修养，就因为一份圣旨，便马不停蹄地连夜赶回来了。连几年都没去过的家都没回，直接过来了。 珩帝又让王福端了茶给杨柏言，笑道：“朕一直听旁人说杨都尉在战场上万人斩的姿态是何等的威猛，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召你回朝，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就是因为战场需要杨柏言，才没机会召他回来，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过去看他的。 杨柏言摆手，道：“陛下过誉，卑职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珩帝面带愧色：“朕一直愧对与爱卿，在边疆六年都未曾归家，想必定是非常想念的。但又着实没办法让你离开军营，晋国需要爱卿来守护，如若不是你到处征战，怕是晋国早已被其他国家吞噬掉许多，也不会字像现在一样富裕起来。多亏了你和丞相啊，内外都不需要朕操心。” 杨柏言这几年的战绩确实不菲，自他十四岁以来，已经攻破了两个国家了。只要上级派他出战，就没有输的可能。短短四年，晋国这个小国就吞并了周边的两个国家，其中包括灵国，成为能与冉国比肩的大国。其中杨柏言功劳是最大的，这是有目共睹的。 “卑职谢陛下夸奖。”杨柏言又起身对珩帝行了个跪拜礼，他知道，无论珩帝如何夸奖，只要他自己露出一点居功自傲的态度来，就会引起对方的忌惮之心。还有丞相……他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咧嘴笑了。 “爱卿不必如此拘谨，今日就是告诉你一个好事，放松就好。”晋珩帝起身扶杨柏言起来，才继续了之前的话题：“朕其实早就知道，以爱卿的才能，完全无需屈居人下。” 杨柏言听懂了皇帝的言下之意，但还是问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之前是因为朕觉得爱卿年纪太小，官职太大恐不能服众。但现在你又立了一件大功，击退了冉国来犯。你做的到的，其他人都做不到，朕现在封你为护国大将军，他人也一定是服气的。 并且现在军中已有骨干，也无需爱卿继续那里，不如留在京都好生休息一阵子。”珩帝一笑，脸上的褶子就堆起来了，让人完全抱不起戒心。 “臣请皇上收回成命，下官恐难当此重责！”大将军的职位本就是正一品，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帝都要敬三分的人物。 晋国开国以来仅有两位而已，如果他要坐上这位置，那不知会引起多少人敌视。并且大将军就是管下面的老将的，而这些老将会服气吗？不会。 伴君如伴虎，本已十分危险，更别提他面前这只虎，还是只笑面虎。杨柏言心知珩帝的意思，这是觉得他在边疆军中，统领几百万军士，混得太流弊了，想要把他从扎根了老窝调到身边看着。怕他造反？杨柏言在心底嗤笑，难道这样就以为可以控制他了，就一招明升暗降就想对付他，也太小看他了。 这几年杀过的人，沾过的血，就这样被低看了。不过这样本来就合了他的心意，他早就料到迟早会回到朝廷的，原本他就打算回京办“正事”的。 杨柏言在御书房呆了足足一个时辰，耗费了不少心力与老皇帝促膝长谈，就为了让对方觉得他无害。一个有着狼的气质的人，要把自己伪装成羊确实会费心力。 跟着小太监，经过许多艳丽的风景，才离开弯弯绕绕的皇宫。刚从偌大正门出去，一眼就看见向他迎面而来的一个身穿三品纹孔雀紫袍，头戴官帽，腰间还挂着一个金鱼袋的英俊男子。 那男子年约而立之年，三十来岁，步伐稳重，国字脸透着浩然正气。他走近杨柏言后，兴奋地开口道：“柏言，好久不见，你的变化可真大，为兄差点认不出你了。” 杨柏言心底想：“系统哥可没说他哥哥会这么帅，被他这么一看呼吸都停了一瞬。”他回过神，演技略微浮夸道：“哥，是你吗？怎么越变越帅了。”说完还一把抱住他这个便宜大哥，手紧抱住对方的腰。 手感不错，杨柏言在军营待久了好久都没见过这种级别的帅哥了。 “柏言，你要抱到何时？为兄有些难受。”杨故伸手开始推杨柏言，而且在这种地方搂搂抱抱实在是失礼。 杨柏言闻言松开手，拿手在杨故的头顶比划，笑道：“哥，我跟你一样高了。” 杨故无奈道：“对啊，以后天塌下来就得我们一起顶了。”杨柏言被这很有内涵的笑话逗乐了，回道：“放心，我顶得住。” 两兄弟许久不见，自有许多话说。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回了杨家团聚。 杨氏看着六年都没见过的儿子，两行清泪就滑了下来。杨柏言虽然长成大人了，但还是对杨氏的眼泪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不停给她递手帕。 杨氏哭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说：“这…这几年…都是靠你寄来…家书，才能确定你的安危……不然可要担心死娘了。还好…你没出事，还…当上了都尉……” 杨柏言笑着对她道：“我当然会没事，等会儿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 杨父虽然没说话，但那红红的眼眶却透露了他的激动，他开口：“你娘就是老这样哭哭啼啼的，你们习惯就好。别站在门口说话了，你们兄弟去洗漱休息会儿，晚上，家宴就开始。” 夜晚，杨家的家宴就开始了，专程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一家子吃得很是欢喜。中途，杨氏问杨柏言：“儿啊，你之前想要告诉我的是什么？” 杨柏言站起身，把之前在御书房与皇帝简单重复了一遍。杨氏夫妇听完都很高兴，大笑着夸奖杨柏言。 就只有杨故皱着眉头问杨柏言：“皇上可是开始忌惮你了？” 杨柏言心道这杨故不愧是在官场混了将近十年的人，一点就通。 杨柏言笑着敬了杨故一杯酒，道：“无事，大哥放心。” 杨故点头，喝下手中的酒，又道：“万事都须谨慎，记住小心使得万年船。以后在朝中，我们可以互相帮衬着。” 杨柏言爽朗一笑，在杨故肩上拍了一掌：“这是当然，以后我这杨大将军，必定会帮大哥的。” 杨故愣了愣，看着杨柏言的脸道：“柏言，你不仅脸不一样了，连性子都变得不同了。” 杨柏言摸了把自己的脸，道：“那我以前在你的心中是什么样子？” “很矮，很可爱，很任性。同时也很淘气，你那时候隔三岔五就喜欢去我府邸给我添乱呢。我家养的狗啊，猫啊，都不知道被你弄死多少只了。”杨故回忆道。 “……”杨家，真是奇怪的一家人，杨氏也是，杨故也是。幸好杨柏言没来之前的身体主人没长大，不然估计就不只是死些猫猫狗狗了。 虽然在他来了之后也死了很多除了下人猫狗以外的人…… 再过五日，就是晋珩帝为他封将军，传授虎符的大日子了。想必那会是他和楚材觉时隔六年再次相见的时候。 “说起来为兄有一事好奇。” “什么事？” “你和丞相应该是旧识吧，他曾经登门杨府，就为了来找你结拜。看来你们感情还真是深厚。” “再深厚也深厚不过亲兄弟的，大哥。” 杨故被他的话弄的微微一愣，随后又举起酒杯，对杨柏言说道：“你知道就好，外人始终是外人，在这朝堂中我是你唯一能信任的人，你可千万要离楚材觉远一点，他的手段跟他外表截然相反的狠辣。今晚的话我是真心诚意告诉你的，希望你能听进去。” 杨柏言指腹在桌上敲了敲，面上闪过一丝忧虑，最后低声道：“我知道了，哥。” “知道就好，快快共饮一杯。” 第16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皇宫里，专门用来举办重要宴席的春风殿，此时坐满了官员。露天的广阔院子里徐徐的晚风夹杂着少许桃花瓣，吹进了华丽的坐席。一些落在了宴席上的宾客的身上，而大多数则掉落在了地上。但却没有人去拍开掉在身上的花瓣，并不是因为他们如黛玉般惜花，而是他们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上座的皇帝身上。 珩帝笑呵呵地摸了把自己的小胡子，又把手放在自己粗壮的大腿上，背依旧向后靠在椅子上。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动作，动作里偷着股不正经的懒散，少了很多皇帝的威严，但能让他舒服，珩帝也不在意了。 珩帝拿起自己的琉璃酒杯，抬手敬了在座的大臣一杯，才开口道：“哈哈，各位爱卿，今晚大家借着大将军上任之喜才相聚于此，都别想着能清醒的回府啊，允许你们带家眷就是为了有人能带你们回府去的。杨大将军，还不说两句。”说完就把话头引向坐在下方右侧首位的杨柏言身上。 杨柏言也不露怯，利落地起身，身姿笔挺，气宇轩昂。大臣们只看到一个身着贵气的紫色胸前纹狮官服的男人站起身，他光是立在那里就让人移不视线，那身官服穿在那刚上任的大将军身上，把那将军身上的煞气都遮掉不少。 杨柏言对皇帝抱拳鞠躬，才把视线放在席间的官员身上。当然，自他入席，他的视线就在这些官员的其中一人身上没移开过，而那人还是跟他迎面而坐，抬头就能看到对方，中间隔的距离也就四米左右而已。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很久没见过的楚材觉。 杨柏言的视线都被他身旁的杨故收入眼中，暗自在心中揣摩他这个弟弟的心事，联想到曾经楚材觉登杨家的门的事，俊挺的眉头越皱越深。看向那个在朝中称霸多年的丞相的时候，眼神都带上了隐晦的敌意。 杨柏言低沉的嗓音让各位大臣听得很是清楚：“杨柏言能得陛下看重已感到万分荣幸，必会为了陛下的江山，拼尽全力。杨某从前在战场厮杀，对官场之事不甚熟悉，以后在朝还往各位同僚多帮衬着。”说完举杯敬了大家一杯，才一口饮下。 杨柏言的视线再次停留在对面，不禁抿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几年不见，没想到这楚材觉的气质与以往差别甚大。如果说从前的他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像冰川的刻板书生的话，那现在就是冰川融化后的一潭沉寂的死水。明明在与周遭的官员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感情。 至于楚材觉的容貌，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一副高雅俊秀的样子。目光停留在了对方那那代表三品官以上的紫色官服身上，杨柏言觉得比起青色，紫色更适合楚材觉。 不过有个让他很不舒服的地方，虽说在军中早已知道当今丞相楚材觉早已和自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妻成婚，但是杨柏言看见坐在楚材觉旁边的打扮得很是漂亮的绮丽，眼眸里还是出现了冷色。 一旁的杨故伸手拍了他一巴掌，迎着杨柏言发射的杀人视线，爽朗地开口：“柏言啊，你可为杨家争气了。这下没人再敢小看我们经商起家的杨家了。来，做兄长的敬你一杯！把酒满上。” 杨柏言给自己满上，与杨故一起饮完才道：“没想到大哥一介文官，力气居然不小，” 杨故又笑了起来：“当然，虽说我是文官，但我也是个男人啊” 对面的楚材觉虽然面上在与身边的官员谈笑，但是心中却留意着杨柏言，任谁老是被人盯着看，也没办法不在意的吧。看着那人英俊的面孔，早已被放在角落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那个在客栈结识的富家公子，说着要变强就离开了自己的小孩。真是想不到啊，再一次重逢的时候两人的身份地位还真的在同一水平线了。 他早料到如果杨柏言回京两人不能再以兄弟相称，也就是他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把他当小弟看待，甚至还得保持距离，就因为皇帝是最讨厌朝中出现党派勾结的。 杨柏言这几年的战功都由军报呈到皇帝这边，珩帝自是会与朝中大臣商议，楚材觉是不可能不知道杨柏言的状况的，他是看着杨柏言一步步爬上来的。如今的杨柏言，能对他指手画脚的，只有当今圣上了。其他的人，都没有那个资格。 当他感受到杨柏言的视线，他心中也感慨起来，看来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小的，可以让他到一见到自己，就移开不了视线，或许是想到从前了吧。看来杨柏言这几年虽说在外拼杀，但性情还是好的，没有忘记当年那几日的情谊。楚材觉心中对杨柏言的生疏感少了不少。 楚材觉跟身边的大臣结束对话，就看见他自己对面的杨柏言抬起酒杯，带着笑意地抬起下巴向他示意举杯同饮。 楚材觉波澜不惊地让身边的绮丽给自己满杯，才抬手对着杨柏言举杯，说出了恭喜两字，就放下手，不再言语。杨柏言见状，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就仅此而已？”楚材觉却只是动了动嘴唇，用口型说了句话。 杨柏言自是看懂了，笑了起来，一口干掉了手中的酒，结束后还把酒盏倒过来，如同炫耀般的示威。 楚材觉倒维持着君子风度，斯文缓慢地喝着杯中的酒。 珩帝看着下面隔空敬酒的二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他们一个是手握权势的丞相，一个是杀敌无数的护国大将军。如果……珩帝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舞女和杂耍完全无法移走杨柏言的视线，他一直用余光瞄着楚材觉，偶尔把视线分给对方身边的绮丽。虽说是杨柏言的欢庆宴可以放松，但天子眼下大家只能规规矩矩，不能存在什么到处灌酒之类的不雅行为。于是就各自默默的吃着菜，小声的交谈，看着表演。杨柏言也就轻松了不少。 就这样维持到了宴席结束。好在是午宴，结束后天色依旧是明亮的。大臣们真如珩帝所说，一个个都喝了不少酒，由家人搀扶着回去，就连杨故都喝的神智有些不清了。 杨柏言只好把杨故的胳膊架自己脖子上，就要把人就这样扶回去。他对楚材觉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抬脚扶着人走了。 绮丽靠近负手站立在原处的楚材觉，轻柔道：“郎君，我们也走吧。”楚材觉收回望着远处的目光，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绮丽也不介意，踩着小碎步跟上他的脚步。 杨柏言扶着他这名义上的兄长，上了轿。等坐上去之后，他才觉得头有些不舒服，想是酒的后劲上来了。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不要喝酒，但在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不喝酒呢？是男人都得喝。不过好在他的酒量早在军营里就练好了，一般是不可能喝醉的。就像今天一样喝这么多，也只是轻微的头疼而已，并无大碍。 就在这时，杨故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嘴开始干呕。杨柏言看他这样子，以为他要吐了，立刻起身拿上一个布袋就放对方嘴畔，手开始给杨故拍背顺气。结果他什么也没吐，又迷糊地昏过去了。 现在是要往杨故的府邸去，其实这杨故也并不像表面活的潇洒自在，他自进入官场以来，吃的苦受的罪也绝不少。遭人陷害，被皇帝厌恶的次数也不少。好在他现在也已经熬出了头，成了三品官，日子才顺畅起来。 年轻的时候，杨故在事业上不顺也就罢了，可在感情上杨故也很不愉快。他目前为止的人生只娶过一位妻子，可他唯一娶过的妻子在跟他成亲后的一个月就被害身亡了。凶手竟然是杨故家的一个素来与杨故妻子不合的下人，问那下人为何要杀他的女主人，那下人到死都还狡辩，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因此，现在的杨故当真是孤家寡人，偌大的宅邸，就只有他和一个老仆人住在里面。 杨柏言也进了那落寞的院子，对杨故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这是何等的痴情啊，才能忍受这种孤独。想必杨故的亡妻在地下，也不能安心吧。 把喝的醉醺醺的杨故带进他的卧房，脱掉对方的外衣，才把他放倒在床铺上。吩咐那老仆人打了些热水来，用自己常年握刀而生起茧子的手为他这兄长擦拭脸和手，收拾妥当之后，才离开。临走之前还叫那老仆人给他主子熬些醒酒汤在锅里。 然而在杨柏言刚转身要走的时候，杨故就睁开了眼睛，眼中全无半点醉意。而这一点杨柏言是不知道的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回头再看杨故。 杨柏言出了门，当即在一颗大树下吐了起来，还好喝的不多 第17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杨柏言推开门，眼神就被站在窗边的那个人吸引了去。只见他褪下一身官服，换上了平日里最喜欢的青色长袍，松垮地捆着发髻。恍惚之间，杨柏言还以为时间又回到了六年之前，那时，自己还是个只能为他送饭菜的小屁孩，更好听的说法是自己装成小二给他端饭菜，但现在…不同了。 楚材觉听到了声音转过身，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透露了他的感情。他上下打量了提杨柏言一番，点了点头道：“你长大了。”说完就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壶倒茶。 楚材觉以为他已经把这大言不惭的小孩忘得差不多了，但再次见到杨柏言的时候，发现关于对方的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忘记。那时杨柏言说要离开时，他心中失落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今日也忘不了。明明杨柏言呆在京都就很好，杨家家境殷实，何必还要去战场吃苦受累，如果丢了性命怎么好？——这是楚材觉曾经没见到杨柏言时的想法。 但现在，再一次见到杨柏言，才明白，他曾经的想法都错了，那时候的杨柏言或许就不再是一个小孩了。他太有主见，太聪明了。 杨柏言也在楚材觉的对面落座，拿起其中的一个茶杯就一口灌下肚了。砸了咂嘴，评鉴般地开口：“味道还挺好的，这么多年没来这迎风客栈，我竟然不知道这抠门的掌柜转性子了，愿意花钱买好茶了。” 楚材觉眼神带上了一些无奈，给杨柏言又续上一杯：“这茶是我自己带来的。并且，茶是品的，和喝酒不一样。” 杨柏言一瞬间愣住了，不过很快又不介意的拿起杯子，又一口灌了下去：“在军中可没这么多讲究，我野惯了，学不来这一套。”楚材觉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求杨柏言能做到这些，只是随口一说。 又闲聊了两句，他才跟杨柏言说正事。 “你这次回来怕是也知道了吧。”他说完就不再开口。“你是说陛下的事？”杨柏言的眉毛挑了一下，嘴角带笑。他看杨柏言这副不在意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串怒火，他没想到杨柏言如此的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随后道：“陛下的打算可是想要把你贬下去，让你给太子当走狗。你当真不担心？” 杨柏言怎么会不在意，只是他不想表露出来而已。晋珩帝纳了那么多嫔妃，生了那么多儿子公主，身体本就不行，再加上暴饮暴食，少于运动，更是让他如同大多数皇帝一样短命。怕是撑不过一年了。这一点晋珩帝比谁都清楚，所以才会想为他那宠爱的太子把登基的路铺平。 杨柏言可不想当一个废物太子的走狗，“材觉，我能有今天，都是靠实力爬上来的，现在我遇到麻烦了，当然也会去用实力摆平。” 楚材觉听闻杨柏言直呼他名，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又松开，没有多言。 杨柏言一直知道楚材觉不可能真的把他忘掉，甚至完全会还把自己当成当年那个需要迁就的弟弟看待。对此杨柏言表示不屑。 楚材觉想到自己在杨柏言还没归朝的时候，在珩帝早朝上宣布想让杨柏言回来担任大将军一职的那天。 大多数的官员都认为这是皇恩浩荡，陛下体恤杨都尉的辛苦，所以才会让杨柏言回来享受高官俸禄。只有楚材觉在内的少部分官员才意识到皇帝的打算，就是担心杨柏言功高震主，想要整治杨柏言这个立下太多战功的功臣。虽知道现在杨柏言在民间声望极高，引得皇帝忌惮是正常的，但这些大臣在心底还是纷纷摇头，认为此举不妥。 楚材觉是付出了行动的，下朝后立刻前往了御书房。这几年珩帝对他很信任，想必他去劝劝还有回转的余地。 “爱卿放心，朕自有分寸，你说的话朕自会考量。”晋珩帝就这一句话就把楚材觉打发走了。楚材觉只能叹息着离去，晋珩帝首先考虑的不是国家，不是百姓，而是姓徒的江山。这样无论他说的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杨柏言故意让自己显得轻松起来：“别说这些了，材觉，我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楚材觉点了点头，道：“但说无妨”。 杨柏言这才带着些好奇问道：“为何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子嗣？” 楚材觉身体顿时一僵，他没想到杨柏言竟如此直接，沉默地思考了一会怎么回答以后才面有难色道：“我把你当亲兄弟看待，不会瞒你。楚家里面的人都认为是绮丽不能生育的原因才没有子嗣，其实问题在我这里。” 杨柏言没有露出半点不雅的神色，只是面带关心地开口道：“为何你如此肯定是自己的原因？可能问题真的在你妻子那边也不一定，大可以再娶一房看看。” 楚材觉平静地开口：“这样不可，爹娘也曾想过给我再娶，但我拒绝了。一个就已经让我颇为不快了。”再说了，如果再娶之后，还是没有子嗣，那他这个一国丞相的脸面就丢光了， 杨柏言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知道了楚材觉的苦衷了。极力压下想要翘起来的嘴角，拍了拍楚材觉的肩道：“看来楚兄这段姻缘并不愉快，难怪上次在宴席上初见看不见你眼中的光了。我会去替你寻找方法，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杨柏言其实在刚来这世界的时候就从系统那里知道了楚材觉的所有信息，包括他那方面障碍。 其实楚材觉的问题很好解决，他的所有问题都在精神上导致的心理原因上，这可全得怪曾经那对还是个懵懂少年的楚材觉一顿乱骂的楚老爷小妾上。 不过这小妾也早已因为在背后说宋老爷坏话，而被拉去青楼贱卖了。可她带给楚材觉的伤害却没被拉走。虽然现在的楚材觉完全记不得这个对他说了一大片恶毒话的女人。 楚材觉清俊的脸露出一抹爽朗的笑意，一拱手道：“那就有劳你费心了。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都还没帮到你，你就许下承诺了。我可是会当真的。”杨柏言笑了。 楚材觉也笑了：“我也是说真的。” “那好，明日我就要搬去将军府住了。随时欢迎你来。”杨柏言拿着茶杯碰了一下对方的茶杯，两人又接着聊了些几盏茶的时间，就各自离开了。 等杨柏言彻底安顿好了，卯时上朝，他四更就起来收拾了，然后严严实实地去上朝。 就这样就够麻烦的了，去了之后更麻烦。先是高呼万岁，把杨柏言仅剩的瞌睡虫也震跑了。然后又是三跪九拜，让杨柏言懂了那电视剧里的什么格格为什么要在腿上绑“护膝”了，因为古代一言不合就下跪啊。 又直杠杠地在第一列珩帝眼皮底下站了两小时，期间还得回答各种杂碎的问题。 终于熬到头，准备回府找人按摩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住了。 “大将军留步，本王有一事相询，去东宫坐坐可否？ 第18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不大的宅子里，杨氏抱着些物件东窜西窜，忙得不亦乐乎。杨父看不下去了，跟在她屁股后面说：“你这是何必？交给下人做不就行了。” 杨氏拿的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类似雕花黄梨木梳子、玫瑰花瓣之类的，“不行，一定要我亲自来做才细致。这些可都是我专门给柏言买的。” 听见杨氏回答的杨父叹了口气，对于自己妻子这爱操心的性格没有一点办法。杨柏言才第一天去上朝，不知道回来看见他娘为他准备的这两大马车的东西会不会感到烦恼。 在杨氏知道杨柏言要搬去将军府的那刻起，就开始为她心爱的儿子准备各种小东西了。完全的乐在其中。 “你这么着急干嘛，还有几日柏言才会过去。你这就盼着他走了？”杨父话语中夹杂着些愤怒。杨氏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瞪大眼看着杨父：“我这是为儿子高兴，你懂什么？！”杨父顿时不敢说话了。 如今晋国已经安定下来，在内有丞相治理贪官污吏，减轻赋税，使得百姓有好日子过。在外也有杨柏言培养的精兵强将来保护这个国家。就是因为这份安稳，才使得晋珩帝有了传位的想法，他想趁着还有些时日，过些舒坦日子。 太子当然是唯一在珩帝考虑之内的人选。但珩帝这样决绝的选择的显然不会让其他皇子甘心，都开始在暗中争斗起来。 可想而知，太子是他们最大的障碍，不把太子弄下台，谁都不可能有机会。就在其他皇子的恶意中，虽说太子能力差了一点，但他还是能在众兄弟的算计里活下来，也不是什么池中之物了。 当杨柏言到了太子的东宫时，看着那奢侈的珠宝大堆大堆地装饰在房间里，就知道太子哪里废物了。如果让他来当皇帝，恐怕会使劲搜刮天下间的财宝来填充自己的金屋吧。 喝着宫女端来的热茶，看着那长相漂亮的宫女婀娜多姿地扭着腰走了，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下来。 太子打破了这沉默，笑着开口：“看来我宫里的婢女还是能入大将军的眼，大将军的魂都被勾走了。” 杨柏言：“……”又是诡异地沉默了两秒，才假意的咳了咳，文绉绉地说了句：“太子说笑了，臣只是身体不大爽利，精神不济而已。” “哦？是这样的吗，看来本王今天没挑好日子，为难将军在这里陪本王了。”太子的话语完全没有丝毫歉意，仅仅是单纯地在客套而已。 杨柏言垂下的眼眸，他自然知道太子找他来为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保持着一个臣子的风度，有礼地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找臣所为何事？”太子看着杨柏言稍微垂下的头，眼中带上了些许兴味，道：“大将军是个聪明人，定会知道本王现在的处境吧。” 杨柏言抬起头，看着太子，手里摩擦着椅子扶手，继续和太子打太极：“臣不懂，还望殿下明示。”内心却能够猜到，一定是老皇帝给太子说了什么，所以现在的太子应该是要拉他进太子党这边了。可杨柏言的心里还没确定好该往哪里站队，如果进了太子党这边，自己能得到的好处必定极少。而且这太子也不是当皇帝的料，以后定是一个昏君。 他为这个国家流血打拼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拱手交给一个废物的。这皇位在杨柏言看来合适坐的只有五皇子英王和九皇子临王，英王睿智而理性，临王英勇而强大。都比太子合适了许多。 可杨柏言转而开始考虑的却是，谁当上了新的皇帝，对他自己的好处会更大，至少能对他完成任务有助力。 人在哪种情况下会后悔的流泪，应该就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又失去了，这样就会后悔了吧。 那楚材觉现在想要的会是什么？权利吗，好像已经有了，除非对方想要更大的权利，但楚材觉并不是那种乱臣贼子。那么……只有爱情了吧。 想到这里杨柏言猛然抬起头，看着太子的眼神很坚定，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太子被那锐利的黑色瞳孔的眼睛注视着，心中一跳，“杨将军，你不要在这里装傻，本王没那心思和你绕弯子。父皇昨日也告诉了我，他想在一个月后举行传位大典，想必这消息现在无人不知。正是这一个月的时间，本王需要你。” 杨柏言知道正是因为其他皇子的明枪暗箭，才使得太子那么求贤若渴。珩帝甚至还把他从边疆调回来，究其原因其中之一就为了让他保护太子不受到伤害。他真不知道为什么这对父子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期待。 “太子希望臣怎么做？”杨柏言反问太子。 “再过几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狩猎日了，所有的皇子皇孙，文官武将皆要参加。那时会是其余人对付我的最好时机，本王可全要依靠大将军了。” 杨柏言敏锐的感觉到，狩猎大会所蕴含的危险，必定不会平静。 太子手握了下扶手上雕刻的龙纹，开口接着道：“这段时间就请将军来保护本王吧。” 杨柏言脑海中回忆到了任务一事，目前正是一个好机会，于是他道：“不知殿下可否答应臣一件事。” “什么？”太子挑了挑眉，眼神中有了好奇之色。 “若是事成，望殿下促成郡主与丞相的婚事。”郡主的美貌全国上下皆知，无数男人梦中情人，不出意外会是楚材觉喜欢的类型。他还真是个好人，体贴到给楚材觉送老婆，如果楚材觉知道的话必定会感动的掉泪。 不过感动的眼泪他不想要，等楚材觉爱上这郡主之后，他再想办法夺走，任务基本就成了。杨柏言脑海中已经幻想到了美好未来。 其实太子也知道这行为不妥，让一个护国大将军来做太子的‘护卫’，说出去都会让人看低这将军。所以杨柏言提出这样的条件并不过分。 许婚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太子在不好拒绝的情况下就点头应允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自然是小事一桩，辛苦杨将军了。” 杨柏言随后对太子单膝跪地，面带笑意说：“这本是臣下的职责所在，荣幸之至。” 太子被这诚挚的奉承取悦到了，亲自去扶起杨柏言。 第19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靠着荷花池的红色的亭子内，石桌上摆放着棋盘，杨家两兄弟对立而坐，一人手中拿白子，一人手执黑子。气氛温馨而美好。 一身正气的杨故手执黑子，带着一股兴奋道：“柏言，这五子棋真有意思。是你想出来的么？”听闻这话，杨柏言只是微微摇头，其实他只是不想去学围棋才提议玩五子棋的，他可没有占据先人功劳的脸皮:“不，不是我。”杨故看杨柏言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也不再多问了。 杨故环顾了周围一圈，赞道：“我也是第二次来你的府内，第一次来仅仅是跟爹他们来庆祝你的乔迁之喜。如果你不来请我，我都以为你把我这大哥给忘了呢。”随后又指着花园的草地上，问道：“柏言，你喜欢鸢尾草？” 杨柏言也去看自己特意吩咐下人种在草地上的各种颜色的鸢尾草，这是他最喜欢的花草。于是久违地咧开了小白牙，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大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因为鸢尾的别名叫祝英台花，所以他就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简单地与杨故讲了，权当打发时间。杨故听完沉默不语，陷入沉思。杨柏言也没有打扰，直到杨故抬头问了句出乎杨柏言意外的话：“柏言，你认为两个男人能在一起吗？” 杨柏言怎么也没想到杨故的点如此奇怪，不过他还真的思考起来，他对于感情一向慎重。 最终杨柏言还是给了杨故一个答案：“晋国国风开明，两个男人在一起也并没什么不妥。其实不瞒大哥……我喜欢男人。”杨柏言的脸色正经起来。杨故放下执棋的手，硬朗的五官也严肃起来。 于是两个人木着脸看着对方，眼中都带上了很多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杨故开了口：“你这样会让杨家绝后的。” 杨柏言看着杨故渐渐拧起来的眉毛，说了句话以后，那眉头皱眉的弧度就更深了些——“大哥你再去找个贤惠的女子，就有后了。” 杨故的眉宇久久没有舒展开。 杨柏言这才想起自己邀请杨故来的目的，开始把话题拉向正确的方向，道：“明天就是狩猎大赛了，大哥你紧不紧张？”虽说古人骑射是必修功课。但毕竟是文官，一定很久没练习过了。 杨故却显然不想就这样匆匆的结束这个话题，伸手把杨柏言手里的棋子摘下。黑着脸一本正经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这根本不是在普通问问题了，而是拷问。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杨柏言问道，开始回避这个问题，若真要回答，那也是没有吧。 “上次的皇上为你准备的宴席上，你一直盯着丞相不放，你是否对他…”听闻此言，杨柏言尴尬了，他对楚材觉还没到喜欢的地步，但他理智地选择不再开口，免得把杨故唠叨的属性激发出来。 杨故看着沉默的杨柏言，心中的怒火越演越大，语气开始带上了□□味：“他有妻子啊！你怎么会看上他？！” 杨柏言对于看着快爆炸的杨故的质问，有些疑惑，对方的言下之意是没有妻子就可以喜欢了？但现在最主要的是让杨故消气，不然今天的事是做不成了。 倒不如将错就错，敷衍过去。 于是假意露出一副消沉的样子，“大哥，他虽然成亲了，但我是在他没有成亲前就……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过去吧。” 杨故听见这句话，心脏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让杨故连把心底最大的秘密掩藏住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很早以前就对杨柏言有着超出正常兄弟的执念，这执念被杨故一直压抑着，他为什么一直压抑？就是为了让杨柏言能正常的娶妻生子，过上平稳的生活啊！ 他不得已娶了妻子，毕竟年纪在那里了，推不掉了。可他娶了妻子后根本没有碰过，就因为他的柏言。为了柏言他甚至把自己唯一的妻子给...杀害了，他做了这么多，结果现在杨柏言竟然喜欢上了楚材觉......为什么不是他杨故呢？明明没有人会比他更爱他的柏言了。 杨故的瞳孔缩小了，颤抖道：“什么？” 杨柏言虽然不能从系统那里知道关于杨故的事情，但他现在心里升起一股不能确定的怀疑。是因为杨故过于夸张的反应吗？难道...… 为了确定内心的猜想，杨柏言伸手覆盖住杨故的手，并道：“大哥你怎么了？” 杨故的反应很是有趣，先是身子一僵，也不抽出手，就说个“没有”就完了，甚至还想反握住他的手。 杨柏言抽出手躲开了，他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气氛持续下去可不妙，于是杨柏言站直身子，大笑着开口：“还是说正经事吧，话题都扯远了。” 这么久，杨柏言终于开始聊狩猎的事，拿起旁边的宣纸开始写字，写完后立即给杨故，并还示意杨故在纸上回答即可。杨故看后双眼中充满了惊讶，随后执笔在杨柏言的话下接着写了下去。 最后足足写了两张纸才停手，两兄弟看着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势在必得的自信。杨柏言拿起茶壶，开始往这两张纸上倒水让墨迹晕染的看不清楚，随后揉成一团。 “大哥，这次要辛苦你了。” 艳阳高照，连吹过的微风都带着一股炙热，偏偏这个朝代还没有短袖。不过在狩猎这种大场合就算有短袖也别想穿吧，都得隆重的出场。杨柏言也不例外的穿着一生轻装铠甲，□□骑着他一批他专程从边城骑回来的黑色马匹，手上拿着弓箭测验它的弹性。 就这么一会儿，就有包括九皇子等在内的大臣皇子来跟他打招呼，只是他要在疑心病很重的老皇帝面前维持冷酷不合群的假象，让他放心，所以都是点点头冷淡的应付过去。当然，也有很多小官来他面前混眼熟，看来这大将军的虚名还是很有用的。 不远处太子看着杨柏言那强健的体格，还有上过战场的人特有的血腥气质，觉得这次的头筹必定是他们俩了。也驱马至杨柏言旁边，热情的套近乎：“杨大将军，这次可得手下留情给我们这些人留些猎物啊。”杨柏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也热乎回应道：“殿下的身手也不差啊，这次请跟臣一起打猎吧，强强联手必定会有不俗的成绩。” 坐在高处的皇帝看着交流的二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完全是太子授意的意思，就想杨柏言跟在他身边保护他免被暗箭所害，杨柏言对此自是没意见的，准确说来是求之不得。 骑着一红色马匹的英王和骑白马的临王都留意着杨柏言那边的动静，听闻杨柏言说要和太子“强强联手”各自神色不一。而楚材觉和杨故等文官则三两骑马聚集在另一边，并不靠近杨柏言他们这边。 直到坐在首位的晋珩帝一声令下，他们所有人才一扬马鞭抽马，往狩猎的山中奔去。 第20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杨故驱马慢慢走着，心情很是复杂，其中最大的情绪则是担忧，他也不知道杨柏言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在将军府与杨柏言在纸上对话的时侯，连细想都不敢，如果照着杨柏言说的做会变成什么样。但就算不细想也知道，那可是会被株连九族的大罪。可杨故还是照着做了，他直觉感到相信杨柏言就好，肯定不会输的。 杨故也相信他自己的能力，杨柏言交给他做的，他就一定能做到。只要是杨柏言希望的，就算自己没了性命，他也会去做的，没办法，他根本没办法拒绝杨柏言的任何请求。 六年前的那次错误，让他今天都还有些后悔，如果那时候他在京都该多好。他就可以阻止杨柏言了，也不至于让他受那么多的苦。都是因为那时他官职小了造成的。所以现在，他能帮杨柏言的，他一定会帮。 只不过是去趟英王府请求联盟而已，这种当说客的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仅仅只是找英王联盟弄掉太子，这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法子，但杨柏言的狡猾让杨故这个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都感到惊叹。杨柏言是想要利用英王这个“同伙”来夺取太子和老皇帝的信任，换来他自己的兵权！ 他回忆起去英王府的那晚上，稳重的英王一副早就料到他会来的样子。手指摆弄着他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开口：“看来杨大将军还是很聪明的，知道不引人注意，就派你来了。” 杨故心中一震，看来这个英王已经知道他要来干嘛了，那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他不禁松了口气。 杨故也不显山露水，带着自信道：“看来王爷已经知道下官来的用意了。” 英王戴上和善的笑容面具：“此话怎讲？本王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知道这是英王在以退为进的杨故，知道对方想要掌握主权，彰显谁是上位者，于是他开始显得恭敬起来，为了迎合英王的想法，毕恭毕敬道：“说来就让下官心寒，舍弟杨柏言本在边疆保家卫国，做着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事，没想到当今圣上为了太子竟还忌惮舍弟。把他从边疆召回来，当这空壳将军。” 英王看着杨故那谦逊的姿态，没发现什么端倪，于是示意杨故继续讲。杨故已经知道今天这事已经有把握了，遂道：“为了王爷，也是为了我们杨家。明日的狩猎大赛，是王爷除掉太子的最好时机，舍弟愿助王爷一臂之力。如若没了太子，这皇位定是属于王爷的。太子命舍弟当他的护卫，如若有了舍弟的帮助，王爷的大事必成矣。” 看着英王的态度，杨故就接着讲下去：“舍弟会把太子身边其他的武官赶走，只余下他二人的，并带太子到悬崖那边。想必王爷也不希望舍弟拼死保护太子的吧。” 英王心中知道杨柏言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是杨家的地位和实实在在的权利而已，而这些东西在他当上皇帝的时候......自是不会给他们的。相反他会解决掉他们，像他们这种不忠心的臣子，他怎么可能留下来。他们能背叛太子和皇帝，自然也能背叛他。 这一切都在英王的掌控之中，被皇帝忌惮逼迫的杨柏言会找上他，联合他杀掉太子，助他登上皇位，从而得到权利。要问他为何肯定杨柏言不会选择帮助他的弟弟临王，而是选择他。其实英王是凭借他的威信和地位确定的，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狩猎大赛是不允许带侍卫的，所以明天只有他一个人，本来有几个早前拉拢的文官，可这几个读书读坏身体的老官也不能带给他什么好的帮助，武官那边因为有跟他不合的临王，也根本没办法拉拢来利用。所以他的确只有一个人，不过现在有个杨柏言就够了。 英王完全不用顾虑临王，因为临王前几日就说过，狩猎这日的事，他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他自然明白这临王是想当渔翁了，也可以说成借刀杀人。不过这样也好，就没人碍手碍脚了。 两人又是一番详细的交谈后，英王露出满意的神色。 “放心吧，如若本王成功了，必不忘你们杨家兄弟今日的恩情。现在本王就拟信一封，劳烦你带回去给杨大将军。”说完就开始把他的作战计划写在了信里，完全不考虑杨柏言会不会把这封信暴露出去，一是出于“信任”，二是因为他是用左手写的。 杨故一开始还对杨柏言想舍掉英王的选择存有疑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这英王透露出的气质很是危险，真的帮他登上帝位，只怕被吃掉的反而会是他们。他曾问过杨柏言为何确定英王会中计，杨柏言却对他说了句——这英王会败在他的聪明自负上，不用担心。 杨故收回思绪。现在大赛才刚开始，杨柏言那边应该还没有动静吧。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于是一紧马绳，让马儿停下。回头一看，竟是穿着一身帅气青色紧身劲装的楚材觉。出于下级对上级的礼仪制度，杨故强忍心中的不快，靠过去跟对方打招呼。 楚材觉早已看见那骑在马上的正直身影，在杨故靠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半点表情，显得波澜不惊。 杨故骑在马上一拱手，有礼道：“下官见过丞相。”楚材觉侧头用眼角看了杨故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现得对杨故没什么兴趣。 杨故见楚材觉连话都不跟他说一句，态度十分冷淡，嘴角下滑了几分，于是也不再去自讨没趣，沉默下来。 于是两人在沉默又有些许尴尬的气氛里驾马往深山里走去。绕是杨故这种在官场混来的厚脸皮也受不了了，只得在看见一只野鹿出现的时候，急匆匆地与楚材觉道：“下官去捉这只猎物来。”说完就弃马沿小道追去。 楚材觉皱了下眉，心中想他是不是给杨柏言他哥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总结道应该是留下了。于是他一个人又自己驾马往更深处前进。楚材觉哪里知道，在他很久以前登门杨府找杨柏言的时候就给杨故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英王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太子身后，看见杨柏言把太子往人迹罕至的悬崖边引的时候。嘴角挂上得意的笑容，从背上的箭筒里抽出早先就抹好毒药的箭出来，他这样准备是有备无患。 前方的杨柏言把太子往悬崖边引，到时候把太子推下去，对外称是意外失足，这理由是那么的完美。但如果被射上毒箭，到时候尸体被找到，岂不是更麻烦。虽然英王知道这些，但他还是拿着箭以防万一。 杨柏言下马，捡起离悬崖大约二十米的树边的一匹野狼。对太子高声兴奋道：“殿下，快来看啊！难得打到一匹独狼啊。” 太子闻言翻身下马，走近那匹大腿被杨柏言射了一箭，不停地流血，还能逃到这种地方来的狼，惊叹道：“没想到这野狼竟能一路逃到这里来，这生命力真是顽强。” “是啊，狼一般是群居动物，能找到它也是我们运气好，也正说明此狼的命数已尽。”杨柏言感叹道，同时用余光注意从小道那边骑马过来的英王。太子却什么也没察觉，只是认真的观察那匹狼。 “老五，看来你今天收获颇丰啊。”英王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悠哉地往这边走来，脸上带着内敛的笑容。 太子把目光看向英王，脸色一下子黑起来，以前这英王还会叫他一声太子，今日却如此不尊重他。 杨柏言把手中奄奄一息的猎物放下，把手放在腰间插着的短匕首上，隐藏着警戒。 “不知英王不去打猎，尽力赢得比赛，反而跟在本王身后是什么意思？！”这疏离而警戒的言语中，夹杂着一丝恐惧。 英王却只是继续靠近，直到站在离太子很近的地方才停住脚步，邪笑着开口：“当然是来杀了你啊，我的五弟。”这笑容把英王原本还算端正的面容都衬得丑陋起来。 太子立刻退后，并扭头看向杨柏言，吼道：“你愣着干嘛？！去把他给抓住，快啊！”在面对死亡的威胁的时候，太子显得很慌乱。 英王却大笑起来。 “杨大将军，不...”会动我的。 剩下的半句还没出口，就被杨柏言冲过来的勇猛攻势打断了，连给他射箭的机会都没给。 英王根本来不及说什么，连思考杨柏言为什么这么做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专心地躲避面前上下挥舞的匕首，他已经能感受到来自杨柏言身上强烈的杀气了。杨柏言这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啊。 场面完全是一边倒，英王根本没有还击的余地，只能不停地躲避。直到一只脚向后踩空，身子向后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只留下生命中最后一句呐喊：“救我！！”杨柏言就这样在悬崖边看着英王，直到他消失不见。他才利落的把匕首收回后腰的刀鞘里。 三步并作两步地行到吓得面色苍白的太子面前，当即跪了下去，道：“请太子治罪，臣竟害死了英王。” “无，无碍。你是在保护本王的时候跟他打斗，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我累了，我们走吧。”太子说罢就不言语。 等太子走远了，杨柏言才站起身，嘴角露出愉快的笑容，果然，英王还是死了。虽然现在的太子看起来很难过，但相信他绝不是为了死去的一个想杀他的哥哥难过，应该是为了刚才他差一点就死了而难过吧。 回头再看了眼悬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1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之后的一切都沿着杨柏言的设想发展了下去。珩帝在太子口中听见了原委，在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相信太子，并派人去崖底寻找英王的尸骨。虽说英王有想谋害太子的罪业，但珩帝还是大手一挥，准许厚葬。杨柏言也因保护太子有功，忠心可表，而拿到了本就该属于他的虎符。 珩帝和太子开始对杨柏言产生了信任的主要原因还是杨柏言在太子危急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这点就足够证明杨柏言的衷心了。只是可惜了英王，一个优秀的皇子，不过既然已经死了，那也没办法了。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的东宫，两人相对而坐谈话。 太子仅着一身宽松的袍子，面色沉寂，看不出什么情绪。太子不开口，杨柏言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空气就在这时候有些凝固住了，时间就仿佛停下了。 终于半响之后，太子开口了：“听说，你的兄长曾拜访过英王府？”太子的话语一针见血。 好在杨柏言早有准备，他曾经就设想过这种情况，毕竟就算太子如何废物，基本的安插眼线他还是会做的。 出生皇家的，岂能是井底之蛙。 杨柏言谨慎地回答：“是，英王曾邀请过臣的兄长做客。” “那你可知他们聊了什么。”太子的眼神透露了些许杀意，之前在狩猎的山里，英王没说完的那句话让他很介意，总感觉杨柏言在隐瞒什么。 杨柏言也不紧张，笑道：“兄长离开英王那里，就来与臣说了。英王想要通过兄长来拉拢臣，不过当时兄长就拒绝了，并没做什么欺君罔上之事，绝无可能。”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对杨柏言的怀疑消了一大半。他清楚的明白他太子的位置是多么的危险，有多少人想把他拉下台。他的谋略算计不及他的兄弟，但他有珩帝的宠爱，这就够了。而像英王这种想要弄死他的可恨兄弟，当然是死的越多越好。 杨柏言看懂太子的心思，心中无奈。这太子连基本的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情绪都挂脸上，对于他能在皇家能活到这么大表示惊讶。 杨柏言叹气道：“殿下以后还请多加小心，臣下次就不能保护到您了。”杨柏言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皇帝把兵权都交给他了，杨柏言自然不能闲着，该去做点事了。 太子不屑的一撇嘴：“真不知道你放着闲适的日子不过，跑去操练场干嘛。”杨柏言闻言一笑，道：“我这身子骨不锻炼着，可不行。” 愉快地交谈了一阵子，杨柏言竟觉得其实这太子也蛮有意思的，相处起来十分愉快。离开东宫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现在的他终于摆脱了皇帝的忌惮，本来属于他的，他都拿回来了。 对于英王，他还是有点不安。转念一想，现在他所处的不过是一款过于游戏里而已，一切都是假的，如果他当真了，那不是有点可笑了吗？ “系统，我还有多少的时间？”杨柏言如此说。系统哥也不再纠正杨柏言对它的称呼，它对此已经懒得去纠正了。杨柏言的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机械音：“你的时间不多了。” 杨柏言愉快地想：“足够了，完全够了。” 系统对于杨柏言这这几年的变化一直看在眼里，感叹道：“你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变化很大啊。” “只是因为这个任务需要而已，我除了变得更帅了，其他地方还是一样的哦。”杨柏言说，“可能是入戏太深了吧，反正就是演戏而已。” 系统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连它这个跟杨柏言形影不离的“人”都没发现杨柏言是装的，它还真的以为对方改变了。转移了话题，系统哥接着道:“楚材觉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你看着吧，他离后悔不远了。” …… 收拾的妥帖的楚材觉提着礼物进了将军府的大门，他收到了杨柏言的邀请才来的。 有下人把他引到杨柏言所在的书房，他见书房的门开着，于是一迈脚便进去了。只见慵懒的杨柏言跷腿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宣纸毛笔，看样子是在练字。对方一见到他进来，就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快走到他的面前作势要拥抱他， 楚材觉的眼睛惊讶的微微睁大，下意识直接伸手去当杨柏言。 不甚在意的杨柏言想，就凭你这文人特有的细胳膊还想挡我？他伸手试图扒下楚材觉抵住他胸膛的手。 意料之外的是——楚材觉净白的手腕纹丝不动！ 杨柏言企图用面无表情来掩饰有些尴尬的内心，他松开了握住对方手腕的手，退后了一步，淡淡道:“楚兄竟有如此神力，真是让人意外。” “天生的，吃不消杨将军的热情。” “你可别这么叫我。”没想到颇具文人风骨的楚材觉竟然天生神力，他这么多年在战场是白练了吗？有些不甘心的杨柏言继续说:“楚兄，不如我们玩个小游戏，来掰手腕吧。” “那是什么？” “我教你。” 一刻钟后。 “还挺有意思的。”楚材觉整理了一下衣摆，对刚才的胜绩总结成了一句话。 小游戏玩完他就转而道:“给你带了份礼物，已经拿给你家下人了。” 楚材觉扬起一抹清浅笑意，态度大方。 杨柏言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有点闷闷不乐道：“哦，是什么？”早知道是这结果他就不自取其辱了。 “一幅山水画。”楚材觉简单地解释道。 杨柏言却因为这句话而开心了起来，楚材觉的画绝不会差，他的画在京里炙手可热，千金难求。竟然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副，有点感动。 杨柏言的猜测没有错，楚材觉带来的礼物是一副他画了两个月才描绘出来的竹林瀑布奇景图，无论是整体还是细节，都花费了楚材觉众多的心力。 他打开画卷之后迟迟不肯收起来，楚材觉看他喜欢眼中也划过了笑意。 杨柏言在回神以后才想起来了邀请楚材觉来拜访将军府的原因，他珍惜地将画收到柜子里。 对一直静静凝视他的楚材觉说:“上次猎了不少鹿，鹿茸鹿鞭我都给你留着的，等会儿你回府的时候捎回去。” 楚材觉面露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寻常的样子，佯装平静道:“谢谢。” “客气什么，其实主要还是想跟楚兄聚聚，先一起去用膳吧。” 第22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因为楚材觉来做客，杨柏言热情地拿出了自己猎到的野味来招待。上次狩猎大会收获颇丰，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品显得既热闹又美味。 一席素色长袍的楚材觉正襟危坐，眉目冷然，对着满桌的肉食也并没有动几筷子，更多的是在吃清炒时蔬，吃相慢条斯理，如同在品尝美味一般。 杨柏言吃相可就没那么好看了，他一向吃啥啥不剩，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吃着，眼睛却留意到了楚材觉执筷时从袖间露出的那截白皙手腕，又想到了刚才掰手腕时的败绩，嘴里的肉顿时不香了。 但他只是说：“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楚材觉放下手，将筷子放在了筷架上，“平日饮食比较清淡，你府上厨子手艺还不错。” 杨柏言端起汤喝了口之后才继续道：“你这就不吃了吗？饭量这么小，肯定是厨子手艺差了。”吃的这么少，力气却不小，还是个文人，难道是有开挂的吗？ 伴随着一声轻笑，楚材觉重新拿起了筷子，“看你吃的这么畅快，我也食欲颇好，应该还能再吃一碗。你可别嫌我吃的多了。” 杨柏言没想到楚材觉还能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哈哈一笑之后道：“那我找机会去你那里吃回去就是了。对了，楚兄，我给你牵线了一桩美事，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楚材觉微微颔首，继续吃着，可在杨柏言的下一句话说出口后，他筷子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随后又放下。他眼神不认同地看着杨柏言。 “你明知道我的难处，还想让郡主嫁给我？一个绮丽就已经有很多矛盾了。” 杨柏言哪能不知道楚材觉的心境啊，但他知道要不是楚老爷的小妾当着楚材觉的面辱骂楚老爷的‘能力’，顺带把儿子一起讽刺一遍，楚材觉是不会出心理障碍的。 只是心理问题而已，只要解开了心结楚材觉就能恢复正常。所以给他跟郡主牵线并不是错误的决定，如果郡主能帮楚材觉打开心结，走进对方的内心，杨柏言也就看见了回家的曙光了。 “楚兄你不用为难，我不会害你的。你只是没有遇见对的人而已，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郡主的，我见过她与你很般配。”杨柏言说到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 “此事不可，不合适。”楚材觉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就信我吧，我这是为你好。”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想早点完成任务罢了。 楚材觉依旧摇头，“我早已在心中起誓，不会再另娶了。” 杨柏言站起身，来回原地踱步，步伐中透着焦虑，不行得再想想办法让他们见一面才行，这样楚材觉可能就不会拒绝的这么快了。现在就还是先跳过这个话题吧。 “先不提这事了。”杨柏言停下脚，扭头看坐着的人，“我家后院有个天然泉眼，泡着很解乏，楚兄可有兴趣试试？” 杨柏言说的其实就是温泉，带着淡淡的硫磺味道，为了提高舒适度，杨柏言还颇为浪漫的在上面撒了厚厚的一层玫瑰花瓣，把这一缕硫磺味彻底压制了，只剩下花香。 天色已晚，这户外温泉在黄昏的晕染下更显唯美。 而慵懒靠着，正闭目养神的杨柏言更是抓人眼球，他矫健的上半身还带着从战场遗留下的疤痕，下半身则隐入水中不可见。俊朗的面容放松的舒展开，没了平日里的锋芒。 他感受到了别人的视线，慢慢睁开眼睛，结果就看见楚材觉衣冠整齐，正立在岸边看他。跟他视线对上之后，立刻偏头移开眼。 楚材觉白玉般的脖颈开始泛出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耳根。看见这样的楚材觉，杨柏言趴在壁沿单手撑着下巴望他，语气有些疑惑，“你怎么不敢看我？” 楚材觉僵硬地回过头，重新正视杨柏言，可很快又不自在撇开眼，“非礼勿视。” “那你总得脱衣服下来吧，不然怎么泡？再说了，你不看我，我也会看你的。” 杨柏言放下了撑下巴的手，他不大理解楚材觉所说的礼是指什么。 他就这么盯着楚材觉，对方抿了下唇之后微微叹气，然后也不再拘谨开始解开他的长袍，将衣物搭在了一旁的屏风上。 最后只余下一条长裤，赤着精壮的上半身，迈进了温热的泉水中。 杨柏言暗自在心里嘀咕，这人才是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是太好奇了。 “你好奇啊？我可以告诉你呀。”系统的声音这时候又钻入了他的脑海里，语气有点贱兮兮的。 “说，立刻，马上。”杨柏言始终忘不了对方轻轻松松把他手腕压下去时的姿态，估计这奇耻大辱他永远也忘不了了，就是这么介意。 “其实是这样的……算了，我不告诉你。” “敢不敢让我打你一顿？”杨柏言快气绝了。 “他这肯定是锻炼出来的啊，君子六艺，骑射是必修课。” 杨柏言正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了楚材的声音。 “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原来是杨柏言注视时间过长，引起楚材觉的疑惑了。他扯了下嘴角，有些尬笑的意味，“发呆，只是发呆而已，哈哈。” 楚材觉不再多言，闭上眼眸静静地享受了起来，散开的青丝有些浸在了水中，画面静谧。 杨柏言也暂时放下了执念，他有些坐不下去了，本来楚材觉还没下水之前他就已经泡过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经感到了胸闷气短了，他就算心里还想再泡泡也不得不起身。 双臂扒拉住池壁就打算爬上去。 这动作带出了哗啦一片的水声，惊扰了休憩的楚材觉，他当即睁开眼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本来平静的表情，被惊讶扰的嘴唇合不拢，心中也掀起了千层巨浪。杨柏言他，他竟然不穿裤子裸泡。 楚材觉理智告诉他不该看，但背对他的杨柏言那挺翘一看就富有弹性的臀部又让他无法移开眼。心中不自觉冒出了许多于礼不和的想法。 这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遭，心情和身体的反应都这么大。这让他指尖都有些发颤。 完全不知道身后人巨变的杨柏言已经上了岸，他轻呼了口气，这才觉得舒服了很多。可刚等他穿上里衣的时候，就有一道出水声传来，他正欲转身去看，就被人从身后拥住了。 那人修长而洁白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让他无法动弹，更没法回头去看。可即使这样，他也能猜到身后的人是谁，除了楚材觉也没有别人了。 他带着困惑问道：“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勒的腰痛。” 楚材觉的嗓音有些低哑，跟平日里清朗悦耳的声线完全不同，他几乎是凑到杨柏言耳边说：“抱歉，我实在太开心了。” “什么开心？”你倒是放手啊。杨柏言这才发现，楚材觉竟然还比他略高一些，之前他可都没发现这个。 他伸手去扯对方的手臂，不料对方纹丝不动，而且更让他愕然的是，因为两人贴的极近，那明显炙热的变化他也发现了！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不行的吗？”这感觉绝对不是错觉，实在太明显了。 系统似乎有点尴尬，最后说：“就像你说的，是心理问题，或许你把他心理问题治好了，所以自然而然……不行，我要关机了，好像接下来是少儿不宜。” “喂，你别走，快告诉我现在这局面怎么解决？！很尴尬的啊！” 可惜就是石沉大海，系统开始装死了一点回应也无。 他只能面对现实，假装镇定道：“楚兄别太激动，先放开我再说话。一定是温泉有奇效，这法子你好好记住。” 杨柏言这才感觉到腰上的桎梏松开了，他去看楚材觉。发现对方白皙的面颊此刻红晕未褪，湿透的裤子贴在腿上，里面的肉色若隐若现。 楚材觉仿佛才找回来了理智，手握拳放在唇畔轻轻咳了咳，之后才说：“是有些激动了，但我想应该不是因为温泉的原因。” 杨柏言也不想当盯裆猫的，但楚材觉的资本不容忽视，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那是什么原因？” 楚材觉似乎考虑了下该不该说出口，但他最后还是向杨柏言的方向前进了一步，手指了一下杨柏言的臀部。 “什么意思？”杨柏言捂着屁/股往后退了一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我现在实在难受的慌，柏言能帮我一下吗？”楚材觉前进了一步。 杨柏言继续后退，一边道：“这种忙我可能帮不到，你回家找老婆去吧。”而且他一直自认是top，感觉跟楚材觉不对盘，下意识因为感知到危险而拒绝。 楚材觉却步步紧逼，他厚薄适中的唇在这是还上扬了些弧度，对杨柏言的反应感到有趣，“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她才对，我也不强求你帮我做什么。你看着我就够了，别走。” 杨柏言退无可退，背抵着墙壁，剑眉微微皱起，这……这不对劲啊！ 第23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短而精巧的红色拱桥，圆而大的荷花池里还有不少鱼儿游动，临近的凉亭正是前阵子杨故与杨柏言下棋的地方。 只见拱桥的最高处，一身着玄色绣银纹圆领袍的男子侧坐于拱桥扶手上，一只脚踩在上面，另一只则随意地垂下，他的手上拿着许多鱼饲料，但是他的目光却不在鱼身上。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柏言。杨柏言瞳孔因发呆而放大，空洞地看着远方，因为想事情想得过于专注，导致手里无意识地抓起一大把饲料往下扔，惹得下面各色金鱼挤在一堆开始争抢。 好在他扔的频率很是缓慢，否则不知道会撑死多少条鱼。 忽的，他把鱼饲料往桥上一扔，换了左腿搭桥上，右腿则挂扶手外边悬空。薄唇一启，发出一声大大的叹息:“唉，系统出来，陪你爷爷我聊几句。” 应声出来的系统弱弱说：“爷爷，怎么了，难道我关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一向以哥自称的他在这种时候竟然怂了。 杨柏言望天长叹一声，“我心里憋火，难受，你倒是跑的快，半点也没想过帮我。”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吃亏了吗？”系统体会不到杨柏言的难过，只是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反而兴奋了些。 杨柏言更加憋火，他不想理会这破系统了。 接下来，从那日楚材觉离开将军府之后，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私下，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楚材觉，属于见面绕道走的那种，他着实有些怕了。 搞得朝廷里其他的大臣，以为将军和丞相之间彻底闹翻了，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对于杨柏言来说确实是大事，他的清白没有了，虽然只是眼睛，但眼睛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为什么楚材觉看着是高雅的文人风骨做派，那晚却会因为他的视线而兴奋，简直跟平日里判若两人。想到那画面，杨柏言心都开始躁动了些，面红耳赤的那种。 私下更别提了，他直接请楚材觉吃闭门羹。 楚材觉大概也知道杨柏言为什么躲着他，如此几次之后也在保持距离了。 系统打断了杨柏言纷乱的思绪，他问道：“你还是更应该关心一下任务吧？别想太多了。” 杨柏言一下子从桥梁扶手上跳下来，潇洒一跃之后就稳稳站定，“对啊，我怎么差点把郡主那边给忘了！正好也可以把楚材觉掰正了。” …… “你在干什么啊？！想苦死我啊，煮茶都不会吗？”头戴金钗，妆容精致的楚夫人面有怒色道，她说完还把茶杯给摔了，“我是个当娘，不懂什么爱不爱的，只知道我儿子娶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你说你生孩子生不了！” “家务也操持不好！” “连公婆都孝顺不好！我楚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媳妇。”说了一大串的楚夫人丝毫没有平常的仪态，有些尖酸刻薄。 穿着一身鲜艳黄裙的绮丽唤来门外的下人，欲叫他们把碎掉的茶杯清理掉，哪知就在这时，楚夫人又开始发难，叫绮丽亲自收拾，否则就是不孝的大罪，按家法处置。 绮丽只能弯腰用从没做过粗活的小手，去捡那些碎掉的玻璃。 楚夫人看着被她如此责骂的绮丽也没掉一滴眼泪，越看越气，就又开始道：“我这次来京都来找材觉，是为了他纳妾的事，哪有男人守着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过一辈子的事？你别想独占他了。 我特地挑了些知根知底的优秀女子，把画像给材觉带过来，这次他若是不选一个，我可不会走的。” 绮丽埋着头继续拾起落在地毯缝隙的瓷器碎屑，手也有被割伤的痕迹。她声音低低地说：“郎君马上就下朝了，娘等他回来再说吧。” 楚夫人端着下人重新煮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舒服地叹了口气，状似无意道：“这下人弄的茶好喝多了。”言下之意就是下人煮的都比她好，绮丽还不如一个下人。 低着头的绮丽神色不明。楚夫人却如同解气了一般，轻松起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楚材觉才下朝回府了。 看见坐在大堂中央的楚夫人，步伐慢了一些，“娘，你怎么来了？” 楚夫人站起身，走到楚材觉身边，拉着他一起坐下，全然不顾绮丽的存在，自顾自道：“一段时间没见，为娘实在想念你，就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没告诉你就来了。你不会生娘的气吧？” 楚材觉摇头，道：“不会”。 楚夫人拉着楚材觉一通寒暄，多半时候都是她在说，楚材觉就只是摇头或是点头，显得十分冷漠。绮丽的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带着热度。 寒暄之后，终于还是进入了正题，楚夫人让下人去把她带来的礼物拿过来。 她一边缓缓地打开包袱，一边对楚材觉温柔地道：“这些画卷你看看。”她的包袱也打开了，里面堆着了十几卷卷轴。 楚材觉伸手随意地拿起一卷，打开来看。发现里面画着栩栩如生的艳丽女子，人像旁边还写着姓名生辰，大致性格等等。他忽然明白楚夫人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了，他与绮丽的婚事本就是楚夫人一手促成。现在楚夫人又强硬地想给他纳妾，这种事…… “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些我都不需要。”楚材觉的语气坚决，好似不容反驳。但楚夫人明白，楚材觉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要是她的话，楚材觉还是会听的。 “这些你都需要啊。都快七年了，我早想抱孙子了，楚家就你一个独子，我能指望谁啊。那绮丽又不能满足我这唯一的心愿，你叫我如何是好？”楚夫人的眼含泪花，看起来很辛酸。 楚材觉不说话，只是静静听楚夫人的抱怨。“只不过是叫你纳妾，这有什么可为难的？”楚夫人把画卷往杨柏言手里塞，接着道：“你再多看看，总会有喜欢的。” 绮丽一句话也不说，就沉默地听着楚夫人的话语。她陷入手掌的指甲却暴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楚材觉把所有画卷打开，一一看过，面无表情，到最后都看完之后，才道：“这些都没有我喜欢的。最近陛下把太子登基一事全权交给我处理，我也乏了，需要休息。”说完就起身走了。 楚夫人看着楚材觉漠然毫不动情的背影，她只能把还想说的话硬憋回去。她一回头，看见的是呆坐在原处埋着头的绮丽，这个以前她看哪里都觉得满意顺眼的姑娘，如今怎么看怎么感到厌恶。 “有你这样的儿媳真是我楚家倒了霉。材觉就是心软，怕休了你，你成了寡妇没人要才留着你。你自己却一点也不识相，守活寡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了吧。” 等楚夫人走了，绮丽才抬起头，从前本来明媚的眸子现在却浑浊又阴暗，其中还有让人不可忽视的仇恨。 到底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种折磨，楚夫人没说错，她就像是在守活寡，并且还守了七年。还背上了不孕的名头，处子之身怎么可能怀？ 她受不了，即使心中还有对楚材觉的爱意，但她还是想换一种活法。不想这么压抑，这么难受了……她要自由！ …… 一个下人慌忙推开楚夫人的房门，跌跌撞撞，还有些喘气道：“夫人……不，不好了……徐，徐夫人不见了！” 楚夫人本来张口打算责骂下人，没成想被这消息给惊的闭不上嘴，半响才猛然站起身道：“什么，她竟然失踪了？！” 第24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是楚夫人听见的时候也是心里一惊，拿不定主意。想到了昨天才单方面跟绮丽发生了争吵，今天人就失踪了，有人问起来的话多半还以为是恶婆婆把人赶跑的。 她不怕外人怎么想，最担心的是楚材觉那边怪罪。心中思绪良多，不知该怎么办。 那下人悄悄那眼看她，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开口吩咐。 最后楚夫人还是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跟我去找材觉，这事还是得他来决定。”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时，还是交给最能拿主意的人来吧。 绮丽那臭丫头，太会找麻烦了，如果能追回来，那必定是要家法伺候的！不过……希望还是能找回来吧。 多年来，楚材觉跟绮丽一直都是分居的状态，一人一间房，基本上是互不打扰的状态。 他的卧房不大，除了墙上挂的几幅字画也没有别的装饰了，显得古朴素雅，也很符合他平常的风格。 而本来安静冷清的房间因为楚夫人的存在而显得纷扰了起来，楚夫人添油加醋的将本来可以一句话说完的事整整说了两刻钟。 楚材觉没有打断她，只是神情冷淡的听着，仿佛对方嘴里那失踪的人不是他相伴了七年的妻子一般，很理智，也没有楚夫人的急切。 “事情就是这样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去哪里了，我已经叫下人去追了，一定将她找回来。”楚夫人用手帕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带着苦涩。 楚材觉负手远眺窗外的风景，外面绿意焕然，室内却因为楚夫人的话而带着股灰色的压抑。他眸中带着沉思，最后启唇道：“她房里的钱财这些还在吗？” 忙乱之中楚夫人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这个，被提醒之后她立刻叫人去找。 去找的下人没多久就回来了，带回了包括贵重首饰在内所有的钱财都不翼而飞的消息。 楚夫人似乎猜到了什么，她咬了咬下唇。 “不用去找了，把下人都叫回来吧，这肯定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楚材觉放下了背在身后的手，脸侧的发丝被微风拂动。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她才选择这样做。”楚夫人这次眼角是真的滑落泪珠了，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儿媳，但绮丽毕竟是个弱女子，独自离开了楚府，在外面会遇见什么危险还未可知，“真的不去找了吗？” “她不会想回来的。”楚材觉说完这句话也就闭口不提了，心中却知道，让绮丽想逃离的因素之一必定是有他的。窗外的美景也入不了他的眼了，最后他从墙上取下了副自己很喜欢的梅花雪景图带上之后便打算离开。 楚夫人在他身后问：“材觉，你这是去哪里？” “去将军府。” 而此时将军府，凉亭内能够闻到鸢尾草的花香味，而石桌石椅在夏日里更显凉爽，桌上还摆放着瓜果蜜饯，以及一张展开的画卷。 身着玄衣，笑容灿烂的英俊男人正用一种推销的热情劲介绍着那副人像画，“云竺郡主，你仔细看看，这画卷里的男人是不是丰神俊朗，犹如天神下凡，不同于世俗凡人，气质超脱出尘，让人一见倾心？” “这鼻子，这眼睛，这眉毛，你就说说你心动了没有？” “……” 杨柏言感觉自己快把口水说干了，他只能拿起茶盅喝了口茶。 而徒云竺只是皱着秀眉，看着画里被夸上天的人物，沉吟一声之后道：“画里的人确实如同你说的那般好看，可这只是一幅画又不是真人，莫不是画师臆想出来的人物吧？这人到底是谁？” 放下茶杯的杨柏言一拍大腿，“绝对是真人，大名鼎鼎的丞相楚材觉你总听说过吧？”他好不容易得了新登基的晋丰帝允许，邀请深居宫内的云竺郡主来将军府做客，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的。 所以他运用了生平学到的全部夸人技巧，把楚材觉往天上夸，一点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徒云竺的反应让杨柏言有些失望，她摇了摇头撇了撇嘴道，“我不信他有你说的这么好，没想到你邀请我来你府里玩竟是这个目的，真是无趣。” “而且光是一幅画的话，你这牵线牵的也不称职啊。” “这只是想让郡主先认识一下而已，婚事陛下都已经许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这可不是牵线。” 徒云竺一下子更加不悦了，婚姻大事不能由自己做主本来就很窝火了，关键这事好像还是杨柏言促成的。 杨柏言见她脸色不好，心道不妙，调转话题道：“总之楚材觉是上上之选，你以后不会后悔的。其实邀请你来不单单是为了这个，怕郡主在宫内憋闷，特意陪同郡主在京里游玩一番。” “真的吗？”徒云竺的心被后面一句话勾住了，她年纪尚小本来玩心就重，“我还从没出过宫见识天乐的风采，父皇和皇兄他们也从没允许我出来过。” 听她这么一说，杨柏言才觉得郡主有点惨，晋丰帝也是放心他才特意允许了这一次，不过也没有下一次了。一是郡主金贵怕有闪失，二是在这个国家女子本就是养在深闺里的，极少出门。 “那我们现在就快去玩吧！”徒云竺眼中的兴奋压制不住，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杨柏言只得起身跟上。 下人的传报声却打断了徒云竺的步伐，那下人手里还拿着画卷双手盛上递给杨柏言，“老爷，丞相又来拜访了，还带上了礼物。” 丞相二字，一下抓住了徒云竺的注意力，她先一步接过画，一边打开一边说：“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人？我倒要看看被你盛赞的人带来的画是什么样的。” 杨柏言阻止不了，只能看着画卷被缓缓展开，而徒云竺的表情也开始转变。 杨柏言对于楚材觉的画技已经有了认知，不会特别惊讶。但第一次见到的徒云竺就不一样了，眼神从质疑转变到惊艳，最后化成了喜悦。 “这幅画我要了。”徒云竺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她实在是太喜欢了，“快让楚相进来，怎么能让他久等呢。” 杨柏言觉得，这郡主怎么比他还像主人，使唤起下人来一套套的。而且这是楚材觉送他的礼物，虽然他还没打算收，但就这么被徒云竺收为己用，他心中还是有些芥蒂，脸上的笑意也慢慢褪去。 于是他伸手将画卷从徒云竺怀里抽了出来，眼神摄人缓缓道：“小郡主，这怕是不妥，楚相赠予我的礼物，若是被你要去了岂不是于理不合？” 徒云竺只能眼睁睁看着画被拿走了，可她自是不敢跟杨柏言抢的，只能闷闷道：“那我以后跟楚相要。” 杨柏言本来没打算收下楚材觉的东西，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也没有办法了，重新放回画匣子里交给了下人，“放我房间里去。” 一道挺拔如竹的身影缓步靠近了他们，在看见徒云竺的时候眼中闪过疑惑，有礼道：“柏言，请问这位是？” 徒云竺的容貌艳丽无双，不负杨柏言对她的评价，所以才会想着把般配的二人撮合在一起。他也不相信楚材觉不会对这样的女子动心。 杨柏言已经许久没跟楚材觉说过话了，他清了下嗓子之后才看着对方道：“这位是我之前跟你讲过的云竺郡主，来我府里做客游玩的。” 楚材觉颔首，态度寻常并没有因为徒云竺的美貌而作他想，无意间眼角余光一扫，注意到石桌上摊开的画。 那是他的画像，再看那眼神发亮眨也不眨盯着他的云竺郡主，掩藏在袖中的手握了一下，胸中了然。 他本来是因为绮丽的离开而心中烦闷，迫切想要见见杨柏言，没想到人是见到了，却还附带了一个郡主，和同样让他烦闷的事。 而很快杨柏言也很快注意到了桌上的东西，他往桌边的方向一站企图挡住，然后状似亲热地拍了拍楚材觉的肩:“光站在这里说话多没意思，我刚说带郡主出府去京里玩，楚兄不如一路吧？” 被拍肩的人垂眸看着那自来熟的手，神色轻松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扬些弧度。 徒云竺这时候也笑盈盈道:“楚相一定要一起，之前杨将军还跟我讲您是天人之姿，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她这么一说之后，本以为楚材觉会因为她的赞誉心情更愉快，没想到的是男人本来上扬了些的嘴角一下子又垮了下去。 眉眼中含着冷意，没什么感情说：“臣自是愿意陪同郡主一起的。” “在宫外就别讲这么多规矩了，我们快走吧。”徒云竺三两步蹦到楚材觉身边挽住楚材觉的胳膊，看的出来她对楚材觉很是满意。 本就生性开朗的少女，心思明明白白摆在脸上。杨柏言知道他这线是牵对了，可看见楚材觉被挽住的手臂他心中不知为何如同被扎了根刺般有些难受。 第25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反正就是看不顺眼，杨柏言轻啧了一声。 而楚材觉似乎发现了他的动静，不动声色收回了目光，然后将自己的手臂从徒云竺怀里抽了出来，“郡主，男女有别，需得注意些才是。” 徒云竺嘟了下嘴，“不是都说了在宫外就别那么多规矩吗？叫我云竺就好，再说了，你都是我的未婚夫了，还注意什么呀。” 楚材觉整理下自己的袖摆带头往大门的方向而去，徒云竺没得到回应有些失望。 本来心头还有些难受的杨柏言却莫名心情好转，他对徒云竺说：“你还是别太热情，他很在意礼仪的，你得给他点好印象。” 礼仪？徒云竺自小是被宠大的，对这个确实不是特别懂，但既然杨柏言这么说了，她也会多少让自己更加淑女一些，"我知道了，之前我还抱怨这门亲事，没想到你真是在帮我，谢谢你和皇兄啦。" 杨柏言忽略了刚才心中的那一点异样，咧嘴露出小白牙笑道：“别光说，回头叫你皇兄多送点真金白银谢我就成。” 三人就这样上了街，连随从也没带，不过有杨柏言的存在，也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京都天乐的风采自是繁荣昌盛的，在这里居住生活的百姓脸上洋溢的幸福是遮盖不住的，热情好客的商家，自来熟的小贩，各色香气喷鼻的美食小吃数不胜数。 这一切让徒云竺目不暇接，而现在她正站在某个卖糖人的小摊前挪不动脚，而被她看着的小贩见了她容貌讨喜，竟直接送了她一个糖人。 杨柏言看的直摇头，自己曾经因为一顿霸王餐被压下打工还债，而这郡主是别人直接送吃的。 徒云竺高高兴兴地拿着东西回了他们身边，还对着糖人咬了一口。 杨柏言正打算问问小郡主味道如何，却见到楚材觉眉头微微皱起，去了糖人摊子，掏出兜里的几枚铜板递给了小贩。他对楚材觉这样的行为并不意外，这就是对方能够做出的事情。只是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徒云竺吃的专心根本没有注意到，等楚材觉回来她才问：“材觉你去哪里了呀？” 这过分亲昵的称呼显然让楚材觉不是很喜欢，他淡淡开口：“走吧，戏园子就要开始了。”一句话就转移了徒云竺的注意力，让她兴趣焕然。 他们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排队进了戏园子看戏，院子里的戏班子从人气就能看出是京里比较出名的了。应该不会让他们失望。 花了不少价钱买了三个视角极佳的位置和三碗好茶之后，他们才落了座。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台上上演着经典剧目《霸王别姬》，旦角的唱腔很是优美动听，台下的观众看得很是入迷。唯独杨柏言意兴阑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瓜子，吃的口干之后再大口喝茶。 他一个俗人，一向都不懂得欣赏艺术，唯一好奇的可能就是台上扮演虞姬的青衣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想法了。 而楚材觉显然是与他截然相反的那类人，可能就是俗人跟知识分子的差别。楚材觉目光跟随台上唱词的人走动，手指还随着曲调在椅子扶手上轻点着。 徒云竺的反应就更不用说了，杨柏言怀疑她那跟狼一样的眼神是想把青衣的戏服扒下来自己试试。 等一场戏结束，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正当杨柏言以为可以回家了的时候，又见到有人拿着戏服过来宣传。 “一贯铜钱就可以体验一次剧中角色了，便宜不贵，这位姑娘看你这么漂亮，扮相肯定是极美的，来试试吧？” “好啊好啊，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去。”徒云竺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了下来，跟着那人就往后台去。 杨柏言心中有一丝疲惫，但看楚材觉也没有异议，就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一进后台他本来不快的脸色也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琳琅满目的戏服确实有些意思，地上武器架子上还摆放着他们要用的道具。 徒云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换好了虞姬的戏服，一袭青色褶子裙，外搭一件颜色鲜艳的外披斗篷。她正坐在镜子前由人给她脸上上厚重的妆容，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过。 一直没出过宫的郡主，难得出来体验下这些高兴也是自然的，但如果晋丰帝知道她对戏子的东西感兴趣，怕是会不快。 杨柏言打量了下那武器架子，最后眼神定在了一把红缨飘飘的长枪上，随手抽了出来掂量了两下，“有点轻。” “太重了不方便他们表演吧。”楚材觉似乎想感知一下重量，探手去那杨柏言握着的长枪。 他微微泛凉的指尖不经意碰到了杨柏言的手背，杨柏言有些反应过激，突兀地松开了手上的东西，长枪掉在地上发出了‘彭’的落地声。 楚材觉眼神暗了些，收回手负在身后，握了握，唇角崩成一条线。 “客人，道具请爱惜一些，损坏需要双倍赔偿的。” 杨柏言弯腰将长枪捡了起来，也有点尴尬，他把长枪放了回去，这期间都眼神都不敢与楚材觉对视。 心中暗自唾弃自己，一个在战场厮杀多年的人竟然在面对楚材觉竟然会变成这样，这他妈是什么事啊。 “你怕我？”楚材觉的声音传入杨柏言耳中。 杨柏言只好看向对方，牵强笑道：“没有，怎么会，楚兄品性高洁，最是好相处，怎么会怕呢。”张口胡来，总之不要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 “那就好。”楚材觉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神色，“上次你帮了我，我还一直没机会跟你道谢，今天的那副画便作谢礼吧，还合你心意吗？” 上次的事是杨柏言最不想提的，这只会让他有些尴尬，“没什么好谢的，哈哈。” 楚材觉仿佛看透了杨柏言的心思，也不在这话题上多说。 …… 一天下来，徒云竺好像还没尽兴，天黑了也不想回宫，杨柏言只好板着脸跟她说：“郡主，你该回宫了，天色晚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我不想回去，晚上就住你府上就好了，或者给我找家上好的客栈。晚上怎么会没有玩的呢，你看那不就是宫人们说过的青楼吗？”徒云竺说完就想往那地方钻。 被杨柏言一肩膀摁住了，他不笑的时候一张脸还是挺能唬人的，很有威慑力，“不行，陛下让你不能在宫外过夜。况且青楼也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去的地方，由我护送你回宫去。” 徒云竺想走走不了，回头看杨柏言一脸正经，似乎也知道没有转机了，只能满脸不愿的歇了心思。可她眼神一转，又对楚材觉说：“我不要你送，你好凶，我要材觉送。” “……”你怕是不知道他比我还凶吧，杨柏言有些无语，长成这样也不是他的错啊。 楚材觉微微点头，应允了这个事，不过他说：“柏言还是一起吧。” 这事也算这样定下来了，徒云竺其实也不是真的讨厌杨柏言，答应了下来。由两人一起送她回皇宫。 三人一起坐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等在赤红的庞大宫门前下了马车，这也算完成了护送任务。门口的侍卫立刻认出来杨柏言和楚材觉，但是没见过那小郡主。 “这是云竺郡主，派两个侍卫送她回朝兰殿。”杨柏言腰间还挂着自己的佩剑，单手搭在剑柄上，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上位者的气势。 侍卫哪里能不听从，低着头照做了，“是，将军。”不过他偷偷瞄了长身玉立的楚材觉，暗自猜想两人的关系。 不是说楚相和杨将军之前关系不和吗？怎么这两人会和和睦睦地站在一起，难道都是谣言？ 还没等他多想，徒云竺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快点送本郡主回殿” 侍卫看见徒云竺皱起眉头，忙应是。 天色已晚，明月悬挂夜幕，繁星点缀天空，这被徒云竺占领的一天这才快要结束了。 杨柏言与楚材觉结伴而行，两人住宅的方向相同，倒是能一起走一段。他看了眼提着买来的灯笼的人，只觉得在对方那温润的脸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 跟平日不一样，竟然显得很温柔安静。 楚材觉注意到了杨柏言的目光，微微侧头，问：“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没什么。”杨柏言收回眼，目光直视前方。 楚材觉握着白灯笼提杆的手紧了紧，“我却有些话想说与你听，不知可否？” 杨柏言心中咯噔一下，预感到楚材觉想说什么，直接道：“否否否。”拒绝三连。 楚材觉顿住脚，站在原地不再向前，好似没听见杨柏言的拒绝，接着说下文，“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躲我，那晚的事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很抱歉。” 不好直接走人的杨柏言只有同样停下，他不知如何回应选择性失聪的楚丞相，于是静静听着。 “但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我的顽疾已有多年，从未好过，只有面对你时才能好些。” 楚材觉说到这，没提灯笼的那只手握住了杨柏言的手腕，眉眼带着清浅笑意道：“我猜想，这病应是遇见喜欢的人才能有转机。余生，你可愿为我医治，杨大夫？” 第26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早朝，曾经的太子，现在则是已登基有几月之久的新帝——晋丰帝表情很阴沉，看着台阶下举着朝板不卑不亢站着的楚材觉。 他浑身的散发的气质与曾经太子时期截然相反，成熟稳重了起来，坐在龙椅上俯视百官的样子也颇有龙威。如今龙袍加身的他能凭借一个眼神就让人不寒而栗，可偏偏，他的丞相却好像并不畏惧他。 这让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些愠怒，道：“怎么，丞相大人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抗旨？” 楚材觉背脊挺直，只是微微低头，语气毕恭毕敬拱手道：“请陛下三思，臣配不上郡主。” 晋丰帝没想到楚材觉会拒绝，本以为现在他没了妻室，能够跟皇家攀亲应该会乐的接受，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不给他面子，当众让一个皇帝下不来台！ 不过其实他还没想好这么快就给楚材觉赐婚，但云竺郡主又几次表示心悦楚材觉，而昨夜连杨柏言都在书房进言要他早日实现当初的允诺，作为天子怎可失信？而且这本是一桩美事，尽早成了也好。 出于这样的想法，今日才有了这样的场景。 “爱卿的意思是不愿？为何？”晋丰帝眼中的愤怒越演越烈。“如果没有合情合理的原因，那这桩婚事就别怪朕逼你了。” 其实他也不想把身为两朝元老的楚材觉逼急了，今日只是想试探丞相的底线而已，他相信楚材觉是个聪明人不会硬抗到底，不明事理。 反正他这个妹妹是嫁定了，而且如果真的成婚了，相信以后对稳固他的帝位会有很大的帮助。 站在武官列首的杨柏言看着楚材觉的背影，脑中闪过那提着灯笼的人，被灯光映照的笑容大概是认识楚材觉以后笑的最纯粹的一次了。他当时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脑中很乱。 一团乱麻之中最清晰的内核却是，如果楚材觉喜欢不了郡主，喜欢上了他，那是不是代表他能够自己做到让楚材觉为他忏悔流泪了？ 有时候杨柏言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冷血，别人真情实意的时候，他考虑的却是自己的利益，比如任务，比如什么时候离开。这或许是杀人杀多了的后遗症吧。 如今楚材觉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如此抗拒，不太好办。 紧接着他就看见那如竹般的人突然跪下了，伏在地上姿态诚恳开口道：“臣绝无看低郡主之意，只不过臣已心有所属，恐并不能娶郡主为妻。”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眼中划过一丝讶异，没想到楚材觉会说出这样的话，“丞相莫不是在找推辞，之前可没听说过此事，你说的那人是谁？朕倒是想看看是何等绝色竟勾住了丞相的心，连朕安排的婚事都不愿意。” 殿内的一干人等都屏住了呼吸，装了这么久的鹌鹑围观晋丰帝跟丞相的精彩交锋，如今好像又有了更大的八卦，在这种好奇之下纷纷揣测了起来。 而杨柏言就不一样了，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总觉得下一秒祸水就会殃及到他身上，因此他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开始紧张起来。 而他的直觉还真的变成现实了，楚材觉竟抬起头，表情镇定自若，说出了让晋丰帝差点坐不稳龙椅，要被惊得站起身的话。 “臣着迷之人并非女子。”他说到这里看向一旁身子有些僵硬的杨柏言，“正是大将军，杨柏言。为了他，臣愿做断袖分桃之举，但与女子成亲却万万不可。” 楚材觉的话掷地有声，字句清晰，在场每个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晋丰帝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指楚材觉，又指了指有些身形不稳的杨柏言，手指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你，你们……竟然是断袖？！” 文官大多数低下了头，嘴里极为小声念着，“真是伤风败俗啊。” “原来丞相和将军表面不和，私下却夜夜共枕，丞相还为杨将军断袖过，啧啧，说来也是一桩风流雅事。” “丞相看着文弱，也不知道在杨将军哪里吃过亏没有。” 文官们纷纷开始自言自语嚼舌根，同样是文官，杨柏言的兄长杨故却面如黑炭，眼神像是带了刀子看着跪伏在地的楚材觉，他低喃道：“果真如此。楚材觉他，想找死吗……” 而杨柏言身后的武官则更大胆了些，伸长了脖子要看最前方大将军的表情，看不见还要踮起脚看，这样下来队伍就乱了。 杨柏言现在觉得自己不是个将军，而是被一颗炸弹轰的焦黑的黑猴子，正被人观赏。 他当即往前一步，高举朝板朗声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你听臣解释！” 哪知晋丰帝捏了捏眉心，一摆手，“不必多言，朕明白了，不会再跟丞相提婚事了。就退朝吧，朕乏了，有事以后再说。” 随后晋丰帝就被太监搀扶着离开了大殿。 这根本不给杨柏言洗白自己的机会，杨柏言气的咬了咬牙，手上一用力，朝板都要被他给捏碎了。而他却注意到了楚材觉从地上站起了身，拍了拍朝服的灰。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材觉身边，他看着楚材觉仿佛无事发生的脸，道：“你这是在让我们两人都出丑，给别人笑话看，为什么要这样做？” 紫色的朝服衬得楚材觉身上萦绕着一股贵气，他扫视了一圈那些注意着他们的人，微微俯身贴近杨柏言耳侧如同说悄悄话一样亲昵，“为何要在意外人的眼光，我只在乎你怎么看我，你何时能答应给我治病。” 杨柏言耳朵处传来温热感，他正欲推开楚材觉，但对方却先一步离开了，这是楚材觉在给他留下思考的余地。 有些憋闷的他对那些头发花白，吃瓜还吃的津津有味的武官怒斥道：“看什么看？！不能像那些文臣一样退朝了就快点回家吗？” 有个比较清楚文臣德行的武将心中无声反驳道：杨将军一定不知道，那些散的飞快的人多半是回家跟人聊八卦去了。 杨柏言心中的憋屈随着这一声散去了少许，他抬脚也打算离开，却被杨故叫住了。 “柏言，跟为兄去酒楼坐坐，闲聊几句如何？” 第27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眺月楼并非独楼独座，几个楼阁交联相接，飞檐画角，相邻着烟波缥缈的绿波湖水，景色极佳，一向是天乐中各色权贵，文人墨客登高饮酒的所在。 这里消费并不低，但菜品酒水味道确实不差，而且足够私密，加上景色美自然胃口就更开了。 杨柏言夹了一筷子菜喂进了口中，吃的很欢，偶尔端起盛了梅子酒的酒杯抿一口。 “柏言，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杨故轻轻拍了下桌，发出拍桌声来吸引对方的注意，他连筷子都没动一下，说了一大堆哪只杨柏言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杨柏言忙着干饭，哪有心思听杨故说些没营养的话，他语气有些敷衍道：“只是小事而已，大哥你就别管了，我自己能处理。” “小事？你管这叫小事？楚材觉根本配不上你，竟然还敢觊觎你！”杨故一把抢过杨柏言的筷子，看着杨柏言这幅不在意的样子他肝火更旺。 “就算你喜欢男人，那也不能是他。” 杨柏言看了眼空荡荡的手，看向罪魁祸首，挑眉道：“那要不大哥给我介绍个合适的？” 杨故绷紧了脸色，眼神有思虑之色，但最终没有得出答案。 叹了口气的杨柏言说：“你让我跟楚材觉绝交那是不合理的，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朋友。况且他只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恢复正常就会发现郡主才是适合他的了。” “他对你都有断袖分桃之意了，你还打算继续跟他做朋友？”杨故声线压低，努力让自己平静。 “你以为我不气他？只不过还没到绝交的地步，反正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应对。”任务都还没完成绝交个什么，杨故有些过分的操心了。 不过，让楚材觉后悔甚至流泪真的太难，别说从没见过楚材觉的眼泪，连后悔这种情绪都不曾出现在他身上，光是联想在一起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想法不同自然交谈无果，最后只有不欢而散。 杨故告别前仍然在劝说：“楚材觉不是什么好人，今日这事一出，大家当做笑料笑笑也就过去了。假如有人当真以为你们两个勾搭在一起，到时候丰帝开始忌惮你们，恐你会有生命之忧。” “总之无论他是如果待你，你绝对不能跟对他产生想法。我先走了。” 杨柏言点点头，推了杨故背一把，“快走吧，早点回去睡觉，别想太多。”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这些问题本身就存在！”杨故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胸中一股气无处宣泄，不自觉音量提高了几分，“我会尽量护你的，算了，你也不喜欢听，我真走了。” 他这说完甩袖离去，杨柏言打了个哈欠，深感杨故还挺能瞎操心的， 不过……护他？到底要怎么个护法。 一向冷静自持的楚材觉到底为什么要在朝堂公然说那些啊，麻烦。难道对方真的喜欢上他了？那要不把原本想交给郡主来完成的任务由自己亲身上阵。 被爱的人想让爱他的人失望忏悔，终归要简单很多吧。 现在还是不想这些了。 他打完哈欠之后又伸了懒腰，有点困乏的他决定回去补觉，反正也没别的事，顺其自然吧，他相信，方法总比困难多。 而独自走在街头的杨故就没有他这样的随性了，相反，楚材觉的话语在他脑海里久久环绕不去。 他面色阴沉的就像能滴下水来，这时几个男人的交谈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坐在矮敦子上闲谈的几人因为聊的兴起，完全没发现有个陌生人的存在，自然也没有控制音量。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发生的火灾是怎么一回事。”说话的人卖着关子，似乎掌握什么秘密，但看样子并不打算保守秘密，而是乐于分享。 “快说，快说，我们都好奇的很。”那两人也很配合的洗耳倾听，手里的瓜子也不磕了。 那人压低了几分音量，左右打量了一下，不过没发现暗处的杨故存在，“其实我昨天看见杨大娘拿着酒围着赵家院子浇呢，不过当时我没多看，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了。” 旁听的两人中似乎有人知道隐情，有一人接话道：“杨大娘？我知道她跟赵家的关系，她是赵家老爷在外面养的情妇，多半是赵家老爷负了她，她才这样狠毒的报复他！” “没准真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得报官才行？人命关天啊。” “都是自扫门前雪，再说那赵家平时没少干坏事，也是罪有应得。反正官府已经在查了，我们老百姓管这么多干什么。” “你说的对，跟我们无关。” “走吧，走吧，各回各家吃饭去。” 这几人站起身，拍了拍卷缩久了有些疼的膝盖，继续东拉西扯结伴走了。 等他们走远楚材觉才站了出来，手扶着墙壁，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刚才还阴郁的面色被坚定所取代。 此时一只野猫经过他的脚边，被他一脚踹飞了，摔落到地上的猫被惊的炸毛，朝着杨故哈气了一下就跑了，不见踪影。 杨故本来正气凛然的长相却没有了那股正气，他低骂道：“哪里来的野猫，跟楚材觉一样讨人嫌。都死了才好。”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也不多说什么，迈步往自家宅邸走。 到家之后老仆人替他开了门，看着步伐匆忙的杨故有些惊讶的问：“老爷，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已经备好了晚上的吃食，不知几时用餐？” 杨故头也不回道：“我不想吃，你自己拿去吃。还有今晚别来打扰我。” 他记得，自己家的酒窖了还有几坛酒，只需等夜深这些东西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不能让楚材觉成为杨柏言官场上的绊脚石，更不能……让那人抢走他，柏言就是太好了，才会引来这种蜜蜂来烦人。 就让他来为柏言清除掉这些碍事的东西吧。 杨故翻出了自己柜子里的火折子，低喃道：“今夜就是你的死期，楚材觉。” 第28章 不行的丞相 当我成为大将军之后…… 入夜，几颗星星乍现，弯月掩藏在云后若隐若现，不甚清晰。 楚材觉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色袍子，领口松散，露出一片白润的肌肤，一头青丝被一根同色系发带绑了起来。 他立在长桌旁，提笔练字，宣纸上已经写好了——“松风煮茗，竹雨谈……” 而在写最后一个字‘诗’时，楚材觉本来平淡的脸色却微微皱眉，手上一用力狼毫就毁了这幅字，墨在宣纸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他只能放下笔，将纸拿起揉成一团丢弃了随后坐下了，靠在了椅背上，带着疲惫地闭上了眼。 脑海里某人的身影老是挥之不去，占据他的心神。 “杨柏言……” 过了一会他睁开了眼，离开了书房，准备回卧房就寝了。 …… 夜色更浓，连那模糊的月亮都退下了，视野越发暗了些。 但这并不影响杨故的动作，他看着自己刚才的杰作，被酒水淋湿了的宅子，勾起一抹笑意，低声道：“就在睡梦中死去吧。” 说完，他就把手里已经点燃的火折子扔了下去。 他退开了些，看着自己点燃的一点火星开始吞噬周边的一切，演变成火光烛天，在这骇人的火光映照下他无声的笑了。 直到热度让他不能继续待下去，他才选择了无声无息的离开，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存在才行。 本来就是木材打造的府邸极易着火，正打盹看门的下人是直到火苗烧到了脚边才被吓醒，他当即呼救起来，“着火了！救命啊！！”喊完他就打算打开门先逃命，不过让他更加惊惧的是——门已经无法打开了，火舌吞噬了前门！ 他想到这里才反应过来，回身去挨间房间敲门，吵醒了那些仍然在沉睡的人，“都快醒醒！着火了，快从后门逃啊！” 可事实是，后门也同样被火舌包围了，一时间火光冲天，火焰迅速由外往里烧，将丞相府里所有人都包围了。 本来就睡的不深的楚材觉穿着单衣，扶着门框，看着四面熊熊的火焰，抓着门框的手都紧了很多。 他对院中慌乱的人群说：“快灭火，生机在我们自己手里。” 楚材觉平稳的声线安抚了那些人，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正如楚材觉所讲，不做就是原地等死，做还有一线生机。 可这滔天大火，他们的抵抗只是杯水车薪，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 睡梦中的杨柏言眉头微蹙，被噩梦扰的难受。他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只青蛙，正被丢进水里煮，那水从一开始的温吞演变的越来越烫，他感到自己被热的难受，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了。 正当他难受的厉害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唤醒了他。 “快醒醒，你这猪！你再不醒，楚材觉就要死了！” 杨柏言不明白为什么机械音也能发出尖叫，他悠悠醒转，意识还有点懵，他说：“嗯什么猪？” “我说，楚材觉快要死了，你如果不去救他的话。”系统本来是不想干预这件事的，但看着跟杨柏言相处的还算愉快的份上他还是决定帮杨柏言一把，毕竟任务对象死掉的话，杨柏言也就输了。 杨柏言闻言睁大了眼，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这下算是完全清醒了，他一边穿鞋一边问系统：“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材觉那边发生什么了？！” “反正你快去楚府吧，去了就知道了。” 杨柏言对于系统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坏习惯很是不满，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他匆忙将自己的外袍套上，连腰带都没来得系上就跑了出去。 路上他整颗心都是悬起来的，去马棚里牵了一头快马利落翻身上马，握住马绳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往丞相府里赶。 本来就不是很长的距离在马匹的帮助下，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路上他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只因为路上有不少人提着水桶也在往丞相府里跑去。而且越是靠近，那冲天的火光就越明显，杨柏言抿紧了唇角，又抽了一下马鞭。 到达地方之后，他速度下马，冲进人群当中，看着满天火海以及来往人群的时候，他一时定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做。如果楚材觉在里面，他要如何救他？ 很快，他咬牙做下了决定，不顾铺面而来的热浪，撕下了自己袍子的一角浸湿了捂住口鼻就往里冲。 “喂，你干嘛！里面很危险，回来呀！”有人看见了这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只当他疯了，大吼着想将已经冲进火海的人叫回来，但让他失望的是，那人明明听见了却权当没听见，没有半丝停顿犹疑。 杨柏言哪里会犹疑，他刚才就已经想清楚了，活，则任务活，死，任务也能活。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往里冲的。 从被烧毁了的大门进入的杨柏言感受到了浑身皮肤的焦灼感，湿布唯一能帮到他的是减少吸入烟雾，但也仅限于此了。这火辣辣的灼热感是他能忍的，时间要紧。 尽量避开了有危险的地方，他叫着楚材觉的名字，四处寻找着他，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预感，担心楚材觉的安危。 幸好的是，在房间一处角落里他发现了意识昏沉的楚材觉，二话不说去架住对方的手臂往出口带。 途中，楚材觉睁开了眼，语气微弱道：“你来了……还有别人，不能走，我要帮他们。” “管不了别人了，我救不了第二个人。”杨柏言被楚材觉的体重压的有点气喘，他没有对方的心怀，只想先管好他们自己。 楚材觉从迷离中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并不现实，于是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低声道：“这么危险，你不该进来的。” “我不可能不进来。” 楚材觉的唇不受控制的上扬了些，他侧头看坚毅的杨柏言，眼神沉甸甸的像是装了很多东西，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谢谢，你愿意救我。” 杨柏言丢掉了干了的布，两只手更方便扶住楚材觉，“先别急着谢，还没出门。” 虽说还没有出门，但出口已经近在眼前了，只差几步。 他们看见了门槛，只要跨过那里，他们也就算是成功逃离了。 楚材觉儒雅的脸庞被染上了污迹，但并不影响他的笑容很好看，他对杨柏言说：“出了这个门，我的性命也就算是你的了。” 杨柏言嗓子很干，他把楚材觉有些下滑的身体往上拉了一下，道：“可别赖上我，我想要的是真金白银，可不是你的命。” 楚材觉笑容收敛了些，有些无奈的意味。 他们慢慢靠近他们的生机，可命运总是喜欢玩弄人，正当他们以为要解脱的时候，更大的灾难就降临了。 上空的房梁终究是支撑不住，被烈火烧断砸了下来！ 杨柏言听见动静的第一时间就抬起头，瞳孔中倒映出那截重量不轻的房梁，就这么直直的从他们头顶砸下来，如果被下坠的房梁砸中，怕是…… 他身体快过自己的大脑，一把将人护在身下，用身体挡在了楚材觉的上方！ 紧接着背上就传来了彻骨的痛意，显些将他击垮，但杨柏言撑住用自己险些断裂的脊柱顶住了房梁，没有伤到身下的楚材觉半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内脏或许已经破裂了，可在看见楚材觉那震惊到难看的表情时，他选择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在担心我？没有必要的。”止不住的咳嗽破坏了他的演技。 咳出的血液滴落到了楚材觉的脸颊上，顺着滑出了一条红色的线。 楚材觉伸手去碰杨柏言的脸颊，嘴唇动了几下都没能说出话，最终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完整的，“你应该躲开的，可以不管我。” “别人我不想管，唯独你，不能不管。”杨柏言感到撑不住背上的重量了，“快逃出去，快点。” “不行，我们一起走。” “别废话，你再不走我就白救你了……”杨柏言的身体被房梁压得更低，几乎是凑在楚材觉脸颊旁说的。 楚材觉只恨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吸入浓烟过多而导致身体虚弱，什么忙也帮不了，还得杨柏言来保护他。 他最后扬起脸在杨柏言脸颊旁落下一吻，“你不会有事的。” 杨柏言看见，楚材觉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而那双眼里还充斥着悔意。 再随后，他又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你，任务完成了。” 第29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明亮的房间里，窗户肆无忌惮的敞开着，微风吹进卷起了白色的窗帘，风中还夹杂着花香。室内没有任何家具装饰，只有5个人盘腿围坐在木地板上，面前摆放着几页纸。 其中年纪较大，戴着眼镜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纸张，抬头环顾了这些大多表情茫然的学生，“我知道你们以前没有接触过演戏，基础比较差，但表演最重要的就是声台形表，这个你们懂吧？” 他是晨星经纪公司特聘的表演培训班老师，以前也是知名演员，不过年纪大了也就没有太好的资源了，看在晨星给的待遇还不错就来了这里开班。 主要工作就是给公司里那些想转型踏入演员行业的艺人进行短期内质的提升，当然，如果想一直学长期也可以。 这次晨星接到了一个不错的剧本，打算送几个新人去试镜碰碰运气。 这时有个男人开口说话了，“就是不懂才来学的，老师。”男人一头浓密乌发烫卷，剑眉下是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衬的气色不错。 这个让老师哽住的人正是杨柏言，他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又接受到了新的挑战。 得到影帝！ 当时听见系统说这个的时候，他都想吐槽了，这次的任务竟然是要他搞事业。而且难度还不低，他必须得到一次最佳男主角奖项才行。 但他以前也从没接触过演戏，只能说凭借之前的经验判断自己演技应该还是不错的，也可能是过于自信吧。 但最关键的是，他目前的身份只是一个新人男团成员之一，根本没有什么知名度人气之类的加成。要怎么样才能在一众人等里脱颖而出，得到一个男主的角色呢？ 好在经纪人跟他们讲过，这次的剧本是双男主，而且还有配角的机会，大概率是不会白去一趟的。 依稀记得经纪人拍着他的肩悄咪咪说：【放心，有关系的，靠谱！就算你过不了，不是还有都盛吗？凭借他跟宋离州的关系，宋离州也会帮他的。】 杨柏言强忍翻白眼的冲动，都盛跟宋离州有关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宋离州还要一起帮他他吗？ “柏言，你别这么说，老师不是正在教我们吗？”染着一头浅金色头发的都盛皱眉看着杨柏言，随后跟老师道歉，“老师抱歉，他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您继续。” 老师隔着眼镜瞪了杨柏言一眼，才慢吞吞接着讲课，“你还好吗，这四个字看着简单，但根据不同的语气表情至少可以演变出五种不同的含义。” “资料也看了这么久了，接下来就实践吧。”他眼神也不犹豫就停在了杨柏言身上，“不如就由杨同学先来展示一下这几天学到的东西吧。” “每人一种场景，你先开头，看见恋人的时候。” 杨柏言疑惑的嗯了一声，这就指名让他上了吗？他会怕这个，真是小看他了，这就让这老头看看什么叫纯粹的演技。 “老师，我能找个搭档吗，就躺在那里不动就行了。”杨柏言提议道。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如果是要演悲情戏，恋人躺在自己的怀里身受重伤的话，问出‘你还好吗’就很正常。老师用自己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杨柏言会怎么展示，他心中不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看见老师点头，杨柏言立刻就对都盛说：“快去躺下。” 都盛虽然表情有些茫然，但还是很配合杨柏言的，就地躺下了，正打算闭上眼的时候，就听见杨柏言说： “眼睛睁开，用那种带着迷离憔悴的眼神最好。” “啊？哦，好。”都盛依言照做。 这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都想看看杨柏言接下来究竟怎么做。 只见杨柏言将都盛的头放在膝上，手搭在对方的腹部，在众人的视线里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调整状态。 最后等他闭上的眼再睁开的时候，他的神情就变了，眼中满是情深蜜意低头看着都盛。 而都盛也仰着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的。 其余人都在关心杨柏言会如何说出那几个字，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房间里静的就算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在这样的环境下，杨柏言终于启唇了。 他挑了挑单边眉梢显得有些轻浮，声线带着□□的沙哑道：“你，还好吗？”他说完喉结滚动了一下。 结合着他放在都盛肚子上的手，房间内气氛就这样暧昧了起来，变得不可言喻了。 老师明白，这并不是什么悲情戏份，他大错特错，这分明是事后啊！ “杨柏言，不合格。你这几天学到的就这个吗？！” 杨柏言放开了都盛，但都盛眼神跟水一样，湿漉漉的看着他，竟然也不走开粘在他身边。杨柏言懒得管他，只是对老师说：“为什么啊，这不是恋人之间吗？我关心他腰疼不疼才这么问的，有什么问题吗？” 腰疼……老师额头青筋暴起，喝道：“哪里都是问题，这根本过不了审！行了，下一个。” 杨柏言提着都盛的后颈衣领将人扯开，忿忿不平地到另一边坐好，什么啊，竟然不夸奖他的演技，专挑过不过审的毛病来说他。 他只好看另外3个学生表演，包括都盛在内的3人又用不同的方式演绎了那四个字，表演方式各不相同，但演技却是清一色的差。 老师显然跟杨柏言的看法相同，最后眉心皱成了川字，一摆手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看看xx电影揣摩演员的微表情肢体动作来提升自己，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到这里我会检验你们学到了什么。” 说完这个老师也感觉没必要待下去了，他站起身几步往门口走，哗啦一下把门打开，却被门外站着的人惊了一下。 但很快又见怪不怪道：“原来是宋离州啊，快进去吧。” 门外站着的人身量将近一米九，身材比例跟行走的衣架没什么分别，一件寻常款式的风衣穿在他身上都跟拍杂志封面一样。 他皮肤白皙细腻没有丝毫瑕疵，眼尾弧度微微向下，鼻尖还有一颗不显眼的红痣，笑起来的时候右边有一颗浅浅的梨涡。 “不好意思，王老师，没打扰到你们吧？主要有点想念都盛我就来了。”宋离州说这个的时候目光略过老师看向教室里的都盛。 正好看见都盛嘟着嘴跟杨柏言撒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眼神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收回视线。 红心邵仙兑读佳 “这有什么，随时欢迎你来。”王老师哪敢不欢迎，宋离州作为公司里的一线演员，家里的影帝奖杯数不胜数，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必须照顾有加。 宋离州也算是经常来了，他笑容依旧亲切，从手里提着的纸袋里拿出一杯咖啡递给老师，“辛苦老师了。” “不会辛苦的，都盛就在里面，你快去吧。”王老师双手接过咖啡，侧身给宋离州让了路，“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王老师下次见。”宋离州长腿一迈，从王老师身侧进了门。 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都盛显然反应是最快的，他也不粘杨柏言了，站了起来，走到宋离州身边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你又给我们带了什么好吃的呀，怎么每次来都带东西？”都盛是乖巧可爱的长相，一双大眼睛望着人的时候似乎眼里就装不下别人，天生一双多情眼。 结果他这么问了之后，发现宋离州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着他身后的杨柏言，他再次道：“离州，你怎么了？” 宋离州看着自从他出现就默默站到窗边去了的杨柏言，对方只愿意用后背对着他，他笑笑对都盛说：“几杯咖啡，热量比较低也不会长胖。” “谢谢你啦，我去拿给他们。”都盛从袋子里取出两杯给另外两个歌手出身，存在感低微的两人。 之后又拿出了杨柏言那一杯，他跟杨柏言是一个组合里的成员，一向关系也还挺好的，“柏言，接着吧，这家咖啡味道很不错的。” 杨柏言收回撑着窗框上的手，之前还在表情凝重四十五度望天，闻言后收回自己的深沉，径直忽视了咖啡与都盛擦肩而过，“不用了，我回宿舍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都盛愣了愣，就这样看着杨柏言走了，虽然这几天杨柏言都是这样的态度，但他依旧不怎么习惯，明明杨柏言以前不会这样的。 到底是怎么了？ 杨柏言在经过宋离州的时候，斜睨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脸上亲切的笑容不改，甚至还对他说：“要一起跟我们去吃饭吗？” 我们二字就已经把杨柏言踢出在外了，他才没那闲心生活里还陪两戏精演戏，“你们吃吧，我减肥。” 说完就往宿舍去了。 在这个世界里，宋离州喜欢都盛，但都盛是个广撒网的多情浪子，最喜欢跟人搞暧昧，杨柏言便是其中之一，当然宋离州也不例外进了他的撒网范围内。 不过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可是要专心搞事业的。 就让那两个人自己玩吧，只要别波及到他就行。 第30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等杨柏言走了，宋离州眼神无辜看向都盛：“我一直努力想跟他成为朋友的，怎么感觉他老是在避开我？”这话多少有些像茶言茶语。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好像连我也不太搭理了。”都盛说完还叹了口气，看来也挺无奈的。 “那就我们两个去吧。”宋离州说完就握着门把手打开了身后的门。 哪知都盛竟对他说：“柏言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我去安慰一下，不好意思啊。我先回宿舍了。” 宋离州面不改色，似乎没有因为被拒而不悦，只是微笑道：“看来他有些脆弱敏感，你去吧，我们下次再约。” “真的对不起，下次我请客。”都盛说完对宋离州微微鞠躬，之后才从打开的门走了。 独留宋离州一人，直到都盛彻底消失不见，他才一拳砸到门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低声道：“艹，看来在他心里还是杨柏言更重要吗？” 一句话就把之前粉饰出来的完美形象给打破了，不过这里也没有别人能看见，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的这一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杨柏言作为一个糊团成员连任何工作通告都没有，所以有时间在固定的点去培训班报到，都盛也同样。 距离电影试镜也没几天了，他们的时间很紧张。 毕竟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杨柏言对自己有些自信，但也依旧在拼命努力着。 都盛显然比起演戏事业，对于养鱼事业更加关心一些，看杨柏言越是跟他保持距离他就越是要主动靠近他。 杨柏言头疼的想到了那天他回宿舍之后，都盛没多久也跟过来对他一通安慰，大意就是——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任何一个人难过我都会很伤心的。 杨柏言对此只想呕了，他只能面无表情麻木表示自己只想专心事业，不想别的。 看样子都盛并没有相信，只当他在吃醋。 今天，宋离州又来了。 杨柏言抱臂靠墙，姿态慵懒看着宋离州对都盛进行单独辅导。 换成别的专业演员肯定高兴的不得了，能得到影帝级别老师的一对一指导，肯定希望从对方身上学到些有用的东西。 但都盛肯定不一样了，一双眼中含情脉脉地望着宋离州，时不时还要进行一点无伤大雅的肢体接触，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宋离州对他进行反问的时候，他当然也就一问三不知了。 “你还是认真听一下吧，否则试戏的时候会很难。”宋离州将都盛扯着他衬衫袖口的手指拉了下去。 都盛表情露出了点尴尬的意味，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但随后他又问：“离州哥也会去试镜的吧？哪个角色呀？” 这时候教室只剩下了他们三人，也没有别人的存在，宋离州也不再掩饰道：“王导已经指定了我演祝由，他太信任我了，真是愧不敢当。” 都盛当即夸赞他，“离州哥好厉害，导演定了你的话就说明你最适合这个角色，哪有什么愧不愧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柏言觉得宋离州说完自己被内定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别有深意，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在隐晦的炫耀吧？ 装的谦虚的模样，实际上就在等都盛崇拜夸奖他了。 杨柏言自认也算阅人无数，能透过假象看本质，这也是他一直不怎么喜欢宋离州的原因，即使在其他人口中宋离州是个不错的人。 想到这些他不禁哂笑出声，笑声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 都盛看他站直了身体又打算走了，他不禁走向杨柏言想拉住杨柏言的胳膊，嘴上同时问道：“你去哪里呀？等会儿我请客，一起去吃晚餐吧，别急着走。” 杨柏言侧身躲开了都盛的手，看了下宋离州之后问：“有他吗？” “也算是感谢离州哥这几天教我，加上上次爽约，自然是有他的。难道柏言不想跟离州哥一起吗？” 杨柏言就搞不懂了，这都盛怎么就喜欢让鱼塘里的两条鱼碰面，就不怕船翻了淹死他自己吗？ 但空荡荡的肚子也表示，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什么美食了。报酬又低加上对地方不熟悉，这几天他都是两点一线，伙食也是外卖味道一般。 最终干饭人的干饭魂抵过了对宋离州以及都盛两人的厌恶，他缓声道：“一起吧，但麻烦你们等我一下，我回房间换身衣服就一起过去。” 都盛这才笑颜逐开，“去吧去吧，我们就在教室等你，换身帅一点的哦。” “才不是为了帅，只是刚才稍微出了点汗，换身干净的。那我去了，等会儿见。”杨柏言说到这里还扯了下自己圆领卫衣的领口，微微皱眉。 都盛玩笑般道：“也是，已经够帅了，快去快回，等你。”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让杨柏言有些本能的产生不适，但他也没多说别的了。 等他回了宿舍，换了一套新的衣服，那是一件黄白撞色运动风长袖外套，以及白色运动短裤，最后踩了双运动鞋就算收拾好了。 他系好鞋带之后就离开宿舍，打算回去找他们了，如果久等的话他也会不好意思。 步伐轻松的回到教室门口，正打算推门而入，结果手就停滞在了半空中，表情也跟着僵硬了起来。 只因为他好像听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但听的不是很清楚，于是他将耳朵贴近门，想要听的更清楚，这次如他所愿，他听见都盛的声音跟猫叫一样。 “嗯～别，别亲我，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呜呜，我喘不上气来了，轻，轻一点……” 杨柏言双目一下瞪大了，他差点控制不住脸要砸到门上，这么劲爆的吗？！ 教室里面是谁，难道是宋离州和都盛？多半就是了，毕竟去换衣服之前，教室里面就只有这两个人，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而且都盛一看就是很喜欢宋离州的，会跟宋离州这么亲密也是在情理之中在，啧啧，没想到宋离州终究还是躲不过都盛被收进了渔网里。 正当他感慨自己应该在车底，而不是该在车里的时候，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谁啊？？？ 感受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听喇叭声听的正起劲的杨柏言不悦地回头。 第31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倒v开始】 不得不向…… “谁啊, 别烦爷，最精彩的地方竟然打断我？找死？”杨柏言回头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可当看清身后的人是谁的时候, 他表情就凝固了。 非常不自在的摆动自己的右手，笑容勉强，“嗨，宋离州啊, 好巧，你怎么不在房间里？” 哪里能猜到自己本以为的岛国片男主角之一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这效果堪比鬼片。 宋离州语气轻柔地问道：“你在听什么，可以分享吗？” 杨柏言猛摇头，这不太适合分享吧，“别听了, 我们等几分钟再进去。” 谁知道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的宋离州竟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跟他给杨柏言的第一印象并不符合, 他闷闷道：“为什么你能听我不行, 难道你讨厌我才会这样做吗？” 一个这么高大的男人做出这样的姿态意外的并不让人反感，他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呆住的他被推到了旁边，眼中的惊愕之色更加浓了, 没想到宋离州看着力气不大，竟然将他一个大男人轻轻松松给推开了。阻止不了的杨柏言只能翻个白眼, 既然有人想要自找罪受, 就让他心痛去吧。 自己喜欢的人跟其他人做羞羞的事，正好看看这人会是什么反应，杨柏言就抱着这种看好戏的心态站在旁边看着宋离州附耳在门上。 紧接着宋离州的表情还真的变化了，也带上了惊讶，杨柏言无声的笑了, 看吧，明明不好奇还会好受一点。 这下该哭了……吧？宋离州这他妈是在干嘛呢，怎么还带把门开一条缝的？这发展不太对劲吧，听见真相还不够，还要去看，不知道要长针眼吗？ 杨柏言心里正吐槽的时候，就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宋影帝瞄了几眼门缝里的场景之后收回眼，又看向杨柏言。 杨柏言以为他这是看够了，宋离州却对着他勾了勾手指，这意味很明白。 呵，他是这种会偷窥的人吗？这种行为说出去真是让人不齿，也搞不懂宋离州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喜欢都盛的吗，竟然是这种反应，难道是想再确认一下吗？ …… 两人透过门缝窥视着里面的场景，杨柏言的脑袋在上，宋离州的脑袋在下。前一秒还觉得自己是个君子的杨柏言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想法，管他的，反正也没人知道。 这体验感最终归结为两个字，刺激！ 里面的另一个男人是跟他们一个培训班的同学，就是同样糊的两个同学之一，杨柏言还真不知道都盛是什么时候把这人给收网了的。 不过他们也没看多久，因为房间里的人很快就结束了，其实也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估计是担心时间不够。 “你快从窗户那里走，宋离州他们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都盛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催促那人离开，面色除了更加红润以外并没有别的变化。 等房间里只剩下都盛的时候，杨柏言他们才装作才出现，大大方方地推门进去了。 都盛看见杨柏言和宋离州一起出现的时候，他的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喝了一口水之后问道：“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一向对他很和蔼的宋离州这次没有回答他，而是杨柏言说的话：“我回来的时候碰见了，就一起回来了。还是快去吃饭吧，我也有点饿了。”他说完还拍了下宋离州的肩膀，出于同情心理，竟觉得宋离州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那快走吧，也到了饭点了，你们有推荐的餐厅吗？”都盛走到宋离州身边，想用自己的手臂挨着对方，结果宋离州刻意停住脚步跟他错开。 “有家日料店，就在这附近，味道还可以，不如就那里吧。”宋离州声线很好听，但都盛这时候听着觉得带着股疏离，但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心中有些异样。 他这么说了之后另外两人也没有了别的意见，三人便坐上了宋离州的车一起往目的地去了。 宋离州开着车，没有表情的时候给人的距离感就更加远了，都盛只能跟杨柏言搭话，也没有勇气去跟宋离州说什么，怕惹到对方。 杨柏言看着宋离州那精心打造的发型，不知为什么感觉看见了绿色，但实际上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说不上绿不绿的。 都盛喜欢跟人搞暧昧，但从不谈恋爱一是因为公司不允许，也有可能是因为长期找男友，但不找长期男友吧。 反正也与他无关，他倒没有太多的想法，对待都盛的态度也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也很快就到了。 宋离州看来跟老板很熟悉，不需要预约就有人带他去了经常去的那个包间了。 三人在坐垫上入座，但都没有选择跪坐，而是盘腿。 宋离州很有礼貌地询问他们想吃什么，都盛只是说：“你点吧，我什么都行，不挑食。” 而杨柏言就不客气了，接过菜单就开始点了起来，他很少吃日料，只是单纯肚子饿加大胃王，反正他又不请客，难得来一次就点了很多。 点完还给服务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次是都盛请客，但已经没办法收回了，不过看都盛平常的生活品质，应该也是富二代无疑。 等菜品上齐，才正式开席。 杨柏言不是那种会客气的，只顾着埋头吃饭，筷子就基本没停过，好在吃相不错并不让人反感。 另外两个人的食欲就不怎么好了，基本就没怎么动过，相对无言，桌子上都静悄悄的。 宋离州看了下杨柏言眼神中的喜色，不知为何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几分，还真有那种会因为吃到好吃的而开心的人，有些像孩子，挺可爱。 嘴角上扬了几分，他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去卫生间，你们先用餐吧。” 等宋离州离席，杨柏言也觉得自己好像饮料喝多了有点涨肚，于是说了一句以后也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剩下的都盛只能叹气，无聊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布丁，好好的布丁就变得千疮百孔了。 第32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等杨柏言进去之后, 他才看见宋离州正看着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还带着几分悲伤。 杨柏言的同情心这就上来了，他也顾不得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了, 去站在宋离州身边，看着镜子里的外形都很好但各有各的特点的两人。 他不知为何被宋离州鼻尖的红痣晃了眼，回过神才慢吞吞道：“你没事吧？” 宋离州撑着台面的手放下，他看着身边的人, 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最后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按理说杨柏言这种时候就该继续安慰他了，因为宋离州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他有事，但杨柏言却急着别的事，将宋离州的话当真了。 “那你快点回去吧, 我解完手也就回去了。” 宋离州：“……” 杨柏言背对着他的时候, 发觉到宋离州还没有走, 便继续道：“感情这种事都是随缘, 看开点，都盛不合适，总有合适的。像你这样的人, 喜欢你的一定也很多吧。” 他不再说话的时候，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甚至只能听见放水声, 不过杨柏言并不会感到尴尬。 就在他以为宋离州或许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温润的声线响起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随后他听见了离开的脚步声，等他回到洗手台洗手的时候，心中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多管闲事, 本来决定离这两人越远越好的。 现在好了，竟然还对宋离州产生了同情心。 等他重新回到餐桌上的时候，发现气氛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从细节上能看出来宋离州确实如他所说已经对都盛漠然了。 比如宋离州会在都盛再想碰他衣摆的时候，笑容不改地将距离拉开；都盛主动给他倒酒，他却一口也不动；都盛拿话撩他，他给出的回应就是—— “不好意思，没听清楚。” 都盛皱起了眉头，心中对于宋离州的反差不禁有了更多的猜测，最不详的预感则是害怕自己海王的身份被宋离州发现。在这种担忧下，他也不敢去找对方搭话了，怕烦到对方。 其实对于宋离州，一是出于喜欢，其次则是因为宋离州在娱乐圈的地位会给他带来便利，对于自己转型演员有所助力。 但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宋离州竟然变得疏离起来，跟之前很不一样，看来欲擒故纵的把戏不管用，他决定改变策略。 …… 在培训班临时抱佛脚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还是等来了检验结果的那一天。 夜境的电影试镜开始了！ 杨柏言和都盛作为不知名且糊的男艺人，除了外形要亮眼一些，也没有别的能从人群里凸出的地方了。 杨柏言试镜的角色目标很明确，正是双男主的其中之一，乌昭。 这乌昭是暗线的男主角，卧底贩毒组织多年，历经艰辛才获得了信任，作为线人给警方隐秘地传递情报，却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大部分警察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还在警校就认识的上级。 第33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而一起来的都盛争取的是同一个角色。宋离州已经是定下来作为另一条明线的男主了, 自然不需要试戏的。 其实他们两人来之前就已经由经纪人把照片和视频传给了剧组负责选角的副导演看过了，也是合了副导的眼缘才有了现在进一步试戏的机会。 所以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们自然是十分看重的。 就连一向看起来不怎么在意的都盛都紧张的手心冒汗, 心中祈祷自己能过。他不禁低喃出声：“我真的能行吗？” 与他相反的杨柏言却十分放松，他只是悠哉哉看着自己手里的试戏片段，这部电影的导演团队还是比较体贴的，会把这种具体的片段提前拿给他们, 让他们做好充足的准备。 翘着腿的杨柏言把那一页纸放在自己的膝头，他黑色牛仔裤与白色的纸张形成鲜明对比，他头也不抬地对身边的都盛说：“放轻松，紧张是最无用的，只有放轻松过的几率才会更大。” 都盛咬了咬下唇，现在他和杨柏言是同公司同事兼好友, 但同时, 他们现在也是竞争对手！在这个圈子里为了一个角色争得头破血流的事不是没有, 而当站在对手的角度上来看待杨柏言…… 他看着垂眸的杨柏言睫毛落下的影, 心思复杂，同这人一起学习演戏技巧的时候，他对对方的实力再清楚不过, 当然能比自己轻松了。 而且这段时间也让他发现，杨柏言对他真的完全没兴趣, 这让他很失落。更让他失落的是, 宋离州也在一夕之间就像把他这个人忘了一般，自那天见面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没有来再看望过他，连信息也直接不回复，都盛也不好厚起脸皮打电话, 只能选择不再打扰宋离州，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宋离州太忙了。 而现在，正如杨柏言所说的，还是把精力放在试戏上面吧，这难得的机会不能被他搞砸了，必须得超过杨柏言得到角色才行！ 杨柏言抬头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也不知道都盛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跑去角落对着墙念台词，眼中还闪着热血的光。 这倒也是件好事，拿出最好的状态去争取，也不枉费之前所有的付出。 他捏了下眉心，也有点疲惫，看起来轻松和到底是不是真的轻松可是不一样的。正当他脑仁隐隐作痛的时候，有动作人员出来叫下一个人进房间试戏。 “都盛是哪位，准备好了就进来吧。”工作人员站在房门旁看着等待区域坐着的将近百来号人，大声的呼唤着。 还在墙边的都盛听见自己的名字之后，在裤子上擦了下手心，深呼吸了一口之后，才往打开的房间去了。进房门之前他还看了杨柏言一眼，对方给他做着加油的动作。他勉力一笑，以作回应。 等进了房间，被这么多双眼睛打量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是正被估价的商品，这是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的新人难以承受的，本以为能够在决心的作用下不紧张的，但他发现，他——好像做不到。 …… 等都盛出来的时候，他低垂着头颅，默然无语，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丧失了灵魂。 杨柏言看他这个状态，大概也能猜出对方的结果不会太好，但他还是出口安慰对方，毕竟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之后，都盛作为朋友还是给予了他很多帮助，所以看见对方不好受他也笑不出来。 一直不说话的都盛终于开口了，“我搞砸了，没有发挥出最好的状态，失误了。早知道当初就不选择这个角色了，或许换一个次番会更合适点。”说完他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下，砸到了他裤子上，印出了水渍。 杨柏言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探手拍了拍都盛的肩，缓缓道“下次加油吧，没什么的。” 看样子这样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反正就见都盛站起身往别的地方去了，估计是躲着哭去了。 杨柏言叹了口气，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条他一直觉得很有道理并且信奉着。说到这个他就想起了楚材觉，他应该安全的离开火场了吧，毕竟只有一步之遥就是生机了。 再也不想再体验一次死亡的感觉了，珍爱生命，人人有责。 “对了，系统，你知道楚材觉最后怎么样了吗？” 系统听见的提问之后有些无奈，“你现在才想问我这个吗？”离开上个世界之后杨柏言除了第一天唉声叹气的以外，之后就像忘了之前经历的事一样，对楚材觉三个字绝口不提。 “怎么了，现在问不可以吗？”杨柏言显然没有意识到系统想到的点。 “你好像缺了爱人之心，在某些方面真的挺冷漠的，不过这样正好，适合我们的游戏，不会因为陷入某个世界而止步不前。像之前使用过我们系统的人，他们好多都……” “停，别跟我抱怨这些。我这不是没遇见喜欢的人吗？不然我何必做什么牡丹狗，什么冷漠不冷漠，我这叫对感情专一，非真爱不可好不好？” 系统在心中冷笑，已经预见了杨柏言更加艰辛的未来了，但他不会说出来，反正有好戏看他是求之不得的。 “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 “你很想知道？”系统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道：“他太难过了，所以根本没有离开的想法。” 杨柏言的心中突然一紧，“什么，难道他死了？” 系统咳了一下，接着说：“我还没说完。但他最后还是被闯进来救他的侍卫带出去了，还活着。” 杨柏言这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刚才竟让还紧张的憋气了，比要试戏还紧张。 都盛去了很久之后才回来，坐在他旁边，微微泛红的眼眶和鼻尖表明了他情绪有多么的差劲。 看样子需要时间平静，杨柏言没有想去打扰的想法，就让他静静吧。 又等了很久，在剩下的人数不到十名的时候，终于轮到了杨柏言。 身量颀长的杨柏言站起身之后约莫一米八左右，他整理了下自己的上衣领口，之后迈着坚定稳重的步伐往那个决定他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的地方去了。 第34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杨柏言进去之后就对导演的方向鞠了一躬, 还十分有礼道：“老师们好。” 长桌后坐着几个人，而其中掌握了最大决定权的则是总导演方武，方武年纪五十多岁, 头上已经有了不少银发，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翻动纸张的模样陡然给人一股压力感。他是业界公认的大导演，以严格而出名。 杨柏言凭借还不错的视力看清了方导在看什么，他的个人资料, 关于从业经验那一栏是空白的，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资料并不一定能让对方满意。 但从经纪人那里听说，方导这次就是想采用新人，所以他现在才有机会站在这里，或许没有经验也并不是他的劣势。 问好之后，杨柏言就在等那些审视着他外形的人开口, 他本以为方导和那个选角副导会再多问些什么。 没想到方导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想演乌昭, 为什么？” 杨柏言斟酌了一下语言, 最后启唇道：“这个角色很特别，身处黑暗，却向阳而生, 所以很喜欢。”他说的其实比较含糊，但本着多说多错的原理, 也就只说了这一句话。 方导用笔在桌面戳了戳, 又凝视了杨柏言的脸两三秒，“你的外形还算不错，挺贴合这个角色的。但如果没有足够的演技加成，光是脸蛋可没有半点用处。行了开始吧，刘导跟你搭戏。” 他说的刘导自然就是那个副导。 其实这么多人看下来, 杨柏言并不是第一个外形符合阴郁偏执的乌昭的，但之前的人大多都是外强中干的花瓶，杨柏言虽然气质比较淡定，但他也不会抱有什么期待。 确切说，方武都做好了今天找不到合适的演员的准备了，不过有几个配角已经定好了，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有些兴致缺缺地看着不知道在跟副导说什么的杨柏言，又低头看了下资料上写着的经纪公司——晨星。没记错的话，好像之前也有一个他们公司的，也是花瓶。 男团出身……方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也不知道刘导是怎么同意他们来试戏的，这种连演员边都沾不上的有机会参演网剧就算不错的了，竟然还想来大荧幕分一杯羹，赚快钱。 没花几分钟就交谈完毕的两人这才正是展开了表演。 副导只是负责搭戏的工具人，不需要太投入，大家自然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已经进入状态的杨柏言身上。 只见杨柏言伸手捋了下自己的头发，让头发更加凌乱，微微遮住他狭长的眼，放下手之后周身气场好像都截然不同了起来。 这时候的他，要称之为乌昭了。 毒品组织的大哥正厉声质问他：“是不是你将交易地点泄露出去的？你倒是聪明啊，想搞死我是吧？！” 乌昭穿着一件皮夹克，同色系的牛仔裤，凌乱的发型透着不羁，他微微偏头笑道：“赵哥，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我们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还不能让你看清我这个人吗？难道要我的性命你才满意？” 他语气轻飘飘地抛出了一句关乎自己性命的话，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这种无谓的态度反而让人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信你了吗？我才知道组织内出了内鬼，从这件事看来，你的可疑性是最大的。东西具体藏在哪里我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为什么警察一下子就能锁定具体的车辆，这你要怎么解释？” 这番话是要把乌昭给锤死了，从赵哥的表情能看出，他已经对乌昭动了杀心。 而乌昭接下来的举动更加证实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骨节分明的手从夹克内侧掏出了匕/首和手/枪，将这两样递到了赵哥面前，他脸上的笑意褪去，微微抿唇，淡淡道： “不是我，想必是有人想让我们内部分歧而做的局，我知道空口无凭，赵哥若是不信我就用这把枪送我上路吧。只不过，我仍旧给希望能给我次机会自证清白，我愿意用一根手指来换。”他说完将右手中的匕首调转了方向，手捏住刀身，把刀柄对着赵哥的方向。 赵哥看着乌昭那黑的深沉的眸子，再思考了一瞬之后做下了决定，他接过了匕首，“你的提议还算不错，这也算是对你这次失败的惩罚。只希望你如同你自己所说的，能够证明给我看，否则……下次我一定选择用枪。” …… 杨柏言的表演结束了。 方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了座椅，站起身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杨柏言的，这表演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让人不敢相信是一个从没真正拍过戏的人能做到的！ 先不说杨柏言能够很快地进入状态，手中明明没有任何武器，却做到了很真实的无实物表演。最根本的时候，对方那微表情，和肢体动作，语气的停顿等等，明明都是精心设计过，却又自然的如同是真正的乌昭站在他们的面前。 很多人总觉得乌昭应该是用求饶告罪的态度与赵哥进行谈判，从台词字面上来理解很多人都会出现偏差，认为乌昭是弱势的，毕竟他的性命是被别人拿捏在手里。从而在表演的时候让方武总觉得差了点东西。 但现在他明白了，不是那样的，乌昭本就应该是这种不要命的疯子！否则他不会还是个18岁的学生就毅然接下了这个卧底任务，闹事退学孤身前往虎穴，超越了大多数成年人的意志力，从最底层的打手混混爬到了组织头目的左膀右臂。 这么多年的艰辛过程就注定了，他不会是个会用求饶来摆脱嫌疑的人，即使处于下风，他也是会挺直脊背跟人谈判。他不是输掉了自己的手指，他是用手指来换取更大的利益！ 方武的嘴唇动了几下，最后才终于说出了话，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字句清晰。 “就，就他了，告诉其他试乌昭的，已经有人选了。” 第35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从试戏结束之后, 到回宿舍这段路上，都盛都没有怎么跟杨柏言说过话，甚至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回去之后将试戏的结果跟另外几名队友分享了一下, 不出意外收获到了很多夸奖与赞美，杨柏言自然心情也很好，毕竟这次的机会对他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而很快收到消息的经纪人也过来了，他本来对杨柏言的期待值并不高的, 但没想到杨柏言还真的拿到了男主之一，当然是一通彩虹屁安排上。 “柏言啊，你可得加把油，这可能就是你爆红的机会了，如果最后票房成绩不错的话，你就等着以后接戏接到手软吧。不过宋离州也是票房保证了, 反正无论如何, 你这次打开自己的知名度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经纪人说的都是事实, 自然会有人附和他, 一时间这不大的房子里显得越发热闹了起来。 而这种繁华的热闹，更显角落里窝在沙发上的都盛有多么孤寂，大家都在恭喜杨柏言, 而他作为一个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人，却被遗忘了。 经纪人应该对他挺失望的吧。为什么杨柏言就轻而易举就成功了呢？如果这次试戏成功的人是他该多好啊。 他正陷入各种情绪中, 无法自拔的时候, 感觉到有人坐到了他的身边。 抬头看去原来是杨柏言，而其他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原来他出神的时间这么久吗。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没关系吧？”杨柏言其实隐约能猜到都盛的心情，但他能做的不多, 毕竟角色是他光明正大争取来的，他并没有对不起都盛的地方。 只不过经纪人和队友确实挺现实的，面对失败者的态度竟选择了忽视。也难怪都盛愁容满面了。 都盛轻轻摆了摆头，牵起一抹难看的笑容，“我没事，恭喜你了，柏言，进组之后好好发挥。” 杨柏言打量了下都盛的脸，心中叹了下气，最后道：“出去喝一杯吗？我请客。” 他本以为都盛会同意的，没料想都盛只是说：“我累了，回房间睡觉了，就不去了。”说完人也就走了。 杨柏言这才清晰地知道，都盛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但这种情况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唯一该最关心的是，怎样才能在夜境里表现的更好，他不是科班出身，没怎么系统的学过，光是靠那一丢丢天赋是不够的。得更好，更好才行…… …… 所有角色基本定下来之后就是准备拍摄定妆照，然后举办开机仪式，紧接着正式进组了。 杨柏言没想到时隔近一个月之后又再次见到了宋离州。那人还是如同初见时一样，为人亲切有礼，却又带着种疏离感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但宋离州见到他的时候，笑容弧度又大了几分，梨涡都浮现出来了，对他伸出了手。 杨柏言这才想起来，宋离州的年纪并不大，与他得到的一切并不相符。一时间觉得那堵看不见的墙消散了许多，他伸出手与宋离州相握，可能是之前的同情心理作祟，现在看宋离州就觉得顺眼了许多。 宋离州的手干燥而温暖，手指细长洁白，两人手分开的时候杨柏言不禁撵了下指腹，才道：“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宋离州单手插兜，用玩笑的语气道：“最近有点忙，确实很久没见了。不过现在快要进组了，之后就算你不想见我，也会天天见了。” “怎么会不想见，就希望天天见能从宋前辈身上学点东西，接下来就请前辈多多指教了，在演戏这方面我需要学习的还太多。”杨柏言也有模有样的说着官话，他本以为宋离州会询问关于都盛的事，但并没有。看样子已经不在意了。 “你很谦虚，能得到这个角色就代表你并不差。我还挺期待你的表现的。”宋离州看着现在态度明显比之前热情很多的杨柏言，心中又多了几分别的想法。 两人也没有寒暄太久，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来带他们去化妆做造型，准备拍照。 经纪人给他配备了一个助理，好方便他之后的工作活动，这是之前的他没有的待遇。 他化妆的时候助理小李就在旁边看着，一会儿问他渴不渴，一会儿又问他待会儿想吃什么。做人还挺贴心的。 不过杨柏言有点吃不消。 同样在他旁边化妆的宋离州将这一幕看进了眼里，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那微微上扬的唇揭示了他心情还不错。 宋离州一向不喜欢搞什么特权，无论去哪里都不会要求自己单独的化妆室。 两个男人的妆化起来还是很简单的，化妆不是易容，主要还是要保留原有的五官特点。两人的底子都很好，化妆师的速度就又加快了些，连给女艺人化妆时间的一半都没用到。 化完妆之后杨柏言还不觉得自己和宋离州有什么变化，但当换完衣服再看见宋离州的时候，他才感到——韩修则这个角色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吧。 怪不得方导会这么信任宋离州，直接内定，并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宋离州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跟夜境电影里那个彬彬有礼，睿智聪慧的韩修则一样了。 但其实韩修则在进入警校换一种身份生活之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少年时期一直是在街头小偷小摸地混日子，后来被赵成看中，才得以进入众生会有了组织的庇佑不用再挨饿挨打。 不过从进入警校之后，他强行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将自己伪装成了另一个与他截然相反的人，慢慢的，这种伪装就融入了骨髓，就连韩修则自己，都只会觉得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早已忘记当初偷了一块蛋糕就被抓进看守所教育的人了。 杨柏言就这样看着镜头下的宋离州，视线就像被黏住了，移不开。先不说宋离州在戏里的表演会是什么样的，光是形象，就已经很搭了。 当宋离州穿着白西装，正襟危坐于黑沙发上，状似不经意抬眸看向镜头后方的杨柏言的时候，杨柏言蓦地身子一僵。 而他身侧的摄影师这时候才提醒他，“杨老师，去那边的白沙发坐下，需要乌昭和韩修则的合照了。” 杨柏言这才整理了下自己的黑西装，皮鞋迈进了镜头对着的地方。 他随意地往白沙发上一仰，背靠沙发，一条腿自然地架在另一条腿上，姿态慵懒放肆。 摄影师的声音又传来了，“很好！就是这样，符合了拍摄的主旨。人设特点也突出了，不要动哦。”话音落下，快门声就响起了。 第36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站在相机后面, 杨柏言看着刚才才拍好的照片，心中感叹，不愧是专业的摄影师拍出来贼有艺术感。 宋离州也在他旁边, 看着他们的照片面带笑意。 “等精修照出来之后，肯定会惊艳不少人，现在这只是半成品。照片这种东西，三分靠拍, 七分靠p。不过你们这照片需要大动的地方并没有，表现力挺好的。”摄影师一边按着翻页键，一边跟他们说着。 杨柏言觉得这像是在夸他，心里有点美滋滋的。 接着其他几名主创演员也依次去拍了定妆照，都是在沙发上拍的，风格就挺明显的。有几位是老戏骨, 对这种警匪片很熟悉。 杨柏言看没什么事了, 就打算告辞, 而这时宋离州却询问他道：“一起去吃饭吧, 我知道有一家川菜做的很好的私房菜馆。” 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表示确实又该干饭了，而且既然现在宋离州已经主动邀请了，那么他也就不好拒绝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杨柏言羞怯地摆手道。 宋离州看着杨柏言那舔唇的动作, 也愿意配合杨柏言的装模作样，“跟我客气什么吃饭的时候有什么关于表演上的疑惑都可以问我, 我能解答的都会尽量跟你讲。” 这诱惑力很充足了, 杨柏言连不好意思都装不下去了，眼神发光地看着宋离州，“话不多说，往哪里走？” 宋离州看着被妆容显得五官更为深邃的杨柏言，不禁轻笑出声, 伸出手揽住杨柏言的肩，把人往地下车库的方向引。 助理小李在杨柏言背后感到：“杨哥，外卖都点好了，你真要去啊？” 真是没有眼力见，不真去还假去啊，杨柏言将宋离州的手拿了下去，其实对宋离州的自来熟也有点不适应，他回头对小李说：“你自己吃吧，我知道自己回去。” 小李看着杨柏言就这样走了，他嘟囔道:“什么啊，上班第一天就把我给丢下了，不看着总感觉不放心。” 而工作经验比他丰富的多，宋离州的助理这时候宽慰他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家宋老板是个好人。” 小李咂舌思考了一下，回忆道宋离州的面容，好像上面确实写着好人两个字，看来真的是他操心过多了。 事实是小李确实操心太多了。跟宋离州越是相处下去，杨柏言才感觉自己之前可能偏见太严重。两人一顿饭吃的挺开心的，气氛融洽。 甚至给了杨柏言一种感觉，宋离州这是要罩着他了。而且正如对方所说，自己无论问什么，宋离州都很有耐心地在解答。这也让他顺利学习到了许多。 而宋离州看着杨柏言这种毫不掩饰的开心，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同样，他也感觉跟杨柏言的相处还是挺愉快的。 最后是宋离州开车送他回了宿舍，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杨柏言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路边打算目送宋离州离开，对方却放下车窗，隔了段距离对他说：“离开机不远了，你自己着几天可以去看看心理学方面的书，对你拿捏角色有帮助的。” 杨柏言比了个ok的手势，宋离州右侧脸颊上浅浅的梨涡因为他的笑容又若隐若现，这才走了。 直到车子不见踪影，杨柏言才回身打算睡午觉去，他正放松的时候却被身后的都盛给吓了一跳，直接困意全无。 “你怎么站在我背后又不出声，玩扮鬼游戏吗？”杨柏言并不是胆小的人，但都盛的表情跟演鬼片还真的有点像，怨气极重。 都盛眉眼间笼罩着股郁气，他语速有些快地问道：“你为什么从宋大哥的车上下来了，你们去干什么了？” 杨柏言隐约知道都盛的怨气是从哪里来的了，不喜欢这种被人质问的感觉，加上最近越发感觉都盛陌生了起来，他只是冷然回答道：“只是一起吃了顿饭，他送我回来，这有什么不正常吗？” 都盛的表情这才放松了很多，但他仍旧道：“挺正常的，不过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 这种带着占有欲，仿佛宋离州就是他的所有物的言论直接把杨柏言给整无语了，他只是对着都盛翻了个白眼就打算走了。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跟都盛是做不了朋友的，那还不如做个陌生人的好。如果都盛只是回避他，那杨柏言觉得这没什么，只是试戏留下的心理落差。 关键是上次有个队友过来跟他说了些都盛在背后说过他的话，比专业黑子的抹黑程度更厉害，直接开始质疑起乌昭这角色是他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虽然队友这种墙头草也不是什么好人，但都盛和他的关系彻底闹掰了却是不可避免的。 杨柏言已经走出去了几步，却听到了都盛在他身后说：“原来你搭上了宋离州这条大船啊，怪不得他不理我了，你这角色也是他帮你说了不少好话你才能拿到手的吧？” 杨柏言心知不应该计较这种胡乱的臆测，为此动怒，但如果说自己靠潜规则博上位，这就是不能忍的了。 被一种沉甸甸仿佛要杀了他的视线注视的都盛吞了下唾沫，仍旧坚持己见挑衅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想要打我？公司禁止斗殴的，你敢动手？” 杨柏言靠近了都盛，上半身微弯，俯视都盛，“我不是那种喜欢动粗的人，不过希望你注意下自己的说话方式，指不定那天我就忍不住了。也不要用你自己的行为逻辑来判断我。” 都盛甚至忘记了呼吸，等杨柏言彻底消失他才反应了过来，大口喘气，心中惊悸，对方眼神中的杀意明晃晃的，那就像是真正经历过无数厮杀才能有的气势。 以前怎么没发现杨柏言的这一面，不过……他是不会退缩的，他不甘心输给杨柏言！ 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开机仪式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杨柏言将自己收拾妥帖，一大早跟助理一起乘飞机去往开机仪式所在的酒店，之后坐上公司提供的车往仪式举办的酒店去了。 一般这种仪式，届时会有制片方，投资方，媒体等等都会出席，会很隆重。也是向社会大众宣告夜境这部电影拉开帷幕了。 杨柏言倒是不紧张，心中的期待反而更多一些。 第37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到了诺亚酒店的时候, 杨柏言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门口顿住了脚步，他的感觉可以用一个字形容，贵！ 有侍应生上前来引领他们, 将他们从旋转门那边带进了酒店内部，然后穿过宽阔华美的大厅径直上了电梯，进入了仪式举办的多功能厅。 房间的天花板上有华丽的水晶吊灯，被灯光折射出了迷人的彩光, 欧式的桌椅摆放了不少，而每张圆桌都铺着富有格调的桌布，上面还有白色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朵粉玫瑰，与周围高雅的环境相得益彰。 座位上已经落座了不少人，都是杨柏言不认识的。 他看了眼最前方的led大屏幕, 以及屏幕前方的讲台, 和那偌大的香坛, 眼中闪过新奇。 “杨哥, 我看见你的名字了，那边。” 随着小李的声音，杨柏言往他所说的方向看去, 这才注意到每个椅子背后都贴了名字的，那边那张椅子上就是他的名字。 所有主创演员好像都是同一桌, 因为他看见了宋离州的名字, 不过看样子对方还没到。 杨柏言今天穿着了一身正装，是经纪人资助的钱专门给他定制西服撑场面的，刚好贴合他的身材，衬托的他玉树临风，颇为潇洒俊逸。 如果能有块价格昂贵的手表的话就更好了, 那排面肯定足足的。可惜没有。 杨柏言掏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正式开始还有20分钟。提步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升起了些无聊乏味感。 小李自然不可能坐这桌的，也不在他的身边，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其他几个演员都是打过招呼之后就不再开口了，气氛谈不上尴尬，只是有点冷场。 直到那同样一身正装，系着领结的男人落坐在他身侧的时候，他才觉得有趣了一点。 宋离州看着杨柏言意兴阑珊的模样，抿了一口手中的茶之后问道：“还习惯吗？” 杨柏言同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酒店的人很贴心，红酒饮料茶水各色饮品都有。 “有一点点，不过还好。”杨柏言如此回答道，宋离州的存在也能说上几句话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台上的主持人宣布仪式正是开始。 其实这种活动时间用在最多的地方，就是致辞。出品方，一些资方的重要人物，都会上台说几句。 每一个人结束演讲的时候，下面的观众都会跟着鼓掌。 杨柏言也敷衍地跟着大众拍巴掌，他听这些官话听的都要犯困了。可很快主持人的一句话就让他困意全无。 “接下来有请夜境，韩修则的饰演者，宋离州先生上台来，讲讲自己对剧本中韩修则的看法。” 什么？为什么主演还要上台啊？杨柏言眉头紧锁，然后他就看见宋离州优雅起身，将他深蓝西服外套扣子扣上了。 宋离州注意到杨柏言的视线只是还对他笑了笑，笑容带着点安抚意味，然后就淡定上台了。 独留杨柏言开始回忆，好像也没说过有这个环节啊？难道是小李漏了吗，没有提前准备的话，等会儿轮到他看来得上台临时发挥了。 不过他看着台上从容的宋离州，也跟着镇定了许多，然后将对方那些话听进了心里，跟着琢磨模板，想往里面套。 等姿态得体大方的宋离州下台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听见对方宽慰他，叫他不要紧张。杨柏言心中已经有了数，自然就不会慌乱了。 只是矜持地对宋离州点点头，在主持人念到他的名字之后起身往台上走。 他目视前方，不为外界打量的目光所干扰，挺直的脊背撑起了一身庄重的黑色西服，气场外露，如同一匹黑马。 没见过他的人，都会好奇这个生面孔是如何一举拿下严导新戏中的角色的，看着他的时候心中不免有很多揣测，质疑。而这种质疑也是杨柏言一时没办法打消的，只能通过实力来证明。 倒是有些女艺人在看见他脸的时候会有种惊艳感，虽然娱乐圈英俊的男人不少，但杨柏言的气质是很特殊的，脸庞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杨柏言就是在各色目光中站在讲台麦前的，他大概总结了些宋离州的精髓，加上自己对乌昭的理解，微笑着讲了几句，将目前的危机给应付了过去。 “谢谢大家，以上就是我个人的一点拙见，还请大家期待夜境的播出吧，必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结束讲话的时候，台下还是有不少被人他不俗的谈吐给超出预期的，真心实意地鼓掌。 等他回到自己位置之后，还是轻舒了口气，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这时候他面前出现了一张手帕，杨柏言看向递给他的人，竟是宋离州，没想到现在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用手帕的。他谢过对方的好意，最后拒绝了，表示自己并不需要，没有紧张的流汗的那种地步。 宋离州只是微微垂眸，带着失落的意味道：“你不喜欢我的手帕？” 杨柏言看着宋离州手里的手帕，倒也说不上不喜欢。 这时宋离州消沉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是蜀绣，你看见右上角绣的绿洲了吗，很精致吧。"。。 最终不知是宋离州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脑子不甚清醒，还是将那块手帕收了起来，触手的丝滑证明这确实是绣品。 用来当手帕不是可惜吗？ 在两人的交谈中，所有的致辞才都结束了，接着就是每个人上去点香，拜菩萨神像，以祈求票房大卖。 所有流程基本都走完了之后才是晚宴的开始，一道道精致可口的菜肴陆续上桌。 摆在了杨柏言面前，让他食欲大开。 正当准备开席的时候，有个服务生过来给他们加热茶，托盘上放着造型刻意复古的茶壶，没人在意她的出现。 杨柏言本来也是不在意的，但看见那小女生纤细的手臂举着茶壶斟茶微微颤抖的模样，他动了帮忙的心，所以就留意着。 小女生就站在宋离州身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都这么费劲斟茶了，还有空偷瞄宋离州，终究还是闯下了祸！ 没有拿稳茶壶把手，直接一撒手，装着滚烫热茶的东西就砸了下去！有水也跟着溢了出来！ 杨柏言的身体快过大脑的反应，他想去帮宋离州，毕竟如果被烫伤可不是小事，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第38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茶壶跟地面发出了哐叽一下的落地声, 还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止不动了。地面上到处都是茶水的痕迹。 而最让众人关心的是宋离州的情况。 宋离州坐在自己位置上没有动作，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震惊, 他看着用手将茶壶推开的人。一把抓起对方的手，看着那被烫伤发红的手背，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很痛吧？” 杨柏言抽回自己的手，笑的不甚在意, “小伤而已，不用在意，没烫伤你的脸就算好的了，不然我们这戏怎么拍？”他能够感受到手背火辣辣的痛意，但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小伤。 有媒体将这一幕给拍了下来，可以作为宣传来报道, 好好渲染一下没准还会让人有感动的感觉。 很快小李就拿来了烫伤药给杨柏言敷上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大家又接着各自用餐, 一顿晚宴吃的静悄悄的, 没什么人到处走动互相交谈。 杨柏言是属于那种心大的人, 干饭的时候就心无旁骛，不会被外界因素干扰，不过夹菜的时候, 右手手背还是会有些拉扯的痛感，他并不在意。 等吃完饭了, 今天的仪式就算彻底结束了。 就在这家酒店里给所有人安排了房间, 所以想要回房间休息还是很方便的。 杨柏言用房卡打开门的时候，被酒店房间精心布置给弄的眼前一亮，他往柔软的床铺上一倒，感觉自己就想要被融入进去了一样。 疲惫的身体告诉他，早上太早赶飞机根本没有睡好, 现在很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小李将他的行李箱打开，把衣服往衣柜里放，一边收拾着一边念叨：“明天就要正式开拍了，取景地点就在附近的一家警校，早上我会来叫你，你先好好休息吧。”他关上柜门，正打算再说什么。 一回头就看见趴在床上的人已经入睡了，睡颜恬静。 他无声地叹口气，复又从衣柜里取出一条毛毯给杨柏言盖上，然后才放轻了步伐退出了房间。 杨柏言做了个梦，梦里他感到自己站在演讲台上，脖子上挂了无数的奖牌，手里还抱着三个奖杯。他笑着对话筒说:谢谢大家给我这么多奖励，太多了，不知道当铺收不收。 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甚至有点吵人。 杨柏言皱眉道：“别拍了，别拍了，安静……”他就这样呢喃着醒转过来，才发现吵醒他的不是梦里的掌声，而是门铃声。 他揉了下眼眶，也不知道谁会这时候来敲他的门。他再次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约摸睡了也有3个小时了。 门铃声又响了一下，他这才带着刚睡醒的迟钝，行动缓慢地往门口去了，中途还抓了下自己的头发，之前精心打理整齐的发型已经杂乱无章了，还翘起了一根呆毛。 等拉开门，门外那西服外套搭在臂弯，领结摘掉，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些细腻肌肤的人笑的如沐春风，“你刚才在睡觉吗？没打扰到你吧。”他的视线在杨柏言的呆毛上停留了两秒，指腹摩擦了两下。 杨柏言嗯了一声，嗓音还有些沙哑，他看宋离州的模样大概知道对方做了些什么，“你刚忙完？” 宋离州颔首道：“刚忙完，也不是故意想影响你睡眠的。主要是想给你一样东西。”他将一样烫伤膏递到杨柏言面前。 杨柏言眼神有些疑惑，“小李已经给了我膏药了，没关系的。” “这个膏药效果比较好，你试下就知道了。”宋离州没有说，这是他让助理特意去药店买的这个牌子的。 杨柏言对于这份好意其实也挺感谢的，也就不再推辞，打算伸手接过来。 没想到这时候宋离州却拿着东西的手往后一缩，“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就让我来给你上药吧。” 好像也没有问题，杨柏言没有异议地让宋离州进了房间。 杨柏言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右手则递给坐在侧身坐在床沿的宋离州。 宋离州表情专注，用棉棒轻轻把药膏一层层地往上涂抹，这幅模样也是杨柏言第一次见。 他看着宋离州，而宋离州看着他的手。从这个角度，他正好能看见宋离州衬衫领口隐隐露出的弧形漂亮的锁骨，此情此景，他想起了自己的择偶观。 身高腿长，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最好性格温柔的，笑起来好看的。宋离州好像完全符合啊。 不过不好的是，宋离州比他高了些，如果矮一点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尝试追求一下，毕竟找老婆如果比自己高说不过去啊。 而且宋离州好像也对他没意思，那还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反正也没可能。 杨柏言视线下移到相叠的手上，宋离州将他的手放在掌心仔细上药，还问他：“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那就好，这几天都好好上药，会好的快点。”宋离州弄完了就放开了杨柏言的手，将药膏放在了杨柏言的柜子上，“你如果忘了我就每天来帮你也可以。” 杨柏言的手背上传来一阵凉意，这药效发挥的很快，他咧嘴笑了，一口小白牙很整齐，“我会记得的，谢谢啦。” 宋离州抽出纸巾盒的纸巾擦了一下手指上残留的药膏，同时还对杨柏言说：“明天是你第一次正式拍戏，不用紧张，好好发挥就行。” “我会注意的，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估计还要早起呢。” 等宋离州走了，杨柏言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总觉得接下来的拍戏生活不会太轻松。 他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澡，便拿上浴袍打算去淋浴，可当不经意间看见自己手背上厚厚的一层膏药时，他表情有些纠结。 最后还是去拿出了保鲜膜裹上了。 这个手伤其实会涉及到穿帮的问题，因为白皙的手背上的红痕还是很明显的。 第二天在化妆师的帮助下，选择了用粉底液掩盖，也只能选择用这种办法来防止穿帮了。 当他真的换上了警服，站在偌大的学校里，被密密麻麻的工作人员包围，各个机位对准的时候。 他心跳加快了，有些许兴奋。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的第一场戏。 第39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整齐的队列站在烈日炎炎下, 每个人都穿着深蓝色短袖警服，黑色的长裤上系着皮带，头上还戴镶嵌着警徽的帽子, 笔直站在那里的时候显得一丝不苟。 他们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很是规整。 有汗水从额头滑落，但没人伸手去擦拭，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而18岁的乌昭正在队伍之中，神色跟身边的人格格不入，显得很不耐烦。 在不久之前，他的军姿还一直是队伍里的标榜。而当他接到陈警司交给他的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安心想成为一个好警察, 现在要做的是要先想办法被警校开除。 陈警司让他做的事乌昭听见的时候都瞪大了双眼, 不敢相信这么重要的任务会交给他一个还没毕业的警校生, 在这么多人里选择了他来做这个任务！ 卧底众生会, 等待端掉这庞大又肮脏的组织的机会！ 这个任务很危险，潜入到敌人内部还要取得信任，这并不简单。可他怀着想做出成绩, 毁掉众生会这个祸害的理想，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也就在陈警司期盼的目光中, 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这个任务是机密, 只有陈警司跟他知道，也就是说，以后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有多少人能理解他。 就像现在这样。 “你在干什么，谁允许你的手松开的？！夹紧裤缝不知道吗, 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乌昭，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呆了，能不能回到从前？否则你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滚蛋吧！”教官的声音带着怒意，表情有些狰狞，他心中更多是恨铁不成钢。 乌昭见自己被教官发现，就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彻底放松了，站没站形，他笑眼一弯，态度随意，“可是教官，我累了，还饿，实在站不下去了，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先去吃饭吧。” “吃？吃屁！给我滚去面壁思过，端正态度了再说。”教官快被他气死了。 然后就见到乌昭猛地举手行了个军礼，大喊道：“是，我马上去找墙！” 这种场景在这里算是见怪不怪了，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好像是从乌昭一次在训练中受了很严重的伤开始，本来是尖子的他就好像变了，好像铁了心就想离开这里，开始抵抗这一切跟所有人对着干。 而其中对着干最厉害的，应该就是之前一样身为优秀学生代表的韩修则，他们两人一直以来就不对盘，这种矛盾在乌昭变了之后演变的更加厉害。 乌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抵触韩修则，这可能是直觉吧，明明是同一天来到这个警校的同学，韩修则待人做事的风格也不让人讨厌，但乌昭就是不爽。 就像现在，在教官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去吃午餐了，独留他继续罚站。而韩修则却脱离了队伍来到他的身边，在乌昭看来假惺惺地问道：“你不应该对训练懈怠的，这些都很重要。你到底怎么了，是上次受伤影响到你的心态了吗？” “别多管闲事，走开。”乌昭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那墙壁看，活像是要把墙壁盯出两个洞。 韩修则却没有走开，他只是继续说：“如果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受伤只是家常便饭，不应该惧怕伤痕，而是应当将它看作勋章。 ” 乌昭心中默默反驳，他从没怕过受伤，没人比他更想当一名合格的警察，嘴上却言不由衷道：“差点因为从5楼摔下去死掉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怕了，搞这种演习有什么用？浪费时间。要不是因为草地够软，我可没命站在这里听你废话。” 韩修则因为他的话沉默了一下，眼神更深邃了一些，最后勾起一抹笑意道：“我确实不够懂你，有时候，你会让我感到，你好像是个有秘密的人。” “刚才是我胡乱说话了，作为赔礼，我就站在你的旁边吧。” 乌昭搞不懂一向还算聪明的韩修则是在犯什么傻，竟然也要跟着饿肚子，就因为一句话。 既然自找罪受，那也就懒得管他了。 ------------------------------------- 结束了第一场戏拍摄的杨柏言瘫在椅子上任由小李给他扇风，没想到拍戏比想象中累的多。 光刚才那句惹怒教官的话，他念台词的时候的表现始终不能让方导满意，卡了大概二十几条才让一直板着脸的方导展露了笑颜，放过了他。 不然不知道还要重复多少次了。 他倒在躺椅上，感觉自己要失去灵魂了，虽然在各个世界中他也在演戏，但那是基本维持自我人格的演，而现在他是要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正当他兴奋感全无，只剩一片苍凉的时候，本来视野中都是蔚蓝天空的，被宋离州的脸给占据了。 对方弯腰看着他的脸，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东西，问他：“来一杯吧，冰凉丝滑的奶茶。” 杨柏言拒绝不了奶茶的魅力，二话不说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起来，一口混着珍珠一起吞了下去才有空问宋离州，“你这是哪里来的啊？” 宋离州看杨柏言喝的开心，笑意盈盈道：“我助理去买的。” “你把你的份给我了，你喝什么？” “我？你喝吧，我没关系。”宋离州挑了挑眉梢，“不过，比起奶茶我更喜欢喝咖啡，什么时候你有空可以约我？” 杨柏言半点没察觉宋离州话里别的小心思，只是爽快答应了，后知后觉又询问小李，“怎么别人的助理都知道去买奶茶，你就不主动去呢？” 小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没想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杨柏言其实只是想逗逗小李。 “只不过，杨哥你给我报销吗？” 杨柏言无言以对，他好像报不起，口袋空空啊。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片酬到手？ 第40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等一天的工作结束, 一直忙到晚上回了酒店，杨柏言还主动带上剧本去敲响了宋离州的房门。 之前宋离州表示可以教他，杨柏言自然不会客气而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该请教的时候就该好好请教一下。 等门铃声响了几次之后，才有人过来将门打开。 然后杨柏言就看见了宋离州随性的一面，对方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手中正拿着一张小毛巾擦拭着凌乱的湿发, 与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截然不同。 “有什么事吗？”宋离州放下了擦头的手，笑问，并没有因为杨柏言的打扰而有什么不快，虽然现在都已经 23点左右了。 杨柏言在看见宋离州衣衫不整的一瞬间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但很快因为更重要的事情将这些抛在脑后。他将手里的剧本举到宋离州面前，“我耽搁你半小时方便吗？就半小时, 没办法, 今天遇见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宋老师, 拜托。” 他也是难得求人一次，满怀期待地看着宋离州。 没成想宋离州只是说了一句‘稍等’，就把门给啪嗒一声关了, 都没给杨柏言反应时间、 杨柏言自然不好走，只能在原地等着, 不明白宋离州这是在干嘛。 而很快, 门就被打开了，门后宋离州已经换好了一套深蓝色的真丝睡衣，然后看着杨柏言说道：“言言，我除了演戏也没什么别的擅长的了，你愿意向我请教我也很开心, 别说半小时了，一晚上都行，快进来吧。” 杨柏言被这声言言叫的快风中凌乱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他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被这么叫。但自己都叫宋老师了，宋老师想怎么称呼他，这就不是他乐意不乐意的问题了。 于是他面上不显，笑的灿烂，重重点了下头，进门学习去了，他一定要榨干宋离州——的知识！ 当第二场戏的时候，杨柏言的心态明显更平稳了许多，在对于角色塑造上又提升了不少，这大多得归功宋离州。他都想好了，等他拿到第一笔片酬的时候，一定请宋老师大吃一顿，一直被请也怪不好意思的。 ------------------------------------- 充斥着烟味的台球厅内，台球桌边围着几个穿着不整的混子，其中一个嘴里还叼着正燃烧着的烟头，他看着正拿着台球杆对准白球的年轻男人，含糊道：“乌哥，你这技术太好了，兄弟们都玩不过你啊，这样玩着也没意思，要不你去旁边观战成不？” 乌昭的姿势很标准，他像是全然没听见别人的怨言，只是全神贯注想要将开球做好，争取一杆清零。 如今已经27岁的他，左眉间多了一道疤痕，让他形成了充满野性的断眉。自从被警校开除以后，经过这几年的时间，他变得更加不受约束，肆意张扬。 伴随着一声撞击声，所有的球都散开了，他站起身，将球杆交给了那个等着的抽烟男，“观战更没意思，我会放水的，哈哈。快，展示你的技术的时候到了。” 他说完还径直从那男人的裤兜里拿出了烟盒和打火机，懒散靠在另一台空着的台球桌旁就抽出一支香烟，放在唇畔深吸一口点燃了。之后也没有将剩下的烟还回去的打算，直接放在了自己包里，还对那男人扬了扬下巴，示意快打。 那男人眼中划过不满神色，但也不敢说什么别的，乌昭的行事作风一向是这样，不过谁让他是赵哥身边的红人，没人敢得罪他，就算乌昭去他老妈的坟头蹦卡拉OK，他也是不敢多说一句的。 这并不是夸张，而是事实。如此惧怕不单单是因为赵哥的威慑力，更多是因为乌昭这么多年来嗜血的作风，如果真的惹怒了他，就要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受到赵哥的信任，管理越来越多的地盘。这台球厅，就是乌昭管理的地方之一。 今天有人闹事，惊动了乌昭，所以才会来看看情况。不过来晚了，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乌昭正垂下眼帘，眸中倒映着点点星火，熟练地抽烟的时候，就听见那小弟边打球边说：“乌哥，听底下人说多半是条子来查这里，你怎么看？” 虽然跑掉的人没有抓到，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确认来他们这里搜查的到底是什么组织的，但大多人的怀疑对象还觉得是条子。只因为他们如今有了次大行动，估计会被盯得很紧，怕警察听见什么风声而展开了调查。 “我能怎么看？没抓到人说这些有屁用，还白跑一趟，算了，我不玩了。”他说完将烟丢在了地上，脚尖碾熄了就拿上外套走了。 转身的一瞬间他的表情阴沉了下去，刚才的暴躁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得去把众生会这次交易的信息传递给陈警司，他有八成的把握，这次能把一锅端，结束他这漫长的卧底生涯。 现在他偶尔会陷入质疑的漩涡，到底他是黑老大身边的古惑仔，还是一名正直的警察，这么多年来，他自己陷入了泥潭里，好像也变得不干净了。如果不是陈警司一直让他从质疑中清醒过来，或许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另一个身份了。 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到了今年是他卧底的第九年，他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身份，以众生会的毁灭作为这一切的结束。 乌昭将外套穿上，拉上了拉链，走在了街边，秋季的凉风从他脸颊边划过。 有个女生看到了他，接着捂着嘴跟旁边的人交谈，说着悄悄话，说完之后两人的步伐就加快了，跟小跑一样逃离了。 他们会说些什么乌昭不用想都知道是些什么，毕竟他这张脸就能够吓到些人了。可他是个警察啊，应该受到众人拥戴才是，乌昭啧了一下。 就快了，他很快能完成任务了。想到这些也加速了脚步，想早点去那个约定好的仓库与陈警司接头。 他留意着四周，怕被别人跟踪。所以无意间就注意到了那边正在咖啡厅下喝咖啡的韩修则。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41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韩修则穿着蓝色衬衣打着条纹领带, 外面则是黑色西服外套，利落的发型更加衬托的他一丝不苟。 不知道为什么，乌昭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他抓了下自己被风吹的凌乱很久没有修剪打理过的头发，放下手的那一刻心里空落落的。 他从陈警司那里听说韩修则的情况了，韩修则从警校以优异不俗的成绩毕业之后，一路顺风顺水成为了局里的精英警官, 还爬到了警督的高位，要知道这是其他人三四十才能坐上的位置。 他还跟他一样，三十不到。 乌昭抿了抿唇，脸色更差了几分，最终还是收回视线打算走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可他踏出还没几步, 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他表情还是没恢复过来的差劲, 回头打算冒火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人是…… “好久不见，乌昭。”韩修则主动松开了手, “刚才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眼熟想来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将近十年没见, 你变化很大。” 乌昭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子, “我倒是很好奇这么久你怎么还能记住我的。” “可能就跟你还记得我一样，你不也马上想起我是谁了吗？”韩修则笑的温和，“一起去喝咖啡吧，叙叙旧，聊聊天也很好。” 乌昭眼神带着打量意味地看了下韩修则的脸, 皮肤白净，没有任何疤痕，跟他不一样。 他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只抛下一句——“没空。” 韩修则在他身后大声询问道：“那方便留个电话吗？下次可以再约。” 乌昭没有再理会他了，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路。 韩修则就这样看着他从自己的视野中离开，轻笑一声之后他去了旁边的公共电话亭，拨下了一个电话号码。等接通成功之后，他一向温柔的嗓音带上了寒意。 “赵哥，晚上老地方见一面吧，有些重要的东西需要谈谈。” ------------------------------------- 在拍抽烟戏镜头的时候，杨柏言表现的很像老烟枪，就像抽烟多年，拿烟吞烟的样子都很熟练。但事实上，他是进组之前才现学没多久的。 他之前并不会抽烟。 说来，这还是宋离州教他的。他一开始以为宋离州不抽烟，毕竟从没见过，但在酒店见过一次之后，看对方的姿态估计也是抽了几年的了。 只不过他很少当着别人的面吸烟，烟瘾也不算大，所以杨柏言才会不知道。 刚开始学的时候，杨柏言不对要领，根本不会过肺，一看就是新手。但为了能够演好乌昭这个角色，他拼了，每天拿着两包烟在镜子面前练，看着镜子的叼着烟的他，心中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抽烟会更有男人味。 看来为了拍戏开始抽烟也并不是一个亏本买卖。 而这些付出并不是白费的，至少在1条过的时候，杨柏言心中还是放松了不少，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宋离州见他开心，便说：“一起去吸烟区抽一根？” 片场是禁烟的，很多时候也没有时间去抽。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中场休息，晚饭时间的时候还是可以去专门的吸烟区。 杨柏言穿着戏服，一件无袖白背心绷的他好身材显露无疑，肌肉匀称，四肢修长。他重新拉上拉链，用外套让自己显得正经点，不那么像混混，“那走吧。” 西装革履的宋离州同样是戏里的那一身，他路上好漫不经心地问杨柏言，“我有时候觉得你就像是本色出演，乌昭这角色你很适合，看着你的脸对台词的时候轻而易举就入戏了。” “谢谢你不吝啬地夸奖我 ，不过我也有个疑惑，那是不是说明我的局限性也比较大？以后如果被打上只适合演古惑仔的标签，那岂不是演员路更难了？”万一他这部戏拿不了奖，他还得继续奋斗呢。 “被定义确实很麻烦，但我相信你不会的。”宋离州接着说：“刚开始我因为长相问题也有同样的烦恼，后来就没有了。” 两人这么说着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吸烟区，杨柏言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才继续问道：“那你刚当演员的时候是你什么样子的？” 宋离州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扬了下指尖夹着的烟，意味着自己没火。 杨柏言只好将自己的烟叼紧，一手打燃火机，一手挡风，将火递到宋离州面前。宋大影帝很是理所当然地微微低头点燃了烟，之后才抬起头接着跟杨柏言说话。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气氛融洽，不知不觉中一根烟的时间就结束了。 于是便接着去吃晚饭，等着饭后拍夜戏。 晚餐是五星级酒店送来的盒饭，味道很不错，杨柏言干了两盒，最后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打了个饱嗝。 宋离州眼带笑意看着杨柏言，感到自己的食欲都被带动起来了不少。 他感到自己吃饱了，放下筷子一扭头却看见摄像大哥的镜头正对着他和杨柏言。 摄像大哥见被看见，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宋老师，当成花絮没关系的吧，主要看气氛挺和谐的，剪成花絮也不错的。” “说起来，你们上次的定妆照已经放出去了，反响很好呢。” 这个杨柏言都知道，他坐正身体。在上次开机仪式的时候就已经被定妆照和开拍的消息这些放出去了。 “你们看微博热搜了吗，那些讨论都很有趣，都在说期待夜境上映的那一天之类的。这次宣传算是很到位了，哈哈。” 杨柏言跟着笑了起来，“我也期待。” 而宋离州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着杨柏言笑颜的眼神是认可的。 “两位老师请稍等一下，给你们拍个照片。”摄像大哥拿起放在另外一边的一台相机，对准了他们。 杨柏言随意摆了个pose，只是比了个耶，笑的时候露出了自己洁白的牙齿。而宋离州则还是像刚才一样仅仅是看着他，目光温柔宁静。 伴随着一声快门声落下，宋离州转而对摄像大哥说：“麻烦等会把照片给我，谢谢了。” 第42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在这个剧组里度过了, 随着进组时间延长，每个人的配合越越来越默契，杨柏言ng的次数也愈发少了起来, 个个环节都非常顺畅，一气呵成。 而最终，摄制还是进入了尾声，今天就是夜境的最后一场, 过了今天就是等着收获成果的时候了。 杨柏言拿着剧本揣摩着，正专心致志的时候，很久没有发声的系统这时开口了，“怎么样，你有把握拿奖吗？” 杨柏言合上剧本，“我哪里知道啊, 又不能未卜先知。不过我相信夜境能够取得不菲的成绩, 况且就算这部戏不成功, 还有下部戏等着我, 慢慢来吧。” “没给你规定时间之后，你就这么放松了吗？看来没什么压力啊。”系统的话里有些不满。 “别，千万别给我压力, 惹急了我真把手指剁了。”杨柏言举起了手，上面空无一物, 戒指已经被系统隐藏起来了, “这样就挺好的了，好事多磨，影帝哪有那么好当的，肯定需要时间的。你懂吗？” 系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又开始想以前一样念叨了起来, “是我不懂，我也算是对人类比较了解的了，在你之前我还认识了97个用户，但你也是少数能让我觉得特别的了。看在你业务能力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也懒得计较你冒犯我了。” 杨柏言听到这里挑了挑眉，不禁问道：“你说少数比较特别的，那有没有更特别的？” “有啊，而且业务能力比你更强的多。所以你快点积极完成任务吧，我到时候可以给你点额外奖励。” “催个毛毛球啊，就算额外奖励我很动心，但是电影过审上映都要明年了，说这些是没有用的。或者我去宋离州家抢个影帝奖杯回来，这算不算完成任务了？” “我闭麦，再见。” 杨柏言知道系统应该是生气了，之后他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估计是关机了。但他说的也是事实，这根本不是着急能解决的事情。 正当杨柏言无语的时候，方导过来度对他说：“这段时间你表现的很好，最后一场戏了保持住，如果能有更好的情绪爆发在结局就更好了。一起过去吧，就差你了。” 杨柏言对于自己能得到导演的赏识心里还是美美的，把系统对他的评价转瞬间就忘记了。立刻投入工作进入另一个状态。 ———————————————————— 废旧的仓库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久不见阳光的霉湿味，而现在大大打开的窗户以及拉上去的卷帘门让里面通了些空气。空荡荡的仓库里站着两个身姿笔挺的男人，正对峙着，一人举着一把枪，而另一穿着西服的男人则手里空空没有任何武器。 穿着西服的韩修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因为被人用手|枪瞄准而产生的死亡的威胁产生动摇，他嗓音磁性道：“你约我来这里见面，难道是想杀了我吗？” “你们害死了陈警司，我为他报仇也是合情合理的吧，不过你敢孤身赴约也挺厉害的。”乌昭一手举枪放在扳机上，另一手托住枪托，仿佛是一头随时会爆发攻击的独狼。 上次的抓捕行动失败了，本来打算在赵老大的交易地点将这些人一举抓获，但消息被警察局内部的人透露了出去，乌昭陈警司两人这才知道，不仅仅是他们在众生会这边安插了卧底。相应的，警察局内部也早已被赵老大派人潜伏进去了。 相应的，从抓捕行动的风声被透露，赵老大也知道了组织内部有内鬼。甚至怀疑到了乌昭的身上，虽然乌昭以一根手指为代价留下了一命，但还是失去了信任，赵老大当时的态度不甚明朗。 而他也展开了秘密的调查，终于发现了与赵老大联系的人会是谁，正打算将这重要的内鬼线索告诉给陈警司的时候 ，却没料想到在仓库接头的途中暴露了行踪。 他在陈警司拖延时间的保护下逃离了仓库，而留下的陈警司却被跟踪来的赵老大给……残忍的杀害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暴露招致而来的。而如果不是韩修则用他身份的便利查到了他的警察档案，赵老大也就不会知道。 他也就是在赵老大跟韩修则这互相传信的时候发现了韩修则身份的，心中对于韩修则掩藏自己的本事不得不感到佩服。 无论谁来看韩修则，都只会觉得他是名警察，谁能将他也斗殴古惑仔联系在一起？ 韩修则脸色不改，只是问：“你真要替他报仇？” “当然，不过那得是你配合我恢复警察的身份之后。”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就完全没有卧底的必要了，而他的警察档案还被韩修则给删除掉了。唯一知道他身份的陈警司又死掉了，他能恢复身份的难度很高。 而解铃还须系铃人，韩修则能把他的档案给删除掉，那也就能给他证明真身，等他回到警局，他不仅仅要穿上属于他的警服，还要将韩修则这个已经享受了多年本不该属于他的一切的韩修则，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韩修则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悠然道：“那你应该找赵潜才对，是他开枪打死的陈警司，与我无关。”他垂下眉眼的样子确实透露着无害。 但乌昭可不会被他这种片面之词影响，他不会放过韩修则这根导|火|索的，但——“赵潜我自然会找他算账，用不了太久，但首先要解决的却是你这个小偷，享受了警察带给你的所有好处，却又时时刻刻都在背叛。” 乌昭说的很在理，以前的韩修则连橱窗里的一块手表都买不起，连看都不敢看，只能装作不在意地路过了。而如今已经身居高位的他却轻易地买上了名表，还住上了豪宅。他确实是享受了做警察的便利。 而同样是卧底的乌昭，却失去了本来该他拥有的东西，承受了原本该是韩修则的人生，每天过着命不保夕的生活，当着赵潜的走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哪天身份暴露被赵潜用一贯残忍的手段给杀了。 而他担心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多年的努力白费了，没能端掉众生会。还被赵潜给追杀，现在已经处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了。 第43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之前的时候, 他们已经打过一架了，以乌昭占领上风为结果，所以现在的韩修则就像是认命一样的将双手插|进了西裤兜里, 目光里酝酿了些乌昭看不懂的东西。 韩修则轻启薄唇道：“其实……我很想和你换。今天孤身赴约，只是因为我想活在阳光下，不想再回到臭水沟里去了。” 这话说的别有深意，但乌昭竟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他看着韩修则的眼睛，最终放下了手里的枪。 乌昭将手|枪放回腰间，“走吧。” “嗯。”韩修则回应。 他们不知道再回到警局的话，局势会有怎么样的变化，但乌昭知道，韩修则这是想要成全他, 将属于他的身份还给他。他微微抿了下唇。 两人出了仓库后, 外面的暖阳正好, 些许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了两人身上。仓库外就不如同里面那样难闻, 而是充斥着青草香，让人感到舒适。 乌昭看着韩修则的脸，在阳光下那白皙面孔上的细小毛绒都显露无疑, 他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微微动唇之后再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突兀的枪声打破了这表象般的平静和谐, 炸的旁边树林里飞出了一片野雀, 哗啦一片。 而刚才还与韩修则并肩而行的高大男人，此时此刻趴伏在地上，脸侧贴着地面，双目因震惊而瞪大，他背后的因为子弹穿入而有个赫然的血洞, 正争先恐后地流出鲜血。 乌昭知道自己中枪了，可能痛到极致也就没感觉了吧。他除了觉得越来越冷，眨眼越发困难以外倒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看见一向镇定自若的韩修则倒退一步，有些像是不能接受这一切一般，然后他听见韩修则的声音带着怒意的颤抖说： “你是赵潜的人？竟敢这么做？！” 这好像是韩修则难得的失态，乌昭如此想到，在最后的迷离之际，他感到自己腰间的手|枪被人拔走了，紧接着就是又一声枪声响起。 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凌乱的酒店房间里，小李正忙着给杨柏言收拾行李，他拿着那些放在床上的衣服整齐叠好，挨着挨着往行李箱子里放。 杨柏言则在整理自己的那些书，他不禁道：“没想到这就杀青结束了，总觉得还没过去多久，时间真快啊。” 小李也同样感慨，这是他第一次做助理，也是他第一次跟组，“是啊，庆功宴也完了，我们也得回去了，王姐给了你三天的假期休息一下之后还有别的工作。” 杨柏言语气里透露着失望，“才三天啊。” “三天也不错了。”小李这样安慰他，“至少有个缓冲的时间，而且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被勾起了些兴趣的杨柏言放下手里的东西，盯着满脸神秘的小李毫不犹豫道：“我要先听好的！” 小李也不忙手里的东西了，笑道：“好消息是，因为你这次表现不错，公司决定奖励你可以单独住，房子都给你找好了。不用再挤宿舍了。” 不用挤宿舍？这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其实宿舍两个人一间房也不是不好，问题是，他跟都盛是一间房。这不是正如了他的愿吗？想到这里他笑容止不住。 可还没开心多久，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他听见小李接着道：“而坏消息就是——你要去参加求生综艺了，可能要呆一个礼拜。” 什么？！求生综艺！！！ 不会是贝爷的那种吧！ 小李接下来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想，“虽然到时候吃不好，睡不好，但杨哥你要相信，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这个节目虽然是新出来的，但宣传时期的反响很好，观众期待值很高，到时候流量不会少的。” “你别露出这种不情愿的表情啊，都盛可是想去的不行，求了经纪人好几次才得到了固定嘉宾的机会。你想想啊，你只是飞行嘉宾，只是一个礼拜也很快，他可是以后每期都在，吃苦会更多，这么一对比心里好受点了吗？” 杨柏言思索了一下，好像就是这个道理，不得不佩服都盛的决心，为了红真是什么节目都不挑了，如果是其他的综艺也会比这种求生类型的好过很多吧。不过公司既然已经把这个机会给他了，看来是打算把他往综艺咖打造了。 也是，演戏方面不行，就换另一条路也是一个办法。毕竟他们都是打工人，总要为公司挣钱的。 两人在这么聊着天的时候，东西就收拾好了，打开酒店房门的时候，才注意到隔了几个房间的门外站着宋离州和他的助理。 宋离州见到他们之后落落大方地跟他们打招呼，“昨天庆功宴之后有头疼吗？” 昨晚剧组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每个工作人员都参加了，很热闹。杨柏言也因此喝了不少酒，不过他的酒量已经有了质的提升，所以第二天并没有别的反应。 于是他走近了宋离州几步，“谢谢关心，状态都还是挺好的。你们也要现在走吗？” “是啊，还有别的工作在等我就不能多待了。”宋离州笑容有几分无奈。 杨柏言很想问，难道没有休息时间就要无缝衔接下一份工作了吗，但看来宋离州真的是大忙人也就不好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了。只能道：“那你要去哪里？” “A市，不过用不了多少时间。” 杨柏言于是回应道：“那等你回了X市我们再见吧，我们可以先一起去机场，反正也顺路。” “那一起走吧。”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往机场去了，杨柏言发现，只要有宋离州在，基本上就不会冷场，相处起来还是属于比较舒服的。 等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宋离州的航班登机时间要比他的更早一点。 小李给杨柏言买了杯咖啡过来，却因为手抖不小心洒了两滴落在杨柏言的衣服上。杨柏言也不生气，只是不知道那这污迹怎么办。、 只见宋离州拿起纸巾开始给他擦拭，还一边道：“小李不太懂得怎么照顾你，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说完还微笑着从下往上看着杨柏言，被他注视的杨柏言出现了幻觉，感到宋离州自带背景板，有一大片的绿色茶叶在飞扬。 第44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这诡异的幻觉让杨柏言久久不能回神, 以至于到回宿舍的时候他都还耿耿于怀。 而他回来的时候，宿舍空无一人，都盛并不在。 小李正跟他一起在整理东西, 准备搬去新房子肯定是要收拾干净的，他心情颇好地跟杨柏言说： “要不是杨哥这次表现的好，王姐也不会这么大方奖励你可以独居。不过说起来，你的片酬也就提了两成, 其他的全给公司了，他们会单独给你租房也是应该的。” 杨柏言在杀青合约结束之后，很快就收到了属于他的片酬，被经纪公司抽成，加上扣税之后只剩下了几万块，比他想象中低了不少。 可他只是个新人, 连18线都挨不上, 一开始他还没来这个世界就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自然没权利跟经纪公司叫板。无论怎样都得等到有一定成就了才能腰杆挺直, 所以任务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完成的。 等他们一人手里两个行李箱彻底收拾好就准备走人了。 杨柏言轻轻握了下拉杆箱把手，看了下那住了有一段时间的床铺，如今变得空荡荡的。他收敛了眼中的神色, 随后毫不留恋地走了。 两人没走几步却在电梯口碰见了都盛。 一个多月没见的都盛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双手指腹上有些细碎的伤口。 注意到了这一点的杨柏言先开口了, “你手怎么伤了, 去参加那个节目是不是很辛苦？” 都盛看见杨柏言在看他的手，便把手背在身后，语气疏离道：“你不是也快来参加了吗？到时候就知道了。” 看来他对杨柏言的近况挺了解的，不仅知道杨柏言就快去他那档节目，对杨柏言和小李拖着行李箱的样子也不惊讶。 “不过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现在的决定, 毕竟连宋离州都拒绝了这个节目的邀约，估计是怕来遭罪吧。你呢，还是趁早跟经纪人说不去为好，这是对你的忠告。” 都盛说完静静等着杨柏言的反应，结果没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杨柏言笑的一派轻松道：“谢谢你说这些，不过我这个人什么都喜欢吃，自然也是喜欢吃苦的，特别是苦尽甘来的苦。” 都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似乎在说你就等着看吧。 等都盛走了之后，杨柏言的笑脸瞬间就没了，转变成了痛苦面具，他颇有几分抓狂道：“我不想去！！好端端的干嘛去吃这种苦，帅哥没有偶像包袱的吗，脏兮兮会没人爱的！” 他身后的小李叹了口气，“哥，好自为之，现在没有别的路了，要么不去这综艺在家待着，要么去赚点流量和钞票。” 杨柏言抹了把脸，情绪镇定了很多，沉着道：“我要钱。” “有这个觉悟还怕什么，走走，会看看新家喜不喜欢。” 小李的话确实让杨柏言将兴趣转移到了新家上，有些期待了起来。 而到达了地方之后，看着里面简洁大方的装修风格，两室一厅的房子刚好适合杨柏言居住，家具这些看起来都是崭新的，房间里还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他不自觉地用手轻抚了下灰色的布艺沙发，眼神四处打量着。 “杨哥，今天才请了钟点工来收拾过的，我还特意叫他们在加湿器里放了些薰衣草精油，帮助睡眠的，还算贴心吧。”小李眨巴眨巴了下他的单眼皮眼睛，努力睁大的眼中满是被夸奖的渴望。 杨柏言扬唇笑了，他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我很喜欢这里，更加舍不得离开这舒适窝去参加节目了怎么办？” “一个礼拜而已看，也很快的，加油！ ” 有被鼓励到的杨柏言笑意更浓了些，“那既然今天搬了新家，走吧，我们就去大吃一顿。”说到这大吃一顿，杨柏言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好像还欠宋离州一顿饭。 而且搬了新家，现在跟宋离州关系也还算不错，可以试着邀请对方一下，来不来就看宋离州的意愿了，毕竟对方也挺忙的，昨天从机场分开之后，宋离州不是才去了A市吗？ 但他内心就是很想邀请宋离州来家里吃一顿饭。 想想也很久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饭了，虽然厨艺一般，但也好歹一份心意。 最后他还是在车上出发去餐厅的时候，掏出手机给宋离州发消息，话语也很简约。 【宋老师，你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吗？来我家吃晚饭吧，杨大厨做饭。】 他发完就将手机收了回去，也没指望宋离州能秒回。 直到后来跟小李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在几分钟前收到了回复，他连咀嚼的动作都忘记了， 只见宋离州的短信写着，【在录制一个访谈节目，后天不见不散。】 “杨哥，你怎么不专心干饭啊以前可没见你在干饭的时候分心过。\" 杨柏言摆了摆手，没回话，只是用手指敲屏幕，将回复顺带地址发了过去。这才放下手机，重新端起饭碗，做一个称职的干饭人。 吃完饭之后，小李提议说想和他住在一起的，更好的照顾杨柏言，被杨柏言果断的拒绝了。 “我又不是什么残废巨婴，生活起居自己能行，你跟我一起住我才别扭。工作的时候互相帮衬就行了，私生活就各玩各的吧，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 杨柏言大大咧咧的态度让小李心头发热，还有点眼眶泛红。这老板也太好了吧，竟然休息时间就给他放假，太感动了，呜呜呜…… 没有意识到小李迷弟程度又加十的杨柏言就这么让小李回家了，然后自己带了个口罩打车回了自己新的住所。 躺在床上他总结了下这段时间的经历，感到还算不错的体验。接着他又想到了还有两天的放松时间该做些什么。 不如去找个篮球馆约人一起打篮球，反正现在夜境也没播，自己也只是个路人级别的公众人物，倒没什么影响。 而最重要的是，他的篮球瘾犯了，手痒。 第45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室内篮球馆, 有篮球鞋摩擦地板发出的声音，同样也有篮球入框的声，还有几个穿着篮球服的高大男人互相交谈的声音。 他们表情都是带笑的, 互相说笑的模样也十分熟稔，技术也都还不错。 站在场边观战的杨柏言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状况，自己竟然打进了宋离州的朋友圈！还一起打篮球！ 明明昨天还是在自己找陌生人打野球来着，结果今天宋离州一回到x市知道他喜欢打篮球之后就直接约了他,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场面。 也不知道宋离州的朋友圈是有多广，竟然凑齐了整场的人，分成了两队。增加了篮球的趣味性。 他穿着红色的球服，背后写着3号，小前锋的位置。球服将他显得越发高挑，篮球短裤使得腿型完美的长腿展露无遗。 杨柏言抱臂看着场内的动静。一开始对于他们的了解不够, 不清楚他们的实力, 结果没想到这群人的表现让人很惊艳。 技术都还不错, 杨柏言一个以前的篮球社员, 参加过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得冠的主力队员还是认可的。 尤其是宋离州，与他同样都是三号位，实力也很强。 他的视线跟着场内跑动的宋离州游移, 看着对方带球过人，跳跃扣篮一气呵成, 落地还十分轻盈。 果然, 身高越高的人扣篮总是占优势的。 杨柏言为他鼓了鼓掌，表情带着欣赏，心中开始为他的姿势的标准程度打分，有几分教练的精髓。 而上半场在这时候就结束了。 宋离州注意到了杨柏言在看他，便朝着对方的方向来了。 靠近之后他首先看见的是杨柏言的右手, 那上面还有之前烫伤留下的红痕。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消散。右手手腕上还带着黑色的护腕，衬托的手背对比很清晰。 他用毛巾擦了下自己下巴的汗水，温声询问：“你的手背还会痛吗？真是抱歉，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烫到了。” 杨柏言并不在意道：“早就不痛了，只是一点点红而已，没大碍。倒是你，篮球技术还挺不错，不怎么像业余的。”他说完递了水给宋离州。 宋离州接过后道谢后接过拧开喝了一口，随后才回答：“我学生时期就很喜欢运动，会去参加篮球校队，所以还算熟悉。” 原来是这样吗，也难怪，杨柏言大概明白了。 而中场休息结束的时候，宋离州就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了场里，准备开始下半场的比赛。 之前杨柏言上半场没上场，只是让给了宋离州邀请来的一个演员，而现在他上场了，那个演员过足了瘾也就下场了。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还调侃笑道：“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离州带你一起打篮球，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啊。”他说的时候视线停留在宋离州还牵着的手腕上。 “自然是关系好的，不然你们也不会见到他了。” 听宋离州的话，杨柏言还是挺开心的，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些娱乐圈上层的人物，宋离州愿意引荐给他认识，那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了，够义气。 杨柏言也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人，态度磊落大方，言谈间也让人觉得相处起来舒服，给人的第一印象就还是挺不错的。 接下来的下半场比赛，杨柏言凭借着自身精良过硬的技巧得了不少分，不出所料帮助自己所在的队伍获胜了。 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玩一场，没人会因为杨柏言出了风头而不满，相反，对于篮球技术好一点的反而还会更欣赏一些。 一场球下来就可以称兄道弟了。 杨柏言同样玩的很开心，之后又一起去吃了午餐，一群人直接去了一开始预定好的餐厅，席间红酒啤酒白酒都有，因为运动消耗量很大，也没人会去在意长不长胖的问题。 “柏言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了吧，也是第一次见面，那可得喝开心一点。”其中一个人这么说着。其他人也是附和他的意思。 “任哥好，幸会幸会，你的歌我很喜欢听。一起干了这一杯。” 那人被杨柏言的豪爽给弄得微微发愣，之后才哈哈大笑，跟杨柏言碰杯。 打了一上午的篮球，又一起吃了午餐，大家伙就要散了。只因为宋离州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下午有别的事情，另外8个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别的。 只好跟宋离州和杨柏言分开，寻了别的好玩的去处就走了。 杨柏言和宋离州站在餐厅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几分钟后相对而视，却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杨柏言带着些迷惑道：“所以我们又有什么安排？ ”他本人表示并不知道。 宋离州轻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道：“不是你电话里所要请我到你家吃饭，还要亲自下厨吗？怎么忘了？” 杨柏言当然没忘，“可那不是晚上的事情吗？现在还早吧。” “走吧，先去超市里买些食材，回去准备上。像我有时候就挺羡慕他们那么喜欢去酒吧之类闹腾的地方玩，我就不行了，喜欢安静点，比如逛超市看书待在家里这种。是不是太宅了，你会不喜欢吗？” 杨柏言突然有点慌张，搞不懂宋离州的意思是不喜欢他宅的行为，还是宅的这个人，只能说：“还好吧，安静点也挺好的，更好放松嘛。那就去超市，也挺好的，正好搬了新家没几天需要添置点东西。” 宋离州将他语速过快与平常不同的姿态看在了眼里，眼神暗含深意，但没说什么别的了，笑容跟往常一样带着杨柏言上了自己的车，单手打着方向盘将车飙了出去。 “喂喂！降速啊，会罚款的！”杨柏言因为这速度而被惯性冲击的背靠紧了椅背。 驾驶位的宋离州却气定神闲，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带你刺激一下。” 杨柏言欲哭无泪，忍不住道：“别，我不想刺激，不是刚刚才说自己是安静的美男子吗？” 宋离州被他的话勾起了刚才的回忆，思考了一下之后道： 第46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开玩笑的, 真被吓到了？”宋离州语气带着笑意，说完还真的把车速降了下去。 杨柏言觉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僵硬的扯了下嘴角。 接着两人就去了超市里进行采购, 杨柏言作为生面孔倒不担心抛头露面被认出来。宋离州就不一样了，他用黑口罩和鸭舌帽将自己的脸遮住，只露出了一双温柔的眼眸。 在超市里之后，杨柏言就基本把宋离州刚才吓他的事忘干净了。 这里选选, 哪里选选，时间就不知不觉就度过了。 杨柏言也是久违的体验到跟朋友采购的乐趣，心情还算不错的轻哼起了调调。 而这陌生的调子落进了宋离州的耳中，他便问道：“言言，这是哪首歌？旋律挺不错的。” 杨柏言哪能跟他讲这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歌，只能说：“就是我瞎唱的, 好听吗？” 宋离州手中推着堆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车, 偏头看杨柏言, 眼尾微微下垂的眸中盛满了笑意, “嗯，好听，或许可以去试着出歌, 一定会很受欢迎。你还真是优秀，什么都挺擅长的, 一定很受女孩子喜欢吧？” 同样推着购物车的杨柏言回想了一下, 自己不算招女孩子喜欢吧，就算招他也不在意啊。 “我桃花运挺差的，哈哈。”杨柏言说完还笑了一下，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宋离州突然停在了原地，不再推着车向前, 语气漫不经心似的问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杨柏言回头看他，如实道：“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宋离州却不再深入这个话题了，指着旁边的一盒黑胡椒粉道：“你需要这个吗？等会儿做饭应该用的到。” 丝毫没意识到宋离州在转移话题的杨柏言拿起了那瓶胡椒粉放进了购物车，一边还说道：“确实用的上，我都差点把它忘了，幸好。应该不差什么别的了吧，那先回我家去。” 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他们就结账离开了超市，出了门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回去做下菜估计就到晚餐时间了。 等开车回了杨柏言的小区，他从后备箱里将几大袋东西挨个挨个往下放，并阻止试图帮忙的宋离州道：“东西挺沉的，你别管我来就行了，我练过的。” 杨柏言说完还拍了拍胳膊上的肱二头肌，眼神示意穿着斯文的宋离州先上楼。 宋离州那一颗小小梨涡又出现了，他说：“不如让我先试试？” 试试？那试试就试试吧，杨柏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道：“如果觉得不行就跟我说。” …… 等进了家门，杨柏言才深感人不可貌相，并且，男人一定不能说他不行。 他表情有些复杂看着宋离州将七八袋东西放在了桌上，面不改色，还带着得体微笑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一派闲适。 杨柏言把手里两袋菜跟那些东西放在了一起，不是他偷懒拿得少，而是宋离州说菜里有鸡蛋不能磕碰，得小心拿。 所以他才拿的少。 “宋老师，你先去沙发那里歇歇吧，喝热茶还是冷饮？”杨柏言询问道。 “都可以，麻烦了。”宋离州很有礼貌。 杨柏言最后还是给他端了一杯茶过去，还顺手把电视打开，“你先看会儿电视吧，我去做菜，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晚餐了。” 宋离州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捏着遥控器随意调了个综艺节目看了起来。 屏幕里大概上演着一群年轻人横穿戈壁的苦逼模样，宋离州心不在焉地看着，眼神时不时会去看围着哆啦A梦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杨柏言。 而忙活了大半天的杨柏言没想到打脸会这么快，还说什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饭，结果宋离州一期节目都快看完了，他才把所有菜原料备好，勉强弄了道凉菜出来。 他尝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盐还放多了。这样怎么行？他可是请人做客的那个，招待不周很尴尬的啊。 而更尴尬的是，他被咸的皱起一张脸的时候，还被倚靠在厨房门旁的宋离州看见了。 宋离州去接了杯水给他。 杨柏言大口喝了一口，心中虽然尴尬但面上却强行带着自信，不敢直视宋离州的眼睛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小事，再多放点菜进去味道也就合适了，不是大问题。” 可这份凉菜需要的食材已经没有了，宋离州看破不说破，只是将还捧着水杯的杨柏言给推出了厨房，笑盈盈道：“这里就交给我吧，换你去看电视。” “你是客人，该你去！我来做就行，你不相信我？”杨柏言皱眉，不想走。 “我相信你，但你也要相信我。”宋离州这么一说的时候还把厨房的推拉门一关，上了锁。 杨柏言就这么站在门外，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拿不稳。 行吧，倒要看看宋离州能整出点什么来。 他也不傻站着了，去了沙发那里一下子倒下去，侧躺着开始看节目。 刚才宋离州放的综艺还在放片尾，杨柏言看了几眼发现里面有一个人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都盛吗？ 他隔着厨房的透明玻璃门看了下那穿着自己新买的蓝胖子围裙，衬衣袖口挽到小臂处，背影修长的人。难道宋离州还对都盛有点意思？ 想到这里杨柏言不知为何觉得心头有了几分阴郁，直接换台到了体育频道。 一场球赛没看多久，宋离州就打开了厨房门，效率明显比他高了不少。 这样的宋离州明显有了更多的烟火气，当他一手端着一盘菜弯腰放在餐桌上的时候，杨柏言感到有些陌生。 而宋离州对他说：坐下尝尝的时候，他突兀的拘束了起来，仿佛这里不是他家，而宋离州的家。 拉开椅子坐下之后，他夹了一块排骨试了下，咀嚼的速度肉眼可见的由慢变快，他含糊不清道：“很好吃！” 他的表情，他的胃，他的心都表示很满意。 宋离州取了围裙坐下之后将自己的袖口慢慢放下来，扣上袖扣，缓缓道：“喜欢就好，多吃点吧，你明天要去参加绝处求生，到时候肯定很辛苦。” 杨柏言抬眼看宋离州，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47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 “别这么看我, 听说的。”宋离州挑了挑眉，一眼看透了杨柏言内心所想。 杨柏言回想了一下，好像见到都盛的时候, 都盛讲过，这节目宋离州都不想来，所以拒绝了。所以宋离州知道这节目也并不意外。 “你不想去这个节目吗？”杨柏言有话直说道。 宋离州抿了一口果汁才道：“经纪人给我推了，因为有更重要的工作在等我。” 也是, 像宋离州这种大忙人都会有很多通告，挑选更重要的接也是正常的。不过他很奇怪的是，难道宋离州就不休息的吗？怎么从夜境片场离开之后就没见他有假期。 杨柏言喉结使劲滚动了一下，吞咽下了一口鸡肉，清了清嗓子才道：“工作很重要，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有空下次再一起打球啊。” 他说完举起手里的红酒杯, 跟宋离州碰杯。 宋离州举着酒杯的模样很优雅, 他回应道：“一定。” 一顿饭吃的杨柏言肚皮都鼓起来了, 吃完后很自觉的开始洗碗，本来是很强硬的不让宋离州再帮忙了，但没想到宋离州在这种地方就显得固执起来, 不愿意闲着。 两人一个洗碗，一个擦干碗碟上的水渍, 配合的还算不错。 闲谈间氛围也很融洽。 终于, 最后一个碟子洗好了，杨柏言在毛巾上擦了擦手，打算收工。 “终于弄完了，我们可以去找个好看的电影看，正好买了爆米花, 搭配电影最合适了。”杨柏言说到这个眼里的光彩更浓，明显有兴趣，手还习惯性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 他的卷发这时候又被弄乱了，看不过去宋离州伸手去整理他的呆毛，想给他压下去。 顽强的呆毛依旧坚挺的竖起了一撮，任凭宋离州怎么压都没有用。 杨柏言微微抬起下颚望着宋离州问：“我头发很乱吗？是不是很难看？” 宋离州的唇线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视线落在了杨柏言的脸上，一向清透的眼眸酝酿着些杨柏言看不透的东西，顿了几秒之后才嗓音轻柔道：“很好看，你——也很好看。” 杨柏言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懵，他有些似懂非懂道：“你在说什么？”说完还后退了一步，双手反撑住了厨房台面。 宋离州压低了自己的身体，手绕过杨柏言的腰，也放在了台面上，就像将杨柏言圈住了一般。周身萦绕着股强大的气场，他凝视着杨柏言十分认真道：“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试着交往看看，你觉得呢？” 他每说一个字，唇就越发靠近杨柏言一分，最后堪堪停留在了杨柏言那红润的唇瓣前，静静等待杨柏言的回答。 杨柏言预感，只要自己说一个‘好’字，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吻下来。而停留在这里只是在给他思考的时间而已。 他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宋离州的提议，宋离州垂下眼眸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着急催促，就安静的等待着。 厨房昏黄的灯光更加增添了几分暧昧，气氛就像粘稠的棉花糖，搅在了一起，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离州眼神中带着势在必得。 可额头上传来的触感，却让一向淡定的他微微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杨柏言的手指抵住他的额头，将他推开了，这个举动的含义不言而喻。 “为什么要拒绝我，是我什么地方不如别人的吗？告诉我，我可以努力让你满意的。”宋离州的的眼中满是失落，话语中也有些不符合他身份的卑微，若是别人的话肯定会心软的。 可惜是杨柏言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他竟然很认真的回答了宋离州的为什么，虽然宋离州的脸和性格是他喜欢的，但—— “你太高了，我不喜欢比我高的人。” 这一句话就是他的回答，倒是出自真心的，可惜宋离州显然有些不能接受，但从最开始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之后，他就又能恢复到平日的模样。 淡笑道：“没关系，我回头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变矮手术，等我。” 然后他就在杨柏言无法描述的目光中拿上自己的西服外套走了，爆米花电影也不约了。 少有的打击让他需要时间静静。 去了地下车库，身心疲惫地靠在了车位椅背上，捏了捏自己眉心。 这是什么鬼理由，就是因为太高了所以不喜欢？难道只是随意地在找一个借口来搪塞他吗？ 还是有些想不通的宋离州情不自禁的轻叹出声，最后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了。 看着香烟，宋离州就又想起了杨柏言给他点烟的模样，那种专注中又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很喜欢。 可如果杨柏言不喜欢他的话，他要放弃吗？ 好像做不到呢，这次，非他不可。 宋离州不再犹豫，熄了烟，拿出手里快速地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等待着对方的接听。 而等电话接通之后，他开门见山道：“我要参与绝处求生的录制，给我安排一下。” 经纪人本来在外面玩的正嗨，被宋离州的话给弄的坐不住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临时决定要去参加录制，之前不说现在说也来不及了啊，后天就要录制了，人家那边另一个嘉宾都已经定好了！” “不是后天吗？明天用来安排时间也来的及吧，至于那一个嘉宾的损失，我双倍赔偿。”宋离州的话很镇定，显然他理智清晰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味。他的目标很明确，工作和对象比起来，他选择后者。 他等不起了。 “可你下一个行程安排的广告代言拍摄怎么办，那可是亚洲区域的代言，比你现在去一个小小的综艺重要的多。不可能就这么推了吧？会被那个品牌方拉入黑名单的！” 经纪人以为这样说的话宋离州多少会犹豫，没想到的是，宋离州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心痛道：“推了，我想，还是我的终身大事更重要。” 经纪人：？？？什么鬼？？ 第48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南美洲的一处热带雨林里, 各种各样的树木丛林生长的肆无忌惮，枝繁叶密，充满活力。而这种繁荣的假象之下又暗藏这无数的危机, 各不相同的动植物总是带着别样的危险，可能一不小心就得葬身在这未知的丛林里。 毕竟不是没有先例，每年来这里的探险者只多不少，而现如今, 为了一档夺人眼球的别样节目，几名或演员或歌手或主持人的成员们被丢在了这里。 这一行人中是由5个固定mc，以及只录制一次约莫一礼拜时间就结束的2名飞行嘉宾，以及十余人的摄制组，mc团队中还跟了个很有经验的冒险专家，算是带队。 他们这种其实是属于冒险性质, 节目组提前就会给他们买好意外保险, 并且签订了免责声明。可想而知这里面的危险性。 也正是因为这份真实的危险, 才会在之前播出的时候就引起广大群众的热切讨论, 而现在他们则是在录制第4期。 杨柏言看见宋离州第一眼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或许是哪个跟宋离州长得像的明星来做嘉宾了。不是说不来的吗？ 而事实是，宋离州真的来了。 并且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跟他打着招呼, “吃过早饭吗？” “吃过了，你呢？”杨柏言也不好意思显得太冷淡, 不然搞得他多在意似的。 “我也吃过了, 一定要保持吃早餐的习惯，对胃比较好。” 宋离州突然俯身靠近杨柏言耳畔，想说什么，但杨柏言却很不自然的后撤一步躲开了。 他只好直接说了出来，“希望之前的事你不要太介意, 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杨柏言从宋离州的眼神里知道对方在意他的回答，而他也不是什么傻子，总觉得宋离州不会变得这么的快，有一些诡异。 但明面上他还是点头认同了宋离州，“当然是朋友，宋老师之前帮了我很多，我都没有忘记。” 得到了满意回复的宋离州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几分，最后强行将手搭在了杨柏言的肩膀上，压低了些音量语出惊人道：“正因为是朋友，才永远不会分手，我还挺认可这个道理的，所以好像一直做朋友也不错。” …… 他们互动的这一幕都被都盛遥遥看进了眼中，心中更加认定了宋离州不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杨柏言了。要不是杨柏言趁着之前在培训班的时候撬了他的墙角，抱上了宋离州的大腿，怎么会有今天？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跟宋离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却已经不合理的将对方划分到了自己的鱼塘，认定是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看着杨柏言的脸，他心中暗想，这次一定要让杨柏言吃点苦头，得到撬墙角应有的惩罚，不然他咽不下那口恶气。 心中已经有了算盘的都盛继续演绎自己可爱迷糊的胆小鬼人设，这个人设很受观众欢迎，也顺利帮他奠定了综艺咖的道路，反馈都还不错。 他问旁边另一个一起参加节目的职业冒险家王亮，“还有多久正式开录呀？” 已经进了鱼塘而不自知的王亮老实回答道：“易大哥已经在开机了，快准备好状态就行。” 随着话音落地，摄像易大哥就喊道：“正式开始了！进去第一个环节！” 已经磨合过了几期的主持人团队就不需要自我介绍了，落落大方的抖着包袱活跃气氛，其中还有2个固定mc竟然还是女性。 也是很能吃苦了。 而宋离州显然是重点介绍对象，从出场开始就给他加了不少前缀，而宋离州也对这种场合司空见惯，态度斯文有礼，没有任何架子。 身为另一个嘉宾的杨柏言在别人介绍的时候就显得短暂了许多，就一句话话带过了。 “这位是我们嘟嘟的队友，杨柏言，第一次来到我们这个节目，热烈欢迎！”那个叫做王亮的主持人显然是掌握大局的人，发言也是最多的。而他口中的嘟嘟也是都盛在这个节目的昵称。 杨柏言对着摄像师的镜头微微鞠躬，脸上还挂着营业微笑。 这么一个开场结束之后，就要正式开始这一个礼拜的绝处求生了。他们必须从雨林边缘，去到雨林深处，然后到达节目组规定的地方呆上3天就算结束了。 他们一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穿着冲锋衣背着登山包之类的，共同往未知的地方缓步前进。 杨柏言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眼神四处打量着，带着些谨慎的意味。 “不用紧张，放轻松就好，你不会担心有蟒蛇之类的吧？”宋离州的声音传进了杨柏言耳中。 被说中了的杨柏言忍不住瞪了宋离州一下，“我才不紧张，跟紧我别走丢了。” 宋离州笑着点了下头，“好，跟紧你，可千万别把我弄丢了。”他的语气带着些逗弄的意思。 不过杨柏言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他们两人就在队伍的尾巴后面，垫底，前面几人的热闹都与他们无关。 不过摄像老师的镜头却没把他们忘记。 一路上行走不便，这里根本没人深入过，更何谈有什么小路，只能踩着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前进。路上还有各种昆虫和小动物的身影，例如猴子，鹦鹉，牛蛙之类，暂时还没有杨柏言担心的蛇类。 要知道雨林里的毒蛇众多，很多都能在一分钟之类致命，最是恐怖。 杨柏言慢慢放松了下去，开始对这里陌生的一切产生了兴趣，面色缓和的他也能参与进mc的团队里搭上话了。 前面的王亮一直在带路，很快带他们到了一片瀑布处，他指着地面插着的一块木牌说：“这好像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卡了！” 几人就这么围着木牌看了起来，杨柏言看清了上面的字后，刚缓和没多久的脸色又凝重了起来。 任务要求竟然是——瀑布速降！要求在五分钟内从百米瀑布的顶端速降到底部，依照速度快慢来排名次，有奖有罚。 他根本没有任何速降的经验啊！ 杨柏言又瞄了几眼那正飞流涌进的瀑布，心跳加快了，这是生死时速吗？ 不愧是求生节目，还要考验求生技能，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卧槽。” 第49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镜头前爆粗口了, 立刻想去告诉摄影师千万别剪进去。 结果发现宋离州已经替他把他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他就又去关注王亮那边的动静，只听王亮继续说：“最快下来的三人奖励是一起吃大餐，而最后下来的三人不仅吃不了什么美味, 还要吃生肉哦。” 王亮是担当主心骨一般的角色，自然不下场。在正式开始前，他还是对成员们进行了教学指导。 由于固定的4名成员之前已经进行过了悬崖速降，有了一定的经验, 教他们就没花时间，几句话就带过了。 而对于新加入的宋离州，则相对更仔细了些。从器械的注意事项，一直讲到了如何与瀑布对抗能够更快下去到达陆地，说了些很实用的东西。 杨柏言则站在一边旁听，他发现这个王亮讲东西的时候基本没看过他, 仿佛就是跟宋离州一对一教学一样, 对他的态度很冷淡。 如果说只是娱乐圈里的阶级歧视, 看不起他这个小透明, 他觉得也不是说不过去。但看王亮偶尔抽空看都盛的眼神，他又觉得或许没那么简单。 不得不对都盛说一句，高手, 着实厉害。 本来听着王亮讲话的宋离州注意到了杨柏言的情况，他伸手拿掉了杨柏言发丝里的一截枯枝, 然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不了解地方？可以问他的, 他肯定会知无不言。” 王亮见宋离州虽是跟杨柏言说话，但状似无意地斜睨了他一眼，是带着厌恶的意味，这让他心中一惊不知道怎么惹这人不快了，因此说话的时候都结巴了一下, “是，是啊，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就快问我吧，等会儿下瀑布的时候再想问就来不及了。” 杨柏言用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卷发，搞不懂王亮一副冷汗快下来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他还是顺势问道：“大餐到底是什么啊？好吃吗？” 王亮：“……好吃。”这真是个重要的问题啊。 宋离州却轻笑出声，“我们一起加油最快下去，到时候就知道是什么了。” 等前期的教学工作结束之后，他们就正式站在了瀑布平台边缘，把装备往自己身上套。 安全头盔，手套，安全带等等基本装备，杨柏言虽然不熟稔但还是慢慢都弄好了。 等真正站在高空往下望了一眼的时候，杨柏言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庆幸的是没有恐高症，不然现在得腿软了。 高处的冷风刺骨，扑在脸颊上的时候皮肤都快失去了知觉。 还没等他感慨完，都盛的话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好害怕，万一啪嗒一下砸到瀑布了变成碎片了怎么办？实在不敢第一个下去。我们不如先决定下顺序吧。” 两个女明星自然也跟他一样害怕，声音都带颤抖意味，肯定也是不想第一个下去的。 其他人的看法都跟都盛一样，反正不想第一个下去。 杨柏言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都盛要搞什么幺蛾子了，因为对方已经在把话题往他身上引了。 “柏言你好厉害，现在离边缘那么近的地方也不害怕，而且你的表情好镇定，是不是这种挑战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好羡慕你这么大胆，不过你一直以来胆子都好像挺大的。”都盛句句话都充满了暗示。 杨柏言心情复杂，难道面无表情就代表镇定吗？还不是被冷风吹的做不了表情了！他就日了鬼了，都盛就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吧。 而王亮还在这种时候附和都盛，他这么说：“嘟嘟对队友看来比较了解，我们应该给新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就由柏言来开这个头吧。他刚才学的也是不错的。” 杨柏言见摄像机对准了他，准备给他来个面部特写，他只能僵硬地扯起了嘴角，准备用这个牵强的笑容说些什么。 但被突然出声的宋离州给打断了，宋离州几步走到了杨柏言的身旁，将他往后面推了一下一边说：“我以前跟朋友玩过速降，也算有点经验，还是由我先来吧。” 杨柏言知道宋离州这可能是想帮他缓解压力，但他莫名不喜欢这种被保护有些像弱者的感觉。 他承认对于速降是很紧张，这毕竟是他的第一次尝试，但不代表他畏惧。 而且……他能从都盛的脸上就猜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如果真让宋离州替他了，不就正印证了都盛的话，他在抱大腿了吗？ 总之，他还是扯住了宋离州的胳膊，笑的很阳光灿烂，“宋老师可别跟我抢啊，这可真是个新奇玩意，我就着急试试才在这看半天，巴不得快点往下跳呢。还是都盛懂我，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他说完还对着都盛咧嘴一笑，明明没带恶意的笑容却让都盛身体发寒。 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这么说了之后，本来还有些沉重的气氛被他这种大方的态度给弄得轻松起来，有几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崇拜。 毕竟谁不喜欢有勇气的人呢。 最后宋离州还是退了下去。将位置让给了执意如此的杨柏言。 杨柏言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最后再睁开眼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坚定，他连死都不怕会怕这个？ 做好准备的杨柏言由着坐式安全带，加固定在瀑布的绳索开始往下滑。 他的脚轻轻蹬住湿滑的溪壁，水流冲击在了他的腿上，他感受到脚下很滑不好稳定住身体，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 手套跟铁质的绳索摩擦产生了不一样的手感，杨柏言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面慢慢掌握住了诀窍。 他开始大胆的尝试放手的时间更长，下滑的速度也就更快。 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就像在跳舞一样，他表情都开始微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不错的体验。 而等快落入水中的时候，他才解开了安全扣，脱离了绳索，跳进了潭水全身沉入到了水中。 等他从水中游上了岸边的时候，他看见了岸边拿着计时器的工作人员。 昂头问道：“我用了多长时间？” 第50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那个工作人员反复看了下时间, 最后吞了口唾沫道：“3分01秒，你以前真的没有接触过速降吗？” 这真的太让人不敢相信了，也不怪他不相信, 就连杨柏言都不敢相信。 他还以为自己能踩线完成任务就算不错的了，连超过5分钟都正常，可没想到的是还超出预期。 他发出了总结，语气带着怀念的意味, “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真的挺有意思的，我还想再来一次。” 想再来一次肯定是没有办法的了，他这句话反而震惊了其他人。 换成常人吓都吓死了，他还想再来一次？ 而这一幕也被摄像机录了进去，节目播出的时候肯定要剪进去的, 又是一个看点。 紧接着有工作人员递给了杨柏言浴巾, 让他裹住自己保暖避免感冒, 杨柏言的卷发因为打湿而在阳光下显得又密又有弹性。 坐在椅子上的样子也难得有点乖巧意味, 他就这么看着上面，想知道会是谁第二个下来。 由于离的远了些，他不怎么看的清楚, 微微眯了眼，最后在看见那白的近乎反光的皮肤时, 才是确认了是谁。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勾了起来。 就这么看着宋离州毫不费力地滑了下来, 最后在一声入水声之后隔了几分钟宋离州的脸才重新浮出了水面。 宋离州抹了把脸，之后将挡住眼睛的发丝撩到了脑后，在看见杨柏言在看他的时候当即笑道：“嗨，好久不见。” “就十几分钟而已，哪里有多久, 你快上来吧，水里好凉。”杨柏言被他的玩笑给逗住了，发现宋离州真的挺幽默风趣的，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笑点变低了。 很快，一个裹住自己的白蘑菇变成了两个，他们一起抬头看着上面的场景，作为旁观者看着那些人那么的紧张感到还是有些趣味的。 全然不顾那几人有多恐惧，就差拿上瓜子开始磕了。 本着男士优先的原则，下一个就是除了都盛外另一个男mc，他双腿打颤，强行鼓起勇气往下跳。 最后还算勉强完成了任务，刚好4分50多秒，差一点就超时了。 当他脸色惨白从水里爬上来的时候，跟青天白日下的水鬼似的，很狼狈。 宋离州递给他一杯温开水，笑容亲切道：“喝点水压压惊。” 那人很道谢后接了过去，一口闷了，满足地哈了口气才道：“太恐怖了，比上次悬崖还恐怖的多，估计晚上要做噩梦了。这辈子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当初怎么想不开决定接这个节目的，后悔死我了。” 其实他的抱怨也是人之常情，这个节目的辛苦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而下一个人就是都盛了，他含着眼泪花站在瀑布上方，双腿都开始微微发颤并且问道：“是地震了吗？怎么感觉地在抖，呜呜，好可怕，我想回家。” 他后面抱团互相取暖的两个女星的其中之一回答了他的问题，“不，只是你自己在抖而已。快下去吧，你都在那里站了快二十分钟了，下面的人脖子都要望断了。” 都盛闻言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咬了下下唇后说：“可是我就是不敢往下去，万一绳子断掉死掉了怎么办，嘤嘤嘤……”最后的嘤嘤嘤是从他的鼻腔里发出来的。 如果杨柏言在，那肯定会一拳一个嘤嘤怪。可偏偏观众就是喜欢这种款式的美少年，作为常驻主持人中唯一一个高颜值的男人，都盛人气从第一期开始就高涨不下，微博粉丝也直接翻了几倍。 从小透明化身小粉红，出门都需要戴墨镜避免被认出来了。 后面另一个搞笑艺人女星实在是被这冷风吹的受不了了，他们已经在这上面呆了很久了，于是她用调侃的方式道：“放心吧，嘟嘟，有保险的。嘟嘟勇敢飞就完事了。” 都盛也看出来不能再拖下去了，胆小鬼人设又维护了一把，飚够了演技就犹犹豫豫道：“好吧，那我飞了，我们下面见。” 这么说完了之后，他就开始往下降了。 然而他的速度着实有些慢，等落水出水之后，计时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超过了5分钟，6分钟都有了。 这下就只有看两个女明星的表现如何了，不过无论怎么样，都盛倒数三名之中就已经预定了。 他很自觉地往宋离州身边一坐，试图跟宋离州搭话道：“宋哥你感觉怎么样？我觉得太吓人了，心脏有点受不了，这要是有点心脏病那肯定挂了。我脸也被岩壁上的石头划伤了，有点疼，不过还好，我能忍。” 宋离州有些偏浅褐色的眼眸看着都盛，就算不说话都自带三分笑意。他看了看都盛侧脸上那3厘米左右的划痕，细微的一条口子，立刻问身后的工作人员要来了碘伏和创口贴。 都盛的感动都要从脸上溢出去了，看着宋离州眼也不眨。 只见宋离州接着柔声道：“脸对于艺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一定要保护好才行，你为这个节目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所以——不然还是解约回家吧，那样安全点？” 他说完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愣住的都盛手中，继续侧头去跟杨柏言交谈。 杨柏言只觉得看了场喜剧，这效果比小品都要强的多，让他心情愉悦。 都盛的脸色简直比锅底灰还黑，幸好现在没有镜头拍。 而之后的两个女艺人也依次速降了下来，成绩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都是超过了五分钟垫了底。 这下胜利的三人和失败的三人就已经定了下来。 他们就继续前进，寻找一处能够安营度过今晚的地方。 在经历一小时的徒步后，终于找到了处合适的地方。 “那现在大家就一起先扎帐篷吧，弄好了之后就要把之前说好说的奖惩都做了。”王亮这么说道。 对啊，赢的人有大餐吃，而输的人就得体验去了头都能吃的鲜香。 杨柏言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有点不忍直视，更别提亲眼见到了。 而等他真正见到的时候，旁边摆放着一大筐子‘生肉’，面前的大餐也就没那么香了。 第51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这是还带着血丝的生牛肉, 让杨柏言看着都很不舒服。 更别提动口了。 但需要动口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之前输掉的都盛他们。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啃着鸡腿看他们吃，如果不是在有参照物的情况下, 他或许还不会觉得这鸡腿是什么美味佳肴。现在看来，着实是大餐！ 而反应最大的就是当事人了，两个女人看着那东西站在原地死活就是不愿意去碰去拿，即使王亮在催促。 都盛就更不想吃了, 他拉着王亮的胳膊，“王哥，可以赊账吗？以后吃行不行，这次就算了吧，吃了会拉肚子的。” 王亮心软了些，但依旧坚持道：“还是要遵守规则吧。” “可这怎么吃？拜托, 我也不要鸡腿吃了, 干脆把我扔水里我自己去捞鱼上来, 自给自足, 也不让节目组操心了，这成吗？”都盛的捞鱼技术一定是过关的，毕竟养鱼经验比较丰富。 即使王亮这么说了, 都盛依旧是欲哭无泪的模样，看的出来这次他的害怕一定是发自真心的。 杨柏言从垫着的野外餐布上站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都盛和王亮的身边, 清了下嗓子之后对王亮说：“吃活的确实不太好，也让人很难接受，节目组其实可以更多一点人情味。” 王亮不明白他的意思，反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就连都盛也重新用带着感激的眼神看他，看来杨柏言还是顾忌着昔日的友情, 还愿意帮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杨柏言在都盛的视线下慢悠悠接着道：“我觉得吧，把血丝弄干净会比较好，这样他们也更加能接受。” 王亮思考了一下，跟摄制组的导演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选择了多点人情味，退后一步，“那行吧，我们先洗干净一下，这样都盛他们吃着也好点。都盛怎么不跟柏言道谢？他可是帮你们争取福利了啊。” 都盛放在身侧的拳头硬了，还道谢？！没骂人就算他忍耐力好的人，根本没什么区别啊。 但即使他再不情愿，最后还是迫于无奈吃了下去，毕竟连那两个女人都吃了，他如果不吃也说不过去。 ------------------------------------- 接下来的几天，杨柏言适应的很快，毕竟他以前是在乡下长大的，对于户外的接受度要高一点。 反倒是宋离州不是特别的喜欢这里，虽然他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杨柏言还是从细节上发现了宋离州的真实想法。 尤其是在胜负欲这方面，宋离州开始认真了，他不想输掉任何一个任务，也不想少掉任何一个奖励。 就是为了能够好好洗澡吃饭睡觉，拿出了跟拍戏进组一样勤奋的态度，这也带动了杨柏言，让他也燃烧起了熊熊的胜负欲。 总之，接下来几天的任务，杨柏言他们就没输过。 等真正到了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杨柏言甚至觉得时间还过的挺快的。 从一开始的完全不想来到这个节目里受罪，但现在适应之后还觉得是种不错的体验，这之间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等飞机落地之后，我们休息一下晚上就去聚餐，这个是以往每期录制结束后的惯例，宋老师和柏言愿意赏脸一起来吗？ ”节目导演在飞机上这么跟宋离州杨柏言说着。 他们此时正直接包了一班飞机，往国内的首都机场而去，要不了太久就会落地了。 这种惯例也是不好拒绝的，毕竟只是一起吃顿晚饭然后再玩玩而已，杨柏言自然就答应了。 而宋离州也点了头。 那么今天晚上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大家都决定要去犒劳一下在雨林中辛苦的不行的自己。 好吃好喝一顿。 导演组很大方的定了不错的高级餐厅，让大家尽享美味，之后又约上了这么十来号人一起往市内很火的一家酒吧去了。 如果杨柏言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记得宋离州说过他是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的。 坐在卡座的沙发上之后，杨柏言凑近了些问宋离州，“你是不是讨厌吵闹的地方，要不坐一会儿意思一下走就是了？” 宋离州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里面装着橙黄色的液体，啤酒的小气泡在五彩的灯光下显得很漂亮。 “还好，耳朵习惯了。” 既然宋离州都这么说了，杨柏言也就不好多说了，只能端起自己的酒抿了一口，然后跟其他人玩骰子去了。 因为运气不好，老被罚酒，没玩多久就肚胀了，他就说了一声后就站起身往wc的位置去了。 玩骰子的人少了一人后也没有大碍，继续玩的很嗨。 卡座里，都盛看了下只是低头玩手机打发时间的宋离州，放在兜里的手捏紧了一下，感受着掌心中的小东西。 他眼中闪过犹豫，可最后还是被想要红的决心给赶走了。最后他站起身往宋离州的旁边一坐，这原本是杨柏言的位置。 被这动静弄得抬起头的宋离州放下了手机，在昏暗的酒吧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都盛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话说的很疏离，也很冷淡，都盛心中不是滋味。现在的宋离州甚至让他产生了种之前追过他的那个其实不是真正的宋离州，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真正的宋离州就像现在这样，根本不怎么想跟他说话，连一贯的风度都懒得给他。 但他不会这样放弃的！ 他拿起啤酒瓶，作势要给宋离州倒酒，“宋哥，我给你满上。”伴随着这个动作，他将掌心那颗握了很久的小药片扔进了宋离州的酒杯。 第52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然后做完这一切的都盛就坐了回去, 举起自己的酒杯要给宋离州敬酒。 他心中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嘴上道：“知道宋哥之前才主演了夜境，就提前预祝票房大卖吧。” 然后他就等着宋离州跟他碰杯, 没想到他举了半天也没见宋离州有什么动作，直到他眼角余光扫到杨柏言回来的身影，宋离州才在他有点手酸的情况前跟他干杯。 放下空酒杯的那一刻，看着宋离州也同样空了的酒杯, 他这才松了口气。 靠近后看见二人碰杯的场景时，杨柏言有些轻微的口齿不清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也带我一个。” 都盛就坐在原地不动了，就像扎了根完全不想走，“就聊点工作上的事情，柏言你先跟他们摇骰子玩吧，他们就等你呢, 人多热闹点。” 杨柏言大脑已经有点迟钝了, 一看那几个人已经有人在招呼他快去加入了, 也没反应出都盛是在支开他, 就缓慢点点头要是摇骰子了。 都盛喜色情不自禁地显露出来，离他得逞又进了一步，只要宋离州落在他的手里, 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宋离州多半是甩不开他的了。 他不仅要得到宋离州这个人, 他还要更多的资源, 演员梦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破碎的。 这么想着的都盛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越来越高，可他笑容还没维持太久就僵硬了。 眼神已经开始出现困意的宋离州却叫住了已经走了几步的杨柏言，他指尖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皱眉道：“言言，别去玩了, 过来聊天吧。” 然后都盛就眼睁睁看着本来已经被他赶走的杨柏言又回来了，而且还盯着他的位置，宋离州也同样看着他。 他只好干咳了一下，不情不愿道：“那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接着断了自己已经扎好的根，从宋离州旁边离开了。 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好像要飞走了，他安慰自己，还有机会，没关系的。 而老天好像不想让他如愿一样，他无心喝酒，时时刻刻注意着宋离州那边的动静。 药效发挥的很快，宋离州已经陷入了一种半昏睡的状态里了。这种状态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是被下药了，而只会觉得是喝酒喝醉了导致的。 看着杨柏言推宋离州的肩膀想要把人弄醒，都盛再次坐不住了，他走了过去，笑道：“我送宋哥回酒店休息吧，看他这个状态也玩不动了。” 杨柏言不明白都盛为什么这么热情，虽然他的提议并没有问题，但——“我来送他也可以吧？这种事情就不劳烦你了，毕竟他重量也不轻，你怕是也不方便。” 说完，他还打了酒嗝，把刚才营造的靠谱感给大打折扣。 “可是柏言，你也喝多了，还是交给我更加合适。”都盛不死心继续说道，并且伸手打算将已经被杨柏言架起来的宋离州接过来。 哪知道杨柏言一把拍开他的说，直接不留余地道：“正好我也回酒店去睡觉了，正合适，你玩你的，别说了。” 没有办法了的都盛只能看着杨柏言架住宋离州，将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轻巧带走了。他恨的直咬牙，连旁边的王亮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会了。 心中又懊恼又后悔，也不知道不在他视线里的宋离州会怎么样。千万不能便宜了杨柏言才是，这到手的金大腿怎么就飞走了呢？！ 悔啊！！ 而另一边杨柏言被酒吧外面的夜风一吹，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偏头去看宋离州，发现宋离州双颊泛红，有些难受地闭着眼睛。 他又问了下，“你没事吧？” 而宋离州给出的回应就是将头靠近他的肩膀，看来没什么力气开口说话。 他只好架着这么重的人，往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导演帮他们订的酒店离这里并不远，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过去也挺方便的。而更方便的是宋离州和杨柏言的房间还是挨着的。 因此杨柏言用宋离州的房卡打开房间之后就打算将人放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一道沙哑的声线小声道：“我好难受。” 杨柏言一瞅，除了刚才还昏昏沉沉的宋离州还能是谁。难受？ 他打量了一下宋离州穿的整齐的衣服，和还没脱的鞋。有些烦躁的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叹气之后才道：“好吧，我就再做次好人，帮你一把。” 想不到别的方式帮宋离州的他，动作麻利中带着点粗鲁地将宋离州的衣脱了下去，宋离州的好身材霎时间展露无遗。 正当他打算将睡衣往宋离州身上套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桎梏了手腕，他抬头看向妨碍他的人，眼中带着不解，“你在干嘛？松手。” 宋离州却不听他的，眼帘半开，看着他的视线带着朦胧。 杨柏言试着将自己的手往回抽，结果发现宋离州力气还不小，他只好又一次道：“快放开，我好心将你从都盛手里抢了送了回来，你就这么对我的？” 宋离州似乎这才听见杨柏言在说什么，手上的力道一松，然后才吐出句完整的话，“我感觉我好热，这并不正常。我有个猜测。” 杨柏言看宋离州的脸色，确实发红的太厉害，有点诡异，他的心中也不禁有了些紧张，盯着他问：“什么猜测？难道……是都盛给你下药了？！” 他大胆猜测道，毕竟这种下作手段完全是都盛能干的出来的。他在看见宋离州点头之后也没想到自己能一语中的，低声骂道：“妈的，他是不是不想混了，要不宋老师想想办法报复回去？比如找个法子给他雪藏了算了，啧，不给他抓局子里都算好的了。” 宋离州微微抿了下唇，嗓音更加低沉沙哑，“但我想，现在更加重要的是，我快难受的爆炸了。帮我一次行吗？” 杨柏言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坐不住了，他小心翼翼问道：“怎么帮？” “你说呢？” “这不太好吧。” 第53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倒v结束】 不得不向…… 宋离州上半身还□□着, 他说：“反正也没有别人知道，真的不可以吗？我感觉再拖下去我要死了。” 杨柏言看他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快死的人, 他在距离宋离州两米远的安全距离内反驳道：“我看你现在神智这么清醒，不如去冷水里泡泡，或者去趟医院就解决了，用不着我。” “冷水会发烧的, 去医院估计第二天消息就满天飞了。”宋离州好像真的撑不住了，往后一倒在床上，表情痛苦，“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有好感的，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原来你讨厌我。” 这话多多少少都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让杨柏言左右为难, 他开始在脑海中做斗争。 说讨厌肯定是不讨厌的, 但说喜欢, 宋离州可比他高啊！矮子攻多丢人啊，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了。 他开始原地来回打转，最后看向已经合上眼没动静了的宋离州, 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他一字一句道：“把裤子脱了, 趴好。” 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原则什么的就先抛下吧。 他话音刚落地，刚才还想死尸的人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他嘴唇无声的动了几下，之后艰难道：“我已经很难受了, 不能再吃痛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别担心太多可以吗？” 杨柏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什么意思？”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之后才想起宋离州的声线，一句话惊的杨柏言嘴都可以塞下鸡蛋。 “言言，坐上来，自己动吧。” 杨柏言从震惊状态中缓过神，音量高了几分，“我去你的，你可想的美，要么你趴着，要么我走人！” 被杨柏言一下子就拒绝了的宋离州又变成了要死不活的样子闭上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口吻道：“你讨厌我，我要死了，活着真是没劲，好难受。” 杨柏言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宋离州不太好的脸色有些纠结，他开始天人交战做起了抉择。 这并没有用掉太多的时间，宋离州等来了他想要的回复。 他听见杨柏言说——“就这一次。” 在杨柏言看不见的地方，他笑了。 他们走了的酒吧，都盛独自坐在沙发上，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气也不顺畅。 表情很差劲的他往沙发上靠，顺势将手臂也搭在了上面，也是这个无意间的举动，让他的左手碰到了一大片的水渍。 沙发背上怎么这么多水？怀着这种疑惑的都盛将指腹凑近鼻尖嗅了下，这不是刚才自己给宋离州敬酒时用的那种酒的味道吗？而且…… 他看了下那个位置，也正是宋离州坐过的地方。 猜到什么的他，低喃出声，“原来都泼掉了吗？演技还真是不错啊，不愧是大影帝。” ------------------------------------- 第二天早晨。 宋离州睡醒的第一时间就是想确认杨柏言在哪里，在看见杨柏言的时候，他才一下子放松了下去。 杨柏言正倚靠在床头抽着烟，不时在旁边柜子上的烟灰缸里抖落烟灰。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洒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显得轮廓分明。 这一幕让宋离州看的有些出神，直到杨柏言的声音将他唤醒了过来。 “你醒了，身体感觉还好吗？”杨柏言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熄了。 问到这个，宋离州立刻露出了带着痛苦的表情，声音含着委屈，“我好疼。” 杨柏言一下子表情麻木了下去，连带着声音都冷淡了起来，他挑了下眉，“难道该疼的不是我吗？你在疼什么。”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 宋离州却笑着接话道：“我心疼。”他说这个的时候梨涡若隐若现很是无害，跟昨晚那个模样判若两人。 杨柏言突然又想抽烟了，心里硌得慌，他到底是不是吃亏吃大了？他牡丹狗的身份在昨夜就彻底结束了，而且还是栽到了宋离州的身上。 不过看着宋离州的脸，他应该也不算是吃亏吧，以宋离州的条件，也说不上，没准还有赚的。 “那我们这算是交往了吗？”宋离州望着杨柏言道。 杨柏言思考了几秒回答，“应该不算吧。” “我觉得还是要算吧，我又不要什么名分，只要你心里有我，对我好就行了。这点责任总是要负的吧？” 杨柏言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变成渣男了，这太不对劲了，可惜的是他嘴没宋离州利索，找不到能够反驳的。 于是一夜之间，不明不白的他多了个不能公之于众的男朋友，正式宣布脱离单身的状态。 之后的生活都很平静，偶尔会产生点小矛盾，但每次都是以宋离州的退让作为结束。 杨柏言的演员事业进展的很不错，接到了很多角色，一年间主要精力都耗费在了拍戏上，让宋离州都有些不满不能时时见到他了。 而都盛，从在酒吧那晚见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无论是电视荧幕上，还是私下。其实杨柏言也隐约知道，他多半还真的被雪藏了。 没想到那一期的绝处求生就是他最后的高光时刻。但这一期节目播出后，对于他的骂声也不少，主要是有了杨柏言这种干净利落的对比下，都盛就显得太娘了，被质疑能力也很正常。 观众们甚至一样杨柏言能够常驻，杨柏言在都盛被节目组退货以后确实收到了邀请，但他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再去吃这苦头的了。 保不准哪天吃×的人就是他了。 至于组合，已经解散了，成员各自单飞，再想见面也困难。 时间说快也快，杨柏言以为要等到电影快院线上映那天应该要很久，却没想到恍然而至。 所有的主创人员，发行商，和各大媒体记者们，都要来参加夜境的首映礼了。 等首映礼结束，距离开播也就更近了些。 杨柏言穿上了西装，站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最后看见了镜子中出现了另一个高挑的身影。 宋离州拿着手里的领带为他系上，在他耳畔温声道：“走吧，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定情之作。” “什么定情之作？别说的这么奇怪。”杨柏言见领带打好就拍开他的手，毫不留情。 “反正我是定了。” 杨柏言沉默了，之后道：“走吧。” 第54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昏暗且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面内, 一点轻微的动静都会产生回应。而此时此刻一个人焦急的声音在不停回荡，他拿着电话对着那一头说道： “韩修则，快来救我, 那些该死的警察已经包围我了。快点啊！”赵潜难得出现这种手忙脚乱的状况，他一个人躲在了这个停车场内，没有别人保护，还被一群警察围剿。 即使是他做了几十年的黑老大, 这种时候也很难冷静了，毕竟是关乎性命的。 特别是在这个灯光暗淡的地方，他更加失去了安全感，总觉得黑暗中随时会出现什么危险的东西。 现在能帮到他的只有韩修则了，只要韩修则一声令下，那些警察或许就会撤退了, 他也就不用再躲在这里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别忘了是谁把你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养大的, 千万别学忘恩负义见死不救那一套！否则我只要有一丝生机, 就会将你的过往全部暴露到警局里去，让你滚回本该属于你的臭水沟里去！你到底在哪里？！” 光从赵潜慌不择言的话里，就能知道赵潜已经失去理智了。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靠威胁来拿捏韩修则。 而电话另一头一直没声音的人终于开口了, 他嗓音冰冷而没有感情的说：“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赵哥。” 赵潜突然后背发凉，只因为他听见了两道声音, 一道是从电话里传来的, 另一道则是——回荡在车库里的。 虽然声音不大，但赵潜就是听见了，他能确认韩修则也在这个车库里。 而紧随而来的脚步声印证了他的猜测，一步步的声音就像踩在他的心口上，让他汗毛战栗。 他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那人的穿着警服的身影慢慢从阴影里变得清晰，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而韩修则手里握着的手/枪，让赵潜更加紧张起来。 混了这么多年了，如果现在还看不出来韩修则的态度，他就是白混了。 “你想做什么？把枪放下！”他同样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武器，然而已经没有子弹空了的枪只能用来震慑敌人，而不能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他如今是完全被动的。 “我想做什么你不是看出来了，赵潜，我可是警察啊，为民除害是我该做的本分。”韩修则头微微偏了一下，笑容有礼似乎只是在跟赵潜讨论晚上该吃什么而已。 赵潜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你不用说这些谎言，我明白，你不过就是想灭口而已。但我可以保证，只要让我离开中国，我保证就会把有关你的事全部忘记。” 韩修则看着态度变得想求和的赵潜，表情逐渐消失，他平静地重复道：“我都说了，我是警察啊。” 已经知道没有转机的赵潜双目圆瞪，“你……” 然而他剩下的话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随着扳机扣动，枪响过后，赵潜再多的话语也只能带到阴曹地府里去了。 而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赵潜模样很渗人。 其他的警察晚到了一步赶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尸身凉透了的赵潜，以及立在一旁眉眼间带着疲惫的韩修则。 “韩警官，你怎么知道他藏在这里的？” 韩修则淡淡道：“赵潜死了就够了，过程多艰难就不必问了。”说完他也就转身离去了。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就足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了。他只是一个警察。 …… 警察公墓，一座印着年轻俊朗男警官的墓碑前，围了几个人，他们或低头或垂泪。 其中一人语带歉意道：“没想到现在才能够为乌昭警官恢复身份，之前还真是委屈他了。他是一个好警察。” “是啊，要不是韩警官，可能他真正的身份永远也无人知晓了。至少他是因公殉职，是光荣的，而不是以一流氓地痞的身份憋屈而死。只希望他在黄泉路上，还能跟同事们说说笑笑吧。”这个墓地里全是警察，也算是一种陪伴。 他们这时的难过都是真情实感，并不掺假，没有人不佩服乌昭能够卧底近十年付出的艰辛，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其中的韩修则只是将手中的一捧白菊，单膝跪地放在了墓前，他微微低垂着头颅，周身少见的少见的沉浸在 几个高级警官又悼念了一段时间，就决定一同离开了，但他们发现韩修则却没有动作。 “韩警官，天色也不早了，一起走吧？” 韩修则笑容无力，谢绝了，“我再待会儿就走了。” “你真是个好人，乌警官要是知道你为他做的一切，一定会很感谢你的。” 韩修则目送他们离开，心中却清楚，乌昭怎么会谢他呢，不会的。 他最后在乌昭的墓前放了一支烟，点燃了，自己也开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了起来。 等一包烟都抽完了，天色也彻底给了，夜空中有几颗明亮的星星，能够让韩修则看清墓碑上那人的照片。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伸出指腹摩擦了下照片上正经板着一张脸的乌昭，低声道：“我是真的想跟你换。” “可惜，没机会了。”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小雨淅沥淅沥地打湿了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人，染湿了他的黑西装。可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 随着镜头拉远，片尾曲就开始播放了，让参加首映礼的观众们久久不能回神。 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就连主演们，知道剧情的人在看见完整的成片时也被紧凑的剧情和富有深意的结局给震撼到，看戏就像是看了另一种人生。 宋离州也有受到沉重气氛的影响，但在看见杨柏言的时候，他知道，杨柏言受到的影响比他大的多。 至少从哭的眼睛都肿了，死死咬住下唇不哽咽出声来看，杨柏言肯定是难过到了极点。 宋离州并不是不难过，但没这么夸张，而且他有另一种看法，这个结局也不完全是悲剧。 他递给了杨柏言纸巾，道：“擦一下吧，鼻涕水都要出来了，还有记者在拍，快把包袱捡起来。” 杨柏言看的太过投入，都完全忘记了还有镜头这回事，立刻接过纸巾开始擦脸。 一直以为自己有干眼症的杨柏言，很少像今天这样流泪过。 第55章 绿茶影帝爱上我 不得不向他学习茶艺…… 首映礼结束了, 各种观影有感就被上传在了网络上，很好的又给夜境宣传了一波。 夜境精剪的片花也很快就爬到了热搜前排，广大网友光是从几个镜头里的杨柏言和宋离州就闻出了cp的味道。 明明是正经的警匪片, 却意外吸引了一大堆的腐女群众，自发在微博评论下啊啊啊啊！ 杨柏言和宋离州也更加忙碌了起来，得不得的接受各种采访，配合宣传参加室内综艺节目, 但这一切的付出都等来了收货成果的那一天。 终于还是在国庆档的时候上映了！ 因为一开始的宣传效果很好，加上受众比较大，男女老少都能看，第一天的上座率都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而到了第二天，观影过后的观众们真实的评价带来了更多的观众，上座率达到了满座！甚至连午夜档都是如此, 那些没买到票的人不惜凌晨去观看。 二刷三刷的人也很多, 评分却没下过9.0。 票房成绩直线飙升。 这可把电影制作团队的人笑的乐开了花除了能赚翻以外, 以这口碑, 不拿奖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而杨柏言就更夸张了，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有种不真实感。他想过这么好的作品成绩肯定不会差, 但没想过会这么的好。 宋离州经历过大风大浪，还算平静, 而杨柏言却不一样了。 等到电影档期结束下线的那天, 总的票房成绩出来了——破了50亿！ 他掌心微微发汗，问自己的经纪人：“我总共能拿到多少片酬？” 经纪人拿出计算机摁了半天，最后总结道：“估摸五千多万吧。” 这下好了，杨柏言更加飘了，这钱可以买海景别墅了吧？ 他就维持着轻飘飘的状态维持了很久, 直到系统打醒了他。 “别飘了，再乐就要上天了。你还是关注下颁奖典礼吧，看看男主角入围名单里有没有你。”系统态度十分冷静，接着道：“不过看样子你表现还算不错，多半也十拿九稳了。看来下次得增加更高的难度了。” 杨柏言快被系统奇奇怪怪的逻辑搞懵逼了，就因为他出色所以要增加更高难度吗？无语。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比如夸夸我鼓励我什么的。” “对你已经够好的了，换成其他人废半条命怎么也完成不了的。说到这个我又想起来我最早接触的第一个人类，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牛逼。” “怎么个牛逼法？”杨柏言被勾起了好奇心，但可惜的是系统在这种时候就选择了说话说半截又神隐了。 …… 宋离州和杨柏言是同乘一辆商务车到达的颁奖典礼现场。 这次的繁星电影节一如既往的热闹，邀请了不少业内大佬，这也算是国内含金量最大的奖项之一。自然是盛大的。 两人踩着铺好的红地毯一前一后地入席。电影节的座位都非常有讲究，将演员划分到了单独的区域，又用咖位来决定是前排还是后排，大概就是火的跟火的坐，凉的就去后面。 宋离州坐在了前排，而算是入行没多久的杨柏言则被安排在了中排，两人分开了。 在这里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的杨柏言根据坐在旁边的人认出了不少熟面孔，都是有代表作品的。 因为不熟，就刚开始客套了两句之后就无话了。不过杨柏言也不是来这里聊天的，他关心的只有颁奖。 然而颁奖都是放在后面的，杨柏言只能耐心地看着台上的开幕式，主持人演讲，表演串烧。 眼睛看着台上，心却一直在关心着夜境的成绩，毕竟成败就在今天了。 时间总是难捱的，就连宋离州都看出了他对奖项的在意，但宋离州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在意，于是安慰道：“不要紧张，只要是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杨柏言知道他这算是在祝福自己了，但他还是开玩笑道，“那我想要你在下面，你给吗？” 出乎意料的是，宋离州却当真般思考了几秒后道：“也不是不可以，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吧。” 不知道为什么，杨柏言又好笑又有些气，以前他是很介意上下，毕竟一直认为自己只能是大强攻，在下面很伤男性尊严。但没想到的是，到了今天他好像也不怎么执着在这小事上面了。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拉走了两人的注意力，只听主持人道：“接下来是我们的最佳男主角奖，获奖作品是如今的大热影视作品——夜境！” “而我们都知道，夜境是由两名男主角主演的，那么奖项最后会花落谁家呢？现在就由我来为大家揭晓答案，他就是，经验丰富演技精湛的——宋离州。” 杨柏言眼里的光就这么没了，有没有搞错，他这么期待，结果就是这个答案？！那怎么办，要等下一次当主角的机会吗？ 看着台上正中央摆放的影帝奖杯，杨柏言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就在他难受的时候，感受到手背上另一只手覆盖了上来。看向宋离州，对方示意他继续看台上。 “别着急，主持人好像还没有说完。” 杨柏言这才重新看向台上，那个打扮精致的女主持人红唇张张合合，继续道：“以及我们的黑马演员，杨柏言。有请两位上台来领奖杯，发表感言。” 这时候才又有工作人员送上来另一座奖杯。 杨柏言和宋离州一同在其他演员艳羡的目光下走上了万众瞩目的获奖台，他们并肩而站的时候，仿佛所有的光都去了他们那里，很耀眼也闪亮。 宋离州先是侃侃而谈，极有风度的完成了演讲。 接着就是第一次拿到这个奖杯的杨柏言，他只觉得手里的东西有千斤沉，但他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却让众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首先感谢方导愿意给我展示自己的机会，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乌昭这个人，更不会深入他的故事。我是农村出生，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跟着朋友们去坝子里看放映员拉幕布，放电影。”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参与到电影里，给别人带来不一样的感受，自己也能去体验另一种人生，这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职业的名字，叫做演员。” “……” “最后我还要谢谢我的另一个老师，宋离州宋老师。他对于我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不厌其烦地陪我一起研究剧本，纠正我细节上的失误，将多年的经验毫不藏私地讲给我听，我能回报他的却只有将他告诉我的东西，运用在表演里。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真的很感谢，宋老师也是值得被感谢，被爱戴，被喜欢的。” 杨柏言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他没有特意请人些演讲稿，自己在心里有什么想说的，就整理下思路说出来了而已。 正是因为这份真挚，才没人会质疑他，相反还让人看见了他坦荡的未来。 台下的人都在为这两位影帝鼓掌，台上的人却是相视而笑，一同握着奖杯面对镜头。这种双影帝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相信记者们会大肆报道。 喜事一件。 而在人生这种大喜的时候，系统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他的脑海中，问：“什么时候走？” 这就像一盆冷水，让杨柏言的开心冷却了下来，“我都成人生赢家了，这么爽能不能不走？”而且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宋老师。 “不行，你清醒一点，一切都是假的，千万不要沉迷在里面。否则很影响任务完成的啊！”系统又有点气急起来，接着就老话重提，“我们这个系统最后赢的都是理性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有理智，就像曾经那个……” “停，打住，别又拿别人跟我对比了，整天不打击我你是难受吧？三天后，就三天。” 系统这才不出声了。 杨柏言获奖的快乐就这样失去了，他下台之后就显得情绪低落。 他这幅模样引起了宋离州的担心，“你这是怎么了，获奖了还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只是开心过头了，现在笑不起来了。”杨柏言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再一起去打篮球吧，好久没一起打了。” 宋离州伸手揉了下他柔软的卷发，微笑道：“你想打？我什么时候都奉陪，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不如现在就去，我们走吧。”杨柏言拉起了宋离州的手腕，往颁奖典礼场外走，他顾忌不了别的了，心中迫切的想要两个人多独处一下。 而且他有种错觉，跟宋离州打球的时候，明明外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却还能看出曾经那个社团前辈的影子。 打球风格很像，但又会让他觉得对战起来很舒服的模式。 而被他强行带走的宋离州笑意加深，看见杨柏言急切的一面，反而觉得更有趣了。 正如杨柏言所想，剩下的时间都是独处度过的，很快乐，同时也很短暂。 第56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早上八点半左右, 一座设计前卫的办公楼内，早高峰的电梯显得很是拥挤，即使是六部员工电梯都还得排队。 在队伍中高出半个脑袋的杨柏言此时带着副框架眼镜, 多了几分呆呆的感觉，他手里还提着属于自己的公文包。没错，他现在的新身份就是一名外企的普通职员。 已经度过了刚开始最不适应的半个月，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就像现在这样，挤电梯都有了自己的诀窍。 一定要猛！往里推就完事了！挤挤就能上更多的人，何乐而不为。 像往常一样贯彻这诀窍的杨柏言在进入电梯后有些傻眼了，只见拥挤的电梯里，他的直属上司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因为拥挤而表情狰狞的他。 上司是典型的白种人。皮肤苍白如冬日的寒雪，五官立体, 眉头老是习惯性地微微皱起, 深邃的蔚蓝色眼睛, 高挺的鼻梁堪比整形模板, 颜色偏淡的唇鲜少勾起。 也是现在‘灰鹰’高端汽车品牌中国片区的首席执行官，也就是通俗易懂的总裁，中文名封枭。 而且根据系统告诉他的, 这个人还有另一重身份，从英国过来的吸血鬼。不过已经彻底融入进人类的生活了, 要不是系统给他说过, 他一点也看不出封枭的异样。 杨柏言已经从上司的眼里看出对自己的不满了，估计刚才粗鲁的模样引起对方不快了。他推了下眼镜，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这眼镜并没有度数，不过是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 所以才配的。 只想离封枭远一点，他默默地开始往跟封枭相反的方向挪动。 但可能是报应吧，竟然被人给挤回去了，还比之前更加近！ 而且尴尬到面对面，杨柏言用两只手撑在上司的两侧，防止被人挤到封枭的身上去，那他可能就得准备明天就滚蛋。要知道封枭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人身体接触。 被迫壁咚别人的杨柏言不敢直视封枭，眼神飘忽，反倒是比他略高些的封枭在垂着眼俯视着他。 这种时候不打招呼那是完全没有情商的人才会做的，杨柏言自然不是那种人。 他硬着头皮对上司说：“封总早，今天怎么没坐专用电梯？这里多挤啊。” 封枭微微抿了下薄唇，一向冷淡的眸子还是没什么感情，只是道：“早，杨秘书。电梯坏了。”他的中文不是特别流 畅，语速要稍微慢一些。 毕竟来到调任到中国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估计再多待段时间就好了。 凑得近了杨柏言才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味道其实挺不错，杨柏言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毕竟他从来没用过。 其实就算杨柏言不挡着，也没人敢挤封枭，领导的辨识度太高了。 等出了电梯，杨柏言感到如获新生。 他在自己办公椅上躺下的时候，再次向系统确认道：“真的要攻略他吗？我怎么有点怕他，一想到吸血鬼还要咬人我就更怕了，就不能换个任务吗？” 系统哼了一声才说：“稍微增加了一点难度你就受不了了吗？呵，还是太弱了。” “系统哥快换一个吧，比如让我拿下某个大项目，或者篮球比赛得冠之类的，拜托拜托。” 系统切了一声，“要不你来当系统，你来发布任务算了，整天想的挺美。而且这也不算特别难吧，只要你使劲勾引他就行了，努力啊年轻人！” “你行你来。”杨柏言认命了，也不想再跟系统多说什么了，他累了。 怎么有点怀恋当明星的日子了，社畜还真是悲哀啊。 杨柏言的办公区域就在总裁办公室门外，一道透明玻璃隔断，也就是说封枭随时都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而他还不敢回头张望。 就像现在，明明感到自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注视，却没胆量回头去看那人。 他无奈的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给封枭整理行程，然后发现下一场会议已经到了准备时间了。 他不得不开始准备会议前需要用到的东西，然后进办公室交给封枭。他微微叹气之后开始做自己的工作。 其实这些事情他原本是不会的，但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以及系统帮忙融合进世界，他终于擅长了一点。 等整理好了，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样东西，背影里透着视死如归，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在等待的短短一瞬间，他仔细想了下关于任务的事情。迟早都得做，不如早点完成早点离开！ 不就是攻略吗？拉下脸追就是了！不能再像个女人一样瑟缩犹豫了。 吸血鬼没什么可怕的，就当成是会咬人的小猫咪就行了！ 给自己鼓足了气，杨柏言这才心里好受了很多。进办公室再面对封枭的时候，腰杆挺直了，也敢直视封枭浅蓝色的瞳孔了。 “什么事？”封枭独特的语调带着不一样的磁性，金黄色的发丝用打蜡打理的很整齐，坐在那里的模样就像没有感情的雕像。 让人很有距离感，不敢轻易靠近。 杨柏言又开始故技重施，在心里为自己鼓气——别怂别怂，不过就是高冷小猫咪罢了！ 这样还是有效果的，他笑的露出了小白牙，走近办公桌几步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封总，这是等会儿开会要用到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封枭放在桌上的手骨节分明，手背略显苍白，青色的血管很清晰浮现。搭配上价值不菲的手腕更是好看，贴合他精英干练的气质。 他抬手拿起了那几页纸，冷淡的嗯了一声就开始看了起来，结果一会儿之后还没听见离开的动静，他复又看向杨柏言，“还有什么事情吗？” 杨柏言这才将一直藏在背后的另一样东西放在了办公桌上，小声道：“我发现这家的咖啡很好喝，封总不如也试着尝尝吧，是你平时常喝的拿铁。” 他说完发现封枭终于把注意力从资料里收回，抬眸看向桌上那杯已经失去热度的咖啡。 “拿走。”封枭仅仅吐出两个字，就不再去看那杯咖啡。 这答案并不意外，杨柏言有些受到打击，将咖啡原路带走了。果然，就没有那么容易能示好成功的。 看来得换个办法了。 之后就是陪同封枭一起去了会议室开会。 装修典雅的会议室里，高管们围着长桌而坐，都在认真聆听前方封枭的说话内容。 封枭背后就是ppt，上面有着关于新产品的规划方案，他语言简洁且条理清晰，大家听起来并不费劲。 这也帮助了杨柏言记录，他的工作职责之一还有记录会议内容，不过都是记录重点关键词。 他握着手里的笔杆，时不时看看英俊的上司，总觉得还挺养眼的，也有种别样的魅力。也难怪传言中那些女人容易被引诱。 一场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每个高管都挨个发言，这让杨柏言的记录都写了满满三页纸，明明没做什么体力活却脑仁发疼。 不过好在没有任何遗漏，将记录给封枭的时候，他从对方缓和了三分的面色看出自己的表现没让封枭失望。 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可以通过优秀的工作表现来攻略他？得到对方的心？可以尝试。 会议室此时只剩下了杨柏言和封枭，封枭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微微皱眉看着笔记本，似乎遇见了难题。 杨柏言也没有别的事，就留下一起了，他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同样埋头伏案工作。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见封枭对他说：“去我办公室的冰箱里拿瓶果汁过来。” 封枭锐利的眼盯着电脑屏幕都没挪开，仅仅一句话后就没说别的了。 杨柏言推了下桌子，椅子转轮往后一滑，他依照指示离开会议室去给封枭拿‘果汁’。 办公室离会议室隔了两个楼层，他花了十分钟左右才从小冰箱里拿出那东西返回到会议室门前。 感受到手里带着凉意的触感，他觉得里面红艳艳的液体很诡异，摇晃了一下玻璃瓶，液体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其实他一直都在怀疑，这东西不会就是人类鲜血吧？ 有点渗人啊。 等看见封枭插着吸管，优雅地缓缓吸吮里面暗红液体，瓶身慢慢清空一半的时候，杨柏言再一次感到了遍体生凉。 “你想喝吗？”封枭松开口。 杨柏言恰巧就看见了对方微露出的尖尖虎牙，别扭的移开视线，不再看，“没有，您喝吧。” 可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不自然，被封枭看见了眼里。 封枭舔了舔唇角，眉宇间依旧是冷漠的，他突然站起身拿着手里的‘果汁’走到了杨柏言身边。 独特的嗓音在幽静的房间里响起，让杨柏言身体更僵硬了些。 只听封枭说：“我自己榨的番茄汁，尝尝。” 这是封枭罕见的邀请，但杨柏言却只想拒绝这份好意，他看着放在他面前的饮料，欲哭无泪。 能拒绝吗？ 第57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杨柏言见封枭的态度好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也知道了多说无用。 看着那鲜红的液体，他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最后终于在勉强笑道：“谢谢封总了。”说完拿起了玻璃杯, 抽出了吸管，往嘴里一倒。 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砸吧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真是他多想了，没有任何的血腥味, 相反是甜的。 不过不是番茄汁的调味，而有点像加了白砂糖的甜水，是单纯朴素的味道。 没有被迫喝血真是万幸了，他放下彻底空了的瓶子，看见一向淡漠的封枭唇角竟上扬了几分。 “封总，这也不像是番茄的味道啊, 这是什么？” 封枭伸手将空了的瓶子从杨柏言手里抽了出来, 扔进了垃圾桶, 重新往他的位置走去, “从我家乡带过来的饮料，好喝吗？” 杨柏言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好喝。”不过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让他尝了, 这种惊吓实在经不起第二次。 就这样稍微忙碌了一下，就到了下班时间。 杨柏言看着封枭没动作, 也就不好意思收拾东西先走, 只能找点别的事情先做一下。 就这么又过去了半小时，封枭似乎才意识到时间的问题，冰冷的嗓音道：“你可以下班了。” 杨柏言想，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不能走。他也如实地传达了自己的想法, 换来了封枭多看一眼。 于是他们就这样在会议室从黄昏，呆到了深夜。 直到封枭合上电脑的时候，才宣告结束。 他们一同乘坐电梯下了楼，这一次是乘的封枭的专用电梯了。 杨柏言感到自己浑身有些酸痛，尤其是肩颈，估计跟低头太久了有关系。他忍不住用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腰。 “很累？”封枭撇了他一眼。 杨柏言立刻站正了身子，摇头道：“还好，不累的。”这是个很拙劣的谎言。 封枭抬了下手腕看了眼腕表，“你怎么回家？” 现在的时间确实不早了，地铁都停线了，杨柏言老实回答道：“我打车回去，也不是很远。” 电梯内突然安静下来了，杨柏言偷瞄了下封枭的有些完美下颚线的侧脸，感到氛围有点窒息。 “我送你回去。”封枭突兀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就跟他让杨柏言喝饮料的时候很像。 杨柏言在接受和婉拒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就不矫情了，有人送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他直言道：“麻烦封总了。” 封枭单手放在西裤兜里，站在那里的时候显得身材比例很好，是完美的九头身，宽肩窄腰长腿，穿西装格外适合。 杨柏言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怎么系统这么知道他的口味呢？净挑些符合他审美的任务对象。 他跟着对方一起去了地下车库，坐上了款式低调但昂贵的豪车副驾驶，坐姿拘谨，连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都是慢悠悠的，生怕弄坏了。 从在电梯里说过话之后，封枭就没有再开口了，沉默地将车开离车库，行驶上了大道。 杨柏言看着窗外的夜景，心中却开始起了点别样的小心思，这种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不是正适合培养感情吗？ 怕归怕，但任务还是得完成的，不然卡死了怎么办。 他脑中想了几种方案，最后他挑选了一种简单直接的方式。 他的左手开始往封枭的方向移动，最后停留在了对方的大腿上，掌心感受的到封枭腿上的温度，发现是偏凉的，吸血鬼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他表情镇定，完全不像是在勾搭人的样子。其实真实想法是根本不敢看封枭。 在他揣测自己试探成功没有，甚至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听见了封枭的声音。 “杨秘书，你是想潜规则我吗？放下去。”封枭依旧是一贯的淡漠神色，没有因为杨柏言的失礼有太多波动，直视着前方专心开车。 杨柏言还真不知道对方还挺有幽默感的，一向都是上司潜规则下属，到这里却反过来了。 不过他确实不高再得寸进尺了，见好就收地选择将手收了回去，怕彻底惹怒了封枭。 但他还是选择继续口头上再努把力，他道：“封总，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封枭说这个词语的时候跟平常不一样，特别利落流畅，三个字就回绝了杨柏言。 吃瘪了的杨柏言闭上了嘴，将窗户开的更大了些，仍由窗外的风吹乱了他乌黑浓密的卷发，每天感慨一次——攻略好他妈难。 不行，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难道封枭说不可以他就真的要闭嘴吗？不，他偏要问出来！ “封总，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多嘴，但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会涉及到一点点私人隐私，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唐突。” “那个……你有对象吗？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吐出了这些话之后感觉胸中的郁气都没有了，然后就开始紧张的等待封枭的回应。 半响，封枭的声音才传来，不过一句话就让杨柏言尴尬的想从车窗户里跳出去。 “为什么要对着车窗说话，我很恐怖吗？” 但跳车只有死路一条，还是大胆面对吧，他认命的去看封枭的脸。 可就在这种关键时候，竟然就到了他家楼下。 “到了，下车。”封枭道。 杨柏言心有不甘地打开了车门，一只脚迈出去之后还是不死心的回头追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快说啊，他才好看看能不能往那边靠靠。 如果说只喜欢女人，那他也试着去泰国改变一下自己，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 杨柏言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影子，回想到了刚才封枭的回答。 ‘喜欢两个字，我很陌生。’ 他大胆猜测话里的含义，这或许是不是代表，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还没谈过恋爱？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种极品如果被他攻略了，他稳赚。但关键是这也代表了，攻略难度奇高啊。 但杨柏言用以往顽强不屈的态度决定——冲冲冲！ 次日，杨柏言顶着微微泛青的下眼眶到了办公室，他昨天想了很久具体怎么做，但今天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尽可能产生更多的交集。 多了解多深入，这样心动的概率才会大大增加。 后来以自己对封枭的了解，对方的生活十分枯燥，基本上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唯一的兴趣爱好可能就是每隔一天就会去8楼的健身房打卡锻炼。 或许健身就是这个吸血鬼为数不多的爱好了吧，又想起上次对方大腿的手感，确实是练过的才有。 上班的时候他就经常关注封枭，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但控制不住。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他就看见那里从自己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了健身包，看样子是准备去健身房了。 今天确实是他健身的日子。 他看见封枭走了，自己也就拿上才新买的健身装备往同一方向去了。 真正进入健身房的时候，他才觉得陌生，之前他是喜欢运动，但那只是另一种方式的，跟健身房这个又不一样。 于是就造就了现在这样他换好衣服，却只是在跑步机上溜达的局面，只因为……器械他不会用啊…… 但他目前还没看到封枭，想要尝试接近的目的难道要失败了吗？ 就在他感到人生无望的时候，有个穿着无袖背心的肌肉男过来找他搭话。 “小伙子，哥哥看你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不如我勉为骑男带你练练怎么样？” 杨柏言用眼角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张吐出一个字——“滚。” 肌肉男嘟着嘴走了，还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火气真大。” 杨柏言继续在跑步机上慢走，心中感到健身房真是个危险的地方，开始有点厌恶这里了。正在他心情有些恶劣的时候，又一个肌肉男出现了。 穿着紧身衣上还印着教练两个大字的男人显得靠谱些，带着稳重的笑容询问他道：“这位先生，你如果想更好的锻炼，我可以带你去器械区教你大概的使用方式。” “要钱吗？” “不收费的。” “那行，在哪里？走吧。”杨柏言立刻关了跑步机下来，眼神张望了四周。 之后那个教练就将他往另一个他没去过的区域领。 那个地方摆放了很多固定住的大型健身器械，还有些放在架子上的自由器械，例如哑铃杠铃之类的。 但杨柏言关注的重点不再这些死物上面，而是——终于找到封枭了！！ 光凭借那帅气挺拔的身姿，明显的手臂肌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体格，杨柏言见到的第一瞬间就将他认出来了。 但他发现封枭两只耳朵里都塞着耳机，看样子很认真在锻炼没发现他，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 而教练也在催他，“先生，还需要学习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吗？” 杨柏言只好暂时放弃打招呼的想法。 然后他还没郁闷完就看见那教练指着史密斯深蹲架对他说：“我看先生的身材一定也是有一定的力量基础的，太简单的肯定对于您来说没有挑战性。不如就先试试有点重量的，放心，很安全的。” 杨柏言看着杠铃两边铁片上各自写着的50kg。表情开始色彩斑斓起来，教练指着200斤的东西跟他说这些，确定不是想让他原地去世吗？！ 第58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杨柏言试图拒绝。 教练笑眯眯问道:“先生是不是太害怕了？” …… “小心点, 蹲下去的时候吸气，上来的时候吐气。对对，就是这样, 坚持把这一组做完。”教练的声音充满了活力，语气抑扬顿挫。 杨柏言深蹲的头大，怎么就经不起激将法呢？不然现在也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他咬牙坚持，做完了这一组。结束的时候感觉是死里逃生, 猛给自己灌了一口矿泉水。 在他还没彻底缓过来的时候，教练开始继续说话，“怎么样，体验感还不错吧？有人在旁边指导又能专业的提升自己，又能有人保护你避免受伤。” 杨柏言有些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了，他冷淡的点头, “谢谢。” “不用客气, 我们现在周年庆私教课做活动呢, 先生先来一阶段的课试一下吧！” 果然不出所料。杨柏言正考虑该怎么拒绝的时候, 无意间看见封枭正在观察他们这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想到拒绝办法的杨柏言热情的对封枭打招呼招手道：“封总，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好巧。” 然后他紧接着对教练说：“他对健身很了解，我请教他就行了, 谢谢你刚才陪我。那我就先过去了，再见。” 他说完就往封枭那边去了, 一套说辞行云流水不给教练继续推销的余地, 也正好有了恰当的理由往封枭旁边凑。 他笑容阳光的去了封枭身边，看见对方额头还有一层薄汗，赶紧从自己裤兜里拿出手帕纸递给封枭。 封枭却没接，一向过于苍白，显得缺乏血色的皮肤这时红润了些。他用挂在脖子在的运动毛巾擦了一下, 后才终于开口对杨柏言说了第一句话，“你也来健身吗？” 杨柏言自然地把手帕纸给自己用了，没什么尴尬，他回答道：“是啊，封总，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是好巧。” 封枭微微颔首后说：“工作场合以外的地方叫我名字就行。” 对于他难得的亲切杨柏言有些不适，他也不好真的顺杆爬，只有选择不带称呼，“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能带我一起练练吗？” 想抓住机会的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求学之心。 表情诚恳的杨柏言没有收到拒绝，让他十分开心的是封枭没有冷漠的拒绝他，反而真的开始教他怎么健身。 而意外的是，封枭的话虽然少，但教学也十分专业，让杨柏言一通练下来酣畅淋漓，很是尽兴。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健身，因为真的很解压，反正练完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而且这么长时间的互动下来，杨柏言总觉得好像要稍微亲近一点了，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单方面这么觉得。 不过现在面临一个更尴尬的问题，那就是——他竟然还要跟他的上司一起去更衣室冲凉换衣服走人。 看着那磨砂玻璃隔起来仅仅只拉了一张帘子的沐浴间，杨柏言就觉得尴尬的脚趾要扣出一套三室一厅了。 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而最让他讨厌的是，系统这时候还凑热闹的似的讲：“这可是好机会，把握住，展示你魅力的时候到了。” “你让我静一静。” 可就在他静一静的这时间里，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封枭进来沐浴区。 出去更衣柜旁边一看，哪里还有封枭的影子，心中一松，随之而来就有些纳闷自己纠结了半天是为了什么，人都走掉了。 稍微有点失望的他只能自己又回去冲澡，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机会。 不过来日方长，总还有下次的，以后健身房肯定是要经常来打卡了。 想开了的他哼着调调继续洗，最后提着自己的健身包打算坐地铁回家了，今天没有加班所以完全来得及。 当他心情颇好的到了楼下公司门口的时候，那里站着的一个人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那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背后还背着一把长柄银剑，最重要的是，脖子上还带着十字架项链。 这模样有几分像修道士，但更多是像——吸血鬼猎人。 杨柏言打量他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男人同样在用锐利的眼审视他。 秋风卷起了地上的落叶，让枯黄的叶子不由自主地开始摇摆，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杨柏言感觉被看的很不舒服，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但同时心中也在猜想这人到底是不是猎人，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能回答他的当然是系统，他选择直接问系统道：“快说说那人是干嘛的？为什么给我的感觉这么不舒服。” “他啊，是封枭的敌人，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封枭，不然封枭如果出现了意外，那么你也就跟着完了。” 杨柏言一开始就觉得那人有些像猎人，但没想到还真的印证了他的想法。系统的意思也很明显，如果任务对象发生不测，那么他直接任务失败。 这可怎么办，不仅要攻略他，还要保护他吗？真是难上加难啊。 接下来，杨柏言将更多的心力都交给了封枭，时时刻刻关注着对方，生怕那个什么猎人从不知道的地方冒出来。 而他过于的关注，已经被封枭察觉，但杨柏言没有影响到工作，封枭也就随他去了。 可这永远只是片面的，毕竟一下班，封枭就回家了，那是他不知道的地方。杨柏言实在没什么安全感。 他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何离封枭更近，最后在冥思苦想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想到了！ 他开始搜索租房信息，特别是封枭居住的富人区别墅那片有没有出租的。 最后不负所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租的，而且还是挨着封枭家的！这可把杨柏言激动坏了。 房东说的租金很昂贵，要5万一个月，不过这在杨柏言看来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问题。 为什么这么自信？只因为，他决定要把现在住的房子卖了。那时候能到手的钱至少也有几十万吧。租别墅肯定是租的起的。 虽然有点肉痛，但等真的到搬进新房子的那天，他还是开心的在柔软大床上摊了半小时，还给自己买了很多好菜好肉，打算晚上做给自己吃。 正好也是休息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这么想着的杨柏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到底为什么要搬到这里住？差点就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封枭啊，封枭。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搬过来了，就要去跟自己的新邻居打招呼。 但就这么突兀的过去好像也不太好，总得有合适的理由吧。 他沉思了一下，脑中回忆到曾经看过的网页广告。 ‘美女邻居家灯泡坏了，非要我去她家修。’ 他一手握拳，在另一手掌心敲了一下，好主意！这理由不是很正当吗？ 接着他就去把厨房的灯泡线路刻意弄坏了，看着自己的杰作展露笑容。 由于坏了一盏灯，仅仅靠剩余的一盏小灯照明，厨房显得暗淡了不少。 杨柏言见搞定了，才去更衣室换了自认为最帅的一身衣服，提上两袋水果往隔壁栋的别墅去了。 这距离并不远，大概也就走了5分钟就到了。 他站在封枭家门外，抬手按了下门铃，静静等待着。 他有想过如果封枭看见是他会不会直接拒之门外，万一以为自己是跟踪狂故意的怎么办？但愿说是碰巧他会信吧。 在他稍微有点忐忑的时候，沉重的大门打开了。 门后站着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宽松的休闲裤，一直用打蜡梳上去的金发放了下来，微微遮住眉毛显得随和了很多。 他湛蓝的瞳孔看着那左手一袋香蕉右手一袋苹果的人，道：“杨柏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柏言面带惊讶道：“啊，封总！怎么会是你？我刚搬过来，说采访一下邻居，没想到会是你，天呐，这也太巧了吧……”信我信我信我。 怎么说也是当过演员的人，演技并不是很浮夸，眼神中的惊讶也很有可信度。 不知道封枭信了没有，只不过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门，“进来说。” “不了不了，我就不进去了。只是来给你送点水果当小礼品，顺便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帮我一个忙？”他说到这里将两袋水果递给了封枭。 看着封枭还算给面子收下了，他心中才松了口气，吸血鬼也是需要补充维生素才好嘛， 封枭感受到了手里的重量，语气放缓了些没那么僵硬了，“什么忙？” 杨柏言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笑的有几分不好意思道：“能去我家帮我换个灯泡吗？突然就不亮了，我第一天搬过来也不会弄。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他说完之后就看见封枭将手里的两袋水果放到了玄关柜子上，然后道：“我可以去看看，并不能保证一定会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杨柏言当即道：“你愿意费心真是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第59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杨柏言对封枭改观了, 没想到封枭人还挺好的，没怎么费口舌就答应帮忙了。 两人再一起来到了杨柏言的家。 因为是刚搬过来，这里缺乏了人气, 没什么摆件显得有些冷清。杨柏言打量了一下封枭的脸，发现对方表情始终淡淡的。 说来认识以来，还从没见到封枭笑过，有时候都会感到对方好像缺乏了人类的感情似的, 像一块融化不了的冰。 他带着对方到了厨房，指着天花板道：“就是那一颗大灯，突然就不亮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把梯子拿来。” 杨柏言去找了梯子来，然后看着封枭爬了上去，他在下面扶着, 仰头看着对方动作干净利落地忙碌着。 看来生活技能还是很强的, 杨柏言感慨。 他正放松的时候, 却听见封枭说：“不像是自然损坏, 人为的。” 心中清楚的杨柏言嘀咕，这都被你发现了，但决定一条道走到黑的他还是说：“难道是上一个租客弄的吗？真是没素质, 怎么会有这种人。” 很久没出声的系统突然道：“自己骂自己有意思？” 杨柏言在脑中回应，“闭嘴, 不然我等会儿骂你, 爷爷忙着呢。”妥妥的恼羞成怒。 系统切了一声就又神隐了。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封枭就又重新把线路接好了。等再打开开关，散发出光亮的灯与以前没有分别。 杨柏言一把抓住封枭微微泛着凉意的手，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单纯懵懂起来，“谢谢, 你真的好厉害，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网页广告里好像是这样的，这会有诱惑力吗？ 结果好像是没有的，封枭仅仅刚开始的两秒愣了下，之后就抽出手，“我手很脏，别碰。”接着就去洗手台洗手去了。 看着封枭的背影，他暗自因为又一次碰壁而气恼，但他一向越挫越勇，走上前去红心邵仙兑读佳站在封枭身旁。 封枭又是微微皱眉，他看着杨柏言，“为什么贴着我？” 杨柏言同样将手放在了水龙头下面，任由冰凉的液体打在了两人的手上，他笑着回答：“我也想洗洗，没问题啊。” 他们两人的手都放在水下，难免会挨在一起，有轻微的碰触。 不过这一次，封枭就没有移开了，似乎没发现杨柏言别样的心思，只是专注地交叉揉搓着自己的手背。 一时空间都寂静了下来，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水声流淌，气氛融洽又暧昧。 杨柏言大着胆子开始试着去触碰对方那白皙的手指，还轻声道：“封总就在我这里吃晚饭吧，我来做，很好吃的。” 封枭看着水龙头下对方不安分的手，瞳孔变得有些暗红了起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表示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杨柏言将手拿开，抽出一旁的擦手纸开始轻轻擦拭。 他正打算去看看冰箱里的食材，这时突兀的门铃声抓住了他的注意力，心中有些疑惑。这种时候会是谁来？ 他刚搬过来，也没有朋友，难道也是邻居来拜访他了？ 他走近了玄关，看着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那里面站着的人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戴着十字架，不正是上次公司门口遇见血猎吗？！ 对方究竟是怎么找到他家来的？！ 背后的脚步声让他回过头，看见原来是封枭，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几步走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腕，“跟我走，我们得躲起来才行，外面的人很危险。” 封枭冷然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先是看了看被抓住的手腕，又懒懒抬眼看向门铃一直响个不停歇的大门，不发一言。 杨柏言发现拉不动他，更加着急了，“别愣着啊，再不躲起来就来不及了，快点！” 在杨柏言急得汗都快下来的时候，封枭才道：“你知道什么？”他的眼神耐人寻味，深邃眼瞳中带着寒意。 杨柏言这才意识到好像穿帮了什么，他正打算说什么，门铃声戛然而止。 没有那吵闹的声音之后反而显得诡异起来，危险的气息靠近了他们，偌大的别墅寂静中潜伏着杀机。 杨柏言屏息等待，下一秒破门的巨响就在耳边炸起，一阵尘土飞扬之后血猎的身影才浮现在了二人眼前。 对方手里拖着他的长剑，缓步而至他们的身前，无视了杨柏言，只是盯着封枭说：“终于抓到你了。” 血猎眼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杀意。 封枭并没有受他的影响，只是对杨柏言说：“离这里远一点。” 杨柏言知道这是在叫他后退，他知道这不是人类能够呆的地方，如果不离远点反而会妨碍封枭。 他很识时务地躲到了二楼去，从二楼的扶手处看下面的场景，观战。 血猎看起来经验老练，他转动了下脖子，发出了关节的脆响，接着笑容冷酷道：“我从欧洲一路找到这里，就为了你这个可恶的吸血鬼，如今终于找到你了，看来我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上面看着的杨柏言悄咪咪想，这人颈椎应该不太好。 而封枭却似乎对他没有影响，仅仅道：“为什么找我？” 他的话激怒了血猎，使得对方提高了音量，还一下子举起了长剑指着封枭，“你这个可恶的吸血鬼，忘记了我妹妹是怎么死的了吗？！如果不是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报仇！” 封枭活的时间太长了，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记的清楚，血猎的话显然没有勾起他的回忆。 血猎却像一定想让封枭想起来似的，说的更清楚了，眼眶微微泛红道：“我妹妹她，既可爱又胆小，如果不是为了你她也不会一个人去拉夫诺斯家族庄园！” “落得个那样的下场，我始终去晚了一步……”说到这里他露出了失意的神色，有点恍惚，应该是回忆到了妹妹最后如同干尸的死状。 从回忆中抽身的人接着狠狠看着那冷漠的人，“所以我用我的性命起誓，一定要杀了你给她报仇，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做的到你就来。”封枭没有血色的唇微微抿了一下，将手举了起来，指甲肉眼可见地在变成黑色同时也长而锐利。虎牙生长起来，转变成了獠牙，但并不难看。 让血猎更加愤怒的是，封枭基本没有情绪波动，即使看起来知道他的妹妹是谁了，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他更加为妹妹感到不值。 “做不做的到试试就知道了。”双手握住剑柄，如同离弦之箭向那光是站着就气场强大的吸血鬼俯冲去。 封枭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由湛蓝色彻底变成暗红如同兽类的瞳孔盯着血猎，瞳仁中倒映出越来越近的身影。 楼上的杨柏言开始手心发汗，这一切都太刺激了，还真的见到了活生生的吸血鬼和血猎了，这不是以前在电视剧里才能看见的吗？ 而且这个吸血鬼太帅了吧！！让他有点腿软，之前怎么没发现封枭帅到这个地步，心中开始为他尖叫。 他甚至为封枭加油打气，“加油，封总！我看好你，不会输的！” 这一句话引起了封枭的侧目，甚至还能在这个间隙里抛出一句，“闭嘴，安静点。” 下一秒，血猎就出现在了封枭眼前，一剑挥向了他的头颅，带着一击必得的信心，气势汹汹。 这让杨柏言的心都悬起来了，害怕封枭真的出现什么危险。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多想了，他以为会很激烈很漫长的战斗，最终仅仅持续了三招，没错就是三招。 在这短短的三招中，血猎用他的实力展示了什么叫做雷声大雨点小，前两招都是他进攻封枭防守，而最后一招等封枭出手的时候就直接结束了战斗。 因为封枭一出手，就是扼住了血猎的咽喉，将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板也因此出现了浅浅的坑，可想而知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也不能说血猎菜，以杨柏言的角度看来，应该是因为封枭实在是太强了一些。 封枭结束这场战斗之后，暖金色的发丝都没有凌乱一分，整个人跟之前都没有分别，还在优雅地整理衬衣上的皱褶。 而等倒在地上的血猎艰难地支棱起了上半身，嘴角流出一缕殷红的时候，杨柏言才敢大着胆子下楼去靠近他了。 他看着血猎问，“你还好吧？还能自己站起来走两步吗？能走的话就快离开吧，以后别再来自讨没趣，来找麻烦，知道了吗？” 整理完仪表的封枭冷淡的扫了杨柏言一眼，上前一步将刚支起来的血猎又踩了下去，让对方的脸颊紧贴着地板，长期身居高位因而气场强大，“我可没准许你离开。” 血猎显然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在这种时候竟然也不畏惧，而是断断续续说道：“你害死了我妹妹，不杀了你我誓不罢休，就算我今天离开了，下次有机会还是回来找你报仇！你如果怕我有朝一日胜过你要了你的命，你就杀了我吧！” 第60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杨柏言都不知道该说这个血猎聪明还傻了, 像是在自寻死路，又不像。 但他也很好奇关于血猎妹妹的事情，于是就问表情不改依旧淡漠的封枭, “封总，他说的妹妹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他眼神带着期盼看着封枭很是好奇，生怕封枭不愿意告诉他, 然而不出意料的封枭还真的不愿意多说。 “你不应该好奇。”封枭说完就将脚抬起，作势要再使劲一脚踩下去。 “等等！”杨柏言的急忙道，好在他的话顺利让封枭将脚停留在了半空中，之后缓缓放下。 “又怎么了？” 杨柏言瞅了瞅地上的血猎，又眼带真挚地看着封枭道：“我愿意用未来5年的年假来换你的答案，这可以吗？” 封枭的表情带上了思索, 仿佛在考虑, 但还是久久没有说话。 杨柏言看有机会, 连忙又加了条件, “未来5年我的年终奖也不要了！”管他的呢，反正自己随时完成了任务都是要走人的，还5年, 能不能在这里带上5个月都不一定。 “行。”这次封枭没有再犹豫了，他也没回避血猎。 而负伤严重的血猎显然也很好奇细节,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因为喜欢上了封枭, 为了进去找他才死掉的，但却不知道具体原因，比如到底为什么会进去。难道不知道庄园里所有人都是吸血鬼吗？还是因为别的。 封枭独特的嗓音缓缓陈述道：“他说的妹妹我只见过一次，在庄园里，我父亲的房间。见面的那一天, 也就是她的死期了，父亲他，最喜欢处子的鲜血。” 经由这简洁明了的陈述，真相就很明了了。 血猎激动的连伤势都要忘记，几乎惊得快站起来，难道他寻仇这么长时间 ，到头来还找错了复仇目标？！ “不可能！我好几次见到妹妹跟你呆在一起，那就是你的脸，我不会认错人的！”他有些接受不能，难道这么久都是一个乌龙…… 封枭打量了血猎的失态，罕见地勾起了唇角，“父亲跟我长相有九分相似，认错了也正常。” 这确实挺乌龙的，杨柏言有点开始同情起了血猎了，他看着满脸不可置信，感觉世界毁灭的血猎道：“看开点，要不别想着报仇了？开心些生活吧。” 从震惊中回身的血猎依旧沉浸报仇的执念里，他用自己的长剑作为依仗，强行站了起来，语气坚定道：“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那样我如何面对我死去的妹妹，我能想象到她死亡前有多么的痛苦，跟她一样痛苦死去的女孩并不少。” “这也是我努力成为吸血鬼猎人的原因，既然不是你……那我就去找你父亲。”他说完就打算离开了，但他在走前看了眼杨柏言道：“后会无期了。” 他的背影中带着苍凉，在他缓慢挪动了几步之后，杨柏言道：“大叔，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钟节。”他继续向前走着，头也不回。 “父亲很强大，你会死的。”封枭如是说，已经恢复成人类模样的他眼睛就像蓝宝石。 “我相信我的信念可以战胜一切困难。”之后钟节没有再开口了，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和傲骨离开了。 杨柏言还真的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但这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不过，钟节的背影还是很帅的。 这场‘危机’以钟节的离开而落寞，杨柏言的生活还是得继续的，当然，任务也得继续。 接下来他邀请封枭一起请了晚餐，他亲自下厨去弄那些精美新鲜的食材。废了不少心力才做好了五菜一汤，上桌的时候很希望能得到表扬。 “好吃吗？” 封枭的吃相很优雅，就像中世纪欧洲贵族一样，餐桌礼仪也很到位。他低声嗯了一声，就继续缓慢的动着叉子。 他还不喜欢用中国的筷子。 杨柏言看着他的反应很满意，感慨自己这次还不算失败，带着笑容夹了一口自己做的糖醋鱼，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这他妈真是他做的吗？又甜又酸又有股糊味，可以直接拿去参赛黑暗料理了吧，没准还能得个奖什么的。 可看着封枭的表情，并不像难吃的样子啊……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吸血鬼除了血液以外，其他任何食物都尝不出味道来。 而那时候的他才反应过来，所以到底为什么还喜欢喝咖啡啊？吸血鬼迷惑行为吗？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完成任务！ 这一日，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杨柏言和封枭留到了最后。杨柏言在心中握拳，很好，机会又来了。 于是他拿上一份并不紧要的文件，打算进去‘请示’一下封枭，站在办公室门外，敲响了门，直到里面传来封枭冰冷的声音之后，他才轻轻地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封枭正疲惫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见人进来也不睁眼，仅仅道：“什么事情？” 杨柏言这才说道：“封总，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确认一下。” “放在桌子上。”封枭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依言将东西放下之后，杨柏言并没有打算离开，站在原地，这引起了对方的疑惑。 封枭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什么想说的？” “啊，没什么，就是看封总很累的样子，要不我给你按下太阳穴？”杨柏言十分殷勤，并且边说边靠近封枭。 好在封枭没有拒绝，杨柏言便老老实实开始用中指打圈按起了对方的太阳穴。 然后就见到封枭舒展了眉心，看样子也是舒服的，杨柏言心中想。正当他以为自己的攻略计划又完成了一步的时候，就听见封枭说： “你不害怕我吗？我不是人类。” 杨柏言其实刚开始确实怕，但这么久接触下来，就能感觉到封枭人还不错，没有那么的可怖，他老实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害怕，封总又不会害我，我怕什么。” “这样吗……”突然封枭看着杨柏言的眼睛带上了杀意，继续说道：“可我们家族有规定，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被人类发现了自己是吸血鬼，那么——那人就不能留。” “你现在怕吗？” 杨柏言此时不得不发挥自己的演技，努力镇定道:\"不怕，封总不会伤害兢兢业业的员工对不对？\" 杨柏言表面镇定，心里慌得一比。其实他已经大胆猜测过，或许封枭已经明白自己是他的爱慕者了，那多少会有手下留情吧，大概……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没有疑惑的感觉，他的视线让杨柏言很有压力。 就像如果一个不小心回答失误，就会出大问题一样，这种时候肯定是不能暴露自己有个系统这回事。 他只能回答道：“什么发现身份，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难道是说之前抓着你躲起来的事情吗？只是看门外的人像杀人魔变态所以才夸张了一点，毕竟他的打扮太怪异了，哈哈。” 先不管封枭信没信，反正杨柏言信了，就暂时不管那么多了，只是手上的动作更专心了些。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卖力，封枭终于不再多说什么了，甚至没有再提要灭口的话题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杨柏言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休息，就安静地卖力。直到十几分钟之后，才听见封枭说： “就先这样吧，也该下班了。” 杨柏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该下班了，于是放下手，“那封总，我就先走了？” 封枭用眼角斜睨了他一眼，“都是一个方向，不一起吗？” ！！ 这是要邀请他搭便车的意思吗？那自然是愿意的，能够省点打车费也是好的。 “那就麻烦封总了。” “对了，过几天的团建安排的怎么样了？”封枭提到了这个话题。 这让杨柏言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忘记了这一茬，不过这不是跟封枭没有关系的吗？他也不参加啊。 “活动内容安排的差不多了，大概就是进行短途旅行去爬山看看枫叶喝茶这种，开车两三个小时就能到，到时候主要是几个高管和优秀员工一起。不知封总问这个是为了？” 杨柏言利索的说了一大串，带着点好奇的看着已经站起身收拾公文包的封枭。 被他这么看着的封枭手上动作没停，低声道：“观赏枫叶吗？” “最近有点闷，出去逛逛也行，把我的行程再规划一下。” 听封枭这个意思杨柏言还能不明白吗？他当即点头道：“好，我再重新安排一下。封总确实是该放松一下了。” 封枭的生活有多枯燥杨柏言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而且跟个工作狂一样，除了健身也没什么兴趣爱好。 能够出去走走也好。 “你到时候一起去。” 杨柏言愣了一下，然后才迟钝的应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确定道：“这种福利我去方便吗？”毕竟说是团建其实就是请高管和优秀干部去玩的，自己一个普通职员去好像不合适。 “一起。” “谢谢封总。” 第61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等一大早天还没亮, 杨柏言坐上了封枭车的时候，还有一种没睡醒的感觉，有些犯困。 但他打量开车的封枭, 发现对方依旧精神很好，跟平时别无二致。 车里如果一直不说话，似乎会有些尴尬，杨柏言只好没话找话道：“封总, 还有多久到那座山啊？” 封枭金发全部梳到脑后，侧脸的轮廓线条很好看，他手上打着方向盘，淡淡回应：“近2个小时。” “那还有好久，辛苦封总了，可惜我不会开车, 不然我就替你了。”杨柏言有点不好意思, 竟然让自己的上司给自己当司机。 “你可以睡一会。” 听见封枭这么说, 杨柏言确实也有些想睡觉了, 他应了下来，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车开的很平稳，没有颠簸, 让人睡的很舒服。 最后杨柏言被封枭叫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一座海拔将近两千米的高山。 此时天光还未破晓, 山上大片树木叶子已经枯黄, 带着股沧凉的美感，正是一片好秋景呈现在眼前。 才到山脚下的时候杨柏言就觉得此行不虚，光是闻见空气中的草木香味，就已经很放松了。 一行人大多都是中年人，年轻人寥寥无几。 其中有个挺着啤酒肚的高管拍了拍巴掌, 感慨道：“好啊，这种活动好，还能增加团队凝聚力，这下就看我们谁能最快登顶吧！哈哈。” 杨柏言不知道谁能最快登顶，但瞅着对方那一低头看不见脚尖的肚子，就觉得可以把他排除了。 而另外一个高管就比较会拍马屁了，“一定是封总先登顶，经常健身，腿又长肯定爬的快。像我们这种缺乏运动的中年大叔，到时候爬到一半就可能要坐索道了，啊，可能还不需要爬到一半。” 他结尾的时候还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团队气氛更加轻松了起来。 杨柏言心中默默给封枭增加了一样优势，或许吸血鬼更加不会累。 这么闲聊几句之后，一行人就这样开始攀爬起来，有两个人还拄着登山杖，看起来有模有样。 封枭走在第一个，杨柏言跟在他后面一步步阶梯往上爬。 就这么爬了一个小时后，身后的其他人就被二人给拉开距离抛下了。 杨柏言的体力一向都还不错，而封枭就更不用提了，两人都是匀速前进，没有慢下来过，更没停下休息。 山林深处很寂静，杨柏言感觉如果自己咳一声估计都会有回声，他小声问道：“我们还能赶得上看日出吗？” 前方的人背影挺拔，平常都是西装革履，今天少见的换上了运动服，休闲了很多。头也不回地回答了杨柏言，“现在这速度肯定赶不上。” “啊，这样吗？那我们爬快点是不是就可以了？”杨柏言有些遗憾，总觉得如果错过的话对不起他起这么早的付出。 封枭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那行，你不用顾及着等我，看日出更重要，我们都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吧。” 他想过封枭速度会很快，但没想到话一说完，封枭就会没影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他风中凌乱，还真的没等他啊…… 于是爬山的人只剩下了他一个，三步阶梯并作一步快速地向山顶前进。 大概半小时之后，他才气喘吁吁地到达了山顶，扶住自己的膝盖弯着腰在山顶巨大的岩石平台擦着汗，等他抬头环视打量这里的人的时候，才发现了封枭的身影。 封枭也同样在看着他，磁性的嗓音说道：“过来，太阳要出来了。” 杨柏言闻言直起腰，开始往封枭所在的地方而去，站在他的身侧。 这里现在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人并排看着那巨大的圆盘拨开层层叠叠的云雾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杨柏言也是难得见到这样宏大的场景，仿佛在大自然造就的美景前，人类是那么的渺小，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疑惑，于是转头问封枭：“你们吸血鬼不怕阳光吗？” 哪知道他这话一说，封枭反而面色沉了些下去，他收回注视圆盘的目光，看着那些大片大片的云海，给了解释，“会畏惧阳光的是低级的吸血鬼，而我是血族，跟他们不一样。” 杨柏言有些明白封枭为什么会不悦了，毕竟自己在拉低对方的档次，不过看来血族确实是不一样的。越来越炙热的阳光开始洒在了两人身上，而封枭的神色却是享受的，看来很喜欢这份暖意。 不过对西方文化没有什么了解的杨柏言确实搞不清吸血鬼和血族的区别，他想了想决定以后还是要更加的尊重对方才行，不能再说他是吸血鬼了。 知道那半遮的圆盘慢慢展露了全部模样，不留余地，当然也没什么看头了的时候。杨柏言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好时机。 毕竟……这地方实在浪漫了些，不表白突破一下任务进度怎么能行。 于是他带着些紧张的咬了咬下唇，看着对方那沉寂的显得有些冰冷的面容，在心中想了想措辞。 而就是这重要关头，竟然有另一个游客过来了，这让他更加不好说什么，只能把话吞了下去。 更糟糕的是封枭也作势要离开了，他走出去了几步才发现杨柏言没跟上，蓝色的眸子注视着他，“怎么，你想继续看吗？那我就不陪你了。” 杨柏言用眼角余光扫了下那个陌生游客，见对方没有注意他们这边之后才大着胆子扯住了封枭的衣摆，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直接讲。”封枭并不配合，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更添了冷漠。 “别啊，这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杨柏言指了指游客，“真的很重要，关乎着你的未来。”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封枭眼中划过一丝兴味，就像被勾起了兴趣似的。这才慢慢压低身子凑近杨柏言说的唇畔，等着他的后话。 杨柏言吞了下吞没，眼眸下垂看着对方洁白如玉的耳朵，说话时的热气轻洒在了对方的耳廓，他说——“你要老公不要？送老公了，不要老公给你个老婆也行，包你满意。就跟你眼前这个人一样完美的。” 说完自己想说的，他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地，然后紧张等待封枭的回答。 可很明显他没这么容易得逞的，告白成功。 只见封枭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看着杨柏言的脸，顿了顿之后道：“我不需要。”说完就转身打算走了。 杨柏言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难得主动进行社区送温暖飞服务，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难受的同时也很不甘心。 他加快步伐跟上了对方，不死心的追问：“为什么啊，你反正也没对象，就不能让我当你对象吗？谈恋爱不好吗，我保证每天呵护你关怀你，做个好老公的。” 封枭突然停住了脚步，用带着威压的视线看着杨柏言，“闭嘴。” 将话说开了的杨柏言反而不再畏惧封枭了，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他继续厚着脸皮道：“我看你手脚冰凉，正好我阳气重，手热心热的给你捂捂不是正合适吗？还有，我看你每次久坐之后好像腰不太好，我以前在篮球队的时候跟康复师学了按摩技术，我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封枭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颚，强制性让他闭嘴了。 他血色翻涌的瞳孔逼近了杨柏言的眼睛，不复之前的清澈，竟然还有几分骇人。 被这样看着的杨柏言身子微微战栗，喉头因为紧张而滑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话，只能用呜呜声来抗议对方，想让封枭撒手。 可惜封枭的力气大的吓人，牵掣他的手分毫不动，声音里还蕴含着些让人害怕的东西，他缓缓道：“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人类，你想知道原因吗？” “我告诉你，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我跟前发\\骚了。”封枭绝美的唇形吐出的那两个粗俗的字眼时跟他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但意外的有种很A的感觉，让杨柏言呆了几秒，然后他感觉到下巴上的手松开了，脸皮厚的他并不觉得被侮辱到，忙不迭说：“那你快说。” 他才不会依封枭的话真的做到不打扰，不过还是很想知道封枭禁欲的原因。 这样不是才更加好攻略吗？ 封枭开始向前走，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一直以来，我就厌恶别人的鲜血，这样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血族……”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语速也很慢，但杨柏言却听得很认真。 根据封枭的回忆，杨柏言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原来封枭每天喝的那个饮料是一种血族专用药品，可以压制想要饮血的欲望，封枭是从小就喝那个长大的。比起血族这个身份，他更加想要当一个普通的人类。 而他不谈恋爱的原因，也跟他这种思想很有很大关系，但更重要的是…… 第62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我不想喝血, 但一旦做-爱的话，兴奋之后是很难控制的。血液对于我们血族来讲，成瘾的, 我不想那样。”封枭说话有些不够连贯流利，语调也比较沉。 连杨柏言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看来对于他的身份他真的不是很开心。 那这下怎么办, 岂不是陷入死局了，怎么才能完成任务呢。难道要替封枭先解开心结，亦或是帮他摆脱血族的身份，成为人类，他才能够安心的谈恋爱？ 头疼，快自闭了。 之后他们开始顺着下山的阶梯准备离开了, 封枭走在前方, 杨柏言隔了些距离跟在后面。 他现在心情不是很愉快, 需要冷静一下, 人生实在是艰难啊。 系统的声音将杨柏言暂时从自己的消沉中抽离了出来，他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要让他爱‘上’你, 这次跟之前那个攻略任务不一样，不仅要心动, 还要身动。而且小贴士一下, 愿意喝你的血也是心动的表现之一哦。” “行行行，你就别烦我了，让我想想怎么把死局变活。”杨柏言感觉到更加的烦躁了。 他看了眼前面那人的背影，啧了一声，小声道：“难搞。” 而这时没有吃早饭的肚子开始抗-议了起来, 他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没吃饭这回事。只好在商店售卖点买了一袋面包，想着吃点先充饥。 等付好钱拿着东西，他再看山路的前方已经没有了封枭的影子，看来是已经走远了。他瘪了瘪嘴之后，打算边走边吃，于是一边看着沿途的风景，一边拆开了包装撕了块面包打算往嘴里递。 就在这时候，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路边有只毛茸茸，整个身体有些圆滚滚的猴子对他叫了一声。 杨柏言停住了手，将快到嘴里的面包放下了，他与眼睛乌黑发亮的猴子对视，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看我看嘛，叫什么叫，想吃？” 之前好像是听说这座上有猴子的存在，但没想到还真让他遇见了，长得倒还是怪可爱的。 猴子看起来很聪明，就跟能听懂人说话一样，就盯着他手里的面包，有哈喇子从嘴角滑下。 杨柏言肚子很饿，但看这猴子也挺馋的，于是决定好心点分它一半吃吃，于是走近了猴子，半蹲下去，掰下一半面包递到它面前。 看着猴子双手接过捧着之后，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玩笑道：“都这么胖了还这么好吃，以后再胖点小心被人拉去吃猴脑了。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吃吧。” 猴子咬了一大口吃的，嘴巴咀嚼的速度很快，听了他的话猛然抬起头，看着杨柏言怪叫一声。 已经站直了身体的杨柏言挑了挑眉，“又怎么了，听不得别人说你胖吗？哈哈哈。”他笑的还挺开心的，感觉这种通人性的猴子逗起来还挺好玩的。 可惜的是，他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接着又叫了一声的猴子显然是发怒了，他突然蹿起，跳到了杨柏言的身边，抱住他的腿，张开了大口速度极快的一口咬了下去，牙齿深深陷阱了肉里，并且咬住了就不松口！ 被实实在在咬了一口的杨柏言惨叫一声，开始甩腿想将猴子弄下去，结果并没有办法。他看见自己的大腿有血液渗出，弄脏了他的裤子。 “你这死猴子，快松口，老子好心好意给你面包吃，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呜呜，痛死了，要去打狂犬病针了！猴爷别咬了快下去吧……”杨柏言开始还骂骂咧咧，结果气势很快就下去了，真的超级痛啊！ 他这么一说那猴子才松开口，得意地甩了下尾巴，然后就跟强盗无疑害了人之后就带上‘财物’，大摇大摆跑了。 所有的面包都被这可恶的猴子抢走了，他不仅饿着肚子，还负伤，这是什么命啊！ 正当他难受的站不起身，只能坐在路边长椅上的时候，他看见了那本已走远的高大身影又回来了。 是封枭……他仰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封总，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过说实话，这种时候再见到对方，还是很感动的。 封枭看着地上残留的血液，以及杨柏言还在流血的大腿，面色有些不自然，微微抿了唇之后说：“你叫的那么惨，自然要回来看看情况。” “这是怎么了？” 杨柏言一说到这个就难受，当即将猴子的恶行说了出来，并且末了还补充一句，“猴子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生物！” 去了商店给他买来的医护用品的封枭在帮他处理伤口，安静听着对方的话，他的鼻尖被杨柏言血液的味道萦绕着，感到很香，这是食物的味道。 但他没有将这些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道：“要我把那猴子抓回来吗？” 杨柏言看着已经被绷带缠好的腿，去摸了摸，对封枭包扎技术感觉还不错。他并不质疑封枭能不能把猴子抓回来，只是说：“算了吧，抓回来越不能怎样，总不能真的吃猴脑。就放过那小东西。”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腿废了没办法独立行走，并且还得尽快下山去打针才行，拖得越久感染的风险越高。毕竟不知道这种野生动物会携带什么病毒。 现在挺难办的，杨柏言几次看向封枭，想开口寻求帮助，但一想到对方才刚刚拒绝了他，他就有些不想示弱。 气氛有些凝固住了，而显然封枭也注意到了现在的情况。 然后杨柏言就看见封枭突然将袖口挽了上去，紧接着语气自然的问他：“你是想我抱你下去，还是背。” 杨柏言还真没想到封枭愿意主动帮他，但这两种他都不是很想选，就没开口说话。 而封枭的耐心就像这样告罄帮他做了选择，他直接背对杨柏言半蹲下身躯，“上来，扶住我的肩。” 杨柏言眼神闪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再像女人一样犹豫，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依照封枭的话做了。 封枭站起身，手把住杨柏言的膝弯，背着他的姿态也很轻松，完全不在乎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扶稳。” 杨柏言一开始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捏住对方肩膀的手加了些力，可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封枭竟然会跳！ 也就是在丛林里跳跃前进，十分灵活速度也是极快的。 怪不得之前上山的时候能一眨眼就不见了，原来是‘不走寻常路’。 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在体验感实在让他既新奇又缺乏安全感，让他身体本能反应扣住肩膀的手移到了血族的脖颈，死死的抱住了。 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还好封枭不是人，否则现在就被他勒成死人了，仅仅是皱了皱眉就纵容了背着的人，继续向山下前进。 前进的速度很快，这个过程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回到了之前上山时候的山门处。 封枭将杨柏言带到了车上，打算开车去医院。 “我们走了其他人怎么办？团建还没结束。”杨柏言还在想着工作。 而封枭仅仅回应一句，“发过消息了，不用管。如果你染上病毒死掉，公司的责任才更大。” 哦，原来是这样吗？害怕公司承担责任，亏得之前看封枭着急他的伤情还有些感动，原来这么公事公办的。 车子引擎启动，由导航指引往最近的一家医院前进了。 杨柏言从镜子里看见封枭英俊的脸面色紧绷，加上自己也很疲惫就没有再多说话了。 没花多少时间，仅仅几分钟之后，就到达了医院。 这家医院有些年头了，建筑物有些陈旧，但内部设立的科室还算齐全，效率也还是挺快的。 从挂号到处理伤口，打狂犬病针，都还算迅速没花太长时间。 他们还安排了一张病床给杨柏言稍作休息，这让遭罪了的杨柏言稍微放松了些。 而封枭已经去吸烟区打电话去了，估计还是要处理些公务。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杨柏言从对方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道，也不知道是染上的，还是自己抽的。 这个味道让他也有些犯了烟瘾，语带期盼道：“封总，能让给我一支烟吗？” 结果不出意料，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封枭两个字堵住了他的念想，“不行。” 杨柏言只能失望地靠在枕头上，闭上眼，打算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但封枭接下来的的话却让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我需要回家了，参加父亲的葬礼，这边的职位也会安排别的人接手。” “什么，封总？！难道你不打算回来了吗？”为什么这么的突然，而且这算是道别了吧…… 那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很大，封枭的父亲竟然死了？！血族不是都不老不死的吗，难道会是…… “你父亲怎么突然去世了，难道是钟节干的？”杨柏言大胆猜测道。 封枭却没有点头认同，仅仅是道：“不知道，还没有抓到凶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柏言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知道，不能就在这么让封枭走了。 他得跟着一起，不能在这里停步。 第63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我也同你一起去吧, 没准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到钟节，只要找到他或许就知道真相了。”杨柏言提议道，他是真的超级想去的, “不行，你不能去，我可以找到，你好好上班。”封枭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现在不是上班的时候, 我可以去的，我会帮到你，相信我。”杨柏言有些着急，就是担心封枭不愿意带他。 封枭也是出于他的安全考虑，自然是不情愿带他的，干脆直接道：“你没有资格去, 我们家族庄园里不允许人类踏足, 除非是作为食物关押在仓库里的那种。很危险。” “还需要什么资格吗？”杨柏言被封枭的话给问住了, 他脑子飞速运转了起来, 接续道：“如果封总不嫌弃，能不能当做是带朋友回家做客？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在怎么样的家庭里长大的，而且如果是你的朋友的话, 他们顾及你也不会伤害我的吧。” 上次听封枭说过，他们家族虽然庞大, 但很多人都是通过初拥才进入到了家族内, 并不是真正的有血缘关系，没进行初拥前都有各自的人生。因此他父亲真正的下一代只有包括封枭在内的两个儿子。 而另一个亲儿子是封枭的弟弟，次子总是没有长子是没有世袭爵位继承权的，如果长子继承了爵位，他只能去外面自己闯荡, 或者留下给长子当骑士。 因此在他们家族里，基本上都是把封枭当做是下一任公爵看待，很敬重。除了这个‘公爵’不吸血以外，其他方面无可挑剔。 现在，现任血族公爵巴克死了，封枭回去肯定不仅仅是参加葬礼，估计还要准备继承爵位，成为拉夫斯诺庄园里的下一任公爵。 如果封枭真的把杨柏言当做是一个人类朋友带回去做客，其他血族们确实大概率都会忌惮，不会真的伤到他的性命。。 封枭沉思了一会，最后才在杨柏言快失望的前一秒点头同意了。 “你还没说，为什么想去。”封枭突然提到这个问题。 杨柏言愣了一下，随后笑容阳光道：“当然是舍不得和你分开，还想见一下你的家，以及你的家人。”他这话说的直白，将喜爱赤果果地展露在封枭面前。 而他的再次告白让封枭皱起眉头，“我应该拒绝过了，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你不喜欢我，和我喜欢你是两回事，你知道吗？”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良心隐隐作痛，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感情骗子，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能怪他，要怪就怪系统吧。潜意识里开始为自己开脱。 封枭听了被他的话之后没说什么了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接着往门口走去，快要出门的时候感觉到杨柏言没有动作，便只是用后脑勺对着他，简洁道：“还不起来？我要走了。” 明白封枭意思的杨柏言立刻坐起身掀开被子，一扫之前的颓废，重新生龙活虎起来。他穿上鞋之后小跑着去追上了封枭。 “可是我没有签证，你如果要现在走，我没时间去准备怎么办？”杨柏言开始担心起了这个，怕别说进封枭的家族庄园了，连国门都迈不进去。 封枭还穿着运动服，他双手插兜，斜睨了杨柏言一眼，“你不用管。” 他不知道封枭是哪里来的自信，毕竟国内对于出关，还有国外对于入境的要求都是很严格的。 直到坐上私人飞机并且出入境还畅通无阻的时候，杨柏言才畅然醒悟，富人的快乐是他体会不到的。 ------------------------------------- 拉夫斯诺家族是英国很出名的大家族，灰鹰也只是他们集团下产业之一，他们家族企业做的很大，各种各样的子公司遍布全球。 当然也是富豪榜排行前列的，自然会非常有钱。 杨柏言听见庄园两个字的时候以为只会是豪华升级版的农村自建别墅，但这占地近10万亩地的拉夫斯诺庄园让他更加意识到了他的孤陋寡闻。 原来还真有人，从卧室到厕所要走一天的，呵呵…… 当然，这只是玩笑般的说法，事实是并不是有这么的不便利，每间卧室都有独立卫生间。 当来接他们的轿车将他和封枭，开进了大门，又行驶了一段车程送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杨柏言已经被那些园艺师精心修剪出的景观给又震撼了一次。 终于从黑色加长林肯下去，杨柏言都觉得自己高贵了。 而等在门口虎视眈眈着他的一群吸血鬼，哦不，血族让他认清了事实。 他走慢了些跟着封枭的身后，尽量避开那些对着他发光的视线。 这种时候封枭宽阔的背影就很能让人踏实了，至少其他人在发现封枭不悦的脸色之后也就不再觊觎这个闯入狼窝的人类。 其中站在那群人最前方的一个金棕色发丝的英俊男人第一个跟封枭握手，嘴上还说着英文，不过好在杨柏言英语水平还算不错，都能听懂。 那男人说的是——“尤利西斯，你终于回来了。” 尤利西斯？原来这才是封枭之前的名字吗，还怪好听的。其实杨柏言根据对方的长相中与封枭的三分神似也能够猜出来了，多半就是封枭的弟弟了。 “泽维尔，好久不见。”封枭伸手与男人回握，说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瞳中划过一丝暗红，这些微的变化出现的很短暂转瞬即逝。 被称呼为泽维尔的男人气质跟封枭截然相反，是热烈的温柔的，至少在面对杨柏言的时候也能保持热情的态度，跟他身边其他对杨柏言敌视的血族不一样。 他又将手伸向了杨柏言，微笑道：“你就是尤利西斯提到的朋友吧，很高兴见到你，也欢迎你来我们的家做客。” 他亲切的态度让杨柏言放松了一些，伸出了自己的手与对方交握，“谢谢，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松松握上一下对方那血族特有的缺乏温度的手就打算收回，礼仪到了就行了，但让他意外的是，对方却反而紧握住他的手，让人抽不回来。 杨柏言吃痛皱眉，眼神不悦看着笑容未改的泽维尔，道：“能松手吗？” 泽维尔就像是被提醒到，刚反应过来一样，语气带着些歉然，“是我失礼了，忘记了你是人类，没放轻力度。” 这话让杨柏言稍微好受了一点点，但男人下一句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杨先生的皮肤真是温暖，跟我们都不一样……如果刺破的话，会流很多血的吧？”泽维尔说完还舔了一下他的唇角，过于苍白的皮肤配上这抹殷红，显得有些渗人。 杨柏言现在开始对自己之前错估的第一印象开始后悔了，果然这里血族都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封枭！ 但他是不会认怂的，敢吓唬他？当他真是个菜逼呢？ 于是杨柏言选择当众给泽维尔给怼了回去，他凑近了泽维尔，在快要碰到对方鼻尖的位置停下了，带着威胁压低了嗓音道：“就是不知道如果割破泽维尔先生的咽喉，会不会有喷溅出鲜血呢？应该不会吧。” 他的话显然是有效果的，至少泽维尔看样子是真的有别激怒到。 笑容面具逐渐消失，指甲也开始发黑变长，瞳孔也逐渐变红。 杨柏言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挑衅对方了，毕竟论武力值他不堪一击啊！正在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 封枭伸出了只手压住了泽维尔的肩膀，也不再是人类的模样，带着股强烈的压迫感道：“乖一点，不要欺负我的朋友，否则……” 他之后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很好的起到了威慑的作用，这些血族不会再轻视杨柏言了。 他们让出了道路，让杨柏言和封枭进了入装修奢华的大门。 杨柏言不想让自己显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但他就是感觉到好像进入了中世界的欧洲宫廷，还可能更甚。掩不住眼神中的惊艳。 忍不住低声询问身边的封枭，“你住了几百年这样的房子去中国的时候住小区房是不是很不适应？” 封枭的声音依旧是冷淡的，“会有一点，但我也并不怀恋这里。”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这里？” “这里并不值得被喜欢。”封枭最后在大厅的中央停住了脚，转头问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的泽维尔，“父亲的尸体在哪里，我要看看。” 泽维尔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捡起笑容道：“父亲他是昨天去世的，我们没动他的尸体，还在房间里。” 他这话一说，封枭就提步往扶梯的方向走去，杨柏言自然是跟紧他的脚步。 看来是打算先去验尸一下。 不过杨柏言其实也有奇怪的地方，钟节真的是能做到杀掉一个血族公爵的人吗？那他现在如果逃掉的话又去了哪里 这一切都还是一个问号，等待着他们去画上一个句话。 第64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最后跟着进入封枭父亲巴克房间的只有泽维尔, 其他人都散了。 也是由泽维尔在跟他们讲解情况。 “我们只是听见了房间里传来了父亲的惨叫声，之后再冲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幅景象。这里的摆设和尸体位置这些我都没让人动过，等着查明真相。”泽维尔缓缓道来, 条理清晰。 经由他更多的叙述，杨柏言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连凶手的模样都没看见，也就是说钟节的存在还并没有人知晓。 巴克的尸体就正面倒在卧室的正中间地板上, 血族确实是没有血液的只有一副皮囊，因此地面是十分整洁的没有鲜血的痕迹，而明显能看出来的致命伤则是那插入了心口的十字架。 也没有撞坏任何东西，房间内的物品都整齐的放在原处。 杨柏言更多是在打量巴克的脸庞，即使是死去也还是保持了年轻的容貌，那长相……确实是与封枭有九分相似。想到了这里, 他又去看封枭的五官, 是如出一辙的俊美。 如果要说最大的区别, 那应该就是巴克的眼下有一颗很明显的泪痣。 他在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 封枭却在认真的翻看尸体，最后得出了结论，“他死亡前进行了很激烈的战斗, 身上受了很多剑伤。” 杨柏言凑近一看发现正如封枭所说，是剑伤的痕迹, 这些痕迹很多, 看的出攻击者很强。 而剑……钟节不就是用的银剑吗？而且那个十字架，虽然比钟节脖子上戴的要大一些，但款式却是很相似的。 封枭又去别的地方寻了一下，最后在窗户窗框处发现了些特殊的痕迹。 那是些细细的丝线，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也很容易让人忽略掉。 还是由封枭解惑的，“这是绳子上面留下的，有人从窗户外面爬了进来。” 顺着往窗户外看去，巴克的房间位于这栋超级别墅的四楼，距离地面还是蛮高的。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不是由房间门进来的，很大可能是爬的窗户。 那时候只有巴克一个人呆在卧室，正准备入睡的时候发生了争斗。 而这剧烈的争斗却没有惊动其他人，这似乎有一些不合常理。楼下的人能听见惨叫声却听不见争斗声？ 一位尊贵的血族公爵，肯定是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死去的，无论怎么样也要抓住真凶，为他报仇。 而封枭如果想要继承爵位，那肯定也是抓住真凶以后的事情了。 杨柏言却在想，如果封枭真的成为了公爵，那肯定就要留在英国守护他的领地，庄园甚至集团了吧。到时候他就是尤利西斯.拉夫斯诺，再也不会再有封枭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心脏有些莫名发酸。 泽维尔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也会尽全力协助你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直接说，尤利西斯。”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是看着封枭说的，蓝色的眼睛跟封枭很相似。 而封枭显然并没有被他感动到，只是毫无感情地问泽维尔，“你是仇恨父亲，仇恨次子这个身份的吧。那么怎么证明你不是凶手呢？” 他的话让泽维尔哽住了，肉眼可见的表情僵硬，不复之前的从容，过了许久他才想好了为自己开脱的措辞说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就算如何不甘心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到对父亲下杀手的地步。而且那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就算他死了，我的身份就能改变了吗？属于你的一切也不会落到我身上的。” 他的表情有些失落，见封枭那双睿智的眼睛依旧没有变化在审视他，他就接着说：“况且，我也打不过父亲的，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不是吗？再说了，我就算想进父亲的房门，直接敲门就行了，根本没有爬窗户的必要。” 这些话其实说的很合情合理，逻辑也是完全说的通的。但杨柏言发现，封枭对于他的怀疑还并没有消失，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没查明真相之前，确实每一个人都是怀疑对象。 没有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对于房间的调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 最后杨柏言还被仆人带到了他的客房，已经适应了奢靡风格的杨柏言已经能够保持淡定了。 在看见隔壁房间的封枭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他挑了挑眉问道：“封总，不，尤利西斯，你的卧室就在隔壁吗？” 怎么这么巧。 “称呼我封枭就行。”说完这一句话也没说什么别的了，就这么从走廊离开了杨柏言的视野。 杨柏言只好自己推开门进了房间，赶了飞机之后身体也很疲倦，也是就打算躺在床上睡一觉再说。 睡眠中的杨柏言是在敲门声中醒转的。 之前带他来房间的仆人在门外说道：“杨先生，要一起进晚餐了，请跟我一起去餐厅吧。” 杨柏言打了个哈欠之后才爬起来，去打开了门，衣服还有些发皱。 仆人看着他的衣服，“杨先生，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可以帮您熨烫一下，这样会更体面。”他的表情很严肃。 杨柏言却管不来这么多的规矩，直接摆手道：“没关系，回头你把工具放我房间里，吃完饭我自己来熨就行了。” 他这样的态度惹得仆人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不绅士啊，人类就是不懂礼仪的。” 本来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杨柏言突然顿住了脚又走回了仆人的面前，一双狭长的眼紧盯着仆人，毫不留情直接道：“我看当面说别人坏话的吸血鬼也不是那么的绅士呢，你觉得呢？” 仆人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羞恼，但随后又有被侮辱到的反驳，“我们是血族，吸血鬼并不配呆在这个庄园里，都是工具在外面忙着，这一点希望杨先生知道，不要混淆。” 听他的意思吸血鬼是接受过初拥的人类，并不是拉夫斯诺家族真正的成员，而是低级的工具人。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纠正了，但杨柏言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这么说的。 所以他不在意的笑笑道：“你跟吸血鬼不是一模一样吗，也就当工具使唤的命。” 说完就看见本来还能维持表面风度的仆人装不下去了，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你这该死的人类，我才不伺候了！自己找地方吃饭吧，饿死活该。” 然后就变成一只蝙蝠飞走了。 杨柏言看着那蝙蝠，砸了砸舌，感慨道：“还真有变蝙蝠这种操作吗？牛。” “切，不带就不带，我自己难道不会找吗？”随后想到这点的杨柏言如此说道。 他开始自己往下摸索着找餐厅的所在，最终在迷路的时候才发现，始终还是低估了这所庄园的庞大。 光是这栋别墅就搞得比迷宫更加像迷宫。 他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着出路，本来就还在泛痛的腿这下更痛了。甚至连自己原来房间的所也找不到了，更倒霉的是，肚子也开始饿得咕咕叫。 最后不知道走到了哪个走廊，里面全部是一模一样的白色房门，看起来还有几分优雅。 而他再往前走了没多久，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正站在那里。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女人面容如玉，眉眼染墨，光是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忧郁感。 这个庄园里竟然有女人？杨柏言感到些诡异，不敢靠近，他更多的怀疑这是个血族。 不过他和封枭到达庄园的时候，所有的血族都出去迎接他们了，当时也没看见过这个女人啊？ “你为什么不过来？是因为我长相难看吗？”女人隔着些距离，遥遥问他，表情更添了几分忧伤。 杨柏言看那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在犹豫了一瞬间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向前走几步，稍微近了一些之后才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女人终于展露了笑颜，如同雪地里盛开的一朵花，她微微偏头道：“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啊，倒是你，一个人类为什么会能够进入这里？” 看来确实是血族，只不过跟一般的血族不一样，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样子。 “女主人，难道你是公爵夫人吗？封枭的妈妈？”杨柏言看着女人的脸，最后发现女人的唇形跟封枭确实是有些像。 “封枭，那是谁？” “尤利西斯，这个名字你总有映象了吧？”杨柏言这才记起来，对方不知道封枭这个名字。 “原来你是在说我的儿子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女人笑的更温柔。 杨柏言看着对方的笑脸，没想到不苟言笑的封枭竟然有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妈妈，晃了晃神之后才说：“我们是朋友，他父亲去世了我就跟过来陪他。” “原来巴克死了吗？”女人低声呢喃道。 杨柏言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事对方竟然会不知道吗？ “那是不是我也就不用再乖乖呆在这里了，看来已经到了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第65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杨柏言因为女人的话, 杨柏言一时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对方，因为一个公爵夫人被幽静在这里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他最后决定还是先问最重要的。 “请问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能告诉我吗？”杨柏言看着对方, 在知道这是封枭的母亲之后语气更加尊重了一些。 女人看着他，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打算去抚摸他的头顶，却被退后一步的人避开了, 但她也不介意，只是将手转而轻抚自己的脸颊。 精致的眉眼即使没有妆容也显得很艳丽，她碰着自己的脸颊，“既然你是尤利西斯的朋友，那么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毕竟那是我最爱的儿子啊。” 看来这对母子情或许还挺深的, 杨柏言看着对方眸中的怀恋神色这么想着。 女人发现他在看她, 于是对他回以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 紧接着道：“加西亚, 我的名字。可能接下来你看到的会吓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杨柏言不明白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会吓到他？然而, 在下一秒他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加西亚放下了抚摸自己脸颊的手，然后缓慢地张开了她的嘴, 尽量张大。 只见加西亚的口腔里少了两颗牙齿, 缺掉的部分显得有些诡异，而少掉的牙就是……对于吸血鬼来说最重要的獠牙！ 一个公爵夫人竟然少掉了獠牙，还被关在这里，这也太惨了吧？ “你的牙去哪里了？”杨柏言看着都有点牙痛，但心中的同情又上升了几分。 加西亚闭上了嘴, 从表情来看似乎已经不怎么在意这个伤痛了，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悠悠开口道：“被巴克拔掉了，我失去了自己最有力的武器，只能呆在这里。不过这百来年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只是很想念我的儿子，想看看他。” 血族都是不老不死的，所以即使是被拔掉了獠牙，不进食，被囚禁起来，也能依旧活着。只不过活的身体比较虚弱而已。怪不得见她面色苍白如蜡，美则美矣，就是完全不像活人了。 “那巴克是你的丈夫，又为什么会残忍拔掉你的牙，还把你关起来？方便说吗？”杨柏言闻到了线索的味道，所以不厌其烦的探究，没准这能够帮到封枭找到真相。 而加西亚只是赤脚走近了杨柏言几步，“人类朋友的疑问真是多啊，但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的话，我就将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 杨柏言并不畏惧的站在原地，没有瑟缩，眼神镇定地问道：“什么事情？” 加西亚再次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杨柏言的脖颈，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她目光落在对方抓着手腕的手上，抿唇微笑道：“我不会伤你的，也没有那个能力。只是被饥饿困扰了多年，想向你讨要点吃的。” 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喝我的血？” “你真聪明，可以吗？如果可以，我将会毫无隐瞒地将一切都告诉你。” 杨柏言放在了手里冰凉的手腕，就像加西亚说的，对方强迫不了他。如果他不愿意现在转身走掉都可以。但近在咫尺的答案就像猫爪在挠他的心脏，让他心里发痒。 最后做好决定的杨柏言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掌心时，面无表情，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的样子。 带着体温的鲜血滴落在了地板上，杨柏言看见因为鲜血的味道而眼睛发红的血族。 果然，只要是撒旦的子民，就抗拒不了自己的本能。 而封枭就是竭力在摆脱这种本能吗？ “我喜欢像你这样干脆的人类。”加西亚声音都变得不稳了起来，继续靠近杨柏言，一边走一边接着说：“所以我也很乐意告诉你答案，因为我在巴克身上感受不到他对我的爱意，受够了这种生活的我想要离开他，他才会像现在这么做。我恨他。” “血族本来生命就漫长而枯燥，因为他我的日子更加糟糕了，还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嫁给了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伸出舌尖接住了杨柏言手腕上滑下的鲜红液体，勾回口腔中的时候她脸上表情透出了痴态，仿佛在品鉴世界上最好的美食一样。 杨柏言看着这种模样的加西亚，再也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美了，随着血液的流逝他的手掌开始发麻，但不是不可以忍耐。 他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突兀响起，如同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加西亚从美味中抬起头看向从阴影处缓缓向他们走来的人，又捡起了笑容，但这笑意却是浮现在表面不达眼底。 而杨柏言在见到封枭的第一时间将手背在了伸手，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心虚，就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一样。 穿着黑衬衫更显气质优雅的血族，虽然是在问‘你们’，但却是用带着威压的视线看着那个神情有些慌乱的人类。 在眼神划过地板上还在不停下坠的血液时，暗红的瞳孔中带着些压抑住的怒意。 “尤利西斯，我正在给这人类朋友回答问题。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他现在正在给我报酬，味道很棒。”说到这里加西亚表情又变得陶醉起来。 “对了，既然巴克死了的话，我是不是也该离开这里了？”加西亚想到这里提着自己的连衣裙转了一圈，看起来心情很好。 “不如就现在吧，我真的好饿，该出去进食了才行。”加西亚踩着木质的地板，开始往出口的方向走。 却不料她的儿子仅仅一句话就阻止了她，甚至让她本来极好的心情都跌下谷底。 “站住，你离开这里的话，我会亲自杀了你，加西亚。”封枭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垂眸，盖住了眼底神色，嗓音也是冰冷的。 杨柏言却注意到了他的称谓，对于巴克会称呼对方父亲，而加西亚的话却直呼其名…… 也正是这句话让加西亚不再向前一步，而是有些僵硬的停留在了原地。 “为什么，巴克都死了，难道我得永远呆在这里吗？你也要像你的他一样，让母亲受这种折磨吗？你知道的，我爱你。”有眼泪从加西亚的眼角滑落。 这让杨柏言get到了新的知识，原来血族不仅能变蝙蝠，还能够流眼泪。加西亚哭泣的样子让杨柏言都心软想安慰了，但显然封枭并不是他，更加不会心软。 “你活着呆在这里，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封枭并不多看加西亚一眼，只是对面色动容的杨柏言说：“还不走吗？” “可是这……”杨柏言看着还在流泪的加西亚，这样直接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封枭冷笑一声之后道：“那你留下陪她吧，再见。” 他这么说完就真的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看样子真打算把杨柏言留下。 真的就这样把他给抛下了吗？杨柏言左右看了看，最后给加西亚简短留下一句告别之后就去拖着一条碍事的伤腿连忙追赶封枭的步伐。 幸好的是，追上了。 封枭的身量很高，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杨柏言还得微微抬头看着他说话，“你这样对待你的母亲，会让我觉得她是你后妈，还虐待了你的那一种。” 他这么说了之后封枭的脸色更冷硬了些，“你认为是就是吧。” “别这样啊，枭哥，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因为她跟你父亲感情不合，你听从你父亲的话才会这么对她吗？”杨柏言都急的叫哥了，但他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大家族就是事情多。 “看来她告诉你不少东西，但却只说了一半。”封枭眼神状似不经意扫过对方那已经开始凝固停止流血的掌心。 “那剩下的一半是什么？”杨柏言连忙接着问道。 封枭突然停住了，并且打开了最近的一扇门，原来是已经到了封枭的卧室。 \"进去。\"封枭仅仅道，没有立刻回答。 杨柏言哦了一声之后就进去了，然后他看见封枭给他拖来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在看见对方翻找出了医药箱的时候，杨柏言心中有暖流划过，止不住的嘴角上扬。这好像是封枭第二次给他处理伤口了。 他很配合地伸出手打算让封枭给他给伤口消毒。 可封枭看着他的掌心久久没有动作，并且眼底还酝酿着些情绪。 杨柏言大概能从猜到这是为什么，他直接带着拜托的语气说：“枭哥，求求你咬我吧，千万别忍着，为难自己。我都是自愿的，就算你想喝我一辈子血都行 。” 说完他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将自己高领毛衣的领口往下拉，露出了白皙修长的颈项，微微偏头更好的将它展现给血族看。 这对于血族来说是强大的诱惑，但封枭也仅仅是呼吸声加重了，没有去触碰那脆弱的人类。 他低头不再看那颈项，开始严谨地给对方处理起伤口。 又一次失败的杨柏言听见血族的嗓音有些微微沙哑道：“还是说加西亚的事情。” 第66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连杨柏言都能够看的出来, 这是在转移话题。但阻止不了的他只能任由对方转移，并且还顺着问道：“你跟她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封枭却只是摇了摇头，道：“没有, 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实在是太过于嗜杀了，如果放出去，她会再犯的。” 经过封枭的说法，杨柏言才知道为什么之前说加西亚只说了一半。 巴克对她冷漠的原因, 她选择了隐藏起来。 刚刚结婚的巴克和加西亚当然是恩爱的，因为相爱他们才会走到一起，还生下了两个儿子。但是婚后没几年，加西亚对鲜血的狂热让同为血族的巴克都开始反感了起来。 加西亚喜欢杀人，她不仅仅是用来果腹，甚至连泡澡都是用的温热的鲜血……喜欢的程度甚至到庄园里仓库里, 用来养来供血的人类都不够用的程度。 庄园里的血族不得不为了满足这个公爵夫人而大肆在外面抓来人类, 有些是强行掠夺过来, 有些则是诱骗, 就如同钟节妹妹一样。 这么持续几十年下来，国内的失踪案增多，警察都怀疑到了拉夫斯诺庄园身上, 对他们集团产业也开始造成了影响。增添了很多麻烦。 巴克对加西亚的爱意也被这样消磨的没有了，甚至开始厌恶起这个外表美丽, 心脏却被浸染的血腥的女人。 就连从小跟着加西亚长大的封枭和泽维尔都开始远离母亲, 更不想承认这个残忍的女人是母亲。 就算是喜欢鲜血的血族，也不会喜欢一个疯子。 所以在巴克下定决心将这个女人獠牙拔掉，关起来的时候，庄园里没有任何人反对。 这一关就是几百年。 “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这次一见还是没什么变化。”封枭以这句话作为总结。 杨柏言听了全部过程之后久久不能言语, 心中反复在想——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加西亚心软啊，果然是对方外表太具备欺骗性了吗？ “太可怕了……”杨柏言呢喃道，今天又是恐惧女人的一天。 封枭将医疗箱的盖子合上，微微颔首道：“以后记得远离她。”说完就打算离开了。 杨柏言看着手掌心包扎的很完美的绷带，抬头看那人，“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啊？现在看来最大的嫌疑人还是钟节，要去找他吗？” “嗯，已经有线索了，你就在这里养伤。”封枭的话语透露出并不打算带上杨柏言的意思。 这可把杨柏言急坏了，“我的腿不会给你碍事的，今天晚上睡一觉就好了，都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别把我留在这里！” 封枭却不为所动，“为什么不想留在这里，是因为仆人吗？” 杨柏言不知道封枭是怎么知道仆人的事的，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他举起手作势对天发誓，“我发誓，如果我给你拖后腿的话就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的那种。就带上我吧，好吗？” 杨柏言发现发现每次封枭都会想把他抛下，这可怎么行，就算是你耍赖偷偷跟着他都是要去的才行。 封枭少见出现了无奈的神色，他长腿几步走到了房门边，在关门前说道：“明天早上8点出发，别睡过头了。” “谢谢，枭哥就是好！！”杨柏言十分激动，只不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封枭已经关上了房门，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将手机的闹钟调好，第二天他在闹铃下睁开了眼睛，起床去卫生间里洗漱。 路上走了几步发现都还挺轻松的，看来大腿的疤已经长严实了。他想，估计以后看见猴子都会有心理阴影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他将自己收拾妥当了之后，就立刻打算去找隔壁的封枭，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正打算抬手敲他门的泽维尔。 发色比封枭稍微深一些，偏棕色的泽维尔笑容风度翩翩，跟杨柏言打招呼道：“嗨，杨先生，我来接你下楼吃早餐。” 自从上次在门口泽维尔吓唬他，他就已经对泽维尔没有了好印象，面无表情地说：“哦，封枭呢？” 泽维尔好像也不在乎他的冷漠，只是让开了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餐厅就能见到他了。” 杨柏言还是冷冷的模样，不发一言的开始往那个方向走。 而泽维尔就跟完全察觉不到他的不悦一样，带路的时候还在跟他攀谈，“我看的出来，你喜欢尤利西斯吧？” 杨柏言没有接话，反正就算他不说话这血族也肯定能自说自话的把独角戏唱下去。 而事实就是他说的这样，泽维尔继续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其实，尤利西斯愿意将你带回家，也就证明你对于他来说也是特别的，或许他也是喜欢你的。” 泽维尔见杨柏言还是不说话，眼神突然向下停留在了对方的臀部上，笑容轻佻道：“尤利西斯喜欢的人类，我也想尝尝滋味呢。” “我的技术不会比他差的，甚至还会更好。说起来，你们到底做了吗？”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伸手打算去摸摸。 但这种时候杨柏言要是还能忍他也不是杨柏言了，直接一脚踹向了泽维尔，正沉浸在某种幻想中的泽维尔被踢个正着，白衬衫直接印上了一个脚印。 “泽维尔先生，你这样真的很拉低血族的档次，比人类中的流氓都还要低级。”杨柏言收回脚，但他能感觉到，伤疤好像有些微微裂开了，不过好在不严重，所以能忍。 而泽维尔沉下脸，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抬头的时候很想发怒，但一想到尤利西斯的存在，就只能咬牙忍了下去，重新笑了起来，“抱歉，杨先生，是我不够绅士。我们还是继续去餐厅吧。” 杨柏言冷哼了一声，这下对泽维尔的厌恶又加深了些。 怎么在同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封枭和泽维尔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等到达餐厅的时候，完成任务的泽维尔第一时间离开打算去换衣服了。 庞大的餐厅长桌上只坐着封枭已经杨柏言显得有点冷清，他们身后站在几个伺候的仆人。明明只是早餐桌上却摆满了丰盛的美食。 杨柏言看着自己餐盘里的三明治和一旁的牛奶，昨天还没吃晚餐饿得没知觉的胃现在就苏醒了过来。 \"怎么只有我们两个，这么多食物怎么吃的完啊，有点浪费。\"杨柏言喝了一口牛奶之后道。 封枭优雅地用刀叉切割着面前的牛排，头也不抬淡淡道：“其他血族不喜欢吃这些。” 杨柏言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类和血族吃的也不一样。 他又看了下封枭，总觉得他实在是太像人类，不过这样更好。如果封枭是只喝鲜血的存在的话，那他不是会更加恐惧了吗…… 等将肚子填饱了，他们就要准备出发去寻找钟节了。 再次坐上了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辆轿车，杨柏言很封枭都坐在了后排。 他想着跟封枭打探更多关于钟节的消息，于是问道：“钟节到底在哪里啊，我们等会儿就能见到他了吗？” 封枭单手支颚看着车窗外面，“只知道他在科德小镇。” 科德童话小镇，是很漂亮的地方，没想到钟节这么会挑地方享受，竟然去了那里。 等到达了之后，杨柏言下车，站在了道路边，被那大片的薰衣草花田给吸引住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紫色的花海，眼睛亮晶晶的，有种置身画中的美妙感，连微风中都是清浅的薰衣草香味，让人心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难怪这地方能够被称为童话小镇。 司机在封枭的命令下开车走了，一下子就只有封枭和杨柏言在这里了。 杨柏言正享受的时候，却发现封枭却再次皱起了眉，这让他不禁再次问道：“你怎么了？” “只是不怎么喜欢花，走吧。”封枭说完就走向了薰衣草花田，打算从正中间的道路往小镇居民的住处那片区而去。 杨柏言心想封枭看来不怎么懂得欣赏啊，但嘴上却没敢说出来。哼着调调跟着封枭走进了薰衣草花田。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间小径上，如同被这些花海包裹住了一般。 杨柏言正享受着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个戴草帽胖嘟嘟的老爷爷正在摘薰衣草。 等走近了之后，他有些好奇的问道：“爷爷，你摘薰衣草做什么？” 肚子圆滚滚的老爷爷锤了一下自己的腰，笑容和蔼地回答他：“年纪大了，睡眠质量就很不好，打算摘点薰衣草回去制油，帮助睡眠效果很好的。” 说完他叹了声气，“可惜腰不好，又三高，做事情动作就很慢，唉。” 杨柏言看着放在一旁摘好的薰衣草，确实没多少，又看了看老爷爷那大肚子，最后还是选择询问封枭道：“我去帮他摘一些可以吗？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封枭没有阻止，在深深的看了杨柏言一眼之后道：“一起。” 杨柏言没想到封枭竟然愿意出手帮忙。 而老爷爷笑的就更欢实了，招呼道：“那真是辛苦你们了，快下来吧。” 第67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杨柏言和封枭就如老爷爷所愿, 开始兢兢业业地给他摘薰衣草，连找钟节的事情都放在了后面。 不过找人的事情确实也急不得，都是需要时间的。 等将三大捆薰衣草都摘好了之后, 杨柏言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对成果很满意。 老爷爷抱起其中的一捆道：“别看好像很多的样子，如果提炼精油的话并不会有太多，真的很感谢你们,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家做客，我妻子做的烤面包很好吃的。” 杨柏言见封枭没有反对的意思，也不客气道：“那真是打扰你们了，谢谢！” 然后三人就一人抱着一捆薰衣草往老爷爷的家里走去。 难得见到封枭这一面的杨柏言时不时就喜欢瞧瞧那白皙脸颊上的一道泥土，最后实在觉得太不符合封枭霸总的气质了，看不下去就放下手里的东西, 掏出手帕对封枭说道：“枭哥弯腰, 我帮你把脸上的脏东西擦掉。” 封枭闻言仅仅是微微抿唇, 之后就配合地弯腰, 任由对方碰他的脸，最后直起腰的时候眼神晦暗不明。 不过大大咧咧的杨柏言自然没注意到他这些变化，收起手帕之后就转而问看着他们笑眯眯的老爷爷, “老爷爷，你是一直住在这个小镇里的吗？” 老爷爷回答道：“当然了, 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回答, 杨柏言赶紧接着道：“那你知道最近科德小镇有没有陌生人进来居住啊？我们其实是来找一个朋友，就是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老爷爷唔了一声，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良久之后在杨柏言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最近好像没有陌生人来过我们这里, 你会不会找错地方了？或许你们朋友并不在这里也说不定。” 杨柏言皱眉，问身边的封枭道：“你的消息应该可靠吧？” “不会有错的。” 杨柏言自然是相信封枭的，于是道：“那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嗯。”封枭将手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些。 “如果真的是钟节杀了你的父亲，你会怎么做？”杨柏言将心中埋藏了很久的疑问提了出来。 其实这个站在钟节的角度来看，他只是帮妹妹报仇，杀了一个血族，谈不上对错。 但站在封枭的角度来说，死去的是他的父亲，如果想要钟节偿命也是在情理之中。 杨柏言从封枭的脸色上看不出任何东西，对方仅仅是薄唇轻启道：“到时候再说。” 接下来杨柏言就尽量在说一些轻松的话来活跃氛围，并不想一直纠结在找人上面。 那沉重的话题就这样被赶走了。 三人一起回到了老爷爷的家，那是一栋温馨的小别墅，门前还有很大的一片草坪，上面种了不少的花朵，色彩斑斓。 一进房门，就看见了老爷爷的妻子上前给了老爷爷一个热情的拥抱，以及贴面吻。 这种相伴到老的爱情让杨柏言看的会心一笑。 老奶奶亲完了才好像发现了封枭和杨柏言，随后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将他们带到了楼上阳台喝茶，还拿出了自己做的焦糖曲奇饼干给他们吃。 真是热情好客的一对夫妻，杨柏言这么想着，啃着手里的饼干，更多了些满足感。 之后又招待他们下楼吃午餐，拿出了家里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他们。 老奶奶在知道是他们帮忙摘熏衣草之后，还承诺如果做出了精油，会送给他们一份。 一向厚脸皮的杨柏言都有些承受不住外国友人的热情好客，最后吃完午餐就立刻拉着封枭一起出门去逛逛收集线索了。 而在出门前老奶奶还对他们说：“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吃晚餐哦，我会给你们准备好葡萄酒和烤肉的。” 杨柏言听见之后还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馋了。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还是要快找找钟节会在哪里。 “有人看见了一个亚洲男人穿着风衣带着十字架，在这家镇上的药店里买药。”封枭将更多的细节说了出来。 杨柏言抬头环顾四周，还真看见一件药店，指着它道：“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一家？如果是要买药的话，那说明钟节可能受了伤，或许他不止一次的来这里买药过。” 封枭颔首，开始往药店的方向走去，杨柏言跟上了他的脚步。 推开门进入了药店之后，发现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守在店里。 她脸上还有微微的雀斑，本来手里在削苹果，在见到封枭的脸只有直接连果皮带肉削掉了半个走。 反应过来之后将东西放在一边，脸颊微微泛红靠近了封枭道：“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杨柏言看着这大型双标现场，直接无视了他是什么鬼？！不甘心存在感为零的他直接开口说道：“我们不需要买药，想向你买一个消息。” 女孩这才舍得移开眼睛看杨柏言，眼中有些好奇，“你们的需要真是奇怪，不过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杨柏言也不打算卖关子，直接将钟节的外表形容了出来，紧接着问道：“你最近见过这个人吗？如果提供线索给我们，钱不是问题。”这时候就该使用钞能力了。 虽然是狐假虎威，借着别人的钱发挥能力，但看封枭默许了，也就说明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拉夫斯诺家族的钱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果然，没有人能躲过钞能力的诱惑，就连这个女孩也不能免俗。 女孩思索了十分钟之久，表情很认真，最后终于在两个男人的视线里大声道：“我想起来了！就在昨天，有个跟你们形容的差不多的人来我们这里买了些药，不过他没有穿黑色风衣，但是是个亚洲人，而且脖子上带了十字架。应该就是他吧！” 美女，你这记忆力是有多差，昨天的事情竟然想了这么久？？杨柏言忍住了想要叹气的欲望，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出门之后往哪里走了吗？” 女孩摇脑袋，表示不知道，但她接着说：“他可能会在来的，因为他买的那种药只有我们家店才有。他只买了三天的量，应该还会有需要的吧。” 得到了想要的线索，封枭抽出了自己的钱包，动作行云流水地抽出了一叠英镑约莫可能有两千，换算成人民币可能值两万，直接放在了女孩身边的柜子上面。 女孩喜色掩不住，没想到几句话就值这么多。 而封枭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神情复杂的杨柏言吐出一个字，“走。” 杨柏言在心中为他鼓掌，不愧是霸总，撒钱的样子就是帅！ 两人就这样又开始往老奶奶家走，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没有了，回去吃晚餐的话时间也差不多。 还没进门就远远闻见了烤肉的香味，等真正从铁门处进了院子才看见。 老夫妻两正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烤肉呢，烧烤架和调料都准备好了，正在忙活着。 看见他们两人的影子之后老爷爷对他们招手道：“快过来一起吧，这样热闹一点。” 杨柏言二话不说就要过去帮忙，一回头却发现封枭竟然没有动作，直接过去抓住他的手将人拉走，嘴上还道：“想吃可是要自己动手的，哪能只吃现成的？” 封枭没有回答，垂眸看着杨柏言抓着他的手，感受到手里那比自己高很多的温度，有些理解为什么父亲会喜欢找人类女孩子了。 结果杨柏言想帮忙的心是热情的，但最后的成果却是差劲的。 他烤过的肉都是外焦里生，根本下不了口。 相反是封枭的手艺还很不错，做出来的烤肉很成功，于是杨柏言不仅好奇道：“你为什么会擅长这个？” 封枭压低了声音，避免吓到老夫妻，“做了几百年，就会了。” 原来是这样吗？也是，庄园里除了封枭跟人类一样在吃饭，其他血族都是在喝血的。那么既然一直是封枭自给自足，给自己做的话，那么早上…… “早餐也是你做的吗？”杨柏言感觉打开了自己的新大陆，想象不到分分钟几百万的血族霸总竟然还能洗手做羹汤，当一个厨夫。 “嗯，”封枭将一口烤肉喂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口味道精良的葡萄酒。 看他缓和几分的脸色能够看的出来，他现在也还算愉快。 杨柏言也顾不得问别的了，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含泪吃了下去，不要浪费，还好他自己没有烤特别多。之后就开始吃好肉，大快朵颐了起来。 又一次敞开了肚皮吃，吃东西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要喝点葡萄酒入口。结果发现这酒跟饮料一样，越喝越甜，一不小心就没控制好量。 最后等后劲上来的时候，他就有些晕乎乎的了，走路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最后还是在封枭的帮助下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老夫妻的客房只有一间，所以他们不得不共用一间房，还得共用一张床。 第68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等好不容易回到房间的时候, 杨柏言依旧是微醺的状态，也就是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就控制不住的那种。 而且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那就是喜欢酒后胡言, 竟然敢对搀扶着他的血族大放厥词，例如：“你们吸血鬼呀，我能一拳打十个！” 封枭：“……”知道这人多半是不清醒于是也懒得跟人计较了，只是将杨柏言扶到了床上, 脱去了鞋袜。 然后他就去了书桌坐下，打算翻看点书，可没想到刚拉开了椅背又听见了身后的人开始渣渣呜呜的说些让他心绪不能平静的话。 “我允许你走了吗？给我过来。”杨柏言的语气拽的跟着二百五似的，完全没有尊重自己前任上司的意思。 或许也跟之前被压抑太久了有关系，现在有了酒精的帮助这才暴露了自己的天性，说些不符合身份的话。 其实封枭可以不予理会的, 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走了过去, 然后静静的看着杨柏言的下一步表演。 杨柏言迷离睁眼中看见了床边那身姿笔挺的人, 他慢悠悠盘腿坐了起来, 继续用带着点命令的口吻接着说：“我要跟你说点事情，弯腰靠近我，这事必须要小声说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样子还是不甚清醒的样子, 语调低低的。 封枭面色依旧是冷凝的，眼神中有一丝好奇之色, 最后还真的弯下腰身凑近了杨柏言。 就在这距离慢慢拉近的时候, 杨柏言再次闻见了封枭身上的香水味，并且还看见了对方缓慢放大的俊脸，这一幕还挺养眼的。 就这样，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大脑，他霎时之间竟直接吻上了封枭的唇！ 就连一向冷静的封枭都被他突兀的举动弄得浑身僵硬, 双目也微微睁大，看着那闭上眼睛的人。 就是他僵硬的这几秒里，杨柏言还更加大胆的乘虚而入，擅自与对方的唇舌搅动，感受到自己的炙热温度感染了对方那稍泛着冷意还带着薄荷味的唇。 对了，封枭饭后都会用漱口水的，原来是薄荷味的吗？ 还没等他思考再多，下巴上那惊人的力量掐住了他，把他推开了。但放在下巴上的手却还是没有挪开。 封枭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向有些缺乏血色的唇这时都有些红润了，并且还带着水迹。 “你在干什么，装醉吗？”他的话一下子拆穿了对方。 杨柏言想摇头，但做不到，于是他就直接伸出了手擦拭对方的唇角，有些口齿不清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不然……”后面的话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他的眼神向下扫看向了封枭已经起了反应的那处。 这举动带着挑衅，至少血族眼中酝酿的情绪也越来越危险了。 “你还是个老处男吧？憋久了对身体也不好，何必一直压抑自己。”真是酒醉怂人胆，现在的杨柏言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但杨柏言在被封枭堵住了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达到目的了。 封枭的吻技很霸道，但也很生涩，最后在一番纠缠之后，被放开的人大口呼吸着，然后他就站起了身道：“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勾人，不过……下次最好别再用这一套了。” 说完他就起身打算走了，看来今晚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呆了。 就这？杨柏言呼吸均匀了之后对封枭说：“那要取决于你吃不吃这一套了，你如果吃，我当然会再用的。” 而封枭却没有回应他了，径直离开了。 倒回床上的杨柏言直接因为酒精的作用昏睡了过去。 当晚，封枭都没有再回来，直到第二天早餐时分，他在在老夫妻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回到了房间。 但是态度很奇怪，竟然开始更加跟杨柏言保持距离。 一头雾水的杨柏言只能隐约记得昨晚两人接吻了，但其他细节全部都不记得了，开始猜测这是不是血族害羞的一种表现。 他还是带着些疑问的问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封枭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窗户外面，“去找了找钟节的下落。” 窗外正下着微不足道的小雨，英国其实是多雨的气候，时不时就会下雨，但这雨水小到连衣物都不会被打湿的地步。 看封枭的表情，应该是无果的，杨柏言只能道：“我们还是在药店门口去守株待兔吧，如果他真的藏起来找的难度也很高，还不如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封枭采纳了他的意见，他们在第三天的时候再次去了药店门口的隐秘处蹲守，打算捉拿小兔子。 天空中飘下细细的雨丝，洒落在人们身上或者脸颊上，而药店的模样还是跟上次毫无变化，女孩在里面坐着拿着盘中的葡萄一颗颗吃着。 他们在店外角落等了很久，打量着进入药店的人们模样，可惜遗憾的是并没有亚洲人。 逐渐从天亮等到了天色渐黑，才终于在店面临近打烊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仅仅身着长袖T恤，没有穿外套，脖颈上依旧挂着十字架的亚洲男人步伐缓慢且有些不稳的人踏入店门。 这人不是钟节还能是谁？ 而且看钟节身上缠绕着不少绷带，就能看的出来应该是身受重伤，正在这座小镇里面养伤。 杨柏言他们也就不再犹豫，直接后脚也就进入了药店。 两人一前一后逼近了正在货架上面拿药的钟节，带着股威压。而正在拿药的人也感受到了这股压迫感，放下手里的东西缓慢转身，看向他们。 “是你们？！”钟节的表情很惊讶，似乎见到杨柏言他们完全是出乎意料外的事情，“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但又不太对劲的是，钟节似乎并没有想逃的想法，而只是意外为什么会重逢，杨柏言只好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找你吗？” 钟节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咬了咬牙，放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有些难过道：“难道仅仅因为我把巴克打伤了，你们就要来找我算账吗？可是我的妹妹的血仇我没要了他的命就算好的了 ，仅仅是让他受伤已经是便宜他了。我并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 “即使你们现在要我的命，如果让我重来，我也会再度做出同样的选择将老巴克打成重伤！让他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杨柏言第一时间去看了下封枭的脸色，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的父亲被侮辱到而发怒，但看他仍旧面不改色于是就放下心来，对钟节说：“这里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继续说话。” 钟节已经受了重伤，就算不受伤他也对抗不了封枭，所以还算老实的跟着他们走了。 等三人一起去了一家比较私密的咖啡厅坐下，点了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之后。 杨柏言才延续了之前的话题，他说：“巴克死了，你知道吗？” 闻言的钟节先是惊讶的差点端不稳咖啡杯将咖啡洒一地，但还好稳住了，接着就是笑出了声，“哈哈，他竟然死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杨柏言又看了看封枭，好在对方只是微微皱眉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对开怀大笑的人道：“安静点，别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钟节这才从狂喜中冷静下来，看来他虽然没有能力杀掉巴克，但最后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那么妹妹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既然不是你，那会是谁呢……对了，你是在怎么做到有能力跟老巴克战斗，还让对方重伤的？”杨柏言觉得钟节突然能变强也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而且既然按照钟节的意思，只是重伤巴克之后就离开了，那么也就是说，或许真凶是等钟节走了之后去补刀的那个人，这么一来又失去了头绪。 难道只能让公爵巴克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吗？ 钟节听了杨柏言的提问，端起手里的热咖啡喝了一口，眼神躲闪了一下才道：“我花了些时间去对自己进行训练，在中国的时候。” 他不会将自己注射禁药的事情说出来的，这是他为了杀掉老血族的代价，也是他现在身体久久不能恢复的愿意。 杨柏言也能看出钟节态度里的不自然，但钟节能说出来训练这种话真相估计也就八九不离十，不知接下来该如何的他只能问封枭道：“枭哥，我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封枭还是表情没有温度，看着钟节的眼睛也是淡漠的，“我只是想要找到真相，你跟父亲的恩怨与我无光。” 钟节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早就听说过血族之间亲情跟人类不一样，看来是真的。 而封枭接着道：“你再回忆下，那晚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想要通过钟节来寻找些线索吗？ 钟节依言开始认真回忆起来，片刻之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听错了没有，我好像听见了……” 第69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杨柏言有些紧张的追问道：“听见了什么, 你别犹豫快说呀。” 在杨柏言的催促下，钟节才继续道：“当时巴克还能站立，他始终还是要比我更厉害些, 我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抱着没要了巴克命之前还不能死的想法，我就决定先撤了。” “我离开之前巴克的状态看起来也很不好。而当我再次从窗户上的绳索往下面爬的时候，隔着窗户玻璃, 我好像看见……” “看见一个女人在盯着我，她眼神很可怕，不过我一眨眼想要再次确认的时候，那女人就已经不见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钟节终于把这些都说了出来，他现在回忆起当时那个如同幻觉一样的画面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心里发寒。 听完这些, 杨柏言第一反应就是, 那女人会不会就是加西亚！ 怀着这样的猜测他便问封枭道：“枭哥, 加西亚有能够离开那里, 上楼去的可能吗？”毕竟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用脚铐之类的东西限制加西亚的行动。 “可以。” 从封枭那里得知，原来因为加西亚不具备武力，所以幽禁她只是从话语上, 如果加西亚敢离开她的楼层踏足其他地方就会被锁到地下室去，活动范围会更小。 百余年来, 加西亚都很听从这条禁令, 乖乖的呆在3楼，没有人见到她离开过。 当听见这里的时候，重点怀疑对象就已经变成了加西亚。 他们也就不打算在科德小镇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了，既然已经找到了钟节，那么就应该去再次‘探望’加西亚了。 钟节看着跟血族走的极近的杨柏言, 不顾及封枭的存在，直接道：“你还不打算回中国吗？老是跟血族在一起是很危险的，血族跟人类完全不一样，你不趁早远离到时候想后悔可更加来不及了。” 杨柏言也知道钟节作为血猎对血族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是无法改变的，他只能勾唇微笑，拍了拍身边封枭的肩道：“他，跟血族也是不一样的。” 说完就留下了还在琢磨这句话意思的钟节，跟着封枭的步伐走了。 从封枭轻快的步伐，杨柏言不禁大胆猜测，或许对方现在心情还挺好的吧。 “枭哥，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杨柏言对着前方的人说道。 而他话音落地之后，那人还真的放慢了脚步，这让杨柏言的笑容幅度更大了些。 两人就这么一起回了老夫妻家，跟他们道别。 走之前老太太还真的拿出了一瓶精油，对他们说道：“真是抱歉，因为量不是很多，不能一人给你们送一份。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老人家都这么好给他们送东西了，杨柏言怎么好意思嫌弃，双手接过之后道：“谢谢，一瓶就够了，这两天还真是打扰你们了。” “没什么的，欢迎你们下次再来我们家做客。”这句话是老爷爷说的，他说完还锤了一下自己的腰。 最后在两位老人的目送下，他们开始往来的时候那条马路上走。 杨柏言闻了一下手中熏衣草油的味道，淡淡的并不腻人，这让他抬头对封枭说：“枭哥，这个味道特别适合你。你也闻闻吧，真的很好闻。” 封枭的长腿戛然而止停在了原地，低头闻了闻凑到脸前的玻璃瓶，从鼻腔里发出了淡淡的一声，“嗯。” 杨柏言这才收回手，他叹了口气道：“真是不好意思，白吃白喝，走的时候竟然还外带东西，他们真是好人。” 用眼见看了他一眼的封枭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抬脚往已经能看见的轿车方向走。 等他们离开之后的老夫妻重新回到了洋房的客厅，老太太打算给老爷爷捶一下腰。 可刚靠近沙发，就别茶几上陌生的东西吸引住了。 老太太拿起了那纸包起来的东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脸色疑惑道：“这是什么，难道是年轻人忘记在我们这里了吗？” 老太太不知道该如何做，还是老爷爷有主意一些，拿过东西开始打量，随后说：“你这个眼睛还没我的好使，这纸上面不是写了吗？给我们的礼物。” 收到礼物，老两口还是很开心的。老爷爷有些粗糙的大手开始将包在外面的纸拆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结果等全部拆开之后，他们惊讶的嘴巴都可以塞鸡蛋了。 等回过神之后，老爷爷也才说：“这礼物也太实在了吧，收着烫手啊。” “是啊，我们这辈子还能花完吗？”这是老奶奶不解的声音。 …… 当再次回到拉夫斯诺庄园的时候，杨柏言甚至开始习惯起了这种人上人的生活，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 但这次不是回来体验生活的，更重要的是，那已经逼近了的真相。 进入那如同迷宫一样弯弯绕绕的走廊，因为有了封枭的存在，而有了安全感，也不用再担心会走丢掉。 他们两人就这么回到了杨柏言本来再也不想踏足的地方，更见到了那个与柔弱外面截然相反的血族。 加西亚隔着玻璃看着窗外，有洁白的月光洒在了她精致的脸庞上，她神情之间萦绕的哀伤就像散不开的雾。 她收回看着窗外的眼，缓慢面向他们，似乎并不意外他们为什么会来找她，只是微笑道：“你们来了？” 封枭却不想跟她再多说什么了，仅仅道：“父亲是你杀的吗？加西亚。” 他说完就用一双摄人心魂的眼注视加西亚，而对方是少有不畏惧他威压的人。 加西亚不仅不害怕，反而还笑着走近了封枭，视线细致的扫过他的五官，带着点怀念的意味道：“想来，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你刚出生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们一家其乐融融多好呀。可是，现在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她想伸手去触碰封枭，却挡开了，眼神又逐渐变得疯狂起来，好像陷入了回忆中抽不开身。 “妈妈那么努力的想要教会你怎么喝血，你怎么就是一直跟妈妈作对，拒绝我呢？真是一点都不乖啊。” 加西亚的话让封枭一下子就皱起了墨眉，“你疯了。” 封枭如此的厌恶鲜血，甚至不惜靠药品维持生活，看来跟加西亚脱不了关系。 “这个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吗？”加西亚绕着封枭走了一圈，赤足走在地板上没有任何声音，“我是疯了，无论谁被关这么久都会疯的！” 她最后是嘶吼出声的，语调不稳 。但她的情绪总是来的突然离开的也同样突然，下一秒就又变成了一副无害的模样继续道：“你讨厌我吗？”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杨柏言很多时候都看不透封枭，而显然，加西亚也看不透他，所以才会这么问。 但有时候冷漠也是护盾，可以隔绝外界的试探，封枭显然是要让加西亚失望了，他只是再次道：“父亲是你杀的吗？” 情绪在大起大落的崩溃之后，加西亚的情绪就像是被掏空了的娃娃一般，眼神都开始空洞了起来。她重新回到了窗前，伸出手搭在了玻璃上，看着那轮弯月。 而这时候的她，莫名跟封枭很相似，可能是神态，可能是气质。 封枭并没有再说话，在等待着她，过了一会儿对方才悠悠开口了。 “我是做了，但我并不后悔。我可是亲王的女儿，嫁给他他就该捧着我才对，结果没想到竟然因为一些食物，就这样对待我……” “我恨他，同样，也恨着忽视我的你们，厌恶着这一切。” “就在今天结束吧。”说到这里，她放下了触碰窗户的手，继续说：“你可以选择杀了我，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加西亚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再浮于表面。 她这种毫不反抗的姿态说明，她是真的在期待走向灭亡。 而让她失望的是，站在原地的封枭并没有任何动作，但他的话语却是冷酷的，他说：“你不能死，等待你是地下室，那就是你接下来的归宿。” 加西亚的指尖开始发颤，本来已经被空虚腐蚀的心脏在这时候又开始绞痛起来，她嗫喏道：“你不能这么对我，这太残忍了，你知道的。” 封枭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看也不看加西亚道：“你会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恨父亲，更多的是想奔向死亡。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他的话是如此的坚定，不留给加西亚再多说的余地，整理好了之后就转身离开，带起了一股轻微无情的冷风。 只剩下再次掩面流泪的加西亚无力的呢喃道：“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难道就因为人类吗……弱肉强食这是人类也在遵循的守则，强大的血族本就该凌驾于他们之上……” 她用指尖划开自己的手腕，可惜没有任何的血液流出，并且伤口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苦笑着道：“真是可笑呢，强大的血族连自杀都做不到。” 说完她的笑声就越演越烈，在这寂静的走廊回响着，显得撕心裂肺起来。 而阴森潮湿的地下室，正在等待着她的到来，这便会是她最后的归宿。 第70章 真吸血鬼上司 咬我一口吧，求求了 上任公爵巴克的死亡之谜已经被揭开了, 凶手加西亚也被关押进了地下室，这件事也算是完美结束了。 而之后等待着的则是至关重要的公爵继承仪式，如果一个大家族没有领导人肯定不行的。 而这时的别墅书房里, 两个血统高贵的血族相对而坐在真皮沙发上，两人都是合格的绅士，坐直端正。他们正在讨论着很重要的事情。 其中之一的泽维尔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下他的话, “尤利西斯，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回中国去，还是去那个公司任职，不留在英国？” 封枭穿着一袭符合贵族身份的白西装，没有穿外套，白马甲更显宽肩窄腰, 还系着同色系的领结, 光是坐在那里都很养眼了。 他冷淡颔首, 已经做好的决定就不会再有改变了。 “你为什么要放弃继承爵位？本来才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都决定好要做你的骑士了，却突然说什么让我做。”泽维尔面色疑惑，想不通一大早被叫到书房, 结果就告诉了他这个‘大惊喜’是为什么。 这太突然了，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而封枭却只是说：“你很适合泽维尔, 如果你想念我的话, 可以来中国探望你。” 其实泽维尔虽然从小到大是在封枭这个哥哥的阴影中长大，但他并没有产生嫉妒，而是从心中感到尊重。 所以在知道封枭决定要把爵位给他的时候，他说不上高兴。心中甚至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将这个说了出来, “难道你决定回中国，是因为那个人类吗？” 空气突然沉默了起来，封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泽维尔看来，这就是默认了，他笑容轻佻，有些促狭意味道：“那你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才行啊，我看那人类体格还算不错，应该受得了你。” “这玩笑并不好笑。”封枭皱眉。 “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你追爱了，我会把公爵的职责做好的。不会让你失望。”泽维尔站起身，告辞离开了书房。 房间里只剩下了封枭，他手指轻点沙发扶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当封枭不打算继承爵位，反而打算回中国的消息传到杨柏言耳中的时候，他笑出了声，差点以为要这样跟着封枭留在这里生活了，没有的话当然是最好的。 还是国内好啊，住的惯吃的惯。 直到上了飞机的时候，杨柏言才真正的认识到，这次短暂的英国之旅要结束了，而他的任务……还在继续？！ 系统这时候对他说：“我得给你补充一个细节，血族如果爱上一个人类的话，是必须喝下人类血液的，这是一种伴侣缔结的仪式。” “什么还是要被咬的吗？” “没错，看好你哦。” 终究还是逃不过吗？心累，无爱了。 而且他偷看旁边人的脸，很好，还是跟初见一模一样，连笑脸都不曾给他。 这感情促进的有些失败啊。 看着毫无防备闭目休憩的封枭，他有些手痒痒的，升起了想要再次试探对方的想法。 最后他还是没能将这想法压制下去，手就这么再次向着那大腿而去了最后放上去之后不敢有动作，更不敢去看已经把眼睛睁眼的封枭。 在过去了一分钟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不禁心中狂喜，开始更出格的开始动作起来。 而也是这瞬间，他的手腕被人逮住了，看向那个已经面目冷然的人，笑吟吟道：“这次可以潜规则的久点了吗？” 他知道，这个血族的心脏已经给他打开了空隙，等着他进去呢。 被他这么看着的封枭仿佛不甘示弱一样，松开了他的手，罕见地微勾唇角道：“位置不对，再向下一点。” 这句话轰炸的杨柏言脑海中跟放烟花一样，噼里啪啦的，他自然不会真的按照封枭说的做，毕竟这飞机里还有外人。 这种晕乎乎的状态持续到了回公司，开始继续日常的社畜生活。然后杨柏言发现很不妙的一点，那就是——封枭是个完全被动的人，或许可以说对方就是喜欢看他主动的样子。 自己不去勾搭他的话，那么他们的感情线就会毫无进展，就跟普通的上下级一样。 这样怎么能让杨柏言甘心，他开始为了自己而努力，开始努力发展。 比如现在，杨柏言抱着一堆资料开始进了封枭的办公室门，放下东西了之后他却不打算离开。 直到伏案工作的封枭抬头问他：“杨秘书，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封总，我觉得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杨柏言边说边走近了封枭，最后停留在转椅旁。 封枭转动椅子面向他，正打算站起来的时候，被杨柏言压住肩膀。 然后在封枭的视线下，杨柏言慢慢蹲在了他的两腿之间，抬头看他笑道：“我觉得这个事情比工作重要多了，是吗？” 封枭没有阻止，只是垂眸看着他的动作，表情却和缓了很多。 然而就是这样，也没入了杨柏言的意做到最后，他为此大感恼火。 封枭真是太会折磨人了！ 不过方案一失败了，那么还有方案二，再来就是了。 ------------------------------------- 当封枭打开门，再次看见自己亲切的邻居杨柏言的时候，接过对方手里带来的水果，将人领进了门。 中途杨柏言带着歉意说：“真是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家里灶坏了，我过来蹭顿饭没关系的吧？” 然后杨柏言就发现封枭用一种把他看穿的眼神瞄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别的了。 说是蹭饭还真的蹭了一餐美味，吃的肚子都有些微微鼓起来，让杨柏言险些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他看了下厨房里面系着围裙正在洗碗的血族，用上了封枭的漱口水将自己的口腔清洁了一下。 然后才靠近了正忙着手里活，诡异透出几分贤惠的人。 “枭哥，别洗了，我们接着做更重要的事情吧。”杨柏言一把抱住对方的腰，然后他感受他对方僵了一下似乎不适应跟别人这么亲近，但很快放松了下来。 封枭慢条斯理在水龙头下洗干净手，然后拿擦手纸开始擦干净手中的水渍，磁性的嗓音道：“你确定要做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杨柏言撒开手，这可是机会啊！他怎么可能会后悔？ 重重的点了点头。 于是当夜他就是在封枭家度过了无比亲密的一夜，一宿没睡。 而封枭果然没骗他，在床上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还是喝了杨柏言的血。 不过那感觉并不是痛苦的，恰恰相反，反而是愉悦的。而且一切结束的时候脖颈上只留下了很小的两个印子，除了这个倒也没有别的痕迹了。总体来说体验感不算糟糕。 第二天的时候，系统问了他老问题，是要现在走还是再缓三天。杨柏言过段选择了后者。 不为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饭还没吃够。 而等这三天一结束，他也就该去下一个世界了。 第71章 双学霸一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系统：这一次比较特殊你穿进了一本《女装后我成了校草的心头好》的小说里, 所以你这次的任务就是不要ooc，并且能够改变原主被校园霸凌的人生。】 【杨柏言：这次有点不一样啊，如果ooc会怎么样？】 【系统：就算输, 不过有些涉及你知识盲区会崩人设的地方我会帮你修正，毕竟你的成绩跟原主相差太远。】 【杨柏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一装修前卫，设备众多的大型网吧, 正值快入夜的时候，人还不算特别多，也不是很忙。 门口张贴的招聘告示吸引来了应聘者。 坐在收银台的一个长相中等偏上的女生正无所事事地偷偷玩着手机，这是她们的常态，本来工作就很轻松事也不多。玩手机都是老板允许了的。 如果像晚班通宵的那种时候，就算玩电脑也在允许范围内。 这时候智能机还没普及, 直板手机的功能有限, 玩不了什么有意思的游戏。但看小说还是够了。 她正入迷的时候,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她耳里。 “请问, 你们还招人吗？” 李彩应声抬头看向来人，发现是一个气质文雅长相上乘的女生。 那女生看着她的时候，她心跳都开始漏拍了, 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你好？”来人接着说道。 李彩这才放下手机站了起来，将一份入职应聘表递给来人道：“不好意思, 来来, 先填一份表格 女生接了过来，看了下，就开始写了。 杨柏言的女装很成功，因为这是第一次连身体都给他换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样。 他只是按照原著开始做事而已。 而网吧收银只要女生, 而且女性的身份远比男性便利的多。 至少他男装打扮的时候没人盯着他发呆，毕竟那时候的他因为不怎么打理发型头发过长遮眼，加上眼镜，说普通也不为过。怎么会有人看。 他来面试的这家网吧并不是在学校附近，路程离学校大概二十多分钟，已经是靠近小区的了。 而它靠近的小区算是学区房的范围，能在这里买房的经济条件都不差，消费水平也相对比较高。 杨柏言就是看中了这家网吧的优势，他清楚记得，就算在过了将近十年，这家店也还生意红火。甚至还开了很多分店出去。 他可不想去学校附近的网吧，被那些学生打扰到他的兼职。 其实兼职的目的一是赚生活费吃喝用度，二是他需要钱买书。 现在拥有的书都是看过的知识，他需要新的。 而收银员这个职位，他看中的不是基本工资，而是提成。 他尽量让自己的笔迹秀气一点，填好之后就交还给李彩。 李彩接过之后发现杨柏言填写的很工整，能看出态度很认真，心下不由增加了几分好感。 她说了句：“稍等一下，我去拿给老板。” 老板正在二楼玩游戏，他经常会过来自家网吧玩，正好面试起来也方便。 李彩拿着简历表递给张老板，对方在烟灰缸里随手掐灭了烟，两根手纸捏着纸看了起来。 “嗯？17岁，兼职，年纪这么小吗？” 张老板似乎有点不满意。 “张哥，这个女孩子真的还不错，你先去看看就知道了。估计会给我们店带来不少生意。”李彩的话带着浓重的私心，但确实也是她的真心话。 张老板其实不大喜欢学生过来兼职，之前招了两个，熬一通宵就不来了，吃不了苦。 但李彩话说到这里了，他便也起了好奇心，于是和李彩一起去面试。 等真正见到杨柏言的时候，对方的外形条件确实让他眼前一亮。 但杨柏言白皙到显得娇气的皮肤，纤细无力的手臂又让张老板犹豫起来。 他们在沙发里面对面而坐，张老板问：“你叫冉知？” “嗯。” “以前有过网吧工作的经验吗？” “没有。” “这样吗……”张老板低头看着手里的简历，将纸张边缘捏出了皱褶。 杨柏言坐姿端正，等待着张老板的反应。 张老板最后将简历放在桌上，一扫之前的犹疑之色，笑容可亲道：“或许我们可以互相给彼此一个机会，你看看适应不适应，如果合适就正式开始兼职，如果觉得不合适再另说。” 明白了，这是要给他试用期了。 果然，张老板见杨柏言不反对就接着说：“你晚上没有别的事情吧？可以开始尝试接触一下收银的工作。” 轻微地点了点头，他带着隐形眼镜的眼睛瞳色更加深了几个度，显得黝黑没有情感，但这并不影响别人对他的好感。 一直在收银台后面束着耳朵偷听情况的李彩在心里比了个耶，然后在张老板的命令下带着杨柏言来了吧台。 “冉知，你把这个工牌带上吧。” 接过东西，杨柏言并不多言将别针打开扣上了。 上面写着明晃晃的三个字——收银员。 想不到他如今竟然从零开始做起了收银。 不是他看不起收银，而是觉得比之前比起来平淡了些。 在原著里，原著攻顾星渊在高考的时候发挥超过了原著受，被国内最好的大学录用了。 而原著受成绩稍稍逊色，但也不是不能跟顾星渊去同一所大学。 可他已经被顾星渊玩够了之后狠狠甩了，处于这种打击并没有想过再去有顾星渊存在的地方。 最后填志愿的时候，选择去另外一所落差不太大的大学，与顾星渊的学校基本算的上齐名。 之后两人发展彻底错开了，对于顾星渊，原主也没有了音讯…… 算是be吧。 顾星渊那张自带光芒的脸出现在了杨柏言的脑海里，这让他嘴角下去了几分，心情开始不美妙了起来。 忽然间有个册子被塞进了他手里，李彩的声音传来，“你先熟悉一下价目表，不用记下来，看看就行。等会儿我教你怎么开卡，收钱。” 依言翻开册子看了起来，他原本是只打算看看，但大脑还是将这些信息量记了下来，不由自主的。 过了一遍之后，李彩就开始教他收银开卡系统的操作了。 刚教完的时候有几个人推开了门结伴进来了，他们站在了收银台前。 其中领头挑染着黄毛的社会青年先开口问李彩：“我们没带身份证，用你们的给我们开三台机。” 他的口吻是不容商量的语气，没给李彩拒绝的余地。 张老板又上楼去打游戏了，这时候就只有李彩和杨柏言。 李彩一个女孩子，自然还是有点怂，但即使对这些社会混混有些忌惮，她还是磕巴地拒绝道：“我们这里，这里实名制，必须自己带身份证。” 领头的黄毛满脸不悦，他伸手拍了拍柜台，不想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的他凶神恶煞道：“为什么在其他店可以，在你们这里就不行了？别废话，我们又不举报你们，快开！” 忽然他表情一滞，看见了抬头的杨柏言，随后又注意到了那个工牌。 “你们这里的收银小妹还挺靓的啊。” 杨柏言心中不知为什么，有点犯恶心，怎么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站到了李彩前面，将她挡在了身后，迎着那几人的视线道：“每家店规矩不一样。” “哦~”黄毛拉长了嗓子阴阳怪气，他没了之前心情糟糕，看见杨柏言之后说话也是带笑的，“可是我们现在就想在你家玩，因为这里有你这样好看的妹妹。” 他的两个狐朋狗友开始附和他，都光明正大地盯着杨柏言看，跟看新奇玩意似的。三人目光如出一辙。 杨柏言怎么也没想到，躲开了学校的那些小朋友，还能遇见这种二逼青年。 他拉住了想要去找老板的李彩，用眼神示意她冷静。 等李彩重新缩回他背后了，杨柏言才对黄毛说道：“你们是想玩游戏吗？” 黄毛呆了一下，没想到杨柏言会问这个，但他还是回答了，“对啊，不过我还想看你给我们送泡面的样子。” 他的一个同伴拉住他，对黄毛摇了摇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多不尊重妹妹的职业啊，她是收银不是网管不管送泡面的事。” 黄毛像是相声里的捧哏，“那你觉得该怎么说？” “应该问……” “美女，包夜多少钱一晚？” 这下好了，三个人笑成了一团，捧着肚子开始跺脚，夸张地引起了网吧其他人的注意。 不过没有人过来。 杨柏言没有被这种低俗的玩笑影响到，反而是身后的李彩涨红了脸咬紧了下唇。 “你玩什么游戏。”虽然是疑问，但杨柏言的语气却很平静。 这种平静败坏了他们三人的兴致，杨柏言的态度让他们觉得有点无趣，也不想笑了。 黄毛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他语气中含着不耐烦，“CA，你问这个干嘛？快点开机，劳资都站累了。” 本以为杨柏言不会这么听话，但在黄毛的话语下，杨柏言还真的拿出了抽屉里自己的身份证以及李彩的在读卡器刷了两下，开了两台机。 黄毛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少了一台。” 杨柏言按住了迷茫的李彩的肩膀，拿着带着密码和机位号的两张纸，黑眸看向黄毛道：“我也会玩CA。” 黄毛朝他伸出手，作势要拿纸，嘴上还一边说：“那还挺稀奇的，你们女生不都是喜欢玩些花里胡哨的跳舞游戏吗？这种射击你们还是别碰吧。” 在他即将碰到纸张的时候，杨柏言骤然收回手。 他指尖夹着这两张小纸片，露出薄凉的笑意，“我们玩玩？” 笑着的他长相更加动人了几分。 被挑起了兴趣的黄毛勾起了几分玩乐的心思，跟敢于对他发出挑战的杨柏言道：“妹妹，我不想欺负你。” 这一口一个妹妹把他恶心的更厉害，杨柏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你不敢吗？” 这是浅显的激将法，不过黄毛显然是吃这一套的人。 “玩就玩吧，你们可别说我欺负人，是她一定要跟我玩的。”后面的话是对他的两个同伴说的。 等两人面对面坐在了电脑前，黄毛的热血也被点燃了。 只是跟杨柏言玩游戏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刺激的，赢起来太简单。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杨柏言还要跟他赌钱，这才大大增加了刺激性。 金额是1000，放在那个年代不算少了，至少够他一个月网费绰绰有余。 黄毛还真没想过，竟然还能让他碰上这种天上掉钱的好事。 于是他兴奋的敲击着键盘，登陆自己的账号。 周围还有围观的人，都是看见前台动静之后过来凑热闹的。 大多数都站在他这边，只有几个是站在对面杨柏言身后的。 第72章 双学霸二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而站在杨柏言身后的几个人开始不避讳当事人谈论了起来： “这小姑娘胆子真大啊, 那个黄毛我认识，早就没读书了也没正经工作，一直混在网吧天天玩游戏。技术肯定还是不错的。” “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 是黄三吧，那小子把他爸气的不轻。我之前跟他玩过一把，输掉了。” “挺漂亮一姑娘，怎么脑袋不好使呢, 为什要打这种赌。就算要赌，赌注押一百不就行了，一来就一千，啧啧。” “用不着你替人家心疼……” “……” 这些人的声音很影响人的情绪，至少李彩被影响到了。 她之前是不认识那个黄毛的，这下知道黄毛的身份之后心里更加没底。不禁开始凑到杨柏言耳朵边悄悄说：“别这么玩吧, 我们现在说算了, 没必要跟他们计较赶走就是了。” 杨柏言掰开全罩耳机挂着自己脖子上, 眼睛盯着屏幕对李彩说：“赶不走的。把你账号借给我。”这种上赶着送上门的钱他不会推掉的。 李彩有点懵, 先不提毁约的事，杨柏言的话言简意赅问她要账号，可问题是……她没账号啊！ 一时空气陷入沉默, 杨柏言终于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黑压压的眸子看向李彩。 最后还是围观之一的大哥义气借出了自己的账号, 解决了这让人尴尬的困局。 杨柏言和黄毛选择了团队竞技, 他们2个人加上其他几个随机匹配的陌生人，一起开了局。 只要在规定的时间结束之后，看他们两人谁打死的敌人最多就行了。 李彩算是捏了把汗，她抓紧了杨柏言的沙发椅椅背站在他身后，却被杨柏言的眼神赶走了。 余光之中瞄到了老板的身影, 她正打算出声喊的时候，张老板将食指竖在了嘴前，李彩明白了意思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人却安静不下来，因为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 “这姑娘对键盘挺熟悉啊。”借出账号的大哥在开局的时候这么说。 然后他继续跟身边的人谈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表情也有了凝固的迹象。 对话开始有了转变，“狙击技术不错……” “是很不错！” “命中率有点高啊……” “这他妈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了！” “抢人头速度也快……” “对面8个人6个人头都是她的！” …… 结果显而易见，黄毛三人愿赌服输，凑合凑合掏出了一千块钱，在围观群众的同情之下，颜面尽失地离开了网吧。 杨柏言将钱掏出了两张，放在了收银柜里，虽然赢了表情却依旧是冷淡的，没有喜色。 这时候张老板哪能收这钱啊，他直接从钱柜抽出三张红票给杨柏言，“你给店里钱做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帮我赶走这群混混呢！收着，拿去买漂亮裙子。” 杨柏言本来觉得自己太出风头，怕给店里带来影响引起张老板不快，但张老板看样子恰恰相反。他也就不矫情，收了起来。 等离开网吧在回家的路上，钱就像是有热度一样，隔着书包存在感也很强。 他掏出了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到了该做另外一件事的时候了，幸好黄毛没有耽误他太多时间。 …… 杨柏言知道书里的剧情，在这一天，他会无意中遇见顾星渊。 那一天，因为笔没墨了，原主不得不来到离家距离不算太短的一家文具店购买。只有这里才有百乐笔卖。而也是在买到笔返回家的时候，他遇见了那个陌生的顾星渊。 偏僻的角落小巷，不远处坐落着一个小型迪厅，有各色各样的男男女女在进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热闹。 就是这里了，杨柏言在路过这条小巷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可见度不高的昏暗小巷里一个人也没有。但他很确信自己不会认错。这是他活到将近三十年来，为数不多印象深刻的事之一。 他又打开了自己的翻盖手机，时间显示着23点15分。 被夜风吹的鼻尖发凉，他止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摸了下自己的脸颊，也有点泛凉。 他是卸完妆恢复平日模样才过来的，而现在的他就算不用粉底，也能达到象牙白的肤色，原因自然是被冻的。 杨柏言没有想过离开，而是站在隐秘的位置等着。他不缺耐心，不过估计也快了，大概记得是凌晨时分。 在寒冷的十几分钟之后，杨柏言终于看见有人过来了。不过失望的是，并不是顾星渊，而是一对纠缠着的男女。 男人用蛮力将女人往巷子里拉扯，女人则不停抗拒，不过反抗不了仍旧是被拉了进去。 杨柏言不禁脚步上前一步，但在看清男人的脸之后又顿住了。只因为……有几分眼熟。他觉得再等几分钟转机。 一道重型摩托车发出的排气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为声音太大了。巷子里的两人同样也注意到了有辆摩托停在了附近，不过男人不是很在意，没声了之后就开始解女人的扣子。 女人眼泪流了满脸，被捂住了嘴的她趁着男人松懈，突然张口咬了一口。深可见血。男人一下子就松开了手，表情痛苦。 "救命！！拜托来人救救我！！"女人开始用尽了全身力气呼救，堪称撕心裂肺，她把希望寄托在了周围的路人上。 让她失望的是，拽着她手腕的男人在一瞬间的痛意消退之后就用阴狠的目光盯着她了。她心中一片悲凉，也是，来这片玩的人的这种场面肯定司空见惯。都怪自己为什么要一个人来，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正当她失望之余，转机来了！激动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藏身暗处的杨柏言。 一个手里夹着头盔的人踏进了这条巷子，他步伐镇定一步步缓缓靠近了男人。剑眉之下的浅褐色眸子满是威压感，沉甸甸地俯视着男人，“松手。” 简洁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男人压制着的女人这下也不哭了 ，眼中带着希望的光。而男人在短暂的畏惧之后，依旧坚持道：“你当你是谁？我会听你的吗？！劝你还是闲事少管，免得替别人挨打！” 说完他也就放开了拽着女人手腕的手，正面对上了顾星渊。顾星渊周身没有半丝暖意，仅是冷冷对跌坐在地上的女人道：“你是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女人很快反应过来顾星渊的意思，急忙爬了起来，“谢谢。”说完就边整理衣服边跑了。 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了，男人急忙想伸手去抓，却不料脖子被人大力扼住，往墙上抵去！后背被惯力撞的很痛，但脖子更痛，甚至呼吸不了脸色开始涨红。 “你往哪里看呢，不是更应该关心自己吗？”顾星渊笑了，不过跟平常的笑容截然不同，是带着嘲讽性质的。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殴打，顾星渊的力量实在是很强，男人即使是成年人也毫无还手之力。他隐约能猜到什么，艰难吐出几个字：“你，你会是alpha吧……” 顾星渊一脚踩到了男人的侧脸上，让他脸颊贴紧了肮脏的地面，“所有人都希望我是，连你也希望吗？” 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他感觉得到顾星渊在加力，难道……他说了什么得罪这个疯子的话吗……应该没有吧……好痛。 “我，我错了，再也不强迫女人了……帅哥，松，松脚，牙要坏了……”他不得不开始求饶，继续维持男人尊严的后果让他害怕。丢下面皮的他断断续续说了许多求饶的话。 在死角处的杨柏言目睹到现在，这一幕跟书里的完全重合了。 那时候的原主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见的正是顾星渊踩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大叔，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主观判断让原主误会了，觉得这大叔是受害者，顾星渊是那个加害者。 所以原主到底为什么会厌恶顾星渊呢？太复杂了，如果不看见这一幕或许他不会在这以后彻底地避开顾星渊，一句话也不交谈吧。 也不会断掉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了。 杨柏言不愿再沉默了，他从阴影处走了出去。而发现动静的顾星渊则偏头看他，眼中带着寒意。 发现是杨柏言之后，他收回脚站直，眼中的寒意也瞬间褪去，他耸了下肩姿态跟学校里别无二致，“当做没看见行吗？” "可惜我已经看见了。"杨柏言指了指从地上爬起打算逃跑的男人，“你把人打伤了，如果我告诉老师，你会受处分的。” 顾星渊一脚又踩着人的背将男人压了回去，“没人会相信你说的。”他的话很自信。但这并不是盲目自信，而是事实。 学校没人会相信‘杨柏言’‘说的’。 “那么你觉得我打你了吗？”顾星渊微微弯下腰盯着男人问，语气很轻，但男人却觉得很可怕，无视痛意配合道：“没有没有，你没有打我……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看吧。”顾星渊松开脚，任由男人爬起来溜掉，他再也不多看男人一眼，只是看着杨柏言，“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愿意用友谊来交换秘密的话，我会保证我一辈子也不会将今晚的你说出去。”杨柏言少有的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他说完就静静等待回应。 其实已经不抱期待了，顾星渊刚才的态度也是带刺的强势模样，怎么会听他的呢？ 顾星渊突然嗤笑出声，过了一会儿才道。 “你怎么学会绕着弯子说话了？如果直说的话，我也会同意的。毕竟，拒绝我的人一直是你。” * “顾星渊，请问这道题怎么做呀？”一个女生捧着书请教着。 被他请教的人手指轻抚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痣，笑容与往常一样，是礼貌性的微笑。 在女生期待的视线下，他将女生的书摆在自己的桌面上，开始讲了起来。 女生看似听题，实际上眼神却是黏在顾星渊脸上的。 顾星渊却像是没有发现女生的视线，只是垂眸看着纸页。 这一幕时常上演，班里的女生经常会借着请教学习为由来找顾星渊，实际上只是为了接近这个校内公认的校草而已。 光顾着看脸，少有真正能听题的时候。 顾星渊一般有时间都会耐心解答不会推辞，也没见他烦过。确切说，从他转校过来，到目前为止也没人见他出现过负面情绪。 同学们在他身上看不见缺点，敬佩的同时，距离感也就油然而生。 最后女生带着答案走了之后，走之前还红着脸送给顾星渊一封信。 顾星渊双手接过，看着女生脚步飞快地离开，那身影透着雀跃。他也并没有将信拆开看看的打算，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坐在前方的杨柏言这才觉得安静下来，虽然说两人的交谈声并不大，但还是会让他分心，影响到他学习。 一直以来，围绕在顾星渊身边的苍蝇只多不少，不过这跟他也没关系。那只能证明顾星渊异性缘好。 他合上书，挂念着抽屉里的东西。 该什么时候给顾星渊比较合适呢？ 想了想，还是觉得就现在就挺合适，早点脱手也免得在心里占地方。 那是他昨天买的东西，一台psp3000版。买它基本清空了他所有的积蓄，但他买来也不是为了自己。 不再犹豫的杨柏言直接将东西放在了顾星渊桌上，发出了啪嗒一声。 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绿植的顾星渊转头，看向突然放在面前的包装盒。 他望着杨柏言，挑眉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杨柏言眼镜后的眸子带上了几分笑意，他勉强露出了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道：“嗯，你可以打开看看。” 顾星渊拿起盒子，看着上面的字，便知道这是什么了。 抬眸看向杨柏言，“我不能收，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吧。” 然后他看见带着笑意的杨柏言竟然微微偏头道：“送给朋友。” 顾星渊一时间愣了愣，对方白皙的脸颊在光亮下显得有几分剔透，很是无害。 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他便同样回以微笑。 “谢谢，你对朋友真是大方，能跟你产生友谊是我的幸运。” 两人相视而笑，画面就像一副画，安静而美好。 所谓人心隔肚皮，面上表情不改，杨柏言却在想：天天这么伪装自己不累吗？要不是为了跟原主攻搞好关系，让自己能更好他才不会破费的。 顾星渊却觉得，杨柏言笑的还挺好看的。想到这里他指腹开始摩擦游戏机的包装盒。 ……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柏言会时不时去那家名叫尤伯的网吧帮忙。 张老板给他算时薪，一个小时10块，如果是守一通宵的话就80。 在那个时候这待遇也算非常不错的了。 加上杨柏言一战成名，在网吧的玩家里打开了知名度，每次他去就会有常客跟他打招呼约他玩两把。 杨柏言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不会拒绝，只是会说——输的人往网卡里充值，随意充多少都行。 胜负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杨柏言的游戏技术应付他们是绰绰有余。偶尔会遇见高手，但赢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网吧里的人将杨柏言当成了一种挑战，毕竟一个女生能打败他们这么多人，这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出于男性的自尊心，大多人都越挫越勇，输了一次又去约杨柏言，然后又输重蹈覆辙陷入死循环里。 正因为这样，杨柏言的提成也水涨船高，没少过。 他甚至成了网吧的招牌，一提到尤伯网吧，就会有人说： “那个网吧兼职的收银是女枪王，从来没输过。谁要是赢了她，她就跟谁交往！” “这是真的吗？” “当然，这是她亲口说的。以前那个黄三就是想要跟她交往去挑战她，没想到输了，回家难过了一个月都没出门。还有人见他哭的特别惨！” 群众口中哭的特别惨的黄毛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什么哭。 一传十，十传百。真相就越来越偏，而添油加醋的谣言信的人却越来越多。 在网吧里熬了一个通宵的杨柏言眼眶下有点泛青，今天李彩休假了，他不得不过来帮忙。 好在还有游戏提神，这一夜也不算太难熬。 等早上李彩来接他班的时候，他接过对方给他带来的早餐，道了谢。 “那我先走了。”杨柏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之后这么说。 李彩帮他拿起了书包，掂了掂惊讶道：“你装了些什么呀？书包这么鼓，还沉。” 杨柏言自然不能说装了些什么，里面的男款校服和鞋加在一起确实比较沉。装书的位置都剩的不多了。 将双肩书包背了起来，杨柏言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辛苦你了，熬一通宵还要上课，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习吗？” 杨柏言知道李彩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对于他来说，这辈子最重要的不是学习了。已经失去以前为学习拼死拼活的必要了。 不过也要感谢曾经的自己那么没日没夜的奋发苦读，才成就了现在的他。 从名校硕士毕业之后他就去顺利迈进了世界500强公司的门槛，一步步往上爬到了高管的位置，这个过程总共用时三年。 这三年让他懂得了什么叫人情世故，权衡利弊。 社会比学校远远残酷的多，讲究的是优胜劣汰，用实绩说话。 那些曾经在学校里嘲讽过他的人，真让他们跟自己走同一条路，他们也不一定能自己的高度。 这并不是自负，而是自信，来自于系统给予的自信！ 在公共卫生间换好学校制服，将脸卸干净之后他才进了学校。 现在一天比一天暖了起来，清晨的空气也不再冷冽了。 进教室之后才发现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他靠近自己位置之后，才发现顾星渊也在。 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听见psp传来的游戏声，杨柏言问道：“好玩吗？” 顾星渊并没有把游戏机音量开的很大，不想影响到别人。他一开始并没发现杨柏言的存在，直到杨柏言清冷的声线传入耳中才抬起头。 他的眸子色彩偏向于棕色，所以看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自带暖意。 顾星渊望着杨柏言，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很有趣，里面的游戏我都玩了。” 这才没几天，听顾星渊这么说不会已经把所有的游戏都玩光了，觉得无趣了？ 这时他听见顾星渊问他：“你气色不太好，是没有睡好吗？” 杨柏言只是说：“下次带你去网吧下载点新的。”现在电脑还不算普及，所以杨柏言的提议也很正常。 他说完就拉开座椅，将背着的书包放在了桌面上。 顾星渊看着那坐下之后挺的笔直的背脊，他双手十指交扣垫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时间杨柏言都是在恍惚状态里度过的。 他除了刚进公司那几个月经常熬夜通宵加班，到现在已经几年没有熬一整夜了。久违的困乏感让他备受折磨。 最后一堂课是老唐的，他实在不想再体验被狂敲桌子的感觉，强打起精神盯着黑板。 等啊等，终于等来了老唐的一句，“就到这里吧，也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卷子明天上课交上来，今天作业也布置的不多。” 第一排的同学开始往后面传递试卷。 杨柏言前排的同学将手里的一沓卷子重重往他桌面一扔，仿佛很是嫌恶不愿意多看杨柏言一眼。 桌面上的试卷散开了，杨柏言眼中的困意消散，他双手拢了下散乱的卷子整理整齐。 成年人的理智告诉他，不用跟这些人计较，现在还没到计较的时候。 不过他不会一直这样忍气吞声的，这种同学间的差别对待让他很不舒服。 不愧是恶毒男配啊，就喜欢搞这种小动作，经常带头讽刺原主。 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等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先不管他了。 抽出了自己的那张卷子，将其他的递给身后的顾星渊。 顾星渊接过之后顿了下道：“不要太在意别人的态度。” 杨柏言听见了，但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这句话根本用不着顾星渊来说他也知道。只是往书包里放着东西，准备离开。 ………… 带齐东西走人的杨柏言一出校门首先做的就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打了一通电话。 等聊完将直板手机重新放进了书包里，他忍不住用手摸了下发涨的太阳穴。 疲乏的他闭上了双眼，过了片刻才缓缓睁开，这时的他眼神清明起来，透着坚定。 接着迈步朝家的方向走。 正当距离家愈来愈近的时候，他被人拦住了。 几个穿着跟他身上校服一样的人站在了前路。 站在中间的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卫叶。 姿态张扬的卫叶领带打的很松散，本该整齐严谨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皱巴巴的，他吹了一声口哨，笑着跟杨柏言道：“啊，好巧，怎么在这里碰见你了。” 还是上次的四个人，卫叶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仿佛他不是刻意等在这里堵杨柏言，而真的仅仅是偶遇。 杨柏言撩了一下有点挡眼睛的刘海，“很巧，再见。” 他说完作势要绕开他们离开。 卫叶立刻上前一步，伸长手臂拦住杨柏言。 在杨柏言盯着他的视线里道：“别走啊，我想跟你多聊聊，我们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吧，别这么无情。” “我们可不是朋友。” 见他这么不识相，卫叶对旁边的人使了眼色。 会意的两人开始对杨柏言动起手来，闪躲不了的他被迫被架住胳膊往一旁的巷子里拖去。 耳畔还传来卫叶的声音，“你以前不是挺乖的吗？怎么最近还变傻了，明知道反抗不了就别做无用的挣扎了吧。” 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的杨柏言不理会卫叶的话，只是道：“借我的钱又花完了？” “是啊，所以只能又来找你借了。不然我们都没钱吃饭了。那你这次可以借多少？”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去，但杨柏言眼中却像闪着光。 他字句清晰道：“我没钱了。” 卫叶的脸色伴随着他的话阴沉了下去，他语气透着不耐烦：“别想着撒谎，配合点。” 此时另一个人说：“叶哥，翻下他的包不就知道了。” 卫叶听取了他的建议，有些粗暴地将杨柏言书包抢了过来。径直打开，从里面翻出了钱包。 看清了的他皱着眉头将钱包开口处往地上倒，什么东西也没落下来，连颗硬币都没有。 看着这一切的杨柏言这时道：“真的没钱。” 卫叶却不相信他的话，将钱包往地上一砸，“你现在都开始敢藏钱了吗？是不是不害怕后果了？” “我藏了又怎么样？无论什么后果我都不会怕。” 第73章 双学霸三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嗯？”卫叶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上次的经历了？” 杨柏言冷笑了一声, “你除了打架还会什么，把这些时间花在学习上，也不至于年级排名倒数吧。” 卫叶作为在学校排的上号的叶哥, 在小弟面前被人嘲讽智商自然很没面子。而对于大哥来说，最重要的也就是面子！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成绩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谁拳头硬。”卫叶将五指收紧, 双手握拳。 他盯着杨柏言的反应，企图从对方眼里看出害怕的神色。被注视的人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在卫叶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求饶的话的时候，杨柏言却道：“希望你以后在工厂里也拳头也能这么硬。” …… 受了一吨嘲讽攻击的卫叶怒不可遏，也不再忍耐。 卫叶的攻击性很强，毕竟经常打架技巧也就锻炼出来了。杨柏言却并不畏惧, 即使螳臂当车, 也在反抗着, 眼中诡异的发着亮。 卫叶也没想到,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杨柏言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他还挨了对方几拳！ 可杨柏言的反抗在时间的消磨下越来越小，从一开始的互殴变成了单方面的挨打, 体力的消耗让他陷入了困境。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但卫叶却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杨柏言的白衬衫上满是泥土污秽的痕迹, 他无力地靠着墙, 低垂着头。 到底还有多久才到……等待着的他心中如是想。 可能老天爷听见了他的期盼，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终于有不一样的声音出现了。 那是从远处传来的纷乱脚步声，正在飞快往这边靠近。 卫叶几人也听见了，有人有些慌张道：“不好, 叶哥，有人来了！” 他们朝远处的来人张望了一下，发现还穿着蓝色的警服，心中当下警铃大作。卫叶扭头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杨柏言，道：“竟然还是警察，也不知道是谁帮你报了警，算你运气好。” 杨柏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自己提前帮自己报了警。 毕竟他已经知道卫叶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后续会发生什么也是能预测的事情。不提前做点什么那就错失良机了。 “叶哥，我们先走，再晚来不及了！” 卫叶在这样的提醒下也就不想再跟杨柏言多说了，他不想被逮住那样会很麻烦。 正当想跑的时候，卫叶感受到了胳膊被人拽住了。 不是杨柏言还是谁，他眼神含着警告说：“放手。”这人竟然想阻止他离开，凭他那小身板？ 几个小弟看见卫叶被拽住竟然也不跑了，他们不会抛下卫叶独自离开的。 试着甩开杨柏言却没甩开的卫叶转头对他们喝道：“快走，不用管我！”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小弟们眼神犹豫了一下，最后才带着不舍离开了。 卫叶挣脱不得，杨柏言的手就像枷锁，这让他很气恼，但又无可奈何。 “你就这么想让我进局子里去？” 杨柏言嘴里有血，他知道自己的嘴角破了，但已经感受不到血腥味了。一想到这也是对卫叶所作所为的报复，道：“想，你就是应该进去学点东西，不然怎么会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懂？肯定是缺乏管教吧。” 刚说完他就又受了一拳，耳边传来卫叶的声音，“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缺管教。” 最后当警察出现的时候，看见的正是一个清瘦的少年浑身是伤正艰难拽着一个混混模样的人。 接到报警电话的他们只知道这里有人寻衅滋事，其他具体情况也就不知道了，没想到来了之后看见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谁是受害者一目了然。 已经松手的杨柏言往旁边退开了一步，注视着围过来的几个警察给卫叶带上手铐。 卫叶一开始挣扎的很厉害，警察费力点力气才压制住他，被压着倒在地上的他眼神狠狠地瞟了杨柏言一眼，最后很不甘心地被反手拷住。 警察将他往警车上带，杨柏言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派出所，感觉到陌生的他视线隐晦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从一进来，卫叶就被带去了其他房间录笔录，而杨柏言也逃不过这种例行公事的询问，即使他是受害者。 在一番交谈之后，民警接着问： “为什么会打架？” 杨柏言坐姿端正，没有靠着椅背，态度诚恳地简洁描述了一番事件经过。 “那得多亏有人帮你报警了，不然你这次的钱就又保不住了。” “我也很感谢他。”杨柏言推了下自己的眼镜。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也只是简单问下你，不过你还是先别急着回家，在外面等等吧，等卫叶那边盘问完也好给你个结果。” 颔首应谢之后，杨柏言也就去外面等着了。 他大概能猜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卫叶还没满18岁，估计也不会罚的很严重。 但他今天这么做也只是想要挫挫卫叶的锐气，让对方先跌一跟头。 正安静等着的时候，有个大叔脚步匆匆的进来了。 一来就拉着一旁的民警大着嗓门问道：“警察叔叔，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是不是这个不孝子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了？” 民警看着这年纪估计比自己还大的人叫自己叔叔，当下心情有点复杂。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就是卫叶的父亲吧？倒没有你说的杀人放火这么严重，是他校园暴力勒索同学，拘留几天做个警告。” 大叔一听后槽牙就一紧，心中升起了对儿子的怒意。但他还是先问：“暴力勒索同学？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一定是误会，那个同学在哪里，我去解释清楚。卫叶还要上学呢，在这里耽搁几天他的学业怎么办？” 民警能理解大叔的心态，很多家长都是像他这么想的。于是他指了下默默坐在一旁长椅上的杨柏言道：“那位就是受害的同学了，杨柏言。” 顺着民警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的大叔顿了下，当下走到杨柏言身边很诚恳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徐同学，是我没教育好我的儿子，让你受委屈了。” 杨柏言受不起这个礼，当即站起来。 见杨柏言还没表态，大叔接着又说：“能不能原谅他，同学之间的一点打闹握手言和也就过去了。学生都是以学业为重，他还得回去读书呢。” “而且如果被派出所关几天，他再回去名声就臭了。到时候他那些同学会怎么看他啊？徐同学看在我做父亲的不容易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杨柏言本来因为大叔道歉态度诚恳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松动，但听他后面的话才觉得越听越不对味。 这意思还是他的不对吗？ 杨柏言指了指自己白衬衫上的污迹，对大叔说：“看见了吗？这是你儿子踢出来的。” 被问到的人愣了愣，一直忽视了杨柏言身上的伤的他这才注意到杨柏言身上的痕迹和脸上的伤。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应。 民警这时候也忍不住替杨柏言说话了，看不下去大叔的态度，“这位同学没找你们赔医药费就算好的了，你也别一直揪着学业说了！” 大叔有点懵，他没想到杨柏言看着年纪轻轻，但他确实无法反驳，脸色逐渐涨红。 平常他在工厂里修机器，非常的忙碌，根本没时间去关心卫叶在学校里是怎么样的。今天他收到派出所电话的时候心里还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卫叶会给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心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对卫叶的怒火，拼死拼活挣钱供你读书，你还给我整幺蛾子，还要我来帮你收尾！ 杨柏言声调平缓道：“医药费就不必了。” 大叔：“我替他跟你再说一声对不起，让你受伤了。”他脚步不稳地撑着墙，真的不太了解他的儿子。 也很少管他，放任了卫叶的自由，才会造就现在的卫叶。 民警这时候对表情很差的大叔说：“你儿子现在年纪还不算大，多教导总能改过来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现在他年纪还小惩罚不会太严重，以后成年如果再犯寻衅滋事罪，那关的可比现在久多了还会留下案底。” 这是在给大叔普法。大叔今天受到的冲击有点多，放下扶墙的手之后他像是酝酿着风暴，艰难道： “你说的对，要好好教导。麻烦带我去看看他！” 卫叶父亲跟着民警走了。 民警走之前告诉杨柏言可以回家休息去了，不用再等着了。杨柏言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想法，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冉青给他打了3通电话问他怎么还没有回家了。 想到这里，他抬手抚了下自己的嘴角，不知道这次说自己摔了还有没有用。 在民警想要联系他父母的时候，他就拒绝了，他不需要冉青为他操这份心思。 背着书包的他在凉飕飕的夜风里朝家的方向走去，之后的发展他也就不知情了。 而还在派出所里，见到卫叶的大叔并没有丝毫兴奋的想法。 而是当着两三个民警的面对着卫叶开始动手，一边动手一边破口大骂。 他压抑了很久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了，根本让人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你这个废物，老子生你下来是让你整天干这些抢钱的事吗？！你妈死的早，没空教你怎么做人，今天老子就好好教你什么叫拳头之下出好人！” 卫叶没有反抗自己父亲的意思，他不闪不躲任由大叔打骂。在挨了拳头之后心中却是在想，从小到大，他听见很多人说他缺乏家教，是个野孩子诸如此类的话，如今就连他爸都这么说。 难道他是他丧失了做人的资格？那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 卫父的力气很大，打的卫叶站不稳，直到两个人架住他之后，卫父才慢慢冷静下来，不再试图对卫叶动手。 他喘着粗气，继续骂卫叶，“你如果不想读书，就早点告诉我，这学就别上了！！省的在你身上浪费钱！” 劝架的民警拍着卫父的背，“别气，叛逆期的孩子很多都是这样，主要是三观受了外界影响。书还是要好好读的，你可别剥夺孩子接受教育的机会呀。” 卫父看着闷着声低头不说话的卫叶，也没了骂下去的力气了，他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早年被太阳晒得黝黑粗糙的皮肤让他显得很沧桑。 “他会变成这样也有我的错，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卫父说到这里也红了眼眶，他深深地朝民警们挨个鞠躬，头看着地面接着道：“只希望能让他回学校去。我就是想他能够多读书，以前那时候我想上学都上不了。所以我很不想他在这里关着，学校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这一幕落在了卫叶的眼里，他咬了咬下唇，去扯了卫父一把，“不就是被关几天吗？你用不着这样。” 卫父一把甩开他的手，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你这是没被打够？ 而民警们自然不能够撤销已经做好的决定，而且另一个当事人也没同意和解，当然是不能放人的。 “抱歉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你们就忍忍吧。只希望你儿子能记住以后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就好。” 见挽回无果，卫父眼中满是失落，一时间看着好像瞬间苍老了几岁。 卫叶看见这样的父亲，深吸一口气，慢慢又吐了出来。 过多的自由放纵让他迷失了自我，再加上结交了很多‘朋友’，他只能辜负卫父的期待。经常去打架，惹是生非，慢慢还让他混成了南熊一高头号人物。可既然到了老大的位置，那更不能轻易收手了。 父亲不容易，他一直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在父亲面前伪装成爱学习的好学生。 他做不了什么乖乖牌，讨老师喜欢的优等生，可正因为他做不到，他才会厌恶那些端着这种架子的人。 卫叶心中隐隐下定决心，他会将今天的仇记下，等他出去，不会轻饶杨柏言！ 关于他的想法，回到家的杨柏言自然不会知道了，他做这一切也算是为了反对霸凌做出的反抗。 他更苦恼的是，没想到这么晚了母亲冉青还没有睡觉，而是守在客厅等他回家。 继父白正和继弟白苍已经入睡了。 杨柏言看了下手机，已经过了凌晨12点了。 冉青看见他，一下子瞌睡也就没了，走到他跟前问：“你终于回来了，每次给你打电话都说在忙。脸这又是怎么了？” “摔到了。” 冉青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杨柏言微微肿起来的脸颊，皱着眉道：“怎么又是这个理由，你是不会走路了吗？我不信。” 同样的理由用两次，可信度确实太低，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可杨柏言不愿意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冉青，那只会让冉青多操心，并不能起到任何其他的作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你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吗？” 杨柏言打算避开这个话题，“没什么，我好困明天要上课，先去睡了。” 见他实在不愿意说，冉青也不好再追问，但她大概也能猜出来这是打架导致的伤。于是她柔声道：“阿枝，你一向是很乖的，记住不要跟同学发生矛盾，如果别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见避开就是了，也不会少一块肉。” “在学校是为了学习，只是为了以后有个好工作的跳板，你只需要专注在学生该做的事情上就行了。千万不要去吵架，甚至打架，你能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杨柏言心中的疲惫更甚，他应道：“嗯，我知道了。”印象中的冉青一向从小到大是这样的态度，这套理论她自己用了，也教会了以前的杨柏言该怎么用。 可现在的他，心中已经开始反驳这种观念了。 本来他是打算回房间睡觉的，可心痛他伤的冉青坚持拉着他为他冰敷抹药。 动作之间满是小心翼翼，生怕再弄痛了杨柏言。 杨柏言看着冉青的脸，有些出神。 一切弄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互道晚安之后冉青和杨柏言才分别回各自的卧室。 将他的书包搁在书桌上时，杨柏言注意到了放在桌面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哥我今天打球太累了所以很困，没等到你，回来之后早点休息哦。 看完之后的杨柏言将纸条夹在了一本书里，会写这些的自然是白苍。 他摘下自己的眼镜，拿上睡衣，去卧室外面的卫生间洗了澡准备睡觉了。 可能是白天经过的太多，他睡的很沉，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时间让他睡太久。 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他正梦见美梦，正是这个时候被打断了。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当他进入教室的时候，熟悉的打量视线又落在了他身上，他知道那些闲的无聊的人又要开始传他的八卦了。 这次比上次受伤还严重。前排的吴柠甚至刻意来找他搭话，语气中的兴奋掩藏不住，“怎么这么可怜，被谁打了，是不是偷偷哭过了？跟我说说，别不理人。” 杨柏言当然懒得理他，他没那闲心陪他说这些。 “老唐来了。” 这话不是杨柏言说的，是顾星渊说的，吴柠听见之后立刻在位置上坐好，看的出对老唐还是很忌惮的。 顾星渊说完之后眼神落在杨柏言低头时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后勃颈上，手中无意识地在草稿上画着圈，最后纸上留下了一大堆无意义的线条。 进了教室的老唐本来是打算直接讲课的，但杨柏言的脸实在是瞩目，他扫了一眼之后就留了个心眼。 一节课杨柏言听得乏味，更加觉得学校生活无趣，以前的自己怎么做到对学习那么入迷的。 但他没有将自己的意兴阑珊表露出来，外人来看依旧是认真刻板的模样。 下课之后他就被老唐叫到了办公室，不出所料的是问他为什么会受伤。 杨柏言敷衍了一番，老唐也就没有深究，也不再多问，最后只是说道：“别耽误了学习，离期中考试还有一段时间自己抓紧时间努力。平常跟同学这些搞好关系，别老是一个人不合群。”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跟顾星渊请教，自己平时也多帮助下其他同学的学习，不要那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唐作为班主任，最在意的当然是学生的学习，会这么说也合乎情理。 只不过后面的话体现了他为什会觉得杨柏言融入不了团队集体。 杨柏言听了老唐的话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老唐翘起的二郎腿的脚尖抖了几下，心中升起点烦躁，“行吧，你回-教室吧。”他感觉自己就是白费口舌。 杨柏言就这么走了。 他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回-教室的路上无意间听见两个抱着书的女同学聊着八卦。 “你还不知道吧，15班的卫叶被抓到派出所去关起来了！我才得到的最新消息。” “啊，真的吗？他做什么了，这么严重？”被喂瓜吃的女生充满了好奇。 “还能是为什么，做大哥太嚣张得罪人了呗。要我说真是活该，整天到处欺负人，我之前也被他抢过一次。” “啧啧，那真是报应了，只希望出来以后安分点吧。” 杨柏言回过身，看着那两个女生结伴的背影。 高个子的女生发现了他，于是扯了扯旁边矮个子那个悄悄说：“你看，那不是四眼老二吗？干嘛盯着我们看啊，不会是对我们有意思吧，真是猥琐，恶心。” 矮个子那个狠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紧接着两人加快了脚步，就跟后面有人追她们一样的跑了。 有些无语的杨柏言伸手捻住自己的一捋刘海，到底哪里猥琐了？气质还是造型。 八成是造型的原因。 改变自己被校园霸凌的人生必不可少的就是让自己受欢迎些。 看来该剪头发了…… 第74章 双学霸四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不过原主的形象确实不太好。 太阴沉了。 之前的杨柏言没有在意形象, 满心扑在学习上，加上觉得这样低调点也挺好的于是更加不想管。 现在的他却明白，形象就是门面,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很重要。如果他想改变周遭人对自己看法，第一步就是要改变自己。 原主其实不想当什么四眼老二了，也不想再被人嘲讽，更加不想……输给顾星渊。 长相方面也包含在输赢范围。他以前喜欢的女神为什么不理会他的追求, 多半是颜值的关系。 现在的杨柏言可不会再喜欢这种肤浅的女生了，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确实也很重要。 这样至少不会跟原著攻be了。 等伤养好了就去剪头发吧，眼镜也换一副更好看的。 看来这几天要去多多兼职了。 …… 等他攒够了钱的时候，身上的伤也消退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去了理发店，理发师拿出了一堆杀马特照片发型给他看, 当做模板问他要什么发型。 杨柏言看着图册上面红的黄的绿的紫的的发型, 深感不适, 好在学校的同学审美都算正常。 没人有朝天冲的发型, 也没有杀马特的斜刘海，更不可能像这样染头发了。 “就三七分，两边简单推一下。”杨柏言将图册还给了发型师, 他说的这种发型比较干净利落。 理发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毕竟杨柏言这么长的头发很适合洗剪吹杀马特发型, 没想到杨柏言竟然想剪短, 真是浪费了。 再等杨柏言踏出理发店的时候，站在街边就如同换了一个人。 本来就不差的底子完全暴露了出来，他拥有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的鼻和粉嫩的唇色，白衬衫校服更显清秀挺拔。 崭新的眼镜, 崭新的发型，崭新的人生，杨柏言很满意。 他去到学校的时候，旁人都不免被他惊艳到，不能将这样的杨柏言跟之前那个联系在一起。 但这样的杨柏言确实是让人顺眼了许多。 进入教室的时候，有个女生还主动跟杨柏言搭话道：“你新剪的发型很好看，在哪里剪的呀？” 杨柏言斜睨了这女生一眼，要知道已经很久没有同学这么和善主动跟他聊过天了，当然带着恶意的搭话除外。 “校门口的XX。”说完他就去座位坐下。 前面的吴柠时不时瞄他几眼，瞄完又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身后的顾星渊还在和左临聊着篮球校队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是校队的主力，共同话题就是篮球偏多。 左临和顾星渊本来聊的正高兴，突然顾星渊就不跟他讲话了，眼神定在某处。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左临也呆了一下，磕巴道：“这，这是，杨柏言？” 原来丑小鸭变天鹅还能发生在现实世界里。 “之前怎么没发现杨柏言还挺漂亮的。”左临抓了下自己的后脑勺，“不对，是挺帅的。顾星渊，你说对吧？” 被问到的顾星渊收回视线微笑道：“是挺不错的，也是他底子好。” 左临思索道：“看来我也要去剪头发了，没准也能更帅。”他用的是更帅两个字，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自信。 他是认真的这么想的，于是放学后跟杨柏言打听到了地方之后就真的往那个理发店去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路上他被一伙人拦了下来。 带头的竟然是刚被放出来的卫叶。 全校同学基本都知道卫叶被逮的消息了，左临也不例外。不过他之前只是听过卫叶的名头，偶然见过几次，还从没接触过。 所以对于卫叶拦住他也感到意外，他抓紧了自己的书包声音带着点颤：“要抢我可以，给我留10块剪头发的钱。” 挡在他面前的卫叶冷哼了一声，“我有说要抢你吗？我们又不是强盗。” 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就很诡异了。不过卫叶是真的没动这个心思，他这次别有目的。 托了杨柏言的福，在看守所呆了一个礼拜，这7天他思考了许多有所改变。可始终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想了想多少还是要给杨柏言一个教训，这样才能算扯平。所有恩怨也可以一笔勾销了。 他除了思考到这些，还想到了自己父亲的话，也觉得是时候该收敛了。等干完这一次，他也就不会再去使用暴力了，万一再进一次派出所，他怕把卫父气出心脏病。 这是最后一次…… 卫叶拍了拍左临的肩，带着几分亲切道：“只是想要你帮我一个忙罢了，你是杨柏言的同班同学吧？” 左临点了点头，有点像小鸡仔。 “那就对了。我想跟杨柏言聊聊天，很想见他。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能遇见他。这就需要你帮个小忙了。”卫叶知道，杨柏言在避开他，他不知道杨柏言是怎么躲开他的，甚至让他抓不到尾巴。 那么现在就需要个帮手了。 左临表情欲哭无泪道：“我跟他不熟的，帮不到你。放我去剪头发吧。” “……帮不了也要帮。”卫叶放在左临肩上的手开始用力，“不过你可以先去剪了头，我们再慢慢聊。”他的语气仿佛是带着恩赐。 左临就在几人‘好心’的陪伴下，艰难迈步进了理发店。 …… 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遭受这样的威胁，第二天的时候，左临纠结了一天。 卫叶告诉他，无论他用什么方法，要把杨柏言带到他说的地方去。 这可太为难他了，他也没想到具体要怎么做。况且他也不想去做这种骗人的事，虽然平常不喜欢杨柏言，但他隐约能猜到卫叶相对杨柏言做什么危险的事，他是万分的不想配合。 然而卫叶威胁他说，如果他不配合，那他们就会缠上他，让他没有好日子过。 叹了口气，今天他都不知道叹了多少气了。 卫叶还嘱咐，明天晚上将人带过去，他们会等他。 因为这件事搞得他无力分心，连学习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做。 直到放学的时候，有人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左临一抬头看见是顾星渊。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去找过顾星渊，一直都没离开过自己的位置，也难怪顾星渊会来问他这个了。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又将话咽了下去，“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顾星渊的棕瞳带着几分疑虑，“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左临本来想忍的，但顾星渊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将一切说出来。 于是巴拉巴拉，将卫叶找他的事全部跟顾星渊讲了。 顾星渊听完了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他思考了一下之后道：“是卫叶么……” “渊哥你是不是有办法，我被逼的觉都睡不好。”左临说的是事实。 他等着顾星渊的回答，就见对方缓缓恢复了笑意，淡淡道：“交给我。”他语气轻松，好像在左临那里的难事在顾星渊这里只是小事一桩。 左临快被感动落泪了，他禁不住问道：“要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次日，到了放学的时候，急着去食堂吃晚餐的学生跑的飞快。转眼间教室就基本空了。 杨柏言正慢慢收拾着书，并不着急。 不过今天有点不同的是，顾星渊和左临也还没走。 正当他把拉链拉上的时候，准备离开的时候，顾星渊叫住了他。 “有事吗？”杨柏言回头看顾星渊。 顾星渊表情如常，但他身边的左临表情却带着点紧张，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在他的视线下，顾星渊道：“有人想见你，可以的话我们一起过去吧。” 顾星渊是笑着的，跟左临形成了反差。左临小声问顾星渊，“这样直接能行吗？” 遗憾的是他没有得到答案，顾星渊在等着杨柏言的回答。 杨柏言看似悠闲地整理自己的袖口，脑中却在飞速运转，猜测着顾星渊说的人是谁。但他也不是什么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既然想知道答案，就去看看吧。 于是他放下手抬起头道：“那就带路吧。” 三人就这样一起出了校门。 左临路上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现在的气氛让他觉得有点尴尬。 为什么都不说话啊，而且顾星渊昨天明明说过交给他来解决，为什么今天却还是把杨柏言往卫叶说的地方带。 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他这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怪他紧张，主要是问顾星渊什么他也只是笑而不语，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 祈祷不会发生什么吧……许愿……许愿…… 受不了沉默的左临不禁开始东拉西扯说着闲话，“杨柏言，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喜事？感觉你这段时间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杨柏言知道，左临想说的是，他这段时间的脸没有那么黑了。 “最近睡得好。”其实这也是事实，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睡眠质量比以前好了很多。 "哦，那你为什么睡的好啊？" 杨柏言嘴角抽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左临尬聊的功力这么强。但他还是回答了，“或许是因为没熬夜了。” 左临看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笑容幅度扩大的顾星渊，又看了看剪短头发之后气质干净清爽就像瓷娃娃的杨柏言，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地继续尬聊道：“为什么不熬夜了，不学习了吗？” 杨柏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本来他也不擅长尬聊。而且真要回答，他不可能直接说，他现在是每天10点准时睡觉，因为有系统在根本不用为学习烦恼吧。 “你别问了。”这话是顾星渊说的。 顾星渊说完左临也就意识到了自己好像确实问的不太对，尴尬的笑了下。 安静了几分钟之后，这次是杨柏言先主动开口了，他对姿态轻松的顾星渊说道，“你们篮球队还需要人吗？” 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这个的顾星渊没有立刻回答，挑了下眉。 反而是左临快言快语道：“嗯？杨柏言想要加入篮球队吗？” 杨柏言并不否认，“有想法。”毕竟这也是他擅长的。 他为什么有想法-会想去呢，只因为也想在全校人面前闪耀一把。 这可是耍喜爱值的好机会，改变全校同学对他的印象！ 曾经的原主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顾星渊一个人出尽风头的时候，心中就有这种想法了。 为什么顾星渊可以，他就不可以呢？ 不过原主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而且埋头苦读，光是成绩都快逼疯他了。 每一个男生心里都有个篮球梦。 不畏惧任何因素，勇敢的去尝试一把，不计后果。 左临指了指顾星渊，大大咧咧道：“简单，这可是队长，只要他向教练举荐你你就可以加入。” 天色已近黄昏，橙黄色的天空很是漂亮。余晖洒在杨柏言的脸庞让他染上了暖意，他顺势问顾星渊，“队长，我可以吗？” 顾星渊看着杨柏言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渴望，他心跳漏了一拍，导致表情显得有点僵硬。 这样的他让杨柏言产生了误会，于是带着失望收回视线，转头看另外一个方向，心中却在想，这样的结果也正常，毕竟顾星渊一定是看不起他的。 怎么会答应让他进篮球队呢？ 正当杨柏言这么想的时候，顾星渊的嗓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你真的喜欢篮球吗？” 这种时候的标准答案就是表露自己的诚意，毕竟自己有求于顾星渊，清楚利害关系的杨柏言对顾星渊展露了少许不怎么真诚的笑意，“当然喜欢。” “我会帮你跟教练讲讲的。”顾星渊看着杨柏言的脸，思绪被拉回了转学过来当天，在教学楼楼梯初次遇见杨柏言的时候了。 那时候的杨柏言周身气质都是意气风发的，甚至是下楼都不看楼梯的那种。而很不凑巧地就那么……踩空了。 不慎跌倒在楼梯中段的平台上。 这一幕恰巧被顾星渊看见，他发自内心的笑了，竟然还从这样的杨柏言身上看出了可爱。那时的他向杨柏言伸出了手，想要将对方拉起来。 结果杨柏言看也没看他一眼，自己撑着地面站起了身，步伐缓慢地离开了。 如果不是留意到对方那泛红的耳尖，顾星渊或许会觉得摔一跤对杨柏言来说什么也不是。 而后来慢慢的，那个鼻孔朝天的杨柏言就消失了。不过现在似乎又有了改变，杨柏言好像变了。 “谢谢。” 杨柏言的声音将陷入回忆的顾星渊给拉了回来，他回道：“没关系。” 这时候左临又没头没尾冒出句，“杨柏言，你为什么不仅仅喜欢盯着顾星渊看，还喜欢对他笑啊？平时都没怎么见你笑过。” 杨柏言：“……”求求你闭嘴吧，你懂什么。 又走了一段路，越走越偏僻，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还有多久？”杨柏言问道，他也算配合的了，走了这么久才开始有了些不耐烦。 “已经到了，进去吧。”顾星渊说道。 面前赫然伫立着一所废弃仓库，破旧的卷帘门被拉开了1米的样子，如果要进去还得弯腰。 杨柏言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第75章 双学霸五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当三人弯着腰身先后进入了废旧的仓库后, 才发现里面显得有些昏暗，灯光并不明朗。 杨柏言适应了一下昏暗的环境之后，视野才恢复到能看清所处环境的程度。他左右看了一番, 最近在不远处的集装箱旁找到了卫叶几人。 还是熟悉的那几个人，卫叶最爱带的几个小弟似乎就是他们了。 一只腿盘起，一只腿撑着顶住下巴的卫叶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室内环绕着，清晰地传入杨柏言等人耳中。 看来已经等很久了, 杨柏言转头问顾星渊，“这就是你要带我见的人？” 有阴影打在了顾星渊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左临却先一步替顾星渊解释道：“杨柏言你别质问渊哥，是卫叶一定要我带你来，要怪就怪我和卫叶吧。” 他正解释着，发现卫叶几人已经站了起来, 并且向他们靠近。 左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关键的是, 现在怎么办？” 卫叶就这样一步步走来, 最后站定在杨柏言面前。 他双眼盯着面无表情的杨柏言，杨柏言同样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卫叶啧了一声, 表情很是不爽，他说： “杨柏言, 虽然我不是很愿意, 但我还是要为曾经所作所为而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他还向杨柏言伸出手，意图握手言和。在伸手这一刹那他不动声色偷偷看了下站在阴影里的顾星渊。 顾星渊单手插兜站在那里很安静，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的他复又看向杨柏言，他举起的手都有点泛酸了。 就在他以为杨柏言不愿意的时候，手上传来了热度, 然后他听见对方说：“你更应该跟你的父亲道歉。” 杨柏言握住了他的手，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也算翻篇了。 事态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化险为夷，左临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人，并且他也丝毫不掩饰他的开心。 而且他直觉卫叶会说话算话，不会说这些谎话来敷衍他们。 到底为什么卫叶突然变成了这样，他想不通，但他知道，一定是顾星渊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凑到顾星渊身边，小声问道：“渊哥，你做什么了？卫叶怎么改变的这么快？” 顾星渊视线放在杨柏言卫叶两人交握的手上，食指竖起嘘了一声，低声回答：“保密。” 最后一行人一起离开了仓库，一同走在柏油马路上，路边两侧的路灯暖意浓浓。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瓶饮料，是卫叶请的客。 左临是个话痨，加上对卫叶没了敌意便自来熟将他纳入了朋友的范围，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大多数话题都是对卫叶的探究，卫叶意外好脾气地一一回答了。 杨柏言咬着吸管，吸了一口可乐，脑中还有一丝恍惚。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们走在了一起。 但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走在他旁边的顾星渊忽地悠悠冒出一句，“我们是朋友吧？”搞得杨柏言措手不及。 这勾起了在小巷子里的回忆。所以顾星渊这是在跟他确认吗？ 他咽下了口中的碳酸饮料，道：“嗯。” 声音很低，如果不仔细听就会被忽视掉了。 不过从顾星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听见了。 …… 之后又是平凡的日常生活。 比较特殊的是，顾星渊真的去向教练举荐他了。教练二话不说应允了杨柏言加入校队的训练。 给了杨柏言几天准备时间，什么装备都没有的杨柏言也很需要这个时间。 一双球鞋并不便宜，光凭他在网吧的工资是完全不够的。 他正有些苦恼的时候，契机就来了。 冉青笑颜如花地对他说：“柏言，明天就是你的18岁生日了，这可是个大日子。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妈妈去给你准备。” 看着冉青的脸，杨柏言心中叹气，他竟然还会把生日的事情给忘记掉。 要知道18岁成人日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只因为这一天不仅仅代表成从未成年的身份转变为成年人，还是ABO分化的时候！ 这关乎着他的身体素质，以及未来社会外界看待他的眼光。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beta，冉青也没对他抱有别的期待。她和杨柏言的亲生父亲都是beta，她会觉得杨柏言是也很正常。 但杨柏言已经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身体了，他从前就不期待这一天，现在也不会期待。 他确实有想要的生日礼物，于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冉青，“篮球鞋，我想要篮球鞋。” 冉青捏了下他的脸，欣慰笑道：“没想到我们柏言还开始想要运动了，早就该这样了。” 也要出门去上学的白苍这时候走到门口穿鞋，恰巧听见了他们最后几句对话，“哥是想要打篮球吗？你要是有这个兴趣我可以带你啊。” 杨柏言一手扭开门把，一边回答道：“嗯，要加入校队了，那到时候麻烦你了。” 白苍笑的露出一口洁白牙齿，一拳轻轻砸在杨柏言背后，“这有什么，怎么老是这么客气。照顾你是应该的。” 照顾？他并不想被人照顾。被照顾永远是omega的特权。 先一步走了的杨柏言有些郁闷的想，为什么他会分化成一个Omega，而白苍最后却是Alpha呢？ 难道就因为白苍有一个Alpha的亲妈吗？ 这真是不公平，他一点也不喜欢被看作是柔弱的omega。为什么……按他的性格应该是强大的alpha才对啊！ 就连顾星渊也会分化成alpha…… 被他甩在身后的白苍眼神疑惑，迈开腿几步跟上气场有些不对劲的杨柏言。 他不解地问道：“哥，你突然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杨柏言开始让人捉摸不透了。 杨柏言突然停住脚步，猛然问白苍：“你觉得成为alpha怎么样？” 白苍像是理解杨柏言的异样来自哪里了，原来是在担心明天的成人日啊。他心中的疑虑消失了，回应道：“当然很好了，哥，你想成为alpha吗？” 杨柏言被风吹乱了他的短发。 怎么不想？ 有些事情还是要靠骗才行。 当天晚上，杨柏言上完学回到家。 冉青为他煲了一锅鸡汤，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轻声道：“小心烫，补补身体。” 杨柏言用汤匙舀了一口，尝了下，味道鲜美。 他知道这是冉青关心他的方式，等过了今天晚上的0点，分化就会开始了。 而熬过今晚，到了白天才会开始庆祝他的成人日。 为此学校还给他批了假，确切说，每个学生的成人日都会批假。不过他是他们班年纪最大的那个，也是第一个迎来分化的人。 他默默喝着鸡汤。 白正也抿了一口汤，之后说：“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阶段，不用害怕。” 这是在安慰他，杨柏言想。 白正也是个beta，不过他的前妻是个Alpha，导致他念念不忘。所以终身不愿意再娶，只愿意把妻子的名分留给死去的前妻。 冉青是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与白正同居的，这也是杨柏言不喜欢白苍叫他哥的原因。 白正又接着说：“即使只是beta也很正常，你没有AO的基因，这辈子估计也只能普普通通过去了。” 说到这里，他调转话题到白苍身上，“小苍就不一样了，他母亲很强大，这份强大肯定也会遗传到他身上。以后一定会成为alpha在某个行业拔尖的。”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让冉青心中发闷。白正每次提到他的前妻时都格外兴奋，这让冉青感到了自己与那个女人在白正心中的差距。 杨柏言同样也不喜欢听这些，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放下筷子，说了一声吃饱了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爸，妈都死了你就别老提她了。”白苍有些不满的同样放下筷子。 白正呵斥他道：“懂不懂尊重，什么死不死的！就算她不在了，也是生了你的亲妈，都该把她放在心里才对。” 白苍皱着眉想反驳他，最后被冉青的手压了下去。 他看了看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中仍是忿忿不平地想着，那你就不要找别的女人啊！ 而回到卧室的杨柏言可就不知道这些了。 他照常拿着睡衣去洗漱了，然后早早进了被窝，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0点如期而至。 从身体深处慢慢扩散出了一股热意，原本睡着了盖着被子的他因为燥_热清醒了过来，将被子掀开扔在一旁。 可就是这样热意也没有丝毫消退，细密的汗珠出现在了他的脖颈额头，他有些痛苦地低声呻_吟着。 慢慢从他身上散发出了信息素，味道由淡渐浓，梅花的香味充斥了整个房间甚至从缝隙溢出传到了其他房间去。 冉青作为beta只能问到隐隐的味道，并不能分辨，但一直没睡的她知道，儿子要么是alpha要么就是omega。能够拥有信息素就表明他不可能是beta！ 她很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白正，可身旁的白正早就已经睡熟了。她只能独自替杨柏言高兴，她很想去看看但又不能去打扰只能忍下去。这一夜只能让杨柏言一个人顶过去。 但愿他不会太痛苦吧…… 被人担忧着的杨柏言意识混沌中还在想着早在昨天就下定决定的事情。 他不能将自己是omega的事情说出去，他要瞒下去，这辈子他要作为一个alpha活着！ 他可以的……杨柏言咬紧牙关，将难耐的声音都憋了下去。 这种时候他很想要支抑制剂帮他渡过难关，可唯独只有分化这一天不可以用。但忍忍就过去了，以后都不用再经历这种痛苦了，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在这个世界如何判断的自己的身份正是根据分化当晚反应来的。 如果是beta则这一夜什么都不会发生，平静地度过；alpha的话只是会散发浓烈的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并不会发_情；omega就是跟杨柏言现在一样了，不仅仅会有信息素溢出，这种发_情的反应还会持续到明天的早晨。 这活生生是对omega的一种折磨。 杨柏言简直想把自己往冷水池子里放了，这种强烈的情_欲燃烧的跟自焚没区别了。 好不容易度过了今夜，第二天状态奇差的他出现在了餐厅时。 其他人都已经在了。 白正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圈，最后语气肯定的道：“是因为beta的身份太难过了吗？眼睛都哭红了。” 杨柏言拉开椅子坐下，抽出桌上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不，我是alpha。” 白正：“……”他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应。 没什么别的想法的白苍就简单直白的多，“啊，哥，恭喜啊！” 冉青则是在围裙上擦了下手，微笑道：“我就知道，昨晚上我都闻见一点信息素了。柏言是alpha的话就得好好庆祝一下，今天我们就好好陪你度过。” 她说到这里去柜子里拿出了已经替杨柏言准备好了的礼物，一双价值不菲的篮球鞋。 杨柏言捧着鞋盒，心中被暖流充斥着。 而白苍也不甘落后，去自己房间拿出了早就为杨柏言买好的礼物，一个大型的兔子玩偶，可以摆在床上的那种。 杨柏言：“？” “我就是觉得很可爱，很适合你。”白苍笑的灿烂。 “谢谢，我会摆在床上的。”杨柏言不想让对方失望，即使他并不喜欢这个娃娃。 只剩下白正了，白正在其他三人的视线下，故作严肃地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一整套全新的习题集。 美其名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杨柏言同样道谢，收下了这份沉重的礼物。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还真的陪伴了杨柏言一天，白正和白苍都请了假。 一家人去了海洋馆，还在外面吃了一顿大餐。 还算很愉快地度过了这一天。 晚上杨柏言倒在自己的床上，伸直腿看了看穿在脚上的球鞋。 嗯，挺帅的。 就是不知道以他现在这柔弱的身体，穿着它上球场能不能得分了…… 还得跟着一起训练啊，好像有点麻烦。 杨柏言放下脚，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第76章 双学霸六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次日上学的时候, 杨柏言在课桌抽屉里发现了三个礼物盒子。 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也是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顾星渊对他说：“拆开看看吧，这是我还有左临卫叶送给你的。” 左临也凑到杨柏言这里来了, 他点点头道：“别嫌弃。” “为什么要送我东西？”杨柏言并不动手去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礼物竟然给他带来了压力。他很不适应。 左临有点着急，“哎呀你别问了，送你东西怎么还不开心的样子。快拆吧, 毕竟一辈子只有一次成人日，当然要重视了。” 杨柏言对于他们会知道自己的成人日并不意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也不打算让左临再用期待的眼神看他了，估计对方很期待自己看见东西之后的反应。 于是他缓慢而慎重地开始打开外面的一层包装纸，在这途中他听见了顾星渊的声音。 “杨柏言，你的分化结果是什么？” 闻言他的手僵硬了一下, 然后才放松打开盒子, 闷声回应：“Alpha。” 左临笑着恭喜他, “太好了, 看来你未来会有很好的前程呢。我也想成为一名强大的alpha，杨柏言真是幸运。” 而提问的顾星渊却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在前排偷听到他们对话的吴柠这时候却反应极大, 他直接转过身双手撑住杨柏言的桌面双眼微微睁大，大声道：“什么？！你怎么可能是alpha, 你肯定是beta, 运气再好也只是omega！” 杨柏言平静抬眼看向他，淡淡反问：“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 吴柠一把揪住杨柏言的领子，凑近他道：“智商方面先不提，你的身体素质也不符合alpha的标准！你是不是在撒谎？杨柏言。” 他最后念杨柏言名字的时候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由于他声音这么大，很多人都听见了杨柏言是alpha的消息。其实他说的话也是大家的心声。 同时心底都有跟吴柠一样的猜忌。杨柏言是年级第二, 智力方面是不差的能跟alpha挂钩。但会引起他们怀疑的是，通常合格的alpha就连身体素质方面也会比周边人强大许多，杨柏言明显从外形看不出来优势。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对峙中的两人。 这时候杨柏言表情沉着地伸出手，他一根一根地掰开吴柠抓着他领子的手，解放了自己的领子后又温吞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乱掉的衬衣领口。 做完这些他才说：“吴柠，你会改变现在的想法的。” 吴柠有点不清楚杨柏言的意思，他反问道：“你说什么？” “alpha的强大并不是要有牛一样的身体，而是——只要比你这类人强就行。” 吴柠一下子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样，他眼睛被怒意染红，“比我强？！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这脾气还真是没变过啊，经不起挑衅。杨柏言嘴角勾起嘲讽的幅度，“你真是矛盾啊，既看不起omega，又嫌弃平庸的beta。难道你觉得你会是alpha吗？”他说到这里伸出食指点了下吴柠的额头。 表情不改接着说道：“可惜啊，你也只能平庸一辈子了。” 什么？他在说我会平庸一辈子？是说他会是beta吗？！他怎么能断定这些！ 吴柠的表情丝毫没有掩盖自己想法的意思，他被对方轻视的动作惹得心里更加发毛，只觉得额头发烫，“你是疯了吗？在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吗？” “我没疯，我是不是alpha也用不着你来质疑，我会用实力证明的。所以，请你闭上嘴。” 吴柠还打算顺着什么，老师的出现却只能让他把这口气憋回去，脸被涨得通红。 等老师来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散。 英语老师姓孙，这女老师发起火来的样子就是活脱脱的夜叉显形。所以班里同学都还挺怕她的。 她一进来发现很多人围着杨柏言周围看热闹，当下一声狮吼：“你们还上不上课了？都回位置去，整天闲的没事打堆干什么？！取暖吗？” 本来还算姣好的面容霎时狰狞了起来。 在她的威压下，同学们都各自回到座位，纷纷翻出了英语课本。 而杨柏言却食指轻敲着，开始思索，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体能这个问题了。 孙老师在台上讲课，他眼神放在老师身上，心却被这问题占满了。 最后快下课的时候他得出了结论，短时间内他很难拥有Alpha的身体素质。 但他必须得进步才行。 如果有人能帮他或许会更好……他往后看了看，结果正撞进了顾星渊的视线里，对方落落大方地回视他，还挑了挑单边眉梢，露出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突然——“杨柏言，你在看什么？” 杨柏言僵硬地回过头。 孙老师用卷起来的书重重往讲桌上一砸，“现在，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其他同学下课。” 杨柏言能解释什么呢，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错就错在不该回头看顾星渊。 不过顾星渊的笑容真的太让他介意了，怎么感觉他是发现老师逮住他才笑的。 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等敲门进了办公室之后，孙老师正双腿交叠坐在办公椅上等着他。 “孙老师。” “嗯，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孙老师见他坐下之后，才带着几分深意地开口：“说吧，为什么上课不专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确实不是第一次抓住杨柏言的小辫子，不过今天才把杨柏言逮过来而已。 有时候在课堂上，明明杨柏言在听课但眼神却是空洞的，一看就是发呆神游到别的地方去了。如果是成绩差点的学生，她不至于管的这么严，关键是杨柏言，当然对他的要求也会更严格。 杨柏言回答道：“孙老师，我错了。”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直接认了错。 孙老师放下自己的二郎腿，拍了拍杨柏言的肩叹气道：“你是个好苗子，其实有些话本来不该我来说的。但你一定要记住一个道理，真正想要得到什么，就用实力证明给大家看。” “你平时在学习上花费的时间精力我也看在眼里的，知道你对第一名很执着。但最近你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劳逸结合。” 她说到这里看了看杨柏言的反应，见他还是一成不变就感到了一股无力感，有些明白老唐为什么不找杨柏言谈心了。反而是她为杨柏言操碎了心。 之前杨柏言为了学习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些她也看在了眼里，老师们之间也会互相谈论。 说什么杨柏言有一颗想要赶超顾星渊的心，这也是一种动力，不过对于少年人来说过分的胜负欲并不是好事这种话。 要知道杨柏言跟顾星渊虽然说排名是挨着的，但分差悬殊还是很大的。 顾星渊每次都是只差几分就是满分，这种绝对是天赋型，杨柏言靠后天的努力很难赶超。 她继续对杨柏言说：“有些时候也不用强求，学生时期就要过的开心点，以后还能有段美好的回忆。该放松就放松点。”她好像没意识到她话里的前后矛盾，说了让杨柏言证明自己的实力，又叫杨柏言放轻松过开心一点。 但杨柏言在心下回味了一下这番话，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孙老师对他都还是比较关心的。 至少这些话只有她会跟他讲，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次。 最后在一番苦心教诲之后，杨柏言才被孙老师放开，回到了教室。 在此之后他再也没在课堂上分心过了，即使是知道的知识，他也会再次印记到脑海中，当做是温习。 直到所有课程结束。 他本来打算收拾东西走人的，却被顾星渊的声音叫住了。 “一起去参加训练吧，教练也想见你。” 终于还是要到这种时候了吗……心中升起了一股小小的紧张。 他从抽屉了拿出了自己的运动鞋，跟上了顾星渊以及左临往篮球馆的方向走去。 学校很看中学生的体育运动，所以场地都不算小，而且运动队也比较多，什么足球田径游泳都有，只不过是人数多少而已。 而篮球队显然是最受欢迎的。 杨柏言其实跟大多数男生一样，心里也是有篮球梦的，只不过一直没敢尝试而已。如今他还是踏出了这一步。 在更衣室里的时候他有点不自在，一同来的左临已经开始旁若无人地换着球服了。 顾星渊将一套全新的备选球员服递给了杨柏言，笑道：“快换吧，训练时间已经快到了。” 他似乎没发现杨柏言的尴尬。说完之后也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光滑细腻的肌肤慢慢展露的越来越多。 杨柏言捏住衣服知道不是别扭的时候了，于是他也解了两颗扣子，之后双手捏住领子往头上一拉利落地将衬衫脱了。 速度极快地三两下将衣服换掉，结果扭头才发现顾星渊还在穿衣服。 一眼看见的就是对方那条理分明的腹部肌肉，以及匀称而富有活力的四肢。之前被校服包裹的太严实，他都没注意到顾星渊的身材这么好，不禁多看了几眼。 随后又用手揉了下自己软乎乎的肚子，什么时候他也能这么强壮啊…… 他正失落的时候，殊不知他偷瞄顾星渊的行径已经被发现了。 顾星渊穿好衣服之后蹲下身系运动鞋带，脑海中的片段却是杨柏言刚才看他那仿佛发着光的眼神。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的是，羡慕的眼神也是会发光的。 等三人换好衣服进入馆内的时候，刚好赶上了集合的时间。他们进入队伍里站好，站在前方的教练却已经注意到了杨柏言。 这个教练姓李，是个高大强壮的中年男性，他不仅仅是篮球队的教练也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李教练对杨柏言说：“你就是新加入的队员吧，先上来自我介绍一下。” 被点名的杨柏言不得不从十几人的队伍里站了出去。 在他旁边的李教练用鼓励的眼神让他大胆的自我介绍。 杨柏言并不怯场，他音量适中不紧不慢道：“杨柏言，18岁，高二1班的。请大家多多关照。” 队伍里的人好几个把眼神投放在了顾星渊身上，在前几天杨柏言还没正式入队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有个关系户要通过队长入队了。 现在真正看清了杨柏言的模样后就更加质疑起来了，关系户的名声算是落实了。 这秀气的长相，孱弱的身体，怎么看也不是打篮球很厉害的样子。 出于这种心理，队伍里有人喊出了许多人的心声：“测试一下新队员的水平吧，李教！” 其实李教练本来就有这种打算，于是也就默认了。 但他还是嘱咐了其他人照常训练，仅仅是他自己和顾星渊陪杨柏言去练练。 他也不是用别的什么比较难的方式，而是抛给杨柏言一颗篮球。 “就先看看你投篮的水平怎么样吧，杨柏言站在罚球线上试试。” 杨柏言拿着球，按照教练的意思站定在了罚球线上。 他手心微微发汗，很久没有紧张过的他第一次有些紧张。可能是因为踏足了一个陌生的领域不太习惯。 最后他深呼吸了一下，才平静了下来，双手抓住球举了起来，姿势不甚熟练的将球往篮筐里扔去。 结果不出意外，连篮球框都没碰上。 杨柏言没什么表情，教练的表情相反很是惊讶，他本以为顾星渊推荐的人怎么也会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结果……竟然那么的普通。 他又扔了颗球过去，自我安慰，可能是杨柏言还没进入状态。 结果之后又给杨柏言了四次机会。 总共5颗球，他就进了1颗，多半还是凭借运气的。 教练心拔凉拔凉的，所以一开始就不应该有期待才对。 他看向双手环胸的顾星渊，顾星渊还是一派淡然，杨柏言的表现对他没任何影响。 教练对他说：“你去防他，试一下他的运球和突破。” 顾星渊转了下自己戴着护腕的右手，白玉般的十指活动了一下。点了点头就迈步进入了场地内。 杨柏言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顾星渊挡在他身前，压力蓦地就来了。 本来因为刚才不好的表现心里就憋着股火，现在这无名火更旺了三分。 他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听见顾星渊对他说：“小杨，带球过人并不难，不用害怕。” 小……小杨？小杨你大爷，我是你杨哥！ 杨柏言的冷静好像出走了，没想到有一天篮球场上的王者会被强制性弄成青铜。 第77章 双学霸七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他被烧的旺盛的胜负欲激的有些红了眼。 接下来的进攻可谓是横冲直撞, 可惜无论他使用多大的力都突破不了顾星渊的防线。 在身体对抗这方面始终是占不了优势的。 他看着顾星渊，孤注一掷地决定用所有的力气去突破。 顾星渊额头连一滴汗水都没，只是眼神沉着的看着他, 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杨柏言在顾星渊的气场压制下就能知道，对方在是动真格的，在这个球场上不会因为他是个新手就让着他。 当然，他也没指望顾星渊给他放水。 既然顾星渊认真, 那他就要加倍地认真！ “砰！” 出乎意料的事在这一刻地发生了，杨柏言眼前一黑，再睁开的时候触目皆是一片红。 这是顾星渊球服的颜色，而刚才的撞击声则是他的头与顾星渊胸膛撞击所发出来的。 原来是求胜心切之下脚下一滑，直接跌在了顾星渊身上。 他能感到额头的痛意，鼻尖还有属于顾星渊的清爽气息。 正当他还脑袋发痛有点懵的时候, 护住他的顾星渊低声以李教练听不见的音量说：“别投怀送抱的, 还不快起来？” ？ 杨柏言霎时清醒过来了, 一把推开顾星渊, 站直了身。顾星渊这是在说什么东西，让人摸不清头脑。 而李教练也算是彻底了解了杨柏言的实力，不再测试杨柏言。出声打断了。 “杨柏言, 你先跟着队员们练些基础的。能看出来你对篮球知识还是了解的，再多加强一下实力。” 后面这句话也算是在安慰他了, 不过效果甚微。 杨柏言有些难堪地咬了下下唇, 心中有些酸涩，但随后而来就是想改变现状的好胜心。 之后的时间他跟着其他队员去练习体能和运球投篮等技巧，但由于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不怎么跟得上。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 除了左临其他人都不怎么愿意等着杨柏言的进度，而左临却会时不时地鼓励他。 这一个多小时让杨柏言感到了万分的漫长，等结束的时候他跟从河里刚捞出来的鱼没什么区别了。 全身都湿透了, 大字型瘫在球场的地板上，手臂搭在眼睛前挡住刺眼的光线。 “给你。” 这是顾星渊的声音，即使杨柏言有些不想搭理对方，还是放下了手臂。 从这个角度看站着的顾星渊只觉得对方又高了几分，在他的视线里顾星渊弯下腰将手里的水递给他。 确实有些渴了的他当即撑起了身子接过了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起来。 顾星渊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吃得消吗？如果吃不消想退队也可以。” 杨柏言心中升起不悦，这是在劝退了？他可不会因为这点辛苦就放弃。 他坚定道：“我可以。” 顾星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看着满桌美味的饭菜，小口但速度不慢地干了三碗饭下去。 冉青嫣然笑道：“柏言这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好。” 而白苍却隐约猜到了，试探道：“哥，是不是打球去了？” 放下筷子的杨柏言微微点头。 “那需要我帮你再去练一下吗？旁边有一座很漂亮的篮球场，你还没去看过吧。” 体力还没恢复过的杨柏言今天实在来不了了，他便说：“改天吧。” 白苍神色有些失望，不过吃完饭没一会儿他就拿起了自己的篮球出门去了，照常在家闲不住。 等回到卧室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有空来拆开白天收到的礼物。 第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装的一个大红包，拆开之后看见里面的人民币，杨柏言感慨这真是个实在的礼物。 而数了数金额才发现，这是他这半年多在卫叶那里损失的金额。卫叶竟然都还给了他，只多不少。 本来他也没指望要回这些钱，但既然能回来也就免了许多烦恼。 他接着又去拆下一个礼物盒子，露出装着的满满一盒巧克力。记得这是左临很喜欢吃的零食，看来是想把他喜欢的东西跟自己分享。 而最后的一个礼物显而易见就是顾星渊送的了，杨柏言拿起来在手里把玩。 是一款造型别致的手表，蓝色的皮质表带搭配点缀着碎小晶石的表盘，犹如夏日的夜空般。 他试着带在自己的手上，跟自己纤细的手腕相得益彰。脑海中又闪过顾星渊的手，恍惚想，或许这个更适合他。 随后再看这款表的时候，应该价格不会便宜吧。 顾星渊出手真是大方，难道他其实家境很殷实吗？说来，他好像对顾星渊的家庭背景一无所知。不过从顾星渊的吃穿用度来看，家境也不会差。 而且，顾星渊这么大方的原因估计跟他送出去的游戏机有些关联。或许是在借着这块表还他的情。 举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他没有把手表摘下来的想法，既然有人送，那就不能放着生灰浪费。当然要物尽其用。 等他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抓了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时间才早上六点。 眼神迷茫了一会，脑海中闪过——咦，我为什么要醒这么早，不是该再睡会儿的吗？ 念头一动，人就又倒回床上睡回笼觉了。 也没睡多久，十几分后他就自己醒了。猛地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现在是篮球队的人了，早上的集训是必须去的！这可不能迟到。 顾星渊对他说过，过段时间就会跟另外一所实力很强的高中打友谊赛，所以这段时间的训练会多一点。 早上一个半小时，晚上两个小时。强度还是很大的。 高二的学生学业还是很重的，但篮球队对学业不会造成多大影响，所以在昨天他跟冉青他们讲这事的时候也没有遭到反对。 并且在他们学校高三的学生就会被强制性退队，不能再参与业余活动。 他也挺珍惜这段时间的，如果能学到什么，他都会尽量去学。 因为时间有些来不及了，他忽视了桌上冉青提前为他准备好的牛奶面包，拔腿就往学校赶。 好在离学校比较近，几分钟也就到了。换好衣服在集合的时候并没有迟到。 他胸膛里的心脏跳得飞快，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可能是由于跑的太快，消耗了体力，胃里这时候不争气传来了饿意。 但也不能管这些了。 可之后的训练让他越发吃不消，胃在发出强烈的抗议。这也导致他有些拖后腿，至少晨跑最后一名的时候他脸颊发红的厉害，不仅仅是热的，更多是因为害臊。 鬼知道他有多讨厌当倒数，明明想尽量跑前排的。 在用手背擦下巴处的汗水时，刚才跑在第一的顾星渊给了他一根毛巾，杨柏言道谢之后接过。 他边擦汗边斜睨了下气息平稳的顾星渊，心中恨恨地想，为什么？为什么做什么都是第一名？难道就没有他不擅长的吗？ 真是个优质的alpha啊。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左临也凑上来拿他的毛巾擦汗，被杨柏言躲开了。 不过粗神经的他也不在意，随手抹了把汗之后对杨柏言说：“你真的是alpha吗？怎么会跑最后啊，队里最弱的beta都比你跑的快。” 被人又一次当面质疑，杨柏言脸色更差了几分，胃更疼了。 Omega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激烈的运动，但他就是不信邪，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现在的质疑只会让他更有动力去变强。 可变强路上的阻碍竟然是肚子饿。 “咕噜。”杨柏言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还很大声。 顾星渊左临两人都听的挺清楚的。 刚褪去的潮红慢慢从脖颈又蔓延到了脸颊，杨柏言有些尴尬。 在这种时候，一道女声解救了杨柏言，她声音带笑对顾星渊说：“星队长，这么累吃早餐了吗？” 来人穿着白衬衣短裙，及膝长袜的统一校服配置，但跟她身边的同学对比起来就是很夺人眼球。 乔雨竹身材比例好，加上姣好秀丽的脸庞自然受到很多同学的追捧，甚至给她冠上南熊校花的名头。 同学们也有很多磕顾星渊跟她的cp的，毕竟俊男靓女的搭配谁不爱yy呢。 况且乔雨竹从来不遮掩对顾星渊的好感，一向明目张胆，她的意思外人都能看的出来。 可惜原书里的杨柏言就是没有眼力劲，明知道乔雨竹心另有所属，还是用足了十几年来少有的勇气去表白。 毕竟当时都高三了，再不去说出口，恐怕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结果也不算让人意外，他被乔雨竹奚落了一番。 “就你这幅邋里邋遢的样子还喜欢我？还真是恶心。而且你是Omega吧？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只求你以后离我远点。” 这番话即使隔了很多年，杨柏言也能清晰的记得，并且连乔雨竹当时的表情语气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次他难过了很久，也彻底死了心。这段可悲的，持续了三年的暗恋就这样结束了。 而后来，好像乔雨竹跟顾星渊还在一起了。 乔雨竹再次出声对顾星渊道：“我给你带了早餐。” 她说到这里将手里刚从食堂买的还热乎的包子豆浆举了起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顾星渊送早餐了，也不是她第一次被拒绝。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我已经吃过了，不过……”顾星渊说到这里把视线停留在杨柏言的身上，“他还没吃。” 说完他复又看向微微一愣的乔雨竹，嘴角弧度上扬。 乔雨竹发愣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因为杨柏言。她好像在学校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杨柏言因为怕训练的时候框架眼镜被击碎，所以在球队训练的时候都会换成隐形眼镜。本身的长相就原原本本地暴露了出来。 包括乔雨竹在内的许多人不得不在心底承认，他比大多数人在颜值方面都占据了优势。 从呆愣中回过神的她发现杨柏言也微微皱眉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悦。她这样好像是有点失礼…… 乔雨竹问道：“这位是？” 不用顾星渊帮他介绍杨柏言自己开口道：“高二一班，杨柏言。” 乔雨竹下意识口无遮拦道：“你是那个杨柏言？！”不像啊，无论是跟传言中的那个，还是跟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怎么会？ 杨柏言正想再说什么，肚子发出的咕噜声又响起来了，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这个给你吧，填一下肚子。”乔雨竹想将手里的食物递给杨柏言。 没料想杨柏言竟是退后了一步，避开了这份好意，“我不饿。”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还是左临出面打了个圆场，自顾自从乔雨竹手里拿过东西，笑嘻嘻道：“我饿，给我吧。” 早上的训练在这样的状况下结束了，杨柏言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感觉到了很是虚弱。 他翻出课本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带着几分疑惑回过头，才看清楚是一块巧克力，而拿着它的顾星渊正带着慵懒的笑意看着他。 “我看你下一秒就跟要晕倒了一样，就去跟左临借来的。” 杨柏言闻言去看跟他们隔的略有些远的左临，神奇的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了愤怒无奈不甘等等复杂的情绪，让人感觉另有隐情。 但他在饥饿的驱使下推了下眼镜，接过了巧克力。 顾星渊这才收回手，伸手打开了什么笔记都没做，干净的跟新的一样的课本。 眼看上课铃就要响起，杨柏言也顾不得斯文了，三两下将东西塞进了肚子。 吃进去甜味中带着苦涩的黑巧克力之后，他胃好了许多。 进入篮球队之后，杨柏言感觉自己的生活更丰富了很多，不过篮球占据的私人时间多了起来之后，尤伯网吧那里很多时候就照顾不过来了。 再加上他已经不缺钱了，也就没什么去的必要了。但介于还挺喜欢那边的氛围不想彻底离开，他偶尔还是会请个晚上的假过去帮忙。 即使只是很少去也会招来其他人的不满，觉得他进入队伍根本是浪费时间，都不专心训练。 这时的杨柏言只是默默地流着汗一遍遍从各个角度练习投篮，他相信他的付出是会有回报的。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身上薄薄的一层肌肉就显形了，而且气质也更加阳光了起来。 乔雨竹偶尔会来围观他们的训练，跟花瓶一样在一旁捂着脸带着几分陶醉意味地看着他们比赛，当然视线更多是在顾星渊和杨柏言之间来回打转。 比较特别的是，刚开始她的频率是隔三差五，到后来基本上是天天都来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 篮球队的人还是很欢迎她来的，因为她每次来都会请所有人喝饮料。不过每次给顾星渊的饮料却是不一样的。 队员们时常会起哄，乔雨竹听了也不反驳就抿唇笑的羞怯，而顾星渊则是公式化的微笑没什么别的反应。 两个人都不说话这起哄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 杨柏言在这种时候就只是用自己的水杯喝着馆内饮水机的水，离这群人远远的十分不合群。 刚开始有人会介意他的性格，但后面习惯了也就任他去了。 在这里也没有人嚼舌根，杨柏言乐的清静。 而今天的模拟对抗赛又开始了，李教练呼吁聚在一起的人到他身边去。 等人都站齐了，他才说：“今天试试对抗赛，全场5v5，看看大家有没有进步。” 紧接着李教练就开始分配每个人所属的队伍，被提到名字上场的人眼中的喜色掩盖不住，而有两个落单的备选球员也肉眼可见的消沉起来。 杨柏言看了下篮球框，上次李教练都没给他上场的机会，这次竟然让他上场。这是不是代表这段时间他的努力被李教练看在了眼里？ 不枉费顾星渊和白苍两人对他的苦心教导，虽然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也进步飞快。 这并不是他的自夸，在他以得分后卫的方式上场之后，群众雪亮的眼睛就看见了他质的蜕变。 从之前测试的时候，连篮球框都不擦边，到现在竟然能投进一颗空心球了！ 惊讶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片。就连乔雨竹也把视线更多放在了杨柏言身上。 毕竟大家都知道，顾星渊的篮球技术好是正常发挥，而杨柏言是属于超常发挥了！ 之前那些说杨柏言来是浪费时间的人只想将话收回来，人家根本是一分时间两分收获啊。 杨柏言的变化有让人惊艳，但这也并不能让他一夕超过其他训练时长更久的人。也直接导致了别人不敢轻易将球传给他。 他也只是依靠仅仅拿到的那么几颗球来展示自己而已。况且，他们的对手是顾星渊的队伍，所以会更加小心翼翼了点。 这么畏首畏尾的打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喂！你在干什么？！” 这是杨柏言队友的呵斥声，不过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一个用肘击将他撞倒了的人说的。 杨柏言腹部感受到了明显的疼痛，他跌坐在地。 作为裁判的李教练吹了哨，暂停比赛。 就连顾星渊也半蹲到杨柏言身边，带着忧虑的神色，“杨柏言，你还能起来吗？”他说完又扭头对撞了杨柏言的人说：“你，下场，换替补上。” 被他盯住的人打了个寒颤，明明顾星渊噙着一抹笑意，但他就是无端的觉得很冷。本来是看杨柏言不顺眼，才想给点下马威的。 他忍不住有点抗议，小声道：“我这也是第一次犯规，还不至于下场吧，队长？” “你都叫我队长了，我还不能换吗？”顾星渊笑意不改。 李教练拍了拍那人的肩，“顾星渊也是在警告你，以后不必要的肢体冲突就不要有了。无论是针对对手，还是队友。” 不能反驳的人这才依言退场了。 杨柏言自己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他莫名有种顾星渊在给他撑腰的错觉。 “杨柏言你还可以继续吗？”李教练问道。 杨柏言拍了拍衣服，毫不犹豫答道：“我可以的。” 接下来他忽略了身上的疼痛，又进了2颗三分球。整场下来表现不错。 惹得李教练都为他鼓掌。 而等结束的时候，他正低头擦汗的时候，一袋冰袋出现在他眼前。 眼带疑惑看向给他递东西的人，“给我的？” 乔雨竹点点头，带着几分笑意道：“不会又要不收吧，我可是专程去为你拿的。” 本来打算拒绝的杨柏言被她这么一说一时还不知道怎么说了。 乔雨竹径直将东西往杨柏言手里一塞，然后转身走了。 杨柏言拿着冰袋，垂眸思考，乔雨竹的心思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变化的也太快了点。 为什么都是同一个人，曾经的杨柏言和现在的他，对方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呢？ 不能猜出答案的他顺手把冰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向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赢了的顾星渊被几人围着讨论着刚才场上的事，他从间隙里恰巧看见了杨柏言跟乔雨竹的互动。 自然也看见了那被抛向了垃圾桶的冰袋。 杨柏言还真是无情啊。或许这只是针对女生？ 第78章 双学霸八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乔雨竹的问题显然越来越困扰到杨柏言了。 明明一直是对顾星渊表达好感的她, 突然之间转向了杨柏言。 比如，属于顾星渊独一份的饮料，变成了他的；一直追随顾星渊的视线也改成看杨柏言了, 让他如芒刺背；甚至连带来的早餐也是先问杨柏言，杨柏言不要她就自己吃了。 暗恋一个人就像是吃不到的方便面，光是闻到味道都会馋的慌；而被暗恋的人拒绝就像是打开包装之后才发现方便面过期了，于是不开心的扔掉；而当曾经拒绝过你的人又回头对你示好, 那跟过期方便面一定要往你嘴里灌的差别不大。 对于杨柏言来说，这不仅仅是灌一袋的分量，而是一箱。他现在看见乔雨竹都想绕道走了。 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远离乔雨竹，甚至影响到了他的训练，让他不够专心。 左临正在跟他训练传球运球，结果他把球传过去之后, 杨柏言动都没动一下。篮球就擦过他身边在地板上弹了几下, 滚远了。 他跑过去, 声音大了几分道：“训练的时候别发呆呀, 砸到了怎么办？” 杨柏言下意识想伸手摸自己的眼镜，结果摸了个空，于是不好意思与左临对视, 低沉道：“抱歉，再来一次吧。” 杨柏言的异样实在是太明显了些, 让人忽视不了。左临也不是想指责杨柏言什么, 他只是有些担心杨柏言的状态。 “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离友谊赛只剩十天不到了，别影响到了状态才行。” 听见这番话，杨柏言忍不住看向左临。左临的小鹿眼里满是关怀，是很认真在跟他说这番话。 被乔雨竹困扰多时的杨柏言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了一下, 最后还是说了。 “啊，你想我帮你问下乔雨竹到底是什么意思？”左临哈哈一笑，他毫不顾忌的大声说出来，引的杨柏言更加紧张了几分生怕别人听见了。 “小声点，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 左临这才压低音量，“小事一桩啊，包在我身上。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挺明显的，我尽量帮你问问细节。” 杨柏言点了点头，余光中瞄到有人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也发现了那人的左临忙不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溜的挺快。 站定在了他身边的顾星渊笑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 杨柏言绷紧了脸色，“我练，马上。” “我又没说你什么，放松。”顾星渊在指尖转着篮球，接着道：“建议你还是多提高一下三分球的准度，聊天什么的跟我聊就够了。” 并不想跟你聊什么……杨柏言自然不能将这话说出口。这段时间顾星渊帮了他很多忙，给他打基础助力，说实话，他还是蛮感谢的，但这妨碍不了他跟顾星渊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训练他也没有再分心过了。 第二天，左临就很有效率地将情报带了回来。 他笑的促狭，眼睛里亮晶晶的，说话的语气很是八卦，“你不知道她原话有多肉麻，简直像是跟你告白似的。” 得了，这是把他出卖的彻底，指望左临自己明白委婉打探根本是不可能的。杨柏言麻木地等着左临的后话。 “乔雨竹怎么说的来着，等我想想，嗯……对了，她说见到你第一面就像是细雨落地，找到了归属。然后又是……额，被风卷走的树叶？” 杨柏言替人尴尬的毛病要犯了，乔雨竹是怎么能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停，别说这些。我到底怎么入她眼的？” 左临一下子不结巴了，“因为你长得好看，还坚强！” 杨柏言：“……？”外貌协会离我远点，谢谢。早知道乔雨竹会这么想，当时被人撞了之后就应该哭给她看。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晚上的训练不可避免地又见到了围观群众乔雨竹，对方来的次数越发频繁，更队员们也算是混熟了。 有时候他真的想告诉李教练，应该给立一条‘篮球馆闲人勿入’的规矩。可惜李教练肯定是不愿意的。毕竟队员们正是因为有女生围观，训练的才越发刻苦。 其实这么几天下来他也有些习惯了，忽视了灼热的视线，自顾自投入到了训练里面。 以前觉得很煎熬的2小时，现在却感到眨眼而过。 他仰头喝了口水杯里的水，乔雨竹已经不再自讨没趣地给他送东西了，自然也不会送水。 杨柏言也不需要，不过按理来说，一般脸皮薄的女孩子被这么明白的拒绝怎么也会知难而退。难道乔雨竹是那种别人越拒绝她，她反而越喜欢的类型吗……似乎有点不对劲。 按这个道理来看，顾星渊没有明白直接地拒绝过她，所以她对顾星渊的喜欢也只是浅显的吧。 而且没想的是，乔雨竹一计不通还会改变方案。仿佛不拿下他不罢休一样。 困扰杨柏言已久的人这时候又靠过来了，她身边还跟着左临。 “杨柏言，我朋友庆祝成人日生日，约了等会儿吃饭，到时候你跟左临一起来吧。”她说这话的时候两只手抓住自己的裙子皱褶，似乎有些害羞。 杨柏言心中冷笑了一声，他还能看不出小女孩的小心思吗？不过就是想拉进两人关系的由头罢了。 作为墙头草，满脑子只想着吃的左临哪里能想到这些，还开始帮乔雨竹说话：“是啊，杨柏言，我们现在就可以一起过去了。” 杨柏言脑海中思考了应对之策，最后还是决定以简单直白的方式道：“我胃不舒服，去不了。” 伴随他的话音落地，乔雨竹表情就跟要哭出来一样，勉强道：“是……是吗……” 被戳中了同情心的左临图个热闹开始游说起了杨柏言，他勾住杨柏言的脖子，好像很熟悉一样地说：“吃清淡点没关系的，我就不信你晚上不吃饭了。我们是朋友吧，是的话就一起走。” “……” 杨柏言只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左临，有些无语。 被他看着的左临也有点不舒服了起来，他皱着眉，“你这是什么眼神？侮辱性极强。”就在此时，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强势地从杨柏言肩上拿了下来。 他顺着力道看向来人，发现正是笑容和煦的顾星渊，对方用的力道还挺大的，不像平常顾星渊的作风。 “渊哥，我胳膊疼。” “不好意思。”顾星渊撤了力道放下手，“不过你们在讨论什么，我能听吗？” 左临抓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眼中带着疑惑，“乔雨竹还没跟你讲吗？她朋友过生日，一起吃顿饭。”他疑惑的是，乔雨竹为什么邀请杨柏言不邀请顾星渊，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 此话一出，先前还伤心欲绝的乔雨竹立刻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她只能强行对顾星渊笑道：“我正打算跟杨柏言讲完就去跟你说呢。” 顾星渊耸了耸肩，婉拒了：“我胃炎犯了，今天吃不了东西了。” 为什么这两人找借口都是一模一样啊？！要不是知道顾星渊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乔雨竹都以为顾星渊是故意模仿杨柏言了。 心中很是不满，但脸上却不能表露，让她的表情很是僵硬。 “没关系，那就我和左临去吧。你们两位保重身体。”乔雨竹最后保重身体四个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顾星渊看了下杨柏言，挑了下眉，眼中似乎写着两个字——好巧。 就这样，乔雨竹和左临两人先走了。 左临是有了吃的就把杨柏言和顾星渊两人暂时抛在脑后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乔雨竹，人越多越热闹吧。我有个叫卫叶的朋友，他也挺喜欢吃东西的，把他也叫上吧。” 不好拒绝的乔雨竹能说什么，当然只能点头答应了。目的没达成，杨柏言没约到，反而带了两张吃货的嘴走，这波还是赔了。 等去把卫叶叫上之后，三人一同出了校门，往饭店的方向去。 穿个校服依旧没有正形的卫叶将衬衫袖子挽到了小臂处，露出了结实的胳膊。他嘴里吃着口香糖，脸上的表情是懒散的。 趁着前方的乔雨竹没注意，他悄悄凑到左临耳边道：“这种好事你还记得我，正好还了杨柏言钱以后我好久没吃过什么大餐了，馋得慌，谢了。” 左临大大咧咧地用拳头砸了下卫叶的胳膊，用古惑仔的说话方式道：“都是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 卫叶被砸的有点痛，摸了下胳膊，“你真是一点都不怕我了。” 左临理所当然，鹿眼亮晶晶的，“你又没什么可怕的，再说你都不当大哥了，更加没什么让人害怕的了。” 说完他从裤兜里拿出张纸递给卫叶，“吐了扔掉吧。” 被他一席话说的心里泛甜的卫叶正有些出神地看着他，反应迟钝的他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听从了左临的话，接过纸吐出口香糖包起来扔进了不可回收垃圾桶。做个好市民，人人有责。 当晚，他们敞开肚子饱餐了一顿，两个大胃王从上桌开始嘴就没停过。 “吧唧吧唧……” 吃的乔雨竹以及她的朋友脸都绿了。 时光匆匆，一直备受篮球队重视的友谊赛就快开始了，在这种紧要关头开始的前一天顾星渊请假了。 就算李教练不说，大多数人也能猜的出来平常身体健康的顾星渊这是怎么了。肯定是分化的时候到了。 没有人比杨柏言更清楚，他早就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日子了。他并不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因为这一天过后，他就得更加小心顾星渊了。毕竟两人的身份是截然不同的。 他现在为了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让发情期影响到自己，而不得不随时准备抑制剂来压制那每个月随时会有几天的时候。 如果说……顾星渊成为了Alpha后，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会更容易暴露。理智告诉他必须离真正的Alpha远一点。 不过幸好的是，班里最后会分化成Alpha的只有3人，不算多。 这一天他心都静不下来，具体也说不上为什么。 “明天就要出发去望云中学比赛了，希望你们放平心态，一定要冷静稳定发挥，争取拿出点好成绩来。” 李教练的声音将杨柏言拉回神了，可随后他又反应过来，望云中学？这不是白苍的学校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们。 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吧，这段时间除了顾星渊外，白苍也帮了他不少忙，结果他倒过来要用白苍教给他的技术去对抗他？ 白苍天天晚上都跑出去打球，没记错的话也是学校的首发球员，实力肯定是不弱的。一股莫名的压力一下子就压到了杨柏言头上。 以至于他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心绪也不能平静，各种事情夹在在一起，让他显得有点消沉。 白苍好似没有看出杨柏言的异样，只是像以前一样对杨柏言说：“哥，我们去篮球场吧。” 一点也不像第二天就要比赛的人，杨柏言不禁想，难道白苍不知道第二天是跟他们学校比赛吗？ 等到了晚上还亮如白昼的户外球场，他们训练结束后。杨柏言还是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你们明天友谊赛吧？” “嗯，怎么了？”白苍说完用很标准的姿势跳跃起来，将手中的球投进篮筐，一颗完美的三分球。 “那你知道是跟南熊吗？” 白苍望向他，“我也才知道不久。不过我还是蛮期待跟你们学校的比赛的。”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正经了起来，“我们学校还是很强的，哥你可要小心哦。” 杨柏言点点头，“我也挺强的。”当然顾星渊他们也不差。 他听见了白苍的笑声，感觉自己好像被蔑视了，于是捡起地上的篮球，在离得很远的地方随手往篮筐的位置一抛。球在篮筐上来回打圈了两三次，最后还是落进了篮网里。 白苍的笑意并没有从眼里消退，夜风吹动了他微微发卷的头发，他道：“回家吧，哥。” 杨柏言当然没有异议，收起了自己的东西。 他们两人结伴往家里走，氛围很宁静安详。这时候的白苍怎么也让杨柏言联想不到球场上的那个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本正经教导他篮球技术的白苍在球场上打球下手黑的不是一星半点。 明明有很好的技术，却还是要背着裁判打些擦边球。可能唯一没变的就是不会针对他下重手了。 而且他本来以为白苍只是首发队员之一，没想到他还是队长。队长带头行这种不正之风，队员自然也是半斤八两。 李教练有些看不下去了，叫了暂停。 对受伤最重，被重点盯防的顾星渊说：“望云的球风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我本以为只是友谊赛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交流一下。没想到他们这么认真，打球也一如既往的脏。”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也是种锻炼你们技术的一种方式。以后你们总会再遇见这种人的。” “千万别被他们影响，用暴力回击过去。尽量避开跟他们靠的太近，内场肢体接触太多，尽量靠外场的得分。” 外场不就是杨柏言比较擅长的吗，看来该他表现的时候到了。 队员们都将李教练说的方案听进了心里。 成为alpha的顾星渊气场也变得更加强大了起来，即使他处境狼狈也影响不大。他感受到了杨柏言的目光，回视过去微微带着安抚的笑意道：“别担心，我挺好的。” 杨柏言：？？？哪里看出我担心了，我只是在想白苍做的不错。看来成为alpha的顾星渊变得更古怪了起来，更加让他一头雾水。 但这种时候为了避免尴尬，他没有将真实想法说出来反驳顾星渊。于是顾星渊就当他默认了。 顾星渊：真是内向不善于表达啊。 再重新上场的时候，他们心里也有了把握。 将所有的球交给了作为得分后卫的杨柏言，以及小前锋外线跳投。没有人再冒险去带球上篮了。 但是作为大前锋的顾星渊怎么也避免不了跟望云的人的肢体接触，尤其是白苍，他能明显感觉到白苍对他的恶意。 他当然不会畏惧，两人其实身量相当，职责也差不多，甚至顾星渊在力量方面更胜白苍一筹。 这时候在对方篮下，抢篮板又是一场厮杀，篮下的几人为了一颗篮板球而拼的头破血流。 最后这颗被众人觊觎的篮板球仍是被顾星渊抢到了手，他落下地之后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再次起跳准备灌篮。 如果这颗球进了，那么代表他们的反击也就开始了，之前一直被对手压制导致队友们信心大败。而这颗球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调动观众的气氛，更能让他们能够重整旗鼓，一鼓作气打败望云的人。 一定要开个好头才行！ 如此想法的顾星渊眼中更坚定了几分，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这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却发生了，大家本来以为这是一颗稳进的球，转折在于空中重心不稳往前落去的顾星渊身上！ 在人群的惊呼下，顾星渊的头撞向了篮球架。不应该是这样的，本来往上跃的人怎么会改变方向想前倒去？！ 这下不用李教练叫停，裁判就已经吹哨暂停了。 杨柏言下意识地先看向了面带无辜的白苍，白苍甚至还能对他露出微笑。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是白苍做了什么。他之前是觉得顾星渊被白苍盯防有种出了恶气的感觉，但那仅限于不严重的肢体碰撞，这下性质就已经变了，白苍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心中难得慌乱了起来的杨柏言这下是真的担心起来了，他靠近了顾星渊，但却没办法去对方身边，因为裁判和医务人员的存在让他挤不进去。 可即使这样也还是能看见顾星渊额头破了，鲜红的血液慢慢染红了整张脸，出血量很多。但顾星渊的眼神还算清明，并没有昏倒。 有人问他：“这是怎么了？” 被问到的人在队医的处理下疼的吸了口冷气，随后揭开了答案道：“有人在我腰上推了一把。” 他的话让望云一下子成为关注的重点对象，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往那几个人身上聚集。 表情严肃的裁判问当时站在顾星渊身后的白苍，“你是不是推了南熊的4号？” 穿着白色球服的白苍摊了下掌心，状似无奈道：“我没有做，没有证据可不要随意冤枉人。裁判是最公平的不能听信一人之词吧？有其他的证人看见吗？” 他这话一说，一向以来觉得白苍还算乖巧好孩子的杨柏言算是被颠覆三观了。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的不要脸？ 无论是上辈子的记忆，还是现在这段时间的相处，眼前的白苍都跟他记忆里的不一样。是他对这个弟弟不够了解吗？这下算是刷新了认知了。 声音里压制着怒气的杨柏言替顾星渊说道：“你的意思难道是顾星渊自己往篮球架上撞吗？还是空气推了他？” 裁判本来也不信白苍的说辞，眼中带着几分对杨柏言的认可，接着看向白苍等待对方的回答。 “你最好说实话。”杨柏言眼带寒意对白苍说。 本来还想狡辩几句的白苍讪讪闭嘴，他睥睨了一下在被人消毒伤口的顾星渊，心中的恶念升起很不甘心。在沉默了一瞬之后他才对杨柏言捡起了惯有的小白兔姿态道：“哥你别这样，好凶的……”接着他又对教练说：“我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我可以道歉。” 杨柏言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然后他就听见裁判对白苍的处罚，一级恶意犯规一次，如果再来一次就会被罚下了。 顾星渊有良好的身体素质还能继续比赛，所以并没有换人，仍旧是他继续坚持。仅仅是在破皮处贴上纱布，简单处理了一下，比赛就继续了。 伴随着裁判的对望云的处罚之后，有两颗罚球给了顾星渊。 他的篮球上衣扎进了短裤里，修饰的身材比例更好。观众席里有很多是顾星渊的女粉，专门跟过来看他比赛的。 这种时候有人开始给他加油打气——“顾星渊你是最棒的！伤痛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的，我们相信你！！！加油！！” 顾星渊没有让他们失望，利落出手投篮，两颗都没有失手。这倒是让望云的人失望了。 第79章 双学霸九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等中场休息的时候, 杨柏言还是将白苍叫到了隐秘的角落，试图给白苍灌输什么叫公平公正的竞技意识。 “哥，你在说什么啊？本来就是有身体对抗的运动, 有点磕绊很正常。如果怕受伤就不要打篮球好了。”白苍微微皱眉，眼神不解，“而且你也没受伤啊，是在帮他们说话吗？” 难道他还得谢谢白苍没有让他磕绊住吗？除了他以外其他队友没有身上没伤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我只是希望你下半场能把那些小动作收起来。不能再有见血的事发生了。”杨柏言脑海中闪过顾星渊那满是鲜血的脸。 而受伤这么严重的顾星渊却还在坚持，没有放弃，这难道不是一种良好的体育精神吗？ "你应该向顾星渊学习一下，该怎么打球。" 白苍眼睛微微睁大，有些哽住，最后道：“我……我知道了。”说完低下头让杨柏言看不见他的表情。 杨柏言看白苍这幅模样, 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于严厉, 于是他伸手揉了下白苍的卷发叹气道：“就算正经打球, 你的实力也不比任何人差。”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姿态有点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白苍身体一僵, 感受到头上的的温度之后一扫之前的阴霾，重重点头。 下半场的时候，应该是杨柏言的话起作用了, 这才有了比赛的样子。 没有了望云的人阻挠，顾星渊他们就能不再有任何顾忌, 尽情地发挥自己的实力。 一颗球带着风传给了杨柏言, 他接住之后立刻后仰跳投，正中蓝心，引起了场边李教练的鼓掌声。这已经不知道是杨柏言进的第几课球了，他的得分已经是目前为止最高的了。 站稳之后的杨柏言用护腕擦了下下巴处的汗水，抬眸看向还在场中奔跑的顾星渊。其实他很清楚, 如果不是顾星渊将得到的所有球都传给了他，他不会有这么多投篮的机会，自然也没办法得分。 不仅如此，连身为控卫的左临也在尽可能地给他传球。 是他们相信他，给了他机会，他不想让他们失望的。每次在空档接到球之后就会全神贯注，将所有的信念凝聚在了这次的机会上，可以说这个专注度比以前他读书还高。 而每次篮球进入篮筐的声音，则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观众席关注着他的那些人的视线，也会让他感到温暖。 最后倒计时的时候，杨柏言的最后一颗球作为压轴，完美收官。 一群人开心的想幼儿园的小朋友，手舞足蹈的互相击掌，唯独杨柏言显得冷静点，但他唇畔克制的笑意却暴露了他心绪也不平静。 “想笑就笑出来吧。”顾星渊浅棕色的眼眸看着杨柏言，同样盈满了笑意，他将手心对向杨柏言，“你很强。” 杨柏言看着顾星渊举起来的手，他想向顾星渊道谢，多亏他和左临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可他最后没有说出口，毕竟‘谢谢’两个字说出口价值就会大打折扣，记在心里就行了。 他举起手与顾星渊轻轻地击了掌，“你终于承认我强了。” 有顾星渊的认可，他就觉得这趟的收获又多了一些。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顾星渊的，实在是有些复杂。 “当然，我比你更强就是了。”顾星渊补了一句。 “……”那点感动好像没有了。 “开玩笑的，你怎么较真了。” 这场友谊赛最终比分以南熊87——望云43完美收官。上半场的时候南熊几乎没得到分，被完全压制了，比分也是望云远远领先。不过好在还是逆风翻盘了。 而这87分中，有53分都是杨柏言拿到的。队友们这下算是彻底颠覆了对杨柏言的认知，毕竟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有崇拜心理。看待杨柏言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了。 等李教练将人围起来又总结了几句可以改进的失误之后，他最后说道：“你们以后如果投篮姿势不标准可以找杨柏言纠正，今天就这样吧，去洗一下换下衣服。待会儿带你们去吃火锅。” 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炸了锅，气氛的热度又上了一层，毕竟教练大方请客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大口吃肉到撑的幸福了！！李教练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内心有些遗憾为什么友谊赛没有奖金。不过学生们能开心也就没什么了。 望云中学有为他们准备专门的带淋浴的更衣室，也很宽敞，足以容纳他们十个队员同时洗澡更衣。都是男性，他们也没什么避讳的。 除了杨柏言，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展露身体。 于是他坐在长椅上，打算等后面那群人出了淋浴区自己再去，反正他们洗澡也很快，等不了几分钟。 他十指张开抓着一颗篮球，低头看着，篮球场上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后来白苍应该也是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因为他没有来盯自己。 正想的出声的时候，一种水汽带着沉香木的味道萦绕在了他的鼻尖，让他抬头看向散发香味的来源。 在看见是坐在他身边，已经换好常服仅仅是拿着毛巾单手擦拭头发的顾星渊时，他就知道，这不是什么香味。而是属于顾星渊的信息素……本来清浅的味道，在这密闭的空间就能清晰地闻到了。 Alphan和Omage的信息素，只有他们能闻见，Beta只能闻见淡淡的香但不能分辨味道。 杨柏言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下，刻意偏过头不看顾星渊。 而顾星渊却注意到杨柏言还穿着汗湿掉的球服，现在已经有了半干的迹象了。他停下手，“你怎么不去洗，害羞吗？” 说到这里他打量了下杨柏言的侧脸，继续道：“确实有些像女孩子，如果你是个女性Omega，我……”他突然顿住了，笑容透出了几分无奈。他在说些什么，杨柏言可是个男性Alpha，他们根本是不可能的，这比喻一点都不恰当。 就算杨柏言真的喜欢他，他也给不了半点回应的。嗯……就是这样。 “抱歉，我失言了。” 杨柏言唰的一下回头看向顾星渊，说他像女孩子？顾星渊没必要跟他道歉，他并不觉得这又侮辱到他。 “哪里像了？”他出于一点好奇心，问顾星渊。 顾星渊忽地凑近他，与他的双眼对视，低声道：“眼睛。”他说完便拉开距离，不再说别的。可心却被那股淡淡的梅香占据了。 这味道跟杨柏言的人莫名很搭，他探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尖。 垂下眼，等再想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杨柏言已经不在了。他扔下毛巾，双臂放在腿上微微俯身，低喃了句，“有点意思。” 已经开始冲澡的杨柏言抹了把脸上的水，微微蹙眉，怎么感觉顾星渊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等他们所有人收拾好，准备离开望云中学的时候，杨柏言意外遇见了等着他的白苍。 “哥，一起回家啊。”白苍笑容灿烂地跟他招手。 杨柏言态度平静，他周边的队友面色却五彩斑斓的。 那个白苍……竟然是杨柏言的弟弟？ 两人相差也太大了一点吧…… 杨柏言仿佛听见了他们的心声，带着解释意味道：“名义上的，没有血缘关系。我去一下。”后面一句话是对顾星渊讲的。 顾星渊点头，看了眼白苍之后才说：“你去吧，我们等你。” 杨柏言也就不再顾忌别人的胡乱猜测，走到白苍身边问：“你在等我？” “嗯，等好久了。”白苍回应。 “不用等我，我今天要晚些回家。”他说到这里看了看那群刚刚并肩奋战的队友，眼中的深沉之色变浅了几分，有了些这个年纪的朝气。 “帮我给妈说一声，不用给我留饭菜。” 白苍也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人群中的顾星渊，那人即使额头绑着纱布依旧气势不减，眼神锐利地朝他看了过来。 他看着顾星渊那张脸，心中就好像生了根刺。 白苍偏头问杨柏言，“你们要去玩吗？” “嗯。” “可以把我带上吗？” 杨柏言沉吟片刻，最后仍旧直白道：“不太方便，你快早点回家去吧。” 这其中的缘由很简单，即使白苍他们下半场收敛了，但给队友们的印象已经不太好了。况且是李教练做东，多少都是不方便的。 白苍眼神中露出了些失望，哦了一声，走的时候背影带着落寞。 杨柏言什么也没感觉到，只是回了李教练他们身边，略带歉意道：“久等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这才热热闹闹的往一家口碑不错的老火锅店去。 当天夜里大家都吃的很开心，有左临在的地方氛围就很少冷下来。既话痨又大嗓门。 杨柏言只是捧着自己的那杯饮料，看着他们，置身在这种场合里。心也暖和了不少。 坐在他身边的顾星渊也顺眼了许多。 这时他会想，好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以前那些职场上的应酬当然不算。 当杨柏言再去到学校的时候，才知道昨天他们获胜的事情基本全校皆知了。 而且，他得分王的名头好像也被打响了。听见这个的时候他心情有点复杂，感觉有些夸张了。 “你表现真的很棒！我还去看了你的比赛， 为你加油喊的嗓子都哑了。”乔雨竹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嗓音确实有几分嘶哑，说完还轻轻咳了一下。 杨柏言目光看着乔雨竹旁边的空气，反正就是不看她的脸。 年少时分的悸动现在看来有些透着傻气，用现在比较流行的网络用词来比喻乔雨竹。应该是绿茶？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不算什么，我还有课。”说完他就迈步和乔雨竹擦肩而过。 乔雨竹算是被浇够了凉水，嗓子都不哑了，低声道：“我就不信拿不下你。”眼中划过不平之色这才离开。 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之后，杨柏言发现自己的前座换成左临了。再打量一圈教室，在曾经左临的位置发现了吴柠。 吴柠眼下还有一圈乌青，看样子没休息好。整个人也是恹恹的。 左临看他的视线就明白他在好奇什么，笑着替杨柏言解惑，“吴柠那货因为脸上无光，主动跟老师提出了换位置。我逮住了机会就换过来了，离你们近点沾下学霸气息，我学习也能进步的更快。” 原来是这样吗？也好。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杨柏言随手翻开了新买的书，上面有字迹工整的备注。 左临肯定是不会客气的，直接问他，“那现在方便吗？” 微微一愣的杨柏言反应过来之后把才打开的书又合上了，倒没有拒绝。 讲题的过程中，左临发现杨柏言看起来冷淡的模样，但意外地有耐心，讲的很细致。 这样让左临有信心，以后再遇见类似题型的时候就不会懵圈了。 他在心底对自己搬过来的决定而鼓掌。 到了放学的时候。这一天杨柏言发现了氛围变得不同了。那些眼神里曾经对他满是质疑的人，现在也没了怀疑，好像终于相信他是alpha了。 看来他真的可以以alpha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感到那久违的热意又从内心深处散发了出来。 他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本来左临和顾星渊正在扯闲话，一下子两人都被桌椅推开的哗啦声吸引了。左临看着似乎有些异样的杨柏言，有些被吓到了一般问：“你，你怎么了？” 杨柏言拽起了桌上的书包，用眼角余光看着左临仅仅说了句：“今天的训练我就不去了，麻烦帮我给李教练说一句。” “你不吃晚饭吗？” “回家吃。” 杨柏言说完就飞似地大步走出了教室们。留下了左临和顾星渊，左临抓了下后脑勺道：“他这是怎么了？你能看出来吗？” 顾星渊别的没看出来，倒是看见了杨柏言泛红的眼尾，跟随时要哭出来一样。而且他感觉到了股梅香，以前只能贴近了才能闻见，现在离了这么大段距离这味道还这么清晰。 是变浓了吗？他被这股冷香弄得也有了丝燥热感，这并不正常。 一般信息素变浓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发情了。不正常的点就在于这里，杨柏言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发情，他可是alpha啊，没有omgea的信息素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想到这里他便说：“我去看看。” 左临却拉住了他，“你去哪里看啊？杨柏言没准都回家了。明天他来了我们再问问吧。” 顾星渊这才停了动作，心中的怀疑仍在。难道是他嗅觉出问题了吗？可这心跳又怎么快的静不下来…… 而另一边的杨柏言已经躲到了卫生间隔间里把自己关起来了。 学校里人多眼杂，他都找不到合适的注射抑制剂的时机。每次都是来的同楼层离的最近的卫生间。 如果不快点打抑制剂，他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熟稔地从书包隔层里翻出了针管，挽起了袖子，毫不犹豫地把针尖扎进了自己手臂的血管里。 有几分乏力地闭上眼，感受到体内的躁动慢慢恢复平静。他这才轻舒一口气。 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他才睁开眼，额头出了一层薄汗。隔间里的梅香也已经消失了。 他将针管扔进垃圾桶，拉好书包拉链打开门出去洗手洗脸。等整理完毕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复又打开书包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还真的忘记把今晚上要看的书带回去了。 拿肯定是要回去拿的，反正离的也不远。 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他又向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靠近教室门口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同学们在大声交谈。按理说现在应该是晚饭时间，教室应该没人的。 本来打算进门的杨柏言在听见一句话之后调转了方向靠在门边的墙上，垂下眸子。 只因为教室里有人说，“顾星渊，你最近跟杨柏言走的好近啊。” 杨柏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迈进教室，而是做出了这种类似于偷听的行为。或许是因为有些好奇顾星渊的回应吧。 随后他听见那个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开口了，“是比较近。” “为什么，你们不是一直合不来吗？杨柏言那人一直嫉妒你，对你态度也很恶劣，你不觉得他讨厌吗？竟然还跟他拉近关系了！”那人说话间很是不满。 杨柏言听到这里有了想进门的冲动，但他咬了下唇之后忍住了，不急，等听完顾星渊的回答再说。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他就听到了答案。 “是有点讨厌，也挺闷的。”顾星渊的声音还是向以往一样含着笑意。 而杨柏言却觉得指尖有些发凉，导致有些微微颤抖。 原来这才是顾星渊的真实想法吗？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从来没有过什么友谊？一切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杨柏言无声地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他没有了去拿书的想法了，直接走了。 没留下来过的痕迹，教室里自然也不会发现他来过。 第80章 双学霸十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e…… 他说完之后提问的人笑出了声, 似乎是得到了认同感，附和道：“就是很闷啊，真不知道活成他那个样子有什么意思。” 同样在教室里左临咬了一口巧克力, 他们这次不打算去食堂吃，而是约好了等会儿去校外吃。因为今天的训练缩短到了一个小时，美其名曰要周末了，给放松休息一下。 左临皱着眉嘟囔道：“渊哥,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我怎么不相信呢。” 教室里寥寥三五个人，都围在顾星渊的课桌上旁。而说话最为恶劣，明显对杨柏言有敌意的人正坐在杨柏言的位置上，他昂着头道：“有什么好不相信的，搞得好像杨柏言多招人喜欢似的。不过就是不邋遢了，打篮球得了几分而已。” “你行吗？” 那人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因为顾星渊在问他这句话的时候是表情是笑着的, 眼神却冷漠到没有温度。 顾星渊转着笔, 悠悠地接着道：“不行就不要想着别人的位置, 他能做到的你们没几个能做到。真要看不起一个人，至少实力要对等才有资格评价吧？” “你……”这是顾星渊会说的话吗？ 左临一把将那人的后领子提起来，从杨柏言位置上拉了起来, 心里很赞同顾星渊说的话，“对啊, 什么时候你能超过杨柏言再来评价。现在, 滚！以后别来哔哔这些我们不爱听的！” 被骂的人脸涨红成猪肝色，不满地又哔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个四眼老二罢了……”他说完才打算走。 而左临就忍不住了，一脚踹那人屁股上把人踢了出去。 时常跟那个人作伴, 并且观念相同的另外几人也待不下去了，不用左临踹，自己就走了。 教室里只留下了左临跟顾星渊。 其实左临也觉得这样的顾星渊好像挺陌生的，他看着面色如常的顾星渊，试探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星渊离开了位置，“没有，走吧。” …… 杨柏言再去到学校的时候，他开始有意拉开跟顾星渊的距离。毕竟昨天听见了那种话，他也没心情跟顾星渊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多话了。 一天下来一句话也没跟顾星渊说，即使对方主动找他搭话。他们好像又变成了以前的距离。连带着左临和卫叶他也懒得理了。只不过篮球队的训练他还是有在照常去。 不明白杨柏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左临等人以为杨柏言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没准过几天就好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杨柏言的冷漠持续了一个礼拜，并且还有继续持续下去的样子。 左临有些苦恼，在校园的一个小角落拉着卫叶商量对策，“这是怎么了？你能猜到吗？” “或许是家里出事了吧。”卫叶吃着泡泡糖，还吹起了泡泡。 “我看不像啊，更像是跟渊哥闹矛盾了。”左临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杨柏言明显更针对顾星渊，就连神经大条的他也发现了顾星渊的气压变低最近也不太一样了。 “他们能闹什么矛盾啊，之前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我看你就是想多了，再过几天就好了。”卫叶漫不经心道，他觉得男人之间的矛盾再长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多等几天就好。 可左临却不这么想，呆在篮球队的他别提多难受了，夹在中间的感觉如坐针毡。之前跟望云的比赛也是顾星渊叫他把所有的球传给杨柏言，明明那时候的两人关系都还很好。 得想个解决办法才行。 脑瓜子一转，他想到了一种用玩笑化解矛盾的办法，“卫叶，是不是愚人节快到了？” “嗯，就明天。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他们两个人和好。”左临叽里呱啦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卫叶唔了一声，眼中满是怀疑，“这样真的能行吗？” “相信我，没问题！”左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保证，完全不知道对方觉得这是个烂主意。 在左临的期待下，时间到了愚人节那一天。 国内本来就不兴过这种节日，但学生们喜欢，只因为愚人节是个告白的好时候。即使表白失败，也能用只是个恶作剧来化解尴尬。 而今天，顾星渊坐在位置上都不愿意出教室门了，一出去就是5步一告白的，他撑着下巴颇觉得无聊。 课桌里有塞不下的信封滑了下来，但顾星渊没有去捡的想法。 杨柏言在疏远他，他在尝试沟通无果之后也就放任杨柏言去了。只是不明白杨柏言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明明之前还那么粘他。 他翻开书，拿起了那片叶子书签，捏着叶柄把玩了起来。 春天了，学校里种的花也开了，阵阵花香从窗外扑鼻而来，让人的心神更为放松了一些。而这微风中还混杂这一缕不明显的梅香。 杨柏言站起了身，去了教室外。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左临又凑到了顾星渊身边，悄咪咪地说：“渊哥，给你一样东西。” 说完举起手里的信封，往顾星渊手里塞。顾星渊看向他的眼神有几分不解，“又是给谁带的？” 左临这人时常拿人手短，收了东西之后就会帮女生带货给顾星渊。不过这次他却神秘道：“你回寝室看了就知道了。”他看见顾星渊收了这才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位置去，心里乐开了花。 顾星渊被勾起了丝好奇心，他摩擦了一下信封的开口处，还是压抑了了下去。 等晚上回到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寝室时，没了旁人，他才动手撕开了信封。倒要看看左临为什么这么神秘。 搞不好是什么无聊的恶作剧。 正意兴阑珊地想着的时候，信纸最后署名处的杨柏言两个字让他目光一滞。 寥寥几字，纸短情长。倒也符合杨柏言的风格。 标准的楷体，连签名也是很正经的，字如其人。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我相中你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他好像明白杨柏言这几天为什么会有异样了。 红心邵仙兑读佳 原来如此…… 杨柏言在参加完早上的训练之后，感到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他开始收拾起了篮球馆的东西，擦干净每一颗篮球，等做完这些之后才打算去更衣室换衣服回教室上课。 等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本来空无一人的更衣室有人推门而入。此时的杨柏言正在扣校服的扣子，看向门口的眼神带着几分讶异。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装看不见又低头扣衣服系领带。 顾星渊靠着更衣柜，高挑的侧影，脊背微弯，低头看着手里动作着的杨柏言，单手还插着兜。 他嗓音含着几分低沉，面上也没有丝毫笑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杨柏言手僵了一下，心中一惊，难道他伪装alpha的事被顾星渊发现了吗？几秒后他才恢复动作，“没有”回答很简单，担心多说多错。 可越是这样，越会让顾星渊觉得就是有什么，他勾起一边嘴角笑的有几分邪戾，“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有些事情不能越界。” 杨柏言已经打好了领带了，他拿好自己的东西眉头皱的更紧，顾星渊在多管闲事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明明两个人说的不是一件事，但意外地竟然在同一个频道沟通上了。 “没人能制定界限，何谈越界。”杨柏言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拧开，刚把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有人撑着门板又将门合上了。杨柏言再拉门的时候，就只剩徒劳。 他背后的顾星渊力气不小。 “我们都是男人，而且是alpha，这条线你最好记住，别想着靠近我。” 杨柏言听见背后的声音，就仿佛是靠在他耳畔说的，明明每个字他都听清楚了，可组合在一起的意思他却不懂了。 随后有一样东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进了他的衬衣口袋，“这个还给你，以后别麻烦左临了。” 他说完就往后退了一步，杨柏言这才呼吸顺畅了起来，刚才的沉香味让他都不能正常呼吸了。 说了一通莫名其妙话的顾星渊恢复了平日那温润可亲的模样，笑的亲切，“待会儿教室见。” 等顾星渊消失走远之后，杨柏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口袋里折成正方形的纸张，还给他？还给他什么？大清早为什么要遇见这么诡异的事情？ 而当把纸上的内容看完了，杨柏言的嘴微微张开呆滞了起来，如同石化在了原地。 ‘如果我能足够幸运，愿终身伴你左右，朝朝暮暮共白头。早晨，陪你在球场挥洒汗水；午时，陪你一起看窗外暖阳；晚间，陪你走过那行人都不及你的小道。——杨柏言’ 看见这肉麻的内容时，杨柏言还能表情管理，真让他合不拢嘴的是——到底是谁盗用他的名字？！还写给了顾星渊！！ 他承认他在数理化上有一定的天赋，但他对天发誓，他写不出这么肉麻同时又有些文采的东西。 到底……到底是谁要害他？！ “这个还给你，以后别麻烦左临了。”——杨柏言脑海骤然冒出了顾星渊才说过的话。他好像知道这种事出自谁的手笔了，冤枉不了人。 心绪平静下来的杨柏言推了下眼镜，慢条斯理将信纸重新叠好放进口袋。难道他是什么时候得罪左临了吗？这么整他。 当他在下课间隙揪住左临的时候，对方满脸无辜道：“什么叫整你啊？我这是在帮你们好不好。” 杨柏言将信拍到左临身上，冷声道：“我除了恶作剧以外，想不到什么需要你帮的。” 左临将信收好，还挺珍惜的，感叹道：“你不知道我熬了一夜才写出来这个呢，你的字写得太漂亮了。情书我也是第一次写，没想到竟然是替你写的，绞尽脑汁。别提多辛苦了，你竟然还这样对我。” “那我还得谢谢你？？”杨柏言快被气笑了。 左临预感杨柏言的耐心快要没了，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我这不是看你和渊哥像是吵架了吗？就想着帮你们调节一下气氛。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没那么生渊哥的气了？” 他本来就没生气，就是有点寒心，现在心倒是不寒了，已经被尴尬给充满了。 “我没有跟他吵架，你要负责跟顾星渊解释清楚才行。”不能让误会越来越大。 左临点点头，"本来就是开玩笑啦，渊哥很大度的不会介意。你没跟他吵架就好，主要你老是不理我们就让人挺难受的。之前渊哥还给你撑腰骂了李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样子呢，你再不搭理他了，他会伤心的。" 杨柏言怎么看顾星渊也不像是有点伤心的样子。不过……李早，不就是之前听见像顾星渊提问的那个人吗？可顾星渊的回答也没有站在他这边的样子。难道是他走的太早，真的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毕竟左临没有撒谎的必要，他不知为何多天以来压在心里的不愉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一直阴沉的脸色也好看了起来。 有些话说开了，也就好了。 但当顾星渊从左临口中知道情书出自谁手之后，看向左临的眼神似乎带着可以化为实质的杀意。 “渊哥，你别这么看我，我下次再也不写了。”他要收回顾星渊很大度这句话。 顾星渊这才笑着提醒他：“下次可千万别做这种事了，会让人制造出很多尴尬的，知道吗？” 左临这下觉得更寒颤了，总觉得如果自己再来一次，会产生什么很可怕的后果。要知道卫叶到现在都还对顾星渊带着股畏惧，问他具体的他也不说，于是他本能地也有些怕顾星渊了。 要知道在不久以前，顾星渊的标签还是好脾气的。 左临虽然搞了个大乌龙，但确实是把‘误会’解开了，杨柏言明白了这些之后也就恢复了曾经的常态来对待大家。 但他也能感觉的出来，顾星渊开始有意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感，估计是受了这件事的影响。 杨柏言也只是抱着种顺其自然的心态，这样的状态也就挺好的了。 而恰巧又碰上了明天周末，既然误会解开了，左临就又起了去热热闹闹玩一下的心思了。 几人一起出了校门口，杨柏言顾星渊卫叶都在。于是他用商量的语气问：“我们去哪里玩呀？” 卫叶好像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很快回答道：“不如去网吧，好久没去了，玩几把游戏也挺好的。” “你经常去？”不过卫叶作为校中一霸，常去倒是也很正常。 卫叶果然没有否认，并且表示自己游戏技术很赞。杨柏言听到他的话用食指指关节轻推眼镜，微微扯了下嘴角。 而明显对网吧很感兴趣的左临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我还没有去过，快去！走吧！” 这时杨柏言才想起来，之前貌似答应过顾星渊去网吧下载游戏来着，不过后来事太多就给忘记了。 而现在看顾星渊的模样好像也已经忘记了…… “那行吧，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顾星渊眼角的泪痣挺抓眼的，以至于杨柏言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反应不及。 他好像知道顾星渊要去拿什么了，看来没忘。 等顾星渊走了之后，左临才又问卫叶：“那我们去哪一家呀？” “就学校附近的千千网吧，我去惯了的，还行。” 左临忽然微微皱眉道：“嗯？那家我路过的时候都能闻到好大股烟味，好难闻。难道你不觉得难闻吗？” 卫叶握起拳头放在唇边咳了咳，“是有点难闻。” 杨柏言本来是当个沉默的旁观者，反正去哪家他都觉得无所谓。猝不及防的是，卫叶突然提到了尤伯两个字。 “那就不去那家吧，听我朋友说不远有一家叫尤伯的网吧，设备环境都还可以。我们可以去试试。” 杨柏言：！！！ 他是不是该考虑怎么劝他们换一家了，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总不能让李彩她看见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吧？ 他正打算张口说什么，被左临断然打断了，“就尤伯吧！听名字就感觉还不错，顾星渊一定也不会有意见的！杨柏言觉得怎么样？” 杨柏言再次启唇，“我……” “顾星渊回来了！”左临指着朝着他们方向走来的人，提醒杨柏言他们。 再次被打断的杨柏言：…… 他果然不擅长应付左临这种大嗓门，而且左临擅作主张的习惯始终还是没变。 “顾星渊，我们去尤伯网吧吧，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走吧！”左临完全没注意到杨柏言复杂的心情，自顾自地兴奋着。 他还是很好奇什么网吧，电脑，游戏之类的。这些都是他没接触过的。 顾星渊自然不会反对，只不过他还是留意到了杨柏言的一丝不对劲，挑眉笑道：“你怎么了？” 杨柏言轻声叹气，随后摇头道：“没什么，走吧。”这种情况他根本不能再多说什么了，他也不想打扰这种轻松的氛围。 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星渊将一样东西递到杨柏言眼前，“可以放在你包里一下吗？” 杨柏言利落地接过面前的psp，打开书包放进去了。无力再张口多言了。 第81章 双学霸十一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 现在正值网吧的高峰期, 里面位置上基本上坐满了人，都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中操作流畅堪比弹钢琴。键盘声噼里啪啦的。 杨柏言不动声色地往另外三人身后走, 以此来遮掩自己。没料想前方的一个人突然侧移了一步不再做他的挡风板，眼神中带着戏谑。 “你怎么了，不喜欢这里？” 杨柏言咬了下牙，挺直了腰板, 状似平淡如水道：“路窄，还行。” 顾星渊轻笑一声，继续回头向收银台去。 左临则左右张望着，眼中被新奇之色填满了。杨柏言不禁想，这才是最容易沉迷游戏的类型。 反观顾星渊，指间夹着自己的身份证的样子熟门熟路的, 说从没来过他都有点不相信。 “你好, 我们需要三台电脑。”顾星渊礼貌询问坐在前台的李彩。 被问到的人抬头之后微愣, 感到顾星渊的样貌出现在这里似乎有点格格不入。反应过来的李彩才立马站起身接过顾星渊的证件。 因为左临还没有成年, 所以他是没办法开单独的机器的。而杨柏言和卫叶自然得拿出自己的。 卫叶是几人里年龄最大的那个，在杨柏言还没分化之前他就已经确定是一名beta了。 而杨柏言已经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张口罩戴上，这还是冉青强行放在他包里的。所以在递给李彩证件的时候他磊落大方。 正如他所想的, 李彩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就很快移开视线了。顾着刷卡开机器去了。 “杨柏言……” 被念到名字的杨柏言心中一沉，难道李彩看着他的证件猜到什么了吗？ 而对方下一句话让他面色缓和。 “挺好听的名字。都弄好了, 请收好证件, 可以去开机了。”李彩将三张身份证递还给他们，就又坐了下去玩起了手机。 一路上都有些许忐忑的杨柏言在坐在位置上之后才彻底放松了下去，他在等待开机的间隙斜睨了旁边的顾星渊一眼。 对方没有戴耳机，修长的手指握着鼠标，正翻看着网页。 而另一头的卫叶已经将自己的电脑让给了左临, 而他则站在沙发电脑椅伸手指点对方怎么玩。左临眼睛离电脑屏幕特别近，被卫叶手指勾着后领子拉了回来，“别凑那么近。” 被口罩闷到了的杨柏言摘下了口罩，放在了桌面上。他还顺便把包里的游戏机拿了出来，连上数据线就开始后台下载了起来，不用再管它了。 杨柏言的镜片印出了电脑屏幕的光，他随手打开了一款游戏。来都来了，肯定是要用游戏打发时间的。 上次借用了别人的账号之后他很快就注册了自己的，但也没用几次算的上是新号。 登入了之后，他就心无旁骛地操作了起来。专心致志的他甚至没有发现身边的顾星渊已经不再浏览网页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他的屏幕上。 直到一把结束，屏幕上显示着的战绩表明了杨柏言的优异。 结果一扭头发现了顾星渊的视线在他身上和电脑之间来回打量。他微微抿了下唇，之后疑道：“你在看什么？” 顾星渊只是伸手点了一下杨柏言的屏幕，“感觉挺有意思的，教我一下怎么玩可以吗？” 杨柏言本来想也不想就想拒绝，结果顾星渊没给他拒绝的余地，径直打开了自己电脑上的游戏页面。 “你不愿意吗？”顾星渊发现杨柏言并不动作，挑眉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杨柏言挺不愿意的，总觉得在给自己找麻烦。但最终他还是站起了身，去顾星渊的身边弯下腰给他指点。 顾星渊是个好学生，很快就熟悉了基本操作，倒是没让杨柏言操心太多。 正当他打算回自己位置，放任顾星渊自己开辟新天地的时候，顾星渊却拉住了他的袖口仰头笑看他，“一起玩几把吧，跟你玩好像会很有趣。” 杨柏言清楚，顾星渊说的是实话，因为对方眼里那浓浓的趣味毫不掩饰。他是真的感兴趣，也真的想跟自己玩几把。 竟然想在他擅长的领域跟他玩这个？ 杨柏言心中何尝不想跟顾星渊试试，自然不会拒绝。他眼里闪过了丝让人看不透的神色，回道：“当然可以。” 杨柏言的心态早就沉稳了下去，没有了年轻时那偶然一次的热血，然而这一次久违的兴奋感让他指尖发颤。 毕竟是顾星渊…… 他很看重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紧张。 于是第一把的结果显而易见，顾星渊输了。 这可能是顾星渊第一次尝到些挫败感。他被勾起了更大的兴趣，面上笑意消失，眸光凌冽。薄唇轻启简短道：“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柏言算是见证了顾星渊的飞速进步，从一开始的新手水准，慢慢爬到了能跟他势均力敌的程度。 要知道他可是接触游戏很多年了，而今天才是顾星渊的第一天啊。 心下更加不敢放松，担心一不小心的松懈就会让自己满盘皆输。 而这一把，顾星渊隐隐占了上风，如果让他继续下去很大可能就会赢得这场游戏。杨柏言无意识地咬紧了下唇，呼吸都变慢了。 正当玩的正酣畅淋漓的时候，有饮料被送到了桌旁。是一瓶玻璃瓶装着的冰镇可乐，还插着长长的吸管。 这并不能引起杨柏言的注意，他依旧紧盯着屏幕。这时候一声惊呼打断了他，隔着游戏音乐都能听见。 杨柏言双手摘下耳机，心中有几分不快看向发出声音的人，看清是谁之后眼神不禁飘向了桌上的口罩，悔意就这样冒了出来。 就听见过来帮网管送饮料的李彩指着他不敢置信道：“冉知吗？你是冉知吗？长得好像，简直就是一个人！”她说完竟然还凑近了杨柏言，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发现。 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但这是个男生啊？李彩因为太惊讶，所以才没能控制自己的音量。 李彩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而最先发现不对的顾星渊穿着校服西裤的长腿交叠，双手环胸俨然一副好整以暇看戏模样。 …… 杨柏言心中一跳，面上却波澜不惊，淡然道：“请问你是？” 他的样子看起来是完全不认识李彩的，眼神中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这样态度的杨柏言让李彩冷静了下来，反省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仔细一看这人跟冉知还是有不同的地方，谈不上一模一样。 但她仍然有几分坚持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认错人了。可你真的跟我一个同事好像，或许你认识一个叫做冉知的人吗？” 左临最先按捺不住好奇道：“冉知又是谁，名字怎么会也有知啊？”他刚说完被卫叶拍了一下，让他闭嘴别添乱，他只好讪讪闭嘴了。 杨柏言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拿起冰可乐喝了一口润了下喉咙。他瞄了顾星渊一眼之后才道：“我有个表妹，或许你说的是她吧。” 只能这个样子了，如果坚持咬牙不认的话，李彩很有可能把冉知描述的更清楚，到时候暴露的更快。 什么年龄，什么身高，什么学校，那不就是显形现场吗？ 这样的说辞信服力还是比较大的，至少李彩没再怀疑了，她只是笑道：“原来是这样，既然你是冉知的表哥，这里的饮料都当作我送你们的吧，以后经常来玩哦。” 她说完端着空的托盘正打算离开，背后有道悦耳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 “你说的冉知，真的跟他长得很像吗？” 这是顾星渊的声音，李彩也不走了，思索了下才回答：“确实很像，特别是眼睛，都是纯黑色的，看起来就很干净纯粹。” “是吗？那还真的挺巧，远亲也能长得这么像吗？” 顾星渊的每一句话都让杨柏言身体更僵了几分，这人到底是在问些什么，这么敏锐。不会猜出些什么吧…… 好在顾星渊没再说什么别的了，只是道：“也可能是巧合吧，谢谢你的饮料了。” “没关系，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等李彩走了，左临才感慨道：“原来杨柏言还有妹妹啊，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诶？多久约出来一起玩，认识一下。”他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想多交朋友。 杨柏言哪可能答应下来，他去哪里找个跟他很像的妹妹去，“她比较内向，不喜欢接触人。”他看着手里的可乐说：“你们谁点的饮料？” 如果不是这个饮料他也不会被突然出现的李彩吓一跳。 “我看你们都好像有点渴才点的，有问题吗？”顾星渊道。 这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杨柏言比较好奇的是顾星渊跟他玩的这么嗨哪里有时间去点的饮料。 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他们又继续玩了几把。而等结束的时候杨柏言微微上挑的嘴角迟迟没放下来。 至少在游戏这方面，顾星渊是及不上他的。差一些始终还是差一些。 而顾星渊却和杨柏言那轻快的气场相反，他眼中带着罕见的执着跟杨柏言道：“继续，今晚通宵也行。”明明就差一点。 这意思是想要在这里过夜了，有了几分誓不罢休的意味。但这并不太合适。 杨柏言指了下眼皮开始打架的左临，看了眼手表，“太晚了，下次吧。”而且再不散的话，顾星渊和左临可能回不去宿舍了。 冷静下来的顾星渊舒了口气，摸了下有点发涨的太阳穴，轻轻颔首，这才作罢。熄灭了燃烧起来的胜负欲。 他们出了网吧就各自往不同的目的地去了，跟他们道别之后的杨柏言独自走上了回家的路。 心中还在回忆差点暴露的事，有了几分想跟张老板辞职的心思了，毕竟如果被人发现他可能会被看作变态的。理智是这么告诉他的，但一想到张老板对他极好，他还是犹豫了起来。 这问题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等晚上他步行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发现客厅里坐着的不仅仅有冉青，还有白苍。 平常这个点白苍应该睡了才是。 而原本应该入睡的人这时候眼中带着丝丝困意，从沙发上站起身大步走到杨柏言身边，扶住杨柏言的肩膀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被这么问的杨柏言心中有了疑虑，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在专程在等着他吗？ 意外的是白苍下一句话就是委委屈屈道：“你老是这么晚回家我会担心的。” 也没有老是吧，只是有时候去网吧打工，有时候篮球队集训完了会跟顾星渊他们去玩玩，大多数时间还是准时回家了。 但白苍会担心他，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暖意。而这时候冉青也走了上来，她眉眼柔和，手里举着一样东西对杨柏言说：“白苍他今天去参加数学竞赛了，还得了奖。从回家就一直想给你看，结果你一直没回来。” 杨柏言定睛一看，是一枚金牌和写着白苍名字的证书。他哑然片刻之后拿起金牌放在手里仔细打量，“很厉害。” 这句话让白苍的眼中的委屈消散了，被笑意取代。 “抱歉，今天跟朋友去玩了，回来的有些晚。”杨柏言接着道。 也就是这句话让白苍刚转晴的表情又笑意消失，他微微皱起眉宇，“难道是顾星渊吗？” 杨柏言自然没有否认，然后手里的奖牌就被白苍夺了去，对方闷闷地不说话就这么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去。 他动了动自己空荡荡的手，不知道哪里让白苍不开心了。 反倒是冉青开解他，“或许是你太晚回来白苍才不开心了吧，以后有什么事晚回家都要记得提前打招呼。你也是个大人了，别让人操心。” “这次不小心忘了，以后不会了。”杨柏言捏了下眉心，也有了困乏感的他没继续跟冉青再多聊什么也去睡觉了。 夜里做了梦，梦里有绿茵草地，还有暖阳春风，风里满是花草香味。一切都变得有希望了起来，也有了期待。 正当杨柏言想在多感受下这风扑面颊的舒适感时，闹钟就将他唤醒了。 去了学校杨柏言乐得每天就这样平静度日，学校里的同学大多数人都对他改观了不少，所以校园生活也就美好了不少。 如果不是乔雨竹依旧不厌其烦的跟着他，影响他训练的话就更美好了。 而他们学校还报名参加了全国高中生篮球联赛，不过赛程并不紧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学习。目前更要紧的是期中考试就近在眼前了，这才是更重要的。 杨柏言心态平和是极为放松的，但左临和卫叶就不一样了。两个不同级别的学渣互相扶持，临时抱佛脚的进度太慢。 一开始是卫叶找左临补课，后来演变成顾星渊杨柏言给他们补课。对于顾星渊杨柏言来说也就相当于复习了。 杨柏言倒也乐在其中，挺喜欢这种一起看书的氛围的。他也已经跟冉青说过了，考试要复习最近几天都会晚点回家。 而顾星渊的睡眠质量极差，加上他得到了学校的偏爱，因此拥有一人寝的待遇。 左临有问过顾星渊为什么不回家住，但顾星渊只是笑而不语，避而不答。 但这样的环境却给了他们复习的便利，教室不方便讨论，卫叶也不能来，所以他们很有默契的是一放学就往顾星渊这里扎堆。 篮球队的训练暂时也停了一个礼拜，为了让他们考试好好发挥。 种种情况下造就了现在这样的场景，四个人围在被拖到正中央的书桌旁，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资料，面色各异。 卫叶表情痛苦，从小到大都没正经好好学习过的他离抓狂已经不远了。由于相差悬殊，他还得不停地恶补之前的知识，刚开始还很认真在学习，但后来竟然产生了想放弃的想法了。 “我明天还是不来了吧，反正无论怎么学，过几天考试的时候肯定成绩也不怎么样。”卫叶把笔往桌子上一拍，一副不想自救的样子。 左临简直恨铁不成钢，他把笔捡起来塞到卫叶手里，“我都没说放弃，你倒不想努力了。奋斗再晚开始都可以，只要你有那颗心。” 杨柏言推了下镜框，对左临的鸡汤并不感冒，要知道每个人的起跑线都不一样，别人都跑了老大一截出去了，你起步晚了再去追也不一定追的上了。 但卫叶明显还挺吃这一套的，“要是能知道答案就好了，算了，还是按你说的奋斗吧。”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卫叶说放弃了，每次都被左临拉了回来，又一起奋斗。 知道答案的杨柏言只能装作听不见这句话，垂眸继续翻看手里的公式。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顾星渊放轻了跟左临他们讲题的声音，慢慢地他也就心无旁骛了起来。 直到快晚上十点的时候，杨柏言才站起身合拢了自己的书打算离开。 卫叶和左临也同样起身，准备告辞。不过只有卫叶和杨柏言是走读生，左临只是告辞去另一个宿舍而已。 走之前杨柏言无意间看见了顾星渊床上枕头旁露出的东西一角，那是游戏机吧…… 看来顾星渊还是挺喜欢玩的，杨柏言将外套的领子拉高遮住脖子。最近晚上有点凉，他有些受不了。 在他们这样的补习之下，终于还是等来了考试的那一天。看来，他四眼老二的称号可以拿掉了…… 大概吧。 第82章 双学霸十二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 期中考试这一天如约而至, 出门前冉青特意给杨柏言准备了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以期望他能够有精力好好发挥。 “中午我就不回家吃了，在学校里解决。”虽然路程不长, 但杨柏言也不想将时间用在路上了。冉青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又往他书包里塞了些零食。 等真正到了开始考试的时候，杨柏言本以为自己不会紧张，但握着笔微微出汗的掌心却表明了他并不能彻底平静。 当试卷被分到他手里了之后, 他看着那些题目，那些许紧张才慢慢的烟消云散。 他有些明白这紧张是为何而来了，曾经的每一次考试，原主还没开始他就觉得顾星渊会超过他，所以握笔的那一刻就已经处于下风了。 而这一次不一样了，所以也就不会再为了成绩而紧张了。 他清空一切杂念, 开始凝视自己的考题, 下笔干净利落, 最后将试卷都填好了之后起身去交了卷。 他每一次都提前交卷, 还是最先离开的那一个。 有人注意到了他的离开，心底也有奇怪从前每次都一定要最后交卷反复检查的杨柏言这次怎么这么自信。竟然就这么走了。 如果是偶尔一次也不会让人太在意，只会想想就过去了。 可诡异的是, 接下来的六门考试杨柏言都是那么的自信，永远是第一个交卷离开的那个。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 有一个监考老师在考试开始20分钟的时候就收到了杨柏言的答卷, 看着没有一道空题, 卷面干净的化学卷子，忍不住问道：“你不用再确认一下吗？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杨柏言看了下自己的手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时间，写完就拿上来了。20分钟吗……好像确实快了点。 杨柏言拿回卷子看了几眼。 “明白了就好，我还没收, 你可以拿下去再仔细检查下。” “够了，谢谢你的关心。”杨柏言将卷子还给老师，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像吴柠这种人就开始等着看好戏了，总觉得杨柏言是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根本没认真写。到时候成绩公布了，就会出丑了。 不怪他这么想，很多人想法都是一样的。 …… 然而等真正到了成绩公布的那一天。 一大早，教室里张贴成绩单的地方围了不少人，交头接耳讨论的竟然都是同一件事，杨柏言两个字不绝于耳。 “天，杨柏言怎么翻身了啊，班级第一就算了，还是全年级第一！” “我也纳闷啊，关键是他每一次考的时候也没认真写的样子，提前交卷就算了，草稿纸都没用到一张……”这个人是坐旁边的，所以知道的详细点。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顾星渊至少也不会提前交卷啊。而且他还都是满分！你们说……会不会是作弊了啊？” 这个人一提到作弊两个字之后，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怀疑传染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而吴柠是最按捺不住的，他看着杨柏言的名字，“不能让这种人瞒天过海，回头得找唐老师好好说说。除了作弊，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杨柏言这时候进了教室，正好听见了吴柠的话，他看着吴柠那副柠檬精的模样，直接道：“你既然质疑我，证据呢？” 拿不出证据的吴柠气势弱了一点，但他依旧坚持道：“我现在是拿不出，但自己做没做你心里清楚。而且老师也会去查，我就明白跟你说，我是一定会去跟老师讲出你这种卑劣行径的！你这是偷来的成绩！” 杨柏言面无表情道：“要说什么随你，不要挡住成绩单。”他会害怕吴柠去告状才奇怪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吴柠一跺脚，表情很不甘心的往办公室去了。其他人也跟着散了，杨柏言终于能清楚的看到成绩单上的内容，结果不出所料。 他的名字终于排在了第一行，顾星渊的上面，一时心情五味杂陈。总觉得心里好像少了很多东西，变得有些空落了起来。就好像多年来的执念被清空了。 曾经得不到的东西，如今轻而易举得到了。但却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毕竟从真正意义上来讲，他确实不是公平公正的超过了顾星渊。 看着上下挨着的两个名字，杨柏言微微出神，如果顾星渊知道他居于人下是因为自己是外来者，会作何想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星渊出现在了他身边一同看着成绩，“恭喜你了，杨柏言。” 杨柏言淡淡嗯了一声，随后收回视线自顾自地走了。明明该高兴的才对，为什么却没有想笑的感觉。他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淡。 顾星渊眼中划过一丝愕然，过了会儿才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伴随着成绩公布，每门课老师也会将批改好的试卷分发下来，而发放的模式则是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挨着挨着念名字成绩让同学来讲台这里领。 物理课——“杨柏言，满分，上来领一下卷子。” 数学课——“唯一一个拿满150的，值得表扬，继续保持住啊！” 英语课——“非常棒，没有辜负老师对你的希望。” …… 这些都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毫不吝啬的夸奖，刚开始的时候杨柏言确实会因为被肯定而抛开那些复杂的思绪，心情愉快下来，几次下来也就习惯了。而且这些夸奖换个角度想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那些稀稀拉拉缺乏诚意的鼓掌声表明了很多同学心情多么的不美妙。 杨柏言倒不会在意这些，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好像年级第一的头衔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然而他不找麻烦，麻烦却还是会找上他的。 第二天老唐就将杨柏言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吴柠的存在。吴柠看着推门进来的杨柏言，笑的有几分刺眼。 老唐还是老样子，他摸了下自己的大油头整理了下发型，随后对杨柏言说：“坐下，我们聊点事情。” 杨柏言拉开了那张椅子，坐下后眼神澄澈地看着老唐，并没有疑惑。也不主动问什么。 老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无礼，于是他放柔了语气，“首先，唐老师很为你拿到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高兴，不愧是老师教出来的好学生。” 紧接着他又说了很多这类的话，迟迟不进入正题，还是杨柏言先行道：“老师不用夸我了，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老唐也有些编不下去。本来这就是一件不好开口的事情，他总是想着要委婉一点。 之前杨柏言是老二的时候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把杨柏言赶出教室，那是有合适的理由加上杨柏言不讨人喜欢的缘故。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还要再去针对杨柏言也不行了。 如果不是吴柠的妈跟他是亲戚关系，他还真不想来做这种让他左右为难的事情。 不过既然都答应下来了，老唐还是咬咬牙道：“老师这边有几张卷子想要考考你。反正现在也放学了，你就当做作业吧。”他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他说的卷子。 杨柏言接过后挨着扫了一下，发现是六门卷子，不单单是物理。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看来是吴柠跟老唐说了什么，让老唐也开始怀疑他作弊了，这下是想要测试他的水平了。他只是道：“为什么要考这么多？” 老唐其实已经去调查过了，无论是监控还是监考老师，同学，都已经暗暗查过，可是就没找到杨柏言作弊的证据。现在这么做也只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也是最直接证明杨柏言实力的时候，眼皮子底下总不可能还能作弊吧。 他还没说什么，吴柠却皱眉道：“怎么，你不敢吗？是不是害怕被拆穿？” 杨柏言闻言看向吴柠，眼神带上了些震慑力，“这里做完，至少是三个小时以上。”说到这里他转头看老唐，“唐老师，难道学生的私人时间也是你可以随意掌控的吗？” 老唐被他的视线搞得不舒服，他没觉得自己有被尊重，当下也不悦了起来，本来有几分偏向他的心也一下子全倒向了吴柠。 “这能叫掌控你的时间吗？这是在帮你证明你自己没作弊，就算不是一种证明，当作业做也是提高你自己！” 杨柏言推了下眼镜：“那我拿回家做成吗？” “不行，就现在！”老唐语气有些霸道，他没感觉自己有哪里不对，反正他是班主任，教育学生是他的本职工作。 办公室的空气就像凝固了起来，室内也像是冷了几个度。 杨柏言将手里的卷子放回了办公桌上，起身欲走，似乎毫不畏惧老唐的怒气。 老唐气急败坏道：“你敢走？！” 已经握着门把手的杨柏言感觉到自己胳膊被人拽住，回首一看发现是吴柠。 他感觉自己被吴柠握住的地方很不舒服，扯开对方的手，拍了下自己的袖子看着那两个表情如出一辙的人。 “我可以按你们说的做，但不是现在。而且，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时候，条件又是说什么？”吴柠语气有点急，看着杨柏言似乎嫌弃他的样子表情更加憋闷了起来。 “周末。”大晚上他没空跟这两人耗。 寂静的室内，吴柠还在等着杨柏言的后话。就见杨柏言定定看着他接着说：“如果你们是在污蔑我，就得跟我道歉。而道歉方式，由我定。” 这里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老唐就知道这是把他也算在里面了。 吴柠可不会管这么多，他认定了杨柏言是作弊才能得到满分，当即也不犹豫，直接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能发挥的怎么样。如果跟期中考的时候相差大的话，那你一定是要接受作弊处分的！” 没有再沟通的必要了，杨柏言重新把手放在门把上，背对着他们的时候嘴角上扬起两分轻蔑的弧度。 他握了下放在裤兜里的，这才顺利摆脱了老唐他们的纠缠。 等杨柏言走了，老唐重重拍了下吴柠的头，把人打的痛呼一声，“你答应的那么快干什么？！我可没答应啊！” 吴柠捂着脑袋，憋嘴道：“二舅，怕什么，反正杨柏言肯定不会再有完美的发挥了。你想想呀，怎么可能有人能有百分百的准确率，这次只要他稍微下降一点，我们就可以咬定他作弊了！赢的只会是我们。” 老唐脑中思索了吴柠的这番话，发现确实好像是这个道理。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一大半，但还是说：“你这小子真会给我添乱，本来屁事都没有，还一定要较真给我找事做。万一到时候真要按杨柏言说的话去道歉，那也是你一个人的事！” “放心吧，二舅，不会有这个万一的。就算真的有，我们装作没这回事不就得了。”吴柠讨好般地给老唐捏肩。 老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长叹一口气之后才跟吴柠说：“在外面不准叫我二舅，要我说几次。” 吴柠加大了力度，笑了笑：“知道了唐老师。” 今天杨柏言一放学就被叫走了，自然没能去参加训练，现在再去也不合适了。只能先行回了家。 而到家之后，冉青帮杨柏言接过书包，还在问他：“你不是要训练的吗，今天怎么还提早回来了？” 杨柏言眉目淡然，回道：“没去训练，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冉青在这种时候就有点啰嗦了起来，过分的关心了点，“怎么不去啊？身体不舒服吗？训练多好，我看你这身板也结实了不少，千万别荒废了训练。” 被问的有点答不上话的杨柏言只能含糊其辞，好在这时候从外面玩完回来的白苍回来引走了冉青的注意力。让杨柏言得以脱身。 从外面回来的白苍还在微微喘气，看起来挺精神的，他对给他递水的冉青摆摆手，“不用了，我先去冲一下，等会儿再来吃饭。” 他看见杨柏言也在的时候微微挑眉，打了声招呼，“哥，你怎么回来了？” “你先去洗澡。” “好吧。”白苍就这样放下疑惑，回自己的卧室拿换洗衣物去浴室了。 杨柏言暗想还是打发白苍简单。 晚餐时分，四人围坐在餐桌上，桌上放着精心摆盘过的三荤两素一汤，营养充足。 杨柏言和白苍都是长身体的年纪，其实饭量都还是挺大的。不过比较起来还是白苍要大的多。 杨柏言正安静吃饭的时候，冉青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同时开口对他说：“柏言，妈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抬眸看向冉青，他慢条斯理地咽下口里的菜，“什么事？”其实他隐约记得冉青会找他说什么，但这么小的事也记不清楚细节了。 冉青伸手挽住白正的胳膊，蓦地撒了把狗粮给杨柏言，笑的甜蜜道：“我跟你白叔叔明天打算出去旅行一次，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下白苍了。我们不在你们生活上肯定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杨柏言看着满桌的饭菜，突然就觉得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没滋味了起来。原来是这件事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他算是想起来了，记忆里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白正得到了一个礼拜的年假，于是带上了冉青去沿海城市游玩。 白苍和杨柏言由于学业肯定是不能一起去的，于是两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度过了煎熬又漫长的七天。 到底有多煎熬，大概就是垃圾遍地，泡面度日吧。 杨柏言在心中叹气，面上却只能淡定点头。这样才能让冉青放心去好好玩。 正啃着鸡腿的白苍哪里能知道这次是他最丰盛的晚餐了，毫不担心继续无忧无虑地啃炸鸡腿。 一顿晚餐结束，杨柏言回了自己空荡简洁的房间，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遗憾自己怎么不关注彩票这方面，否则他一定已经赚大发了。 不过他现在对自己的未来也是有规划的，他打算等以后稍微有点资金了，他就可以开始创业了。 不过这不是现在的他该考虑的东西，还是好好的度过这次不一样的学院生活比较好。 第二天一大早，冉青就开始收拾行李，她们一起吃完早餐之后，冉青和白正就得去赶飞机了。 而杨柏言白苍没办法去送机，只能学校，不过冉青他们也并不需要他俩送。 分别前夕，冉青对杨柏言说：“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唉，我很少跟你分开这么久，还真的很舍不得。” 杨柏言主动伸手抱了冉青一下，但这个拥抱也只是一触及分并不长久，“你玩的开心，不用担心我。” “你啊，说话怎么老是这么老熟，该向白苍学习下活泼点，至少懂得跟妈妈撒娇一下。” 杨柏言：……并不想学。 白苍听见自己被念到名字，声音里有几分不满，“我也不爱撒娇的好不好，我那是示弱！” “好好好，这几天好好听你哥的话，晚上出去别玩得太晚回家。多放点心思再学习上。” 从白苍的脸色上来看，他很不喜欢冉青的啰嗦，而白正跟他想法一样。 最后冉青坐上出租车之前都还在念念不舍跟杨柏言嘱咐煮饭该加多少水。 杨柏言作为一个都没自己动手做过饭的人，哪里想过学这些，有时间浪费在厨房还不如用来睡觉。 第83章 双学霸十三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 没有冉青在的日子, 杨柏言耳朵清净了不少，但同时家里也没了那种烟火气。 在刚开始两天去饭店把冉青他们给的生活费花费的差不多之后，杨柏言他们不得不老实在家里做东西吃了。 不过比起从前, 他还是多了一项新技能，那就是——炒蛋炒饭。 至少在泡面吃腻的间隙当中还能换点别的口味，白苍不挑食基本上给什么都能吃的下去，两个人就更好解决了。 而周末也悄然而至, 杨柏言还没有忘记跟吴柠之间的约定。 可真当坐在办公椅上，伏案做题的时候，他还是被吴柠和老唐那种密切的视线弄的不舒服。 老唐端着他有着茶垢的白色茶杯就像宽慰似的对杨柏言说：“继续写呀，别紧张，好好发挥，有些题型跟期中考相似的。收集这些卷子也挺费时间的。” 现在是星期天, 他们这个楼层都没什么人, 办公室里也只有他们三人的身影, 并不会有其他老师进来。 吴柠倒没有开口说什么, 只是眼神就不离开杨柏言的手，好像生怕一转开杨柏言就从其他地方翻出小抄来作弊。 杨柏言用眼角看了下他们，才重新提笔写了起来, 行笔流畅，没有犹豫。 虽然这些都不是记忆之中见过的, 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只不过说达不到百分百完美而已。 其实如果是平常的他, 也不会想到要这么高调的追求满分，但只有这一次，他想尝试胜过顾星渊的感觉。 但尝试之后的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美妙，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再怎么都要故意错几道题了。 之后杨柏言也不再抬头, 一天的时间除了中午吃了个饭，其他时候一直都在做老唐安排好的各科卷子。 直到天色已晚，黄昏临近，他终于才结束了这无聊的测验。 老唐整理起了这6张卷子，将他们对整齐，“我会进行批改，应该明天晚上就能出结果。你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而用脑过度感到疲倦的杨柏言脸色苍白如凛冬的雪，毫无颜色。 他微微点头就打算走了，没想到这时候吴柠还要说点难听话来刺激他。 “这次怎么速度变慢了？也没见你20多分钟做完一张。”吴柠拦住杨柏言的去路，“把话说清楚再走，你之前是不是知道答案才做的那么快？” 杨柏言本就苍白的薄唇微微抿了一下，“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多话。”他说完挤开了吴柠，从他身边走了。 吴柠倒没想到杨柏言力气还挺大的，看来在篮球队训练还真是管用，被挤得一个踉跄，站稳之后又打算追上去多说几句。却还是被老唐给劝阻了。 “别再去了，现在已经达到了你想要的目的，有什么话等过了明天再说。” 老唐毕竟也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倒是比吴柠要明智许多。其实杨柏言已经够配合的了，都没有反抗过，不过依照他一贯的性格这也合理。 吴柠有些心有不甘的摸了把自己被撞痛的肩膀。他一直以来就看杨柏言很不顺眼。 从高一两个人还是一个班的时候，吴柠第一眼就明确自己不喜欢他，明显两人气场不和。结果最近一直落寞的杨柏言日子开始变得好过了起来，他自然会很不舒服。 但现在确实也不适合过多纠缠，吴柠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了心态。 放着放着各种零食饮料的小卖部，老板娘正在做鞋垫，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进了店。 杨柏言在放着饮料的货架上看了一圈，最后拿了瓶矿泉水。将水放在结账柜台上的时候，专心致志的老板娘才抬起头来热情地招呼他。 “哟，同学就要这个吗？还需不需要别的呀？”老板娘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拿过矿泉水给杨柏言装袋子。 “不用别的，也不用袋子。”杨柏言拿上东西正打算走的时候，就又听见老板娘对着他身后讲—— “顾星渊啊，又来买椰汁吗？” 杨柏言被这声音引得往身后看，果然看见伫立在修长身影。 最近天气暖了起来，顾星渊穿着薄薄的休闲运动服，看见是杨柏言的时候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他说：“好巧，你竟然还会在学校里。” 顾星渊看着杨柏言苍白如纸的面色，视线不禁多停留了几秒。 然后杨柏言就不带情绪回应道：“嗯，有点事情。” 顾星渊自然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适可而止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简短对话结束后，杨柏言就看见顾星渊去冰柜里熟门熟路拿起了两盒椰汁，看来是经常来买这个，怪不得老板娘都能记住了。 等结完账，顾星渊将其中一盒递给他对他说：“试试吧。” 杨柏言扬了下矿泉水，拒绝了。 并不在意的顾星渊收回手，看了眼天色，提议道：“还没吃饭吧，一起？” 杨柏言思考了一下，其实是有想法的，但一想到家里还有个白苍在饿肚子等他的炒饭喂食。他只能再一次婉拒了。 好在顾星渊并不会介意这些，只是清浅笑道：“好吧，那下一次再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 两人分开之际，杨柏言看见顾星渊亲切的脸，恍惚间有点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在巷子里看见的人长什么样了。 怎么会有人拥有这么极端的两面。 ……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杨柏言就看见白苍正没个正形躺在沙发上等他回家。 一见到他就嚷嚷着抱怨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都好饿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用等我吗？”杨柏言换好家居拖鞋才进了门，“起来坐好。” 白苍这才爬起来，坐正道：“我知道啊，但我也不会做饭，所以在等你。我今天消耗量太大，肚子都叫了八百遍了。” “泡方便面不会吗？”杨柏言指了下角落摆着的一箱方便面。 “可我就是想吃蛋炒饭。”白苍对角落的东西不屑一顾。 杨柏言只能叹了口气去厨房围上冉青经常用的那条围裙，没想到有一天的蛋炒饭还能受到欢迎。 可事实也就是，当一盘颗粒分明金黄诱人的炒饭被端上桌的时候，还是有诱惑力的。 杨柏言看着吃的很香的白苍不禁问道：“你不会吃腻吗？”貌似这几天已经吃了很多顿炒饭了。白苍不腻他都有些腻了。 次日。 老唐将吴柠叫到了办公室里，将桌上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推，嘴上道：“你自己看看。” 吴柠便将这些试卷挨着挨着翻了个遍，越看脸色越差，眼中情绪就越发复杂，最后看完所有的他才将东西放下。 “你也看见了吧，这下怎么办？真的冤枉杨柏言了，现在该怎么解决。”老唐眼神中有几分指责的神色。 试卷的准确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再说杨柏言作弊就站不住了，这些就是实力的铁证。 也就是说，杨柏言是完全有能力自己完成考试的，根本没有作弊的必要。 可吴柠怎么会甘心认输，他依旧坚持己见，“只要不是满分，那就是作弊！你想想，这次有偏差，上次怎么没有，为什么上次完美了这次不行？” 老唐沉思了一下，指着那些基本全是红勾的卷子，“那你想用这些来指控杨柏言作弊了？怕是不够有力吧。” 老唐说的就是事实，吴柠也清楚，即使他再不想承认，他确实没法指控杨柏言。他最后心中还十分不甘心道：“那就这样吧，这次就先放过他。” “行，先这样吧，你先回去上课。” 两人很有默契将道歉的事给遗忘掉，他们既不能认定杨柏言作弊，又不想还他清白，最后的做法就是这样。 可就算他们想忘记这件事，杨柏言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当杨柏言敲响办公室们，主动来找老唐的时候，老唐正喝着茶水看着报纸，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来找别的老师的，不在意道：“进来。” 结果发现进来的是杨柏言的时候，他一口茶水在嘴里下不去。 还是杨柏言主动先开口说明来意，“唐老师，你昨天说能把卷子批改好，我领卷子了。” 咕噜一口，老唐咽下去之后清了下嗓子，脑中飞快旋转着打发杨柏言的办法，他都没想到杨柏言会主动来找他。本来以为他不去找杨柏言，杨柏言就会庆幸少一件麻烦事，能懂得翻篇。 没成想还有这么主动的。 “嗯……”老唐故作深沉，就是不肯拿出抽屉里的卷子，如果实话实说，杨柏言追究他们污蔑一定要闹大要道歉岂不是糟糕了？还是糊弄过去吧，尽量打发走。拿定注意的老唐这才口齿流利接着道：“你卷子我已经改好了，不过，成绩确实是差了很多。” 他说完这话就感觉杨柏言的眼神落在了他脸上，与他对视就像是在审视他有没有撒谎，然后他听见对方说：“是这样吗？” 既然要装就要装到底了，老唐硬着头皮故作镇定道：“我也很替你遗憾，但事实就是这样，比期中考的成绩差了很多。这套题我是从别的学校搜集过来的，标准答案自然也有，是不会误判的。” “不过老师相信你是不会做出那种下作行为的人，也相信之前是你自己的实力。我已经跟吴柠同学说过了同学之间要互相相信，这件事就这样吧，你好好为以后的高考做准备，希望这件小事不要影响到你的心态。”最后一句话才是老唐想说的重点。 听老唐说了这么多的杨柏言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只是一语抓住了重点，“老师，我的卷子能给我看一下吗？” 老唐心里一紧，一不小心竟然把这回事给忘记了，早知道就不该在卷子上留下痕迹。真拿给杨柏言看了，一切不都明白了吗？ 可惜没有后悔药，他只能尽量糊弄道：“卷子我放在我家里呢，本来说下次带来学校给你，没想到今天你自己来了。你不是还有训练吗？先去训练要紧。” 他说完之后杨柏言也没立刻给反应，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墙上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没沉默太久，杨柏言收回审视的视线，微微扬了下单边的眉梢，“噢，是这样吗？” 老唐维持镇定点了点头，看着杨柏言轻松起来的脸色，本以为这就是解决了的样子。结果杨柏言下一句话就让他坐不住了。 “看来我得去找校长理论一下了，好像他还在办公室吧。”杨柏言还真的是说做就做，还真的打算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去。 一下子站起身的老唐着急地想去拉住杨柏言，但是没有成功。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情况，结果竟然还是发生了。杨柏言想把事情闹大！ 他追上杨柏言的步伐，左右看了下走廊怕被学生看见他们的纠纷，幸好没有什么人留意他们的动静。 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尽量好声好气跟杨柏言商量道：“有话好说，你找校长干什么？我只是说卷子不在办公室，又没说别的。别什么小事都麻烦他，他很忙的。” 对于老唐的话杨柏言充耳不闻，任由老唐说干口水。 最后眼看里校长办公室只有不到百米了，老唐忍不住打算伸手拽住杨柏言的胳膊，他嘴上一边低吼道：“你别不识好歹！” 正当他手还差几厘米就触碰到杨柏言的时候，却被外力给阻挠了。 指节分明的手轻巧地握住了老唐的手腕，力道却是很大的，老唐动作不得。他有些惊讶视线向上看向是谁敢这么做。 没想到拦住他的竟然是那个备受老师们喜爱的人——顾星渊。 然而现在的顾星渊却是眼神冷的像冰，无法跟平常那笑容得体的人联系在一起。老唐瞳孔一震，“顾星渊，你在干什么？放手……” “不好意思唐老师，没把你弄疼吧。”顾星渊笑意盈盈地松手，仿佛刚才弄疼老唐的人不是他。 老唐用另一只手揉了下自己的手腕，看着上面的淤青眼神暗了几分，这人真的是顾星渊？ 不仅是他惊讶，杨柏言同样不明白顾星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直到左临的脚步声传来。 “渊哥你干嘛突然走那么快？啊，杨柏言！”左临像是明白了顾星渊为什么把他抛下，“你还真的找到杨柏言了，杨柏言，渊哥说找你一起去训练呢，你和唐老师这是在干嘛？” 慢了半拍的他，后知后觉才感觉到杨柏言和老唐这气氛不太正常。 而现在围过来的人多了，老唐也就不好再对杨柏言说什么了，只能跟上杨柏言的脚步一前一后进了校长办公室。 顾星渊和左临顺路也一同进去了。 在听见敲门声，他只是喊了一声进门，陈校长也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有这么多，脸色含了几分惊讶不过又很镇定的压制了下去。 “什么事情？”陈校长本来都已经准备下班了，如今被打扰了自然心中有些不悦。 杨柏言微微动唇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被老唐抢先了。 “陈校长，没什么大事，也就不打扰您下班了，我这就把我学生带回去。”老唐说完就想把杨柏言往外拉，但手伸到一半在看见顾星渊的眼神又瑟缩放下。 “不是这样的。”杨柏言立刻反驳了老唐，“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校长讲。” 被勾起了几分兴趣的陈校长也不纠结下班了，兴味索然地看着杨柏言道：“你想讲什么，说就是了。” 老唐还打算拆插话说什么，结果被陈校长给阻止了，示意他闭嘴。 于是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杨柏言身上，等着看他要说什么。无可奈何的老唐倒是知道，但只能气闷自己阻止不了他。 在这种氛围下，杨柏言镇定地掏出手机，缓缓道：“听完这段录音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 老唐双眼睁大，心中愕然，杨柏言这是什么时候录音的？等他放出来他岂不是百口莫辩了，本来还在想等会儿用什么说辞推托责任的。这下不就完了吗？ 但现在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么多人在总不能去抢吧，那不就更加证实了他做贼心虚这一点吗？ 他开始在心中咒骂杨柏言，骂了两句又改成骂吴柠，这下事情变得不好收场了！ 而等他在心底骂骂咧咧够了，录音也就放完了。 在铁证面前一切的解释都是无力的。 陈校长面色开始发黑，声音里酝酿着怒气：，“唐老师，另外一个学生是谁？你们为什么在空口无凭的时候去质疑一个人？这有违师德！” 不用唐老师开口，左临就已经替他说了，“是吴柠，吴柠一直针对杨柏言！” 陈校长明白了之后就让人去找吴柠。很快吴柠就被人带了过来，他眼神茫然在看见校长办公室里的人之后脑中一转就明白估计是为什么事了。 当看见老唐那想打他的目光，他心也开始发虚，感觉到大事不好。 “你怀疑杨柏言作弊，还让举报到唐老师那里，是不是真的？”陈校长用这个作为开场白。 不知道已经暴露的彻底的吴柠只是装作无辜回答道：“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校长走到他面前，“你还狡辩？！”说完将杨柏言的手机录音机再度打开让对方听了一遍。 吴柠脸上的血色褪尽，哑口无言，录音机里对话的三人不是杨柏言唐老师和他吗……原来在那一天的时候杨柏言竟然就把这一切录了下来…… 这下该怎么办？不行，他不好过杨柏言也别想好过！ 他一下子指向杨柏言，“杨柏言就是作弊了！他这次没考到满分！他如果真的没作弊为什么上次可以这次就不可以！” 被他指着鼻子吼的杨柏言一把拍开他的手，有些截然相反的淡定：“如果每次都能满分，那我岂不是天才了。” “你？！” 第84章 双学霸十四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 吴柠的手背感受到些火/辣的烫意, 杨柏言绝对是用了力气的。 他双目赤红，看起来有些狰狞，也被怒意烧没了理智, 顾不得在场的众人，立刻就想动手打人。提起手就打算一巴掌往杨柏言脸上招呼。 但没想到被杨柏言给挡住了，没能伤害到对方，他只能嘴上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你装装样子就能骗过所有人, 你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你现在就可劲出风头吧，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呵呵，想想高一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得意的不行，后来还不是灰溜溜的做人。真以为成绩好点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罢了。”吴柠笑的嘲讽。 他说话跟机关枪一样，句句针对杨柏言，往他痛楚上戳, 让别人插不上一句话。 老唐恨不能把吴柠的嘴缝上, 在这种时候还当着陈校长的面说这些, 不把陈校长放在眼里吗？他悄悄去看陈校长的脸色, 果然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他心道这下完了，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吧……彻底被吴柠给害惨了！ 所有人都以为杨柏言会被激怒, 但杨柏言没有，他只是轻啧了一声之后道：“这些就是你想说的？不对吧, 你该说的是对不起。” 杨柏言看见吴柠站在原地不动, 微微偏头道：“该履行约定了。我要的方式就是，你们当着全校的面跟我道歉。”他眼神含着威压感，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录音机里的话清楚表明了，确实是有这回事，即使吴柠不想认账都不行。但他就是不想做, 咬牙就是嘴硬，眼神闪躲道：“什么约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与他相反，老唐显然就识时务一些，他大步流星走到杨柏言面前眼带真诚道："必须道歉，我先来，杨柏言很对不起唐老师不该听信了吴柠的话质疑你的成绩，还逼着你做那些题，是我不对，不对。这样够不够。" 他这话说的很巧妙及推脱了责任，又讨好了杨柏言。 可惜一直压着情绪没开口的陈校长在这种时候说话了，他提高了几分音量，对着老唐还有吴柠说：“既然你们之前都已经答应过要以杨柏言的方式求得他的原谅，那就按照他的来！明天早上全校操场开早会，你们两个就好好的，态度端正的道歉。” 吴柠听见这话心里的防线就快奔溃了，他没料想到这件事演变到现在会发展成这样。在全校同学面前给杨柏言道歉，那个他最厌恶个杨柏言道歉？！这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 老唐其实心情也相差不大，他倒没有想死的心，就是一把年纪了还是要点脸皮，在那么多学生同事领导面前给杨柏言道歉，简直是把他的尊严丢进了肮脏的下水道。 但他们的痛苦不仅仅止步于此，因为陈校长接下来的话更让人表情难堪。 陈校长先是对依旧情绪不稳定的吴柠说：“你还年轻，正是应该学习判断是非对错，团结友爱的时候。但看你的行为，实在是缺了点应有的品德。这次就给你记大过处分，并且停课半个月，自己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该怎么和同学相处。等你回来应该也就知道了，你该向杨柏言学习什么，而不是用这样的态度针对他。” 什么？！！被处分，被停课，还叫他跟杨柏言学习？！吴柠突然一阵无力，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陈校长在决定对他二舅的处理了。 “至于唐海，身为老师竟然还犯下不相信自己学生这种低级的错误。对每个学生一视同仁是每个老师必备的素质！你能相信吴柠，但做不到相信另一个优秀的学生，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并且犯错之后却只想着敷衍了事，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老唐无法反驳，嘴皮子动了一下也没说出什么，只能安静听着。 “以后这个班主任也别当了，我看你也不配带什么尖子班！还有，2000的罚款明天早点交到我办公室来。”陈校长被气的够呛，这件事之后他才算是看清了唐海的真面目，本来唐海给他的印象一直还不错，结果竟然是这样。 今年唐海的奖金也别想了。 尘埃落定，校长只留下了老唐和吴柠重点批评，来舒缓胸中的郁结之气。让其他人先走了。 杨柏言他们自然也不想多留，就这样三人打算先离开了。 一转身的杨柏言这才露出了罕见的明朗微笑，如同冬雪春融，他自以为不会有人能看见他这时的心境，却不料这一幕被顾顾星渊看的清楚。 这笑容，顾顾星渊垂下眼帘之后脑海里这一幕还久久不能消散…… 联想到刚才杨柏言那又飒又拽的模样，顾顾星渊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他微微皱眉，好像有不受他控制的情绪在往外冒。这并不妙。 他一时沉默了下去，话也变少了。 杨柏言发现了顾顾星渊的异样，结伴而行的时候便问他：“你怎么了？” 笑容消失的顾顾星渊面孔是棱角分明的冷峻，本来平静下来很多的心跳在又一次看见杨柏言脸的时候不争气的又加快了，他有几分不自然地转开头，并不去否认自己的异样。 他这样的状态，只会让杨柏言觉得自己可能在无意中让顾顾星渊不快了。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让顾顾星渊跟他产生了距离感？搞不明白的杨柏言嘴角下垂了几分，好心情受到了些影响。 后来跟顾顾星渊和左临分开，他独自回到了家里。 也是这种时候，杨柏言才能把顾顾星渊的事情抛在脑海。 家里没有白苍的身影，杨柏言有些疑惑不过也只是一时的，毕竟白苍玩心重可能还在哪里疯玩没回来吧。 还是再多等等吧。 直到到了晚上8点左右，杨柏言接到了来自白苍的电话，他接通之后白苍那带着焦虑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哥，我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我朋友受伤了我得在医院给他。你不用等我了。” “好。” 看样子挺严重的，杨柏言只能让白苍注意安全其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收起手机，既然不用等那晚饭就能更随意了吧。他几步走到角落的泡面箱子，从里面捡了桶泡面。 边扯开包装边想，不用下厨房的感觉还挺好的。 等随便填饱肚子之后，杨柏言就会卧室看书去了，还没看一会儿就开始乏了，估计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让他心力憔悴，所以也学不进去东西。 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繁星密布的夜空，时候也不早了。他打了个哈欠决定还是早点洗澡睡觉吧。 想到这里他拿起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打算冲一下。 打开花洒，任由热水浇湿了他的身体，慢慢地雾气萦绕了整个浴室。这一切让杨柏言身心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在将自己清洁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正打算关掉水龙头，可突如其来的情/潮却席卷了他的身体，让他一时双腿站立不稳，只能伸手撑住墙壁。 这种感觉也很熟悉了，他再也不会像刚开始那么的慌乱。 嘴里发出了小口的喘息声，声线也暗哑了起来，“怎么办，抑制剂不在这里，可，可好像有些忍不住了……” 清明的神智慢慢的不清醒了起来，大脑有些迟钝了起来，只能任由本能而动作。 本来尽是水汽的浴室慢慢地被梅香充盈了，这本来清冷的味道在这种场合多了种别样的诱惑力。 作为一个刚成年的男性，也正处于青春期，这其实是很正常的行为，杨柏言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在水声的掩饰下，他放纵了自己一次，直到发泄完毕他才探手关了花洒。 渐渐地，他的呼吸声平稳了很多，但体内的燥热感只是消退了一部分仍是搅动的他很不舒服。Omega的发/情只有抑制剂和alpha的信息素才能压制的住，光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缓解不了多少。 很快杨柏言不再喘息了，他打算去卧室拿自己的抑制剂用，可就是这时候，按理来说应该安静的浴室内有诡异且微弱声音传入了杨柏言的耳中。 那是一种低沉的气声，仿佛是刻意压制后溢出的一点细微线索，隐秘而难以察觉。但杨柏言确认，他就是听见了。 这是谁的喘息声？ 杨柏言放下撑着墙壁的手，缓缓转身，目光所及之处就是那被打开了一条缝的浴室门，以及—— 门缝后一双惊慌失措的眼。 那眼底的情/欲还没消退，带着被发现发现的恐惧。 …… 杨柏言扯下挂着的浴巾围在了胯间，三步并作两步去一把将门大大打开！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做，竟然还敢偷窥他。 结果一打开门，出乎他的意料，却倒也在情理之中。这种时候最容易出现在家里的人除了白苍还能是谁？ 可双膝抵着地板，跪坐在浴室门口，裤子也没穿好，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的白苍让他大跌眼镜，简直不能跟平日的那个白苍联系在一起。 白苍眼神湿漉漉地抬头看着目光由上而下放在他身上的杨柏言，声调不稳道：“哥，我好难受。” 杨柏言脚步向后退了一步，他怎么也想不到会看见这样的白苍。 按道理来说，白苍还没有分化，是不会受到他的信息素影响，也就是说白苍现在的行为完全是他自己的意志。 白苍似乎感觉到了杨柏言的退却，他站起身，手上还带着粘腻的液体，试图靠近杨柏言去触碰他，并且笑的还是像从前一样乖巧，他眼带不解道：“你怕我？” 杨柏言心里一阵发麻，他怎么可能愿意被白苍碰到，于是他继续向后退去，并且呵斥道：“你在干什么？难道，你有这方面的癖好吗？” 白苍步步紧逼，他摇头否认了，“不是的，我不会对其他人这样的，只有你。这一幕我好像在梦里也见过，难道是在做梦吗？” “哥，你来回答我好不好，如果是梦的话，那我是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了。”白苍的声音逐渐暧昧起来，含着暗示意味。 背已经贴到墙壁的杨柏言退无可退，只好抬头目光刺人看着白苍，“这不是梦，你如果还有理智就离我远点，我还能当做今天什么也没看见。” “不，这就是梦。”白苍似乎是在自欺欺人，他并不打算退开，甚至想伸手轻抚杨柏言的脸颊。 忍无可忍的杨柏言眼神找寻了一下有没有趁手的工具，最后看中了玻璃瓶质地的沐浴露，他一把拿起它举起来对白苍说：“我再说一次，离我远点。否则我帮你清醒清醒。” …… 浴室里的水汽彻底消散了，他们能够很清楚看见对方的细微表情。 白苍能够看出杨柏言是认真的，对方已经要动真格了，如果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放在杨柏言的脸上，很有可能下一秒他的头就要被开瓢了。杨柏言似乎在他面前一直这么不留情面，而最近，这种不留情面已经演变到了无情的地步。 可能怎么办，他就是很喜欢杨柏言那种冰冷无光泽的眼神，每次杨柏言这样看他的时候，他就会不受控制想要打碎杨柏言的平静，无论是用哪种方式。 就像现在这样，他真的很想…… 他的手慢慢向前，在距离杨柏言的面颊只剩几毫米的时候，他停住了，伴随着他手停止，杨柏言扬起的手也顿住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这不平常的一晚还是以白苍的道歉而告终。 杨柏言直到回到房间反锁起房门的时候，那种被窥视的不适感还是缠绕着他他怎么也想不到白苍会这么做。明明白苍一直都是很正常的，今晚怎么跟疯子一样？ 这种不适感让他彻夜难眠，一晚上没睡着，一想到白苍还在他的隔壁房间他怎么也睡不着。连反锁好的房门也无法给他带来安全感。 他时不时会将眼神放在房门上，就像担心下一秒会有人破门而入一样。 第二天早上五点，天还没亮他就呆不下去了，也存在害怕跟白苍撞上的隐忧，就这样提前出门去了。 在校门口等着保安大爷打开校门，他脚步虚无地往篮球馆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他是第一个到达篮球馆的人，后面的队员陆陆续续也来了，不过杨柏言没在意，机械化地练着投篮，跟机器人区别不大了。 后来停下来的时候，他听见顾顾星渊问他：“你脸色很差，黑眼圈都这么明显了，是昨晚上没休息好吗？” 杨柏言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眶，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说：“没有大碍。” 他本以为这样顾顾星渊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没想到的是顾顾星渊沉默了一下之后，褐眸中带着坚定，他指尖轻点了下杨柏言的下眼眶替他做了决定，“今天的训练就免了，我会跟教练讲的。” 杨柏言眼部皮肤蓦地感受到了来自顾顾星渊食指的热度，那热度一触及分，但却留下了深刻的感受。 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在心头环绕，但又谈不上反感。反应过来之后的他想拒绝顾顾星渊的擅自决定，却没想到顾顾星渊说完之后留早已走远了。他也只能作罢。 而上午的时候，全校师生一起在操场开了大会，校长真的让老唐和吴柠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杨柏言致歉了，致歉信都有一千字。不过道歉对象在信里是匿名的，并没有让杨柏言高调出场，这点考虑还是很周到。 老唐脸色已经麻木了，就像是灵魂出窍，拿着信一板一眼地念着，估计是已经万念俱灰才会这样。而吴柠情绪外露就很明显，边念还边落泪，外人眼里他这是忏悔的眼泪，但他自己知道——这是气的，难堪的…… 除了高二一班的人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冤枉了谁，所以要道歉，但一班的人对这个答案却清晰明了。 不少人自认为视线隐晦地悄悄看杨柏言，眼神有几分忌惮，亦或是好奇，反正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杨柏言却不在意这些，他也没有被老唐吴柠的致歉感动到，还在为昨晚的事而烦恼。甚至连台上的人念了些什么公式化的字眼，他都左耳进右耳出。 他的心情很低沉搭配上极差的脸色整个人都阴郁了许多，很有他从前那不讨喜的气质。而一想到晚上回家还要面对变得不对劲的白苍，他就更加太阳穴发涨。 总之，非常难受。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得改变才行。 想到这里他稍加思索，想了想对策，最后得到一个结论——他必须得从家里搬出去才行。 于是他直接去了老师办公室，现在班主任从老唐换成了英语老师孙老师。 孙老师在知道他想要申请住宿舍的时候表情有些为难道：“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好给你安排啊，这学期都过去大半了，也不好临时安排，都住了人的。” 杨柏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但他嘴上依旧道：“孙老师，真的没有空宿舍吗？我不介意位置差点，只要能住校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老师感觉从杨柏言眼中看出了渴望，对方那一贯淡漠的脸也显得乖巧可爱了起来。这让她心软了不少。 可孙老师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想到哪里有空宿舍，正要说出答案拒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你跟顾顾星渊关系挺好的吧？”孙老师试探性质的开口问道。 杨柏言系想了下，他们两人现在也是朋友关系，那自然应该是不差的。于是他认同了孙老师的话。 于是孙老师接着讲：“那就好，我思来想去，最后觉得能安排你住进去的寝室可能只有顾顾星渊的寝室。因为别的宿舍都是满员了的，只有他的寝室只有他一个人。如果顾顾星渊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给你安排进去。我回头问下他。” “谢谢老师。”杨柏言是真的挺感谢的，顾顾星渊怎么也不会拒绝的吧，这也算是帮他解决了一道难题。 “顺利的话，住宿手续费用这些你到时候办理一下。” 这个好解决，明天冉青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就可以来帮他办理。冉青那里他已经想到了合理的解释了，只要说是为了学习那多半也能成。 当夜他实在不想回家面对白苍，径直去了网吧帮忙了一夜，直接通宵了。 到第二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杨柏言将自己的打算跟旅行归来的冉青讲了，看起来玩的很快乐的冉青心情颇好，在明白杨柏言是为了更好的学习融入氛围，笑着答应了。只是说以后想吃什么跟她讲，她可以送进去。 说这些的时候白苍也在，他听见杨柏言说想要住校的时候表现的就是很不认同，“冉阿姨你可别答应啊，他到时候去住校了没人管他，他一整晚不回家也没？知道，怎么更好的学习？” 他说的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昨夜杨柏言的夜不归宿。 冉青看着白苍鼓起来的脸颊，知道对方很不愿意，只当是因为舍不得杨柏言，于是她宽解道：“你哥又不是周末放假不回来了，更何况你想见他的话还可以去学校找他，这没什么的。” 冉青这么说了之后白苍的表情确实要好看了些，但依旧很不高兴，他小心翼翼开口对杨柏言说：“哥，是不是因为跟我住你不开心所以才想搬走啊？”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杨柏言心想，不过这话他却不能说出来。 “你整天在想些什么，白苍？杨柏言搬出去不是件好事吗，都要高三了不抓紧学习怎么行，住校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你别打扰他。”白正一本正经道，无意中帮杨柏言避免了回答白苍的问题。 在这样的条件下，杨柏言搬出去的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更加简单了，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到了搬宿舍的当天，冉青一定要跟着一起去帮他整理宿舍，杨柏言拗不过也就让冉青跟着一起来了，白苍见缝插针也嚷着一起，冉青也就把他带上了。 杨柏言看着跟从前别无二致的白苍，心中更是反感。 三人带着行李箱敲响了顾顾星渊的房间门，没等多久顾顾星渊就从里面打开了房间门。这时候还是早上，但顾顾星渊就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帖了，显然知道杨柏言会来。 不过看见同行的白苍冉青他眼中还是划过了一丝讶异，这是他不知道的。 第85章 双学霸十五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 不过顾星渊没有多说什么, 表情很快恢复温和侧开身体让他们三人进来了。 白苍一进门似乎对这里就很不满意，按住了杨柏言打算把东西往外拿的手再一次问道：“哥，你真打算住在这里啊？不再多考虑一下了？” 被碰到的杨柏言立刻甩开白苍的手, 不带感情道：“嗯，你可以先回家了。” 这话里赶人的意味还是很明显的，不过白苍却装作听不懂，只说要帮杨柏言收拾东西。 面带笑意的冉青时不时看看他们, 手里帮杨柏言整理着床铺，只当两兄弟在友好互动，心中甚是欣慰。还觉得白苍长大了不少，知道帮忙了。 顾星渊在见过他们，照顾了一下之后就换上运动鞋走了。 而白苍和冉青也没多待，帮杨柏言收拾好了之后也就走了。等只剩下杨柏言一个人的时候, 他坐在自己柔软的下铺时, 心中才松快了下来。 想到之后就不用面对白苍了, 放松了很多, 以后周末也尽量不回去好了。 去教室上课的时候，发现教室里以前跟吴柠玩的特别好的那些人看见他的时候都开始饶着走了。 估计是忌惮他了，杨柏言忍不住心中冷哼, 他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没到那种到处攻击人的地步。 这样的好处就是, 诋毁他的声音消失了, 赞美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多。 种种光环好像又回到了他身上，似乎比从前更受欢迎了点。 就像现在这样，校花亲自在门口等他下课约他去玩，在别的同学眼里只会是一种求之不得的幸运，怎么会拒绝。 而换到杨柏言这里就变成了——“我没空, 我很忙，我不饿。”三连拒绝，很明白直接，丝毫没顾及会不会伤到女孩子的心。 而乔雨竹显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心脏或许是铁做的，杨柏言越是经常拒绝她，她就越是粘杨柏言的紧。 她收到了三连拒绝之后委委屈屈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杨柏言的衬衣晃了晃，嘟着嘴道：“你怎么就是不愿意跟人家一起吃饭嘛，又没下毒，你怕什么？” 杨柏言嘴角抽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对女生的撒娇过敏，有种想呕的感觉。他无意中眼神一扫，看见了远处向他们走来的顾星渊。 顾星渊显然也看见了拉扯中的两人，眼神多在乔雨竹扯着他衬衣的手上停留了下，暗了几分。 杨柏言却觉得看见的不是顾星渊，而是救星。看着对方的眼神热切了很多，并且试图眼神暗示对方帮他摆脱乔雨竹。 好在顾星渊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过来帮他解了围。拉开了乔雨竹的手，之后手搭在杨柏言的肩上说：“抱歉，他有约了。我们要晚上一起去玩的。” 乔雨竹收回手之后表情有点失落，又问道：“玩什么啊，能带上我吗？” 她的毅力着实让人佩服，和杨柏言以为的三分钟热度完全不一样，格外执着。 连顾星渊都看的出乔雨竹的执着，他搭着杨柏言肩的手改为揽住，浅色的薄唇轻启道：“不是你这种女生能玩的，太刺激了。” 这话打消了乔雨竹的念头，她只能又一次安慰自己下次再约杨柏言吧。最后背影带着消沉地离开了。 等人走了杨柏言抓着顾星渊的手腕跟对方拉开距离，刚才他身上的沉香味让他很在意，也很不习惯。很少与人肢体接触的杨柏言表情有些不自在。 顾星渊却像是没发现杨柏言的心思，不在意杨柏言有些像嫌弃他的动作，只是道：“训练结束跟我一起去消遣打发时间吧。” 杨柏言不知道顾星渊所说的打发时间的方式是哪种，但直觉告诉他应该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于是他语气坚定地拒绝道：“我不想去，我要回宿舍看书。” 他话一出口，就感觉自己的领带被人拉住了，随后顾星渊放大的脸靠近了他，让他忍不住想往后仰拉开距离，但碍于领带在顾星渊手里，他就躲不开了。两人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 近到顾星渊说话时的温热吐息杨柏言都能感觉到，他看见顾星渊的唇角一掀，笑容泛着冷意，眼中含着震慑力，“看书多没意思，我带你去玩点好玩的。” 这是根本不让他拒绝的意思啊！ 直到顾星渊消失在原地，杨柏言整理着自己被扯乱的领带，鼻尖的沉香还在萦绕久久不散，也有可能是他的心理感觉吧。他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种强势并不是他喜欢的。 可就算他不喜欢，到了时间他还是被顾星渊给拉出了校门。 他的表情很不甘愿道：“到底要去哪里？”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顾星渊像杨柏言伸出手，拉了杨柏言一把将他带上了自己重型摩托的后座，顺手还递了一个头盔给他。 杨柏言接过这个头盔，看着与顾星渊头上同样的款式，表情恍惚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带上去。这不会是顾星渊给他女友准备的吧？可好像也没听说过啊。还没犹豫几秒，失去耐心的顾星渊就转头对他说：“快点，等会儿还得回来。” 杨柏言眼神在两个一样的头盔来回看了一下，也不管别的了，将这纯黑色炫酷风的头盔戴上了。 视野一下就暗了起来，隔着黑色镜片看世界的感觉有些奇妙。 这是他第一次骑这种车，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视线向下看见了顾星渊那劲瘦的腰，心中泛起了更多的不自在，最后手到处摸索扒住了摩托车后面。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 晚夜清风和半月星点组合成了惬意时光，没有什么行人的街道，并不会有人去在意这划破寂静黑夜的一辆摩托车。 一开始有些不适应的杨柏言到后来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种就像是在奔向自由的感觉，甚至希望能够一直开下去。可惜再好的体验也有被人叫下来的时候。 “下车，到了。”不再杨柏言面前伪装自己的顾星渊少了些平日的彬彬有礼，说话也简短了起来。 杨柏言下车的动作很是笨拙，这让顾星渊看不下去只得又伸出手去扶杨柏言。杨柏言看见那在黑夜里也白的显眼的手，又一次在心底感叹顾星渊的手好像格外好看。 将自己的手搭上去之后一对比，自己的就逊色了很多。下车之后杨柏言诚实对顾星渊道：“你的手很好看，我很喜欢。” 顾星渊闻言身子一僵，没有转身，只是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好似带了点笑意，“喜欢的恐怕不止是手吧。” 杨柏言倒没想到顾星渊会这么自信，他嘴角也不禁上扬了几分，本来也不是一个吝啬夸赞的人，便接着道：“你身上值得人喜欢的地方确实很多。我好像永远也无法胜过你了。” 已经停好车的顾星渊这才看向杨柏言，这难道是杨柏言转移话题的方式吗？怎么后面一句话就上升了一个层次了。明明是想确认下杨柏言的心意，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误会的。 毕竟从上次愚人节事件来看，杨柏言跟他认定的对他的感情好像并不一样，所以想再确认一下。 如果杨柏言想追求他，那也不是不可以……关键看杨柏言的性格也并不像主动的人，什么话都喜欢憋着心里，很难琢磨。 顾星渊回复杨柏言，只是将他带进了目的地所在的公园，那里已经站着几个玩的正欢的少年了。 每个人都拿着一块属于自己的滑板，配合着这专门为滑板准备的公园正合适，总共有三个人。 他们见到顾星渊来了之后立刻朝他们围了过来，从对顾星渊的称呼来看应该是很熟悉的。 “渊哥，这是谁啊？”其中一人看着陌生面孔问道。 “这是我朋友，杨柏言。来学着玩玩。”顾星渊就这么把杨柏言安排了。 他没说过想要学滑板的，杨柏言在心底反驳，但这种时候也不能破坏别人的气氛，而且他心底其实隐约还是有一些想试试的。 这种极限运动他一直以为离他很遥远，没想到今天就这样近在眼前了。 作为一个新手，他只能从基础的开始，正当他研究着怎么站上滑板的时候，顾星渊就在u形滑道里熟稔地玩板了。 或许是感应到了杨柏言心里的艳羡，顾星渊停住了到了他身边帮他玩板。有了顾星渊的帮助，杨柏言进步要快了很多。 但依旧不怎么擅长这种活动，过程磕磕绊绊的。 顾星渊似乎看出了杨柏言的疲惫，提议道：“累了吗？去旁边休息。” 杨柏言摇了摇头，并不想这时候去当旁观者，既然尝试了就还是坚持到底吧。 正当玩的正酣的时候，杨柏言不小心脚下一滑竟是跌倒了！ 杨柏言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应该是被挫伤了，有痛意传来，过了会儿，他顺着顾星渊递过来的手，重新站了起来。 “你还好吗？” “没有关系，你们玩吧。” 顾星渊凝视了杨柏言一下，最后将多余的两个板还给了过来看杨柏言情况的三人，嘴上道：“我送他回去了，你们继续吧。” 其他三人虽然有些失落于顾星渊这么快就要走了，但也只有把这份不舍忍下。 回到寝室之后，杨柏言本来没打算处理伤口，本来就只是小擦伤打算放任不管。没想到的是顾星渊竟然姿态强硬地让他把裤子挽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杨柏言微微仰头看着手中拿着碘伏和药膏的顾星渊，除了觉得小题大做以外，心中也多了些别样的想法。他最后还是垂下头将裤子弄上去，露出了破皮的膝盖。 然后他就看见顾星渊半蹲下，很是细致地给他处理伤口，他神色复杂，看着顾星渊的脸发了下呆。 手上工作弄好的顾星渊发现杨柏言视线之后挑眉轻笑道：“感动了？” 杨柏言没有立刻接话，脑中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有点，于是诚实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已经站起身的顾星渊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不用谢我，那你下次还去吗？” 这次杨柏言没有停顿，立刻回答了：“不去了。”尝试一次就够了，他发现自己并不擅长这种运动。 顾星渊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也不强求。 放好东西的顾星渊突然弯下腰，挺拔的身体带着压迫感靠近了杨柏言，在他的脖子旁轻嗅了一下，这动作让杨柏言身体一僵来不及反应。 “为什么你的信息素会让我有兴奋的感觉？”顾星渊退开身体的时候眉头轻皱。 不可能，他已经从以前的到了发情期才打抑制剂，变成了两天一次，控制的很好，他的信息素肯定不会对顾星渊造成影响。可看着顾星渊眼底酝酿的几分隐忍，他明白这么微弱的一点Omega信息素溢出真的会让一个alpha产生性，欲。 得更加小心才行，难道要一天打一次才行吗？可抑制剂太伤身体了，两天一次就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了，睡眠质量明显变差，平常经常失眠就算睡着也会很容易惊醒。就连食欲也跟着下降，胃口不行。 难以想象如果一直跟顾星渊同一个宿舍，靠频繁的抑制剂维持生活，他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估计后果不会太好…… 生活真是辛苦，要提防的东西也很多。 “这问题你该问你自己。”杨柏言搞不懂为什么顾星渊会因为一点点信息素而产生反应，他接着说道：“我要睡觉了，晚安。” 这话题就此打住，顾星渊也不再多问了，两人各怀心事。 …… 如此又过去了几日，中途他们还去参加了高中生篮球联赛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这段时间的相处又让他们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杨柏言也算是摸透了顾星渊的作息了，结束了晚上篮球队的训练之后，对方还会时不时会出校去玩，就像今天这样又出去了。估计上次小巷那一次就是顾星渊在玩完回校门的路上。 顾星渊的兴趣爱好都挺‘刺激’的，杨柏言有些吃不消，所以顾星渊再邀请他一起去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就在今晚顾星渊又一次不见了，房间里只剩下杨柏言一个人，他表情带了些许焦虑，似乎在为什么发愁。 杨柏言发愁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抑制剂用完了，而且还没钱买新的。 由于这段时间对抑制剂用量太大，导致他的存货清空，又花了不少钱买价格并不便宜的抑制剂，可遗憾的是新买的也用完了。目前最要紧的是筹钱买点新的才行。 好久没有去过尤伯网吧了，还是多去通宵几次加班赚点好了。 想到这里杨柏言也这么做了，他给张老板打了电话问什么时候比较合适，而张老板的回应让他表情上的愁色消散了很多。 “明天晚上就可以，之后天天来都行。你最近不来有好些人都还在问你的去向呢。”张老板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其实也很理解学生，并不会因为杨柏言的不稳定而不悦。 杨柏言再一次在心底感谢张老板，但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那我明天晚上准时过来吧。”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他倒不担心顾星渊会因为他的夜不归寝而去说什么，对方并不像那种人。 而且他们学校在管理方面一向都是宽松的，属于宿管阿姨都不查房的那种，这也避免了很多麻烦。 Omega真是麻烦，杨柏言忍不住带着对自己的唾弃冷哼了一声。 可能是上天感受到了他对Omega的反感，偏偏要在这时候惩罚他一下，让他吃吃苦头。专属于Omega的发情期就在这时候来了。 不过杨柏言前天才打了抑制剂，所以即使碰上了反应也不会像以前真正碰上发情期一样强烈。只是面色潮红了些，呼吸有些困难起来，理智也不想曾经那样的混沌相反还是比较清醒的。 躺在自己床上的他紧闭上了腰，想咬牙忍忍就过去了，这次的过程应该不会太久。出乎意料外的是，闭上了眼后除了视觉外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他能听见自己不稳的呼吸声在黑暗没开灯的房间里很是清晰，而嗅觉也清晰了起来，他不仅仅能闻到自己的带着雪意的梅香信息素，还能在这强烈的梅香中闻到若有若无的沉香。 那……是顾星渊的味道，应该是从顾星渊的床铺上残留下来的。 就是这一缕沉香勾的杨柏言不由自主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赤足站在了顾星渊的床前。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受到alpha信息素的诱惑，再继续靠近了，但本能却让他的深身体自发把顾星渊叠的整齐的床铺弄乱，直接用对方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头都没有露出来。 在顾星渊信息素的包围下，杨柏言身体一下子舒坦了，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他的理智也慢慢的迷糊了起来，即使身体不再不舒服，也没有爬起来的意思。相反在这股沉香里还泛起了困意，意识逐渐混沌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向前走着，直到有人推开了宿舍的房门。 进门的人看着自己鼓成球的被窝单边眉梢一挑，他再转头看了下杨柏言空荡的床铺。猜到了什么的他伸手去将自己的被子弄开，露出了里面人的脸。 不是杨柏言还能是谁。 只不过顾星渊看着杨柏言还有些泛红的脸，微微带着湿意的眼角当即呼吸一滞，过了会平复了心绪之后才对有些发蒙的杨柏言说：“这么主动的吗，都开始爬我的床了？” 杨柏言因为睡觉被吵醒有些当机的大脑一时迟钝了起来，转不过来弯，只能慢吞吞道：“你说什么？”他有些没听清。 顾星渊没有重复的兴趣，看了下自己变得一团乱的床，伸出手替杨柏言整理了下睡衣衣领，声音不似平常的清朗，带着几分不明意味的暗哑，“有时候真的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你还不走是打算跟我一起睡吗？当然……你一定想的话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他说到这的时候音量又压低了几分犹如呓语，垂眼看着杨柏言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整理衣领的手改而向上抚上了那柔软带着温热的肌肤。 杨柏言被那微微有些泛凉的手指激的彻底清醒了，他一把拍开顾星渊的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让开。” 顾星渊收回手，目光向上游移，含着些打量意味，最后他收回视线让开了身体，“你是不是在装？” 感觉到自己好像被骂了，但又觉得好像不是的杨柏言光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语气带了两分不耐，“没装。” 话题又被带到了杨柏言不想回答的地方，“你还没说为什么钻我的被窝？” 已经躺在自己床上的杨柏言背对着顾星渊，面朝着墙硬着头皮死说：“梦游。” 瑶瑶看着他的顾星渊发出一声轻笑，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之后像是说笑般道：“那你记得下次千万别在我睡觉的时候梦游，不然一睁眼就看见你我会误会的。” 杨柏言掀开被子咻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指着眼带笑意的顾星渊道：“你！”但除了这个他也说不出别的了，半响又憋闷的躺了回去。 但事实也就是他理亏，所以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反驳。可顾星渊那笑脸就是让他有些生气。 最后也不知道顾星渊信没信梦游这说辞，反正他也没多问了。杨柏言在担心中再次睡着了，不过让他惊喜的是，第二天醒过来神清气爽。 久违地睡了好觉，看来顾星渊的信息素对他的帮助确实很大。 如果能经常能用到，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抑制剂了？很快他清空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并不合理，而且残留信息素的物品帮助只是有限的并管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顾星渊也不一定想要帮他的。 顾星渊比他早起一点，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杨柏言也适应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两人能够一起在镜子前刷牙，顾星渊甚至还会贴心地给他递漱口杯；也会一大早一同去篮球馆训练，晚上一同结束训练回寝室，基本时间作息都达到了一致；杨柏言也不会像重生前那样避开顾星渊，遇见自己不会的问题也会主动找顾星渊，两个人在台灯暖光照耀的书桌上一同进行讨论。 这样的节奏杨柏言感到蛮舒适的，可惜一通让他心情受到严重影响的电话却来了。 “柏言，明天你有空吗？” 第86章 双学霸十六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 杨柏言乌黑的眉微蹙, 直觉冉青接下来会说些不好的东西。 果然，冉青接着就说：“明天就是白苍的分化日了，你回家一起庆祝一下吧？你也好久没回来了。” 回忆到了不好的画面的杨柏言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他拒绝的干脆利落，“明天很忙，没空回来。” “柏言，不可以请假吗？小苍会难过的, 他老早就盼着你回家。”冉青的语气带着几分请求。 这让杨柏言心中泛起了纠结，但最后他仍然是选择了再一次说不。反正现在他是不想回到那个家里了。 这件事直接影响了他的心情，直到尤伯网吧的时候他的眉眼间还笼罩着一股阴郁之色。 李彩看见了久违的杨柏言之后，笑容满面地跟他打招呼。不想将不好的情绪带给别人的杨柏言暂时将白苍的事情抛之脑后，回应了李彩。 将工牌别在了自己的浅蓝色裙上，他还顺手整理了下领口的蕾丝带蝴蝶结, 这就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而网吧里有几个经常来的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嬉笑着约杨柏言打游戏, 杨柏言看反正已经深夜了没什么事, 也就去了。 几个人占了一排的机位，显得有些热闹地叽叽喳喳交谈着，除了一直保持安静的杨柏言以外。他只是敲击键盘挪动鼠标的时候会有波动, 其他时候整个人都是静止的，仿佛外界纷扰与他无关。 等玩的差不多散伙了, 杨柏言也就回了收银台接替已经打算回家了的李彩。 李彩收拾好包以后对他说：“冉知, 你如果饿了的话抽屉里有吃的，随便吃。明天早上我再来接替你，辛苦了。” “没什么，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杨柏言如是道。 等李彩走了，收银台也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便打开了收银台两台电脑的其中一台，开始翻找起了打发时间不让他犯困的游戏。 可是找来找去，也没看见什么有趣的，正想关机的时候一道耳熟不已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你好，我们想要4台机。” 杨柏言不敢回头去面对身后的人，这不是顾星渊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跟他一样在校外？ 关键他现在的形象也不太适合相见啊。 对于迟迟没有反应的收银员，顾星渊耐着性子再一次道：“请问，你听见了吗？” 他们几个人手里都夹着滑板，服装比较随性，光是站在那里都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而其中身材高挑的顾星渊自然更加让人在意。 杨柏言最后还是在短时间的安静之后慢慢回过了身，站了起来，不过他的视线还是回避的，不敢直视顾星渊。 “身份证给我。”杨柏言用他一向很自信的尾音轻声道。 顾星渊也很配合地将后面三人以及他自己的证件一起给了杨柏言，在交到杨柏言手里那一刻他看着容颜姣好的杨柏言，仿佛随口问道：“你是杨柏言的表妹吧？” 3 杨柏言拿着证件的手一抖，脸上尽量平静，仅仅是嗯了一声。 “你们长得真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表兄妹就能这么像了吗？” 杨柏言弄电脑的动作一顿，如果不是顾星渊眼里实实在在的好奇，他都会以为顾星渊是知道什么了。弄好之后他把东西递给顾星渊，回避这么久之后第一次与顾星渊的眼神对视。 顾星渊接过了杨柏言递给他的东西，期间抬头看与杨柏言对视了一下，眼睛一弯道：“谢谢了。” 杨柏言收回了视线，没再管这几个人了，只是再次去摆弄那台电脑好像心无旁骛一般。等顾星渊走了他才放开了键盘，表情缓和了些。 被妆容衬托的冰肌玉骨的杨柏言因为几分愁思多了些柔弱无助的感觉，他现在只盼着顾星渊能快点走，再不走校门就关了。 可惜的是，他们来的时间本来就很晚了，顾星渊好像就是抱着不回去的打算来的，一坐下去就不走了时不时还叫点东西吃。 这一夜杨柏言因为兼职熬了通宵，而顾星渊也是同样。 顾星渊走之前的眼神让杨柏言有点介意，总觉得那就好像能将人看穿一般，对方经过他身边时甚至还语气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的香水味挺好闻的。” 杨柏言怀疑顾星渊看出什么了，他怀着这种不安去了学校。熬夜之后他的气色看起来有点差，后座的顾星渊眼下同样微微泛青。 “你昨天怎么没回宿舍？”顾星渊问他。 杨柏言眼神放在书上，并不回头，“有点事情。”他回答了也跟没回答没什么区别。 “你不好奇我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吗？”顾星渊单手抵着下巴，窗外的风微微吹动了他的发丝。 杨柏言闻到了他洗发水的味道，那是跟他一样的。最后他的回答依旧是简洁的，“不想知道，别打扰我看书。” 关于昨晚的话题好像就这样被打断了，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一天下来，杨柏言以为顾星渊还会主动跟他说什么，但没想到顾星渊好像已经不再执着态度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如果要说有的话，那可能就是去尤伯的时间变多了。 有时候杨柏言能碰见，有时候不能。杨柏言甚至在想，顾星渊或许放弃了他的兴趣爱好，转而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所以才去的那么多。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是做好自己事情吧。 而这种得过且过的日子在有一天看见床上的东西的时候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他双手捏起一条超短裙，这款式明显不是他会去买的，太短了点。他眸光微沉，打量着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短裙和吊带上衣。到底是谁把这东西放他床上的？ 突然，他转头看向那个看热闹的人，“是你吗？” 被问到的顾星渊也不再远远看热闹，也走到杨柏言身边，指着那裙子问：“我感觉挺适合你的，就买下来送给你了。” 顾星渊看杨柏言不说话，就接着道：“你应该是喜欢女装的吧，穿着挺漂亮的。” 杨柏言手上力道一松，裙子一下就掉回了床上，万万没想到他暴露的这么轻易，连掩饰都没有，“我不喜欢，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顾星渊伸手轻点了一下杨柏言的后脖颈，“你的梅香很特别，到我一闻见就能认出你的地步。” 话说到这个地步，杨柏言感觉自己再怎么装傻好像也没用了，信息素！这个确实是改变不了的。所以顾星渊是在那一晚夸他香水好闻的时候就将他认出来了吧…… 杨柏言需要冷静一下，他想离开这只有两人存在的宿舍，却被顾星渊的话停住了脚步。 顾星渊的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褐眸注视着杨柏言那有些像落荒而逃的身影，“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这是一种保证，也是一种羁绊，秘密两个字就是一条绳子，一旦这一头和另一头挂钩了就很难分开了。 杨柏言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抖，唇线抿了下之后才缓缓道：“我是不是有点变态。” 他静静地等待顾星渊的回应，心都悬起来了。 而他没有等到顾星渊的话，反而在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后，他等来了一条短裙。 攥着百褶裙，杨柏言不明白顾星渊的意思，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迷茫。 被他这种反应逗笑的顾星渊话里带着打趣的意味，“这裙子肯定很配你，都送给你不如现在试试？” 杨柏言一把将裙子塞进顾星渊怀里，冷哼一声后道：“你比我还变态！我不喜欢这么短的。” 顾星渊拿着被塞回来的东西，表情上的笑意褪去，视线向下放到裙子上，“那我就不替你保密了，如果你不穿的话。” “你在威胁我吗？”杨柏言看着不再用笑意伪装自己，而真实起来的顾星渊，他当真了。 而只是想开个玩笑却被误会的顾星渊当即解释道：“没有，既然你不想穿就算了吧，我扔掉就是了。”他说完还真的拿着裙子往垃圾桶走。 …… “你拽我手腕干什么？”顾星渊回头看拉住他的杨柏言，声音里有几分不解。 杨柏言偏开头有几分闪躲，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朵尖与墨黑的发丝对比强烈。 “给我，只有这一次。”他说完这话之后还咬了咬下唇。 顾星渊弧形完美的唇扬了起来，一向笑不露齿的他少见地露出了洁白的贝齿。 “还有上衣，一起吧。” …… 事后杨柏言想了想，自己肯定是被鬼迷了眼，怎么会答应这种要求。但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而且，一般只要有了第一次，开了头之后就很难收尾了。 在这样的生活下，他逐渐要将不愉快的事情忘记。而不安分的白苍就像不甘心被遗忘一样，即使杨柏言避开了他，他也会主动来找杨柏言。 这一天，晚上篮球队的时候，杨柏言与顾星渊正在进行防守训练，一直基本没落下的乔雨竹也在旁边围观。 两人在认真的训练结束之后就停下休息，乔雨竹也就见缝插针来给杨柏言递毛巾。 杨柏言自然是没接的。 白苍的声音这时候传来了，他看着站在一起的三人，表情有几分阴鸷，“哥，好久不见。” 伴随着白苍的靠近，杨柏言闻到了冷杉的味道，那是一种冷冽的木香信息素，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但杨柏言就是感觉到了危险在向自己靠近。 白苍眼神在顾星渊和乔雨竹身上打量了下，之后才对杨柏言说：“哥怎么周末都不回家？” 他的语气如常，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杨柏言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向顾星渊的方向退了一步，视线回避道：“没什么，你下次不用刻意来找我。” “可不来的话怎么能见到你呢？我也是为了见你一面才来的啊。”白苍说话的时候微微眯了下眼，“方便单独谈吗？” 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两兄弟，这时候杨柏言如果拒绝才会显得很奇怪。 不好拒绝的杨柏言最后还是跟白苍去了没人的角落里，他自觉没什么好谈的，于是语气透露出了几分不耐，“什么事？” 白苍皱眉瞟了眼远处的顾星渊，视线转移到面色不快的杨柏言身上，直白道：“我分化日你为什么没来？” “太忙没空。还有别的事吗？” 白苍以前都是很听杨柏言话的，不会将自己的脾气带到杨柏言面前，或许成为Alpha之后信息素的影响让他更加强势了起来，他竟然俯身靠近杨柏言眼神带着压迫感，“可我很想你来的，你这样让我很难过知道吗。” 杨柏言撇开头，“你难过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是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不在乎我了？你身边觊觎你的人可真是多啊。” “别说些没逻辑的话，我不想回答。”这跟白苍有什么关系，问些奇奇怪怪的话。无论有没有喜欢的人，他都不会在乎白苍的看法。但说到喜欢的人，他脑海中闪过了那个眼角有泪痣的男人，为什么自己就会很在意他的看法呢…… 白苍沉默了一下，站直了身体，眼神里的压迫感却没有褪去，“你确定你要这么对我吗，你之前也没这么冷漠，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的话虽然是弱势的，但他的表情语气可半点也不弱。 这让杨柏言觉得如果他说出了让白苍不满意的答案，对方下一刻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但杨柏言还是遵从了本心，道：“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应该知道，我想我们需要保持距离，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吧。” 白苍放在身侧的拳头慢慢捏紧了，他这次没有多说别的了，只是深深看了杨柏言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杨柏言看着白苍那蕴含怒气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弟弟太不了解了，从篮球赛的时候就能看出白苍并不是善良好相处的人，但上辈子的自己却一直觉得白苍是乖巧的。 哪里想过会见过现在这样的白苍，而且白苍竟然还对他有那种想法……他心里有点不悦，光是想到那一晚都有点恶心。 没过几天，他很快将白苍的事情抛之脑后，只当做那天话说清楚已经让白苍明白了，不会再来给他添堵了。 但在这一天，他刚下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收到了来自白苍的短信，短信上写着，白苍被人堵在了一间仓库里，需要他去帮忙。 杨柏言看见短信的时候，精致的眉眼笼罩起一股郁气，虽说现在跟白苍很不对付。但是谁还欺负到白苍头上去了，当他不存在吗？ 他用力地摁下了手机的返回键，抬眸的一瞬间眼中满是浓郁的墨色。 时间刻不容缓，他不顾及等会儿还有课，连书包都没带就出了教室，紧接着又出了校门。 短信里说的仓库恰巧就是当初卫叶约过他们的那间仓库，所以杨柏言能够很快就找到地方，只用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那座废旧的仓库跟上次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墙壁上有一只壁虎爬过，还起了些裂缝，跟随时可能会倒塌一样。 杨柏言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了下跑的急有些喘的呼吸，等镇定下来之后他抿了下唇之后才提步弯腰从卷帘门下进去了。 里面的光线有些暗，但因为是白天所以比上次还是要清晰很多。清晰到杨柏言能一眼看见手里锁链，正漫不经心把玩着的白苍。 这哪里像是被迫害了的模样，看起来事实恰恰相反。杨柏言心中稍加思索也明白了，看来这一切都是白苍的自导自演。 “你把我引过来是为了什么？”杨柏言说这话的时候，尝试着不动声色地往出口方向退。 但他的意图似乎被白苍发现了，白苍开始逼近杨柏言，走动间还有锁链拖地的哗啦声，这声音格外明显。 “当然是把哥锁起来了，你不会怪我的吧？”白苍的笑容在此刻让人陌生，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 杨柏言再睁开眼的时候有些精神恍惚，身体就像是睡了很久所以迟钝起来。慢慢地意识开始回笼，大脑这才回忆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白……白苍竟然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一向不说脏话的他忍不住低骂一声之后才开始打量起了周边的环境。 他被绑在了一把椅子上面，绳子捆的很牢没有挣脱的可能性。而所处的房间是密闭的地下室，只有黄色的灯泡在照明灯光不好，空气也不怎么流通，呼吸间还带着尘土的味道。 这一切让杨柏言感到不舒服，墨眉一蹙，低声道：“白苍这个疯子到底要做什么。” 这时从关起来的木门处传来钥匙解开锁的声音，随后门就被打开了。手里拿着门锁的白苍将锁又挂了回锁扣处，接着瞥向正用冰凉刺人的目光注视他的杨柏言，扬唇一笑道：“别这么看我，让人挺兴奋的。” 杨柏言当即收回视线看着地板不再看白苍，他还是受不了现在的白苍说话方式，彻底打破了相处多年来记忆里的那个人。 这让他不适应，也很讨厌。 “快点给我松开！”杨柏言抬眼间目光锐利，隔着眼镜镜片也威力不减。 白苍拍了下手上的灰，步伐悠闲地靠近了杨柏言，“你想让我松开吗？可以试着求求我，没准我就松开了。” 杨柏言看着似乎在胡言乱语的人，试图劝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白苍伸手想要碰杨柏言的头发，被杨柏言偏头躲开了，他眸光冷了下去，“我很清楚，我不会收手。” 他调转方向，猛然伸手掐住杨柏言的下巴，用了点力度，跟狼一样紧盯杨柏言，“你不会明白的，第一次见到你，我的心就告诉我——一定要紧抓住这个人，将他握在手里，他不能属于除了你以外的人。” 白苍每说一句话，音量就低了一分，但杨柏言仍旧清晰地听见了每一句话。 他被绑在椅子后的手指抖了一下，只觉得危险临近。白苍并不是那么的好摆脱。 杨柏言有些艰难道：“你不应该这么做，白叔叔知道了会对你很失望。” 白苍放开了掐住杨柏言下巴的手，面无表情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好像抓不住你了。你身边的人都想从我这里抢走你，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话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咬牙切齿接着说：“尤其是顾星渊，他眼里对你的欲望不比我少，只不过更加擅长伪装罢了。别人看不出来，我却看的一清二楚。” 忽然听见顾星渊的名字，杨柏言径直反驳道：“顾星渊跟你可不一样，别老是说些疯话。” 然后他听见白苍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你真的挺好骗的，就跟我一发消息你就立刻来了一样。真是傻的可爱。” 没想到自己的关心，在白苍嘴里就成为了傻的行为，杨柏言心有不甘，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联想到了上辈子自己死亡那一天，也接到过白苍的电话。 电话里的白苍对他说过——真希望你能属于我，可惜我好像得不到了。 那时候的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也并不是太在意，被同学聚会的事情占据了全部的注意力，没空多去品味其中的意味。 可这话与现在的白苍联系起来，他好像懂了其中含义了。这……分明是危险的预警！ 杨柏言抬头看着站着的白苍，对他提问道：“如果，我有喜欢的女孩，打算跟她正式交往。你会怎么样？”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但他们之间的对话本来一直也不正常，在这种不正常下正常才有问题，因此这句不正常的话并不会引起白苍的怀疑。 相反，白苍竟然真的面色正经开始思考了起来，好像在想象那种场面。 “你想知道我会怎么做吗？”白苍像是在跟杨柏言确认，反问杨柏言。 杨柏言当然很想知道答案，这个答案可能是他重生以来最想知道的了。一只环绕在他心头的困惑能不能解决可能就在今天了。 “对，很想。”他以为他这么说了白苍就会回答他，没想到白苍却面色铁青道： “难道你喜欢上了那个给你递毛巾的女生了吗，确实，那女生长得还行，你喜欢上了也不特别。”白苍自言自语猜测道。 杨柏言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白苍拿起了镇定剂，复又笑道：“你什么时候愿意一辈子陪着我，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第87章 双学霸十七 穿书后竟成了柔弱女装Om…… 细长的针尖被扎进了杨柏言洁白的手臂, 在白苍的掌控下针管里的液体慢慢被推入杨柏言血管内。 在这个过程中杨柏言依旧执着地再次发问，只是声音弱了几分，“你告诉我, 你到底会怎么做？” 白苍将空了的针管收了起来，他看了眼杨柏言，有些讶异对方的执着。但他最后还是思索了几秒之后回答了，“大概, 会想杀了你吧。” 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这让逐渐开始产生困意的杨柏言身上的凉意更甚了几分。 答案似乎挺明显的了，为什么上辈子他会被人开车撞死，大致原因离不开母亲给他安排的相亲。 曾经冉青也给他安排了几场，只不过都不怎么满意就没成。也就是哪一天的女性alpha合了眼缘，他回家与冉青他们相处的时候提了下这回事表示挺满意的, 没想到白苍就这样记到心里去了吗？ 那场相亲他倒是很满意, 但白苍看来是相反的, 竟然还产生了杀意。 当然凶手是白苍只是他的猜测, 但答案的准确率估计高达百分之九十。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的猜测是不对的, 那或许也是更好的结果。 而在他睡过去之后的风风雨雨他却是不知道的了，接下来的三天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昏睡中度过。偶尔清醒的时候, 唯一能见到的人也是来给他送食物以及注射药物的白苍, 白苍也不会呆的太长，每天不超过一个小时就会离开。 大多数时候除了混沌的睡意，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而这三天中，杨柏言的失踪被学校压了下去，只有少数的相关人员知道, 同学们只以为他是生病了请假而已。 冉青是最担心的那个人，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从来也没分开过，从住校分开之后她本来就很想念杨柏言，但没想到更加让她承受不住的消息是从班主任李老师那里得知的。 “白正，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报警吧！如果柏言遇见什么危险，我也不会独活的。”冉青眼眶里含着泪水，拉着同样表情不好的白正这么说道。 白正却扯开了她的手，有些放弃般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跑到哪里去玩了，没准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你别说些幼稚的话，都是大人了。” 穿着校服的白苍端坐在位置上，笑容和从前一样，他对冉青说：“冉阿姨，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报警立案的时候，哥或许会自己回来的，冷静一点就好。” 桌子上的纸盒被清空了一大半，冉青又从里面抽出了一张擦眼泪，随后丢进了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已经堆满了半桶纸巾，全是冉青用过的。 着急的冉青也只能将自己的担心压制下去。 宿舍里，两张上下床面对面摆放着，两个下铺都被铺上了整洁的床上用品都是配套的。其中一张黑白格子的床是杨柏言的，已经空了三天了，显得缺乏了些人气。 而深蓝色的床则是顾星渊的，上面正躺着一个人，正是床的主人。 顾星渊修长的胳膊垫在脑后，他看着头上的木板，眼神却是空荡荡的，一看就是在想别的事情。 正当顾星渊想的入神的时候，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他的浅褐色眼眸这才变得有了光彩。看了来电人名字之后，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道:“有消息了吗？” 那头的人被这么快的接通速度搞得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才回答道：“渊哥，我们查了三天终于有些眉目了。杨柏言从教室里跑出去之后，好像是去了一座废弃的仓库！” 顾星渊坐直了身体，剑眉微微皱起，在心中重复了一下仓库二字，“哪个位置的仓库？” “就是有些靠近郊区，比较偏僻废弃了快五年的那个仓库。” 顾星渊沉吟一声，面色沉静下来，“嗯，我知道是哪里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这么晚了，我们真的要去吗？要不还是等明天天亮吧。”电话那头是经常跟顾星渊一起玩板的人其中之一。 “就现在，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顾星渊不给人拒绝的余地，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杨柏言不知道感觉自己的被困生涯好像没有尽头，每天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浑浑噩噩地度日，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就只有白苍。这让他突然理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怎么回事了。 而现在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发情期可能会随时来临了。 没有抑制剂，根本无法控制。而白苍，还是一名Alpha，这就代表着，如果是自己的发情期让对方撞上，那就是两个人都无法控制的了。 想到这里杨柏言咬了咬干的起皮的下唇，听见了细微的声响，他抬眼看向门口，有人打开了门进来。 是白苍，那人高挑挺拔的身影已经身高已经接近了门框 ，靠近杨柏言的时候还带着股强烈的压迫感。 白苍从带来的盒子里拿出了一瓶水，他伸手拧开瓶盖，往里放上了一根吸管，递到杨柏言的唇畔。 杨柏言干渴的喉咙表示他很想喝水，但他仍旧是一言不发地拒绝了，并不去动。 微微歪头的白苍看着他，“你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是想要饿死自己吗？”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饿死在这里，就早点放我出去，这样对你也好。”杨柏言的声音变得有些暗哑，不再像从前那么好听。 白苍低笑一声，捏紧了矿泉水，有些水在挤压中被溢出了。可随后他就强势地伸手给杨柏言猛然灌了下去，有吞咽不及的水打湿了杨柏言身上的衣物，但一瓶水大半还是进了杨柏言的肚子。 白苍放手之后，杨柏言忍不住猛咳了起来，他有些被呛到。暗不见光的房间里只有他激烈的咳嗽声在回荡，听着有些骇人。 等杨柏言平复的差不多，白苍才将空掉的瓶子一丢，“这是你逼我的，如果你再拒绝我给你的东西，就别怪我动粗了。” 他这话说的很笼统，什么事他给你的东西，范围就很大了。 等杨柏言平静下来，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来嘲讽的弧度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想让我听你的。” 一时死寂，杨柏言能看出白苍有怒意，但白苍忍下去了并没有发作。而是带上他带来的食物，又打算离开了。 白苍背对着他，嗓音冰冷，“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明天见。” 本来打算就这样结束今天的时候，白苍迈出了仅仅一步，就没有再提步的打算了。他感觉到了一股犹如寒冬腊月才会有梅香勾住了他，让他被这淡淡的信息素所吸引。 他眼神暗了几分，向发出信息素的来源走去，手上的东西也被扔在了地上。 这股梅香还在变浓，越来越强烈。白苍看见了杨柏言刚才还带着嘲讽的眼神变得慌乱了起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知道了杨柏言的秘密。 于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之后，声音带着些□□感染的沙哑，“哥，你不是Alpha，是Omega吧。” 他不是用的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这就是事实。 杨柏言的脸颊在昏暗的室内也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起来，热意让他有些难受，特别是白苍每靠近一步，对方身上冷杉的味道就会更清晰，而Alpha的信息随只会催化他的难受。 白苍眼里的理智慢慢消失了，他的信息素也开始浓烈了起来，最后他停在了杨柏言面前，慢慢伸出指尖去触碰对方的红润的面颊，嘴里还呢喃着：“我怎么没早点发现呢，不过现在发现，好像也不晚。不如由我来标记你吧，这样你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别人来跟我抢了。” 他越说眼里的痴态就越重，这只会让杨柏言眼神恐惧起来，被白苍的指尖碰的心里犯恶心，他想躲开却没有办法，只能声线颤抖地说:“这样做是不对，你这样做外界不会接纳的，后果不是能承受的。” 白苍笑了，笑声有点诡异，突然戛然而止，面无表情道:“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之后他手指从面颊一路向下滑，停在了杨柏言的衬衣纽扣出处。 杨柏言垂下眼，眼神有些迷离，视野也不是特别清晰。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在杨柏言完全无法反抗的时候发情期竟然来的这么突然，多日以来的镇定剂让他的身体变得无力起来，想挣扎在这种双重折磨下却难以做到。 怎么办？该怎么办？为什么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相反意识还越来越不清晰，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失去自我。 如果有人来帮帮他就好了……只要能带他离开这里，远离像疯子一样没有原则的白苍，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恶心……好恶心…… 白苍已经将头埋到了他白嫩的脖颈处，双手被日束缚的杨柏言毫无反抗之力。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强烈的愿望，所以回馈给了扭转局面的机会。 有人一脚踢开了木门，两块木板在这股野蛮的力量惯性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这撞击声如同平地一声雷，惊的房间内的两个人都看向了门口，被抓住了视线。 不过一个人眼中是恶意，一个人仿佛看见了曙光。 感觉到自己获救了的杨柏言，本来不甚清醒的意识都清醒了不少，一向乌黑的眸子都亮了起来，他嘴唇动了动最终缓缓念出来了对方的名字：“顾星渊。” 而一进门就闻到了强烈的Omega信息素的顾星渊看清了杨柏言的模样，联想了一下大概就猜出来了来龙去脉，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他看见了地上的针管，自己杨柏言白皙胳膊上乌黑被针扎过的一部分，剑眉一皱，脸色有点差，“白苍，你为什么这么做？” 白苍将手搭在了绑着杨柏言的椅背上，嗤笑一声之后道：“大概目的跟你一样吧，都是为了得到他而已。” 他的话让顾星渊的表情更阴沉了几分，但白苍没给顾星渊反驳的机会接着说：“你不用这样看我，其他人看不出你想要什么，但我们是一类人，我当然能看出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本来就不算大的房间因为四个人的存在显得狭小了起来，加上两个alpha的对峙气氛更加紧张了些。 跟在顾星渊身后的人悄悄凑到顾星渊身边小声道：“刚才已经报警过了，警察很快就会来这里，渊哥别跟他废话了。” 顾星渊只是伸手将人推开，有棱有角的脸面无表情，一向清澈明朗的浅褐瞳孔蕴含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是不该废话，直接动手好了。” 他话是回应同伴少年的，但眼神却是看着白苍，给白苍增添了压力。 让白苍也正经了神色，手从椅子上放了下去，站直了身体。 两人迎面而站，就像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下一刻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事实上他们很快就有来有往的打斗了起来，用不死不休的气势。 只能看着的杨柏言肺感觉都要炸了，两个alpha强大的信息素结合在一起，对于发情期的他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如立刻死了好受一些。杨柏言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 正当他难受的时候，跟顾星渊一起来的少年溜过来给他松绑，并且低声告诉他：“渊哥之前叫我先带你离开，不用管他。” 杨柏言气若游丝说不出话来了，他心里还是不想将顾星渊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地方，白苍就是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来根本猜不到。 但无力的他只能任由少年架住他的胳膊抬了出去，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顾星渊一眼。 顾星渊嘴角有伤，在争斗中抬眼看他，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杨柏言记住了他。 直到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杨柏言脑海中还反复出现顾星渊的影子。 可更让他难受的是——“抑制剂，帮我找到一只抑制剂……” 这难坏了带他出来的少年，大晚上的他去哪里给杨柏言找。可如果放任杨柏言这样下去，恐怕会吸引来其他的Alpha。别无他法的情况下，少年还是选择把所有的情况都原原本本都讲给了警察。 警察知道后带来了杨柏言迫切想要的东西。等抑制剂打进去了之后，杨柏言才慢慢恢复平稳，随后席卷而来的就是无边无际的困意。 皮肤苍白，嘴唇也缺乏颜色的杨柏言就算睡过去了，还在低声呢喃着，“危险……顾星渊……” 昏睡过去还在挂念着依旧跟白苍缠斗在一块的那个人。 而警察在解决完他这里，很快就在少年的带领下去了那个仓库。 靠近之后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了，因为顾星渊处境不算差。真正差的是倒在地上那个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人！ 顾星渊靠在墙壁上，发丝凌乱遮住了眼眸，听见纷乱的脚步声之后才抬手撩了下头发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他脸上受伤的地方也不少，但他似乎并不觉得痛，笑的一派轻松道：“你们来的正合适，坏人已经被我制服了，你们可以收尾了。” 举着枪的警察慢慢放下了手，慢慢靠近了倒在地上的白苍，发现那人还是清醒的，也不再犹豫直接手铐伺候，两个人将他一左一右的架起就要带走。 这时候白苍似乎是爆发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他挣开了外力的束缚，再次顾星渊冲了过去，妄图再攻击顾星渊。 不过遗憾的是，他这最后一击被顾星渊躲开了，顾星渊嘴角的弧度不改，“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就这么不想认输吗？” 白苍疯狂的模样跟从前大相径庭，不复从前的乖巧，但或许现在这种模样才是真实的他。他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面容可怖，咬牙切齿道：“我没输，你没有赢了我！你等着，我出来之后一定会杀了你，没人能跟我抢我想要的东西！” 顾星渊沉默了两秒，看了眼重新上来制服住白苍的警察，最后在白苍被带走前说：“你还是没能明白，他是人，不是什么物品。” 白苍听见了，但他的表情却是不认同的，直到被带上警车的时候他身上都是杀气腾腾。 这件事暂时就这样结束了，在冉青和白正的不敢置信中，在同学们传的神乎其神的谣言中，在老师们的嘘寒问暖里。 杨柏言被安排到了不错的医院，学校那里给他批了长假，让他休养生息。而杨柏言也确实需要休息，他昏迷了3天才缓缓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顾星渊那俊美绝伦的脸庞，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这是哪里？为什么顾星渊也会在？ 顾星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有杨柏言看不懂的东西。 倒是一旁的左临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你终于醒了，顾星渊已经整整守了你三天了，让他走他都不走，我们都还担心下一个昏睡过去的就是他了。” 杨柏言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确实注意到了顾星渊的气色不好，眼睛里还有红血丝，这说明左临的话是真的。 “可以让我和杨柏言单独聊聊吗？”顾星渊对左临这么说着，虽然是问句，但却让人无法拒绝。 左临和卫叶就这样离开了病房，留空间给二人独处。 他们一走，房间就静了下来，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很和谐。 杨柏言看着洁白无暇的被子，抿了下唇之后道：“谢谢，这次多亏你来找我。” 顾星渊将插着吸管的杯子递给了杨柏言，里面还有温水，他见杨柏言接过开始喝了起来之后才语气亲和道：“我更加喜欢实质性的感谢，你想好怎么谢我了吗？” “嗯？”杨柏言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口水含在嘴里忘了咽下去。 顾星渊笑了笑之后才说：“算了，不用你报答我了。想了想，像你这么容易遇见危险，得需要保护才行。” 杨柏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下去，盯着顾星渊等着他的下文。 “如果我说，我愿意保护你一辈子，你的回答呢？”顾星渊的嗓音低沉。 这个问题含义有点深，让杨柏言一时不好回答，难道这就是顾星渊的表白吗？怎么这么突然。可看顾星渊的表情就能够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那深情的眼眸让杨柏言不敢直视，他只能眼神回避道：“让我想想。” 顾星渊却不接受这种模糊的答案，他靠近了杨柏言，抬起杨柏言的下巴，不让对方闪躲话里带着强势的意味：“那你想吧，我看着你想。” 杨柏言被沉香的味道弄得心跳慢了一拍，他被迫看着那浅褐色的眼眸，好像确实是干脆利落会更好些。 这样的行事风格才符合他杨柏言，脑中又思虑了一下，最后启唇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我请保镖可不会付费的，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 随着一声轻笑之后，顾星渊靠的更近了，他轻轻印了一个吻在杨柏言的唇角，似调情般道：“那我们就这么约定好了，两个人都不能反悔。” “嗯。” 顾星渊一直以来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比如花，比如海，比如杨柏言。 当初第一次见到杨柏言的时候，对于杨柏言本人来讲那或许是尴尬的初见，但对于顾星渊来说，却是一眼万年，将一颗心交代给了这可爱的小刺猬。 可惜杨柏言身上的刺太多，一直抗拒他的接触，将心包裹的紧紧的让他毫无办法。 还好，没有错过。 “那你喜欢我吗？”顾星渊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起来，竟执着在这个问题上面。 然而杨柏言的回答注定是会让顾星渊有些失望的了，他说：“我不知道，需要时间想一想。”他现在还无法认清自己的心。 但他知道，顾星渊和白苍是不一样的，至少他是不抗拒顾星渊的。 而且在被困的那段时间里，心底深处最迫切希望见到的人，竟然是顾星渊。而顾星渊确实就像是听见了他心愿而赶来的神明，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来到了他的身边。 一直仰望的神明，还温柔告诉他，想要保护他一辈子，当他的守护神。 这让他实在拒绝不了。 这或许就是喜欢吧。 “不逼你了，那我等你的答案，无论多久。” “喜欢。” “你再说一次。” “我不用想了，知道答案了，不说第二次了。” “可我没听清楚。” “……算了，不喜欢。” “可你刚才说的喜欢啊。” 第88章 完结章 吸烟有害健康，所以……吸我…… 看着顾星渊的脸, 杨柏言开始恍惚了起来，对方的脸好像开始有了变化…… 竟然慢慢变得越来越向柳景的脸靠拢……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杨柏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最后再抬头仔细去看, 发现这还真不是因为他看错了，“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顾星渊’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最后笑容温和道：“应该是时间到了吧。” 他打算掀开被子下床的, 但是别人阻止了。 “你不要动，多休息一下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平静的杨柏言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不太好。 而这一切的答案还是得由系统来揭晓。 出现的还算及时的系统这时在他脑海中说道：“杨柏言，我得先恭喜你，你终于能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杨柏言瞅了柳景一眼，然后才回应了系统, “我很开心能够结束, 但你不觉得你把最重要的漏掉了吗？他是怎么回事。” 坐在椅子上的柳景十指交叉, 点点头道：“对, 你应该好好向柏言讲讲我，要多说点好听的哦。” 杨柏言嘴唇微微张开，看向柳景, 缓慢道：“你能听见我和系统说的话？” “你很惊讶吗？放心吧，也就只有今天能听见, 之前不行的。”柳景笑盈盈。 一时让杨柏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还是系统打破了沉默。 “他呀，也是参与到游戏里的人。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懂，我的意思是……” 经由系统的讲述，真相就这么被还原了。 原来，在柳景十几岁的时候, 还是少年的他就被拉进了系统的世界去完成任务。 不过他的任务可不是什么攻略了，而是类似于逃生游戏，需要闯关解密才能存活，否则就不能活到去下一个世界。 在完成最终关卡为止，柳景的表现都很优异，做到了用时短达成标准高。 可是让系统意外的是，柳景放弃了所有的任务奖励，只是说：‘我现在不需要这些，如果可以的话，就当你欠我一个愿望怎么样？’ 系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柳景的表现那么的优异，他很喜欢。 于是到了现在…… “所以你把这个愿望用到了现在，就是为了陪我一起玩游戏？”杨柏言的容貌也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他看了看自己因为经常打篮球而带茧的手，有些陌生。 柳景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狭长的眼注视着杨柏言，十分认真，“我不是为了陪你玩游戏，而是想要确保你的安全。虽然我没有记忆，但只要是你，那一定不会伤害你。” 这样的柳景让杨柏言又想到了之前的顾星渊，说这种话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认真。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没有记忆，就认不出我，又说什么不会伤害我呢？”杨柏言挑了挑眉梢。 “我有那个信心，还是说，你不相信我？那你回忆一下，之前我哪次有伤害过你。” 杨柏言本来打算说些什么的，但是被出声的系统给打断了。 “既然已经结束了，我也要准备走了。不过在走之前，答应你的奖励还是要兑现的。”系统声音带上了感情，就好像在笑一般。 “就满足你两个愿望吧，无论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杨柏言抿了抿唇，有些紧张起来，但在感受到柳景那温柔的注视之后。 一切的想法都单纯了起来，他轻声道：“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有用不完的钱。” 杨柏言是个俗人，想让物质生活过的好点这并没有错。 系统道：“这当然没问题，那么还有个愿望呢？” 闻言之后，杨柏言放在被子上的手紧了紧，神色有些纠结，一时不知道许下什么愿望，然后用眼角斜睨坐在一旁的柳景。 柳景不笑的时候眼睛显得还是挺大的，琥珀色的瞳孔中还有细碎的光，回视着杨柏言，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 然后他伸出手搭上杨柏言的手背，稍稍偏头，动作间带着点无辜，“如果你的第二个愿望里没有我，我会很伤心的。” “以前是我太傻了，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如果早点看清自己，也不会再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你现在愿不愿意给我弥补的机会？”柳景接着说道，语气真切。 杨柏言能感受到对方手上传来的温度，他敛了敛眸，盖住眼底的情绪。 系统开始催促道：“快点说吧，我也想休假了，整天跟着你，好不容易要放假了你就别在这里纠结了成吗？” 看着休假心切的系统，杨柏言松开了绷紧的唇线，将心中的答案说了出来…… * 大学毕业后，杨柏言选择留在了本市展开创业，反正已经有了用不完的钱，自然不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好在因为有了许多在其他世界积攒的经验，杨柏言的创业之路还算顺利，将公司经营的绘声绘色，未来可期。 而柳景则是选择继续读研，现在已经研究生毕业开始读博了，在学习上的路上一去不返，这一点与杨柏言恰恰相反。 杨柏言可是一看书就犯困的那种。 偶尔会跟曾经的社团兄弟好友约饭，或是健身啥的，当然还有陪柳少爷。 在健身房里运动的时候，两人会比谁的片更重；跟旧友重聚时，他们也会对他们两人感情状态的稳定而露出羡慕的神色；而且杨柏言还经常会自己开车去接送柳景去学校，在外人眼里俨然是个好‘老攻’的形象。 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 就像现在，倚靠在玛莎拉蒂的车门旁，杨柏言单手插兜，嘴里还叼着香烟，看起来恣意潇洒。 过往的学生或是路人路过都会多看几眼，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仰慕。不怕人有钱，关键是有钱还帅，心中嘀咕着这世界真是不公平。 终于等到了那个人，杨柏言挥手打招呼，“嘿，这边！” 向他靠近的柳景穿着白衬衣没有打领带，黑色九分西裤，身材颀长，如果不看脸的话就是干净的学术界青年，但是他那张脸却凭空多了世俗的吸引力。 “杨总，辛苦你又来接我了。”柳景手里还抱着本厚厚的书，笑起来的时候狐狸眼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很亲切。 跟柳景一路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杨柏言，不禁问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柳景声音都是含笑的，让人如沐初春，“啊，这位是我的爱人，不好意思啊，我得走了。” “你们看起来真是幸福，那再见了。”那人看着柳景上了车，再看看杨柏言那看起来就很健壮的背影，为柳景的身体担忧。 殊不知柳景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上了副驾驶的柳景系着安全带，问道：“你公司那边忙完了？” 杨柏言的气质比起从前的浮躁，现在已经要沉稳了许多，他手打着方向盘，回答道：“还没有，交给别人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噢，那是什么？”柳景看向杨柏言侧脸的视线有些促狭的意味。 杨柏言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暴躁，只有在面对柳景的时候他才会像现在一样情绪外露，“别装不知道，难道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我是真的不知道诶。”柳景摊了摊手，满是无辜。 “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你该改改你喜欢绕弯子的毛病了。” “我错了，但我有礼物可以送给你，这样你就不会生气了吧？”柳景狭长的眼睁开了，眼神是少有的清澈纯净。 杨柏言又不是真的生气，这也是他们惯有的相处模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几声之后道：“有礼物当然就不生气了，不过……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柳景凑近了杨柏言几分道：“那是什么？” 杨柏言巍然不动，仅仅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么说了之后柳景也就不再过问，直到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蔚蓝没有边际的大海，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值黄昏，海平线上白黄色融成了一副好看的油画，而海平线那缓慢下降的落日增添了几分唯美。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只是觉得这里挺漂亮的带你来看看罢了，其实，我要送你的是誓言。” “嗯？什么誓言。” “正如第二个愿望一样，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会永远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楚材觉是他，宋离州是他，封枭也是他，顾星渊亦是。 如果说以前分辨不了自己的感情，而这个游戏告诉了他，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柳景的发丝被海风吹的有些凌乱，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不再说话的杨柏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地久久不能言语。 杨柏言的脸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但现在…… 橘色的光线让杨柏言整个人都染上了层朦胧的光，他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一只手夹着烟蒂漫不经心地抽着，微微抬头看着日落的情景，表情宁和。 柳景就如同着魔了一般，探手将杨柏言的烟取走了，然后贴近了对方的唇，瞳孔中只余下这人的影子。 杨柏言闭眸张开了唇。 在接吻的间隙，柳景抵着杨柏言的额头，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同样给出了自己的诺言。 “我也爱你，至少这颗心是永远不会不会变的。”